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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老司令回头,和他造型相同的漂亮姑娘扯下头上戴着的遮阳帽,深深的古朴颜色上,犹自点缀着些许清雅的干花,她抓着宽宽的帽檐扇了扇,视线明显落在了刚才杳然他们买冰点的冰激凌店。
纪老司令看着小孙女渴望的眼神,只能妥协点头。
闷热酷暑的天气,吃冰点确实会凉快很多,再加之走在绿荫成林的小道上,清新干净的空气徐徐顺风吹来,扑面都是股好闻的植被草木香。
“你找我总不可能就为了请我吃东西吧?”解决完最后一口冰激凌,她舔舔嘴角,将盒子丢进一边的垃圾桶。
无事不登三宝殿,她可不认为穆少涟有这种闲工夫。
穆少涟笑了笑,找了张干净的长椅坐下,“怎么,爸爸单纯想请乖女儿吃东西也不行了?”
此刻正是下午三四点钟的光景,宁祥的林荫小道上还是有三三两两的行人在走动,就在他们不远处的几张长椅上,都坐着好几对甜蜜的情侣,或低声交谈,或安静不语,都在感受着这难得悠闲的夏日午后。
“穆少涟,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能走出这幻想?”杳然低头拨拉着袋子,从里头掏出个做工精巧的巧克力蛋糕,“不要总是自称我爸爸,我才不是你女儿!”
与此同时,在他们后面的树丛间隙中,纪老司令架着副望远镜,正全程观望他们之间的对话,他旁边的纪痕静面无表情的舀着冰激凌,突然一只黑色蜘蛛从天而降,直直从她头顶的枝干上掉进了手中冰激凌杯中。
白色的碎沫温柔包裹住它挣扎的身体,纪痕静低头望了眼。
嗯,很好,被彻底埋进去了。
“爷爷……”
纪老司令巍然不动,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蹲着观望前方。
毛蓬蓬的小乖悠闲的迈着它的四只小短腿,正在追逐着一只漂亮的蝴蝶。
纪痕静不高兴的用塑料勺狠狠敲了敲杯沿,“爷爷!”
“边上玩去儿。”别打扰到他老人家刺探军情。
“……”纪痕静默默起身,□在外的手臂和小腿上都贴着驱蚊贴,“我去买冰激凌了。”
纪老司令挥挥手,一副‘快去快回’的架势。
纪痕静扒开树丛钻出去,原本快乐扑蝴蝶的小乖见状,连忙扑腾着跟在她身后。
忿忿扯着身上的驱蚊贴,纪痕静只恨不得现在就去向纪痕远告状,让他说说老人家做人别这么八卦!
真是的,人家去见朋友,爷爷跟着瞎起什么哄!
“啊,女儿好冷漠……难道是因为吃多了冰激凌吗?”穆少涟靠上椅背,头顶的茂密枝叶时不时被风吹动,漾碎一地树影。
“你才吃多了呢!”杳然不客气的反喝了回去,浑然不觉此刻她嘴角上沾着的蛋糕碎沫有多损形象。
穆少涟忍不住笑出声来,从口袋里掏出块手帕,“擦擦你的嘴吧,那点蛋糕屑是打算留着当晚饭吗?”
杳然直接用手背蹭掉,完全不理会那只伸到眼前的大手,“穆少涟,正好我也有话和你说。”
他面上的笑意收起一点,显然也是察觉到了杳然有些不对劲。
重新咬了口松软香滑的蛋糕,首当其冲的是巧克力涩涩的苦味,她慢慢嚼着,咕咚吞咽了下去。
“你不觉得……我们走得太近了么。”
他曾是她的大学师兄,是她最好的朋友,可现在最好的朋友娶了她最反感的人,成为了那个人的丈夫。
他们才是这世上最亲密的人。
而她……
杳然还在咬着那块蛋糕,这个角度能够让她隐藏起自己的真实情绪不被他发现,“你都和舒杳绮结婚一年了,多少还是得和我保持些距离吧。”
夏风忽然变得激烈了起来,她的长发被吹得飘摇,有一缕甚至还流连在他的右侧面颊。
穆少涟的目光一直落在前方,她的声音清楚传进耳里,听后却空荡荡的,像是有什么地方缺了一块,忍不住动了动唇,“所以……”
“所以,不要再说些让人觉得奇怪的称呼!”
什么爸爸女儿的,这些不过是学生时期的一个玩笑。
穆少涟沉默了下来。
起始于玩笑的一段关系,见证人却早已消失,他们的坚持……哦,不对,应该是他一个人独自固执的坚持,又有什么意义?
“杳宁去了国外,短期内应该不会回来。”半响后,穆少涟才重新开口,声音一如往常的散漫,却是说了另一个不相干的话题。
——当然,这也是他此行找杳然出来的目的。
“哦,你想说什么?”杳然下意识的皱眉,舒杳宁去了什么地方关她什么事。
穆少涟叹了口气,看她这样子怕是完全不知道杳宁准备对付纪痕远的事吧。不过告诉她也没用,不过平白多个人担心罢了,“你就这么告诉纪痕远,其他的别多问。”
“喂!”
她是传话筒么?
“至于你刚刚说的事……我知道了。”他仰头望着树顶淅沥而下的耀眼光束,也不知想到了什么,俊脸上浮起了一个很淡很淡的微笑,“都已经毕业那么久了啊……感觉只是一个眨眼似的。”
还能够很清楚的记起曾经的那段青葱岁月,那时的天永远是一成不变的剔透苍蓝,璀璨明熠的金芒照遍了世间的每一个角落,还是那群人,也还是那些笑脸,近得仿佛触手可及,可真正伸出手的时候,他们却化成了亿万星辰颗粒,瞬间消散。
一丁点的痕迹都不留……
杳然一看穆少涟此刻的神情就知道他是想起了以前,攥着便利袋的手忍不住收紧,她的声音轻得就像是拂过水面的一抹柔风,“穆少涟,你有想起过她吗?”
她垂下眼,长睫毛轻轻颤动着,“我很想她,很想很想……”
38
有时候她甚至会怀疑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场噩梦。
宋君其实并没有离开,舒杳宁也还是那个疼爱妹妹的好哥哥。
一切的一切……都没有变。
可她清楚,很清楚很清楚,自己想到的那些才是梦,一场永远也无法实现的美梦……
“穆少涟,你为什么会同意和舒杳绮结婚?!”
杳然深深皱着眉头,眼神明明是那么的不可置信,却还在强自压抑着,“就算是因为你的家庭,可他们一直都遵循着你的意见,只要你说不要,绝对没有人会勉强你!”
她也是在穆少涟和舒杳绮订下婚约的那天,才发现眼前一直照顾帮助自己的前辈有多不一般。
这宗联姻本来完全可以避免,他却非要往火坑里跳,“别用爱上舒杳绮这种可笑的理由敷衍我,我很清楚你到底爱谁!”
穆少涟像是恍惚了下,杳然这话题转变得太快,以致于他现在还没回过神来,喃喃道:“如果我对她日久生情呢?”
认识舒杳绮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她又怎么可以百分百笃定他不会爱上舒杳绮?
杳然心里先是一凛,继而便冒出团火,烧得她刷的站了起来。
“你再说一遍。”她攥紧了拳头,眼中的他仿佛已经变成了一个她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穆少涟,你再把刚才的话给我说一遍!”
虽然穆少涟用的是如果,可还是让她动了真怒。他完全可以确信,等到他重复的那瞬她会毫不犹豫的离开,至此再不与他有任何交集。
就像是当年对待舒杳安一样。
他们并没做错什么,只不过是站错队伍罢了,而对于这样的他们,她不会挽留,只会放弃!
穆少涟瞬间回神,转想到刚才情不自禁下说出的那句话,只得苦笑,“想要爱上一个人,谈何容易。”
难道她还不明白吗?就算杳绮再好,再乖再听话,他再喜欢,也不是他心里的那个人。
只这一点,就能把她的所有好全部抹杀。
“你说你想她……我又何尝不想呢……”
从这一刻起,穆少涟脸上那抹似笑非笑的散漫终于不见,他仰脸看天,一双眸空荡虚渺,飘忽不定,落了满身的孤寂彷徨。
他还记得他曾经握住过生命里最温暖的存在,那么坚定的认为除了她再不会娶别人,可事实证明,她的离去不过才数载,而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拥另一个女人入怀。
曾经的言之凿凿,现在想来也不过是场笑话。
这世界……离了谁也是照样转。
而穆少涟……没有了宋君依旧可以过得很好。
真是可笑又悲哀的事实……
杳然沉默了下来。
是的。
她懂,她都懂。
她想她,可穆少涟更想她!
“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要和舒杳绮结婚?”杳然的初衷并不想让他难过,可这个问题已经困扰她很久了,如果今天不说,以后恐怕就没机会了。
毕竟是她开口说的,要保持距离……
“有些事不一定非要问出个结果,不说可能是因为隐瞒实情更好。”穆少涟收回思绪,朝她淡淡一笑,只可惜眉宇间的疲惫太过浓重,致使他的神色有些凄涩,扶额轻轻逸出声叹息,他摇头道:“别问了。你只要记住我今天和你说的话,告诉纪痕远,就够了。”
“穆少涟,几年前我就说过,我不喜欢被排除在外的感觉!”杳然是倔强的,别人是非得等到撞了南墙知道疼了,才乖乖转身回头;而她,却是撞得头破血流南墙也撞塌还能继续往前冲的犟。
这种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性格每每让周围的人不堪其扰,可是这种有时让人很烦的性格,又何尝不是被别人羡慕着的呢?
不是每一个人都像她这么有勇气,在面对未知的答案时还能永无畏惧的向前直冲。
舒杳然就是舒杳然,心思是世间仅有的纯粹。
面对这样的她,穆少涟从来都说不出一个不字。
他苦笑,“你就是吃定我了对不对?”
杳然瞪圆了眼,抬肘催促性的撞了他一把,“快点说!”
一个大男人还总是唧唧歪歪的,有这功夫事情早都交代清楚了!
“……我不会让宋君白死,”他微微垂下头,眼中那一闪而过的阴霾狠郁却并没能逃过杳然的眼睛,“绝对不会!”
加重的最后几个字音落在杳然耳里,无疑是核能泄露外加原子弹爆炸。
穆少涟,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对上她不可思议的震惊视线,穆少涟也没多做解释,抬手伸了个懒腰,“好了,时间也不早了,咱们回去吧。”
说罢,转身插兜离开,背影是潇洒到极致的引人注目。
杳然不由自主的起身,膝上放着的蛋糕袋咕噜滚到四四方方的大理石地面上,原本精致讨喜的模样也像晕妆的戏子,滑稽的可笑。
“穆少涟……”
她喊了他一声,却怎么也没办法把剩余的话说出口。
他要干什么……他到底要干什么?!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心在不住的颤抖紧缩,明明答案已经触手可及,揭开那层窗户纸就能明了,可她却拒绝去想拒绝去思考,因为这个答案……她真的要不起。
对于她的高喊,穆少涟并没有理会,这是他头回置她若罔闻,可是她却没法生气,甚至连扬声质问这一简单的事,都没办法做到。
他很快就消失在了她的视线尽头,杳然呆呆站在原地,仿若失了魂般木然。
林木丛里的纪老司令轻轻放下望远镜,面色渐变严肃。
***
B市。
国防大学。
“一二一,一二一。”
“向右看齐,向前看,立正,稍息……”
夏阳铺洒的国大训练场上,本届新生正在进行热火朝天的军训仪姿训练,作为培育着军事界最优秀的高级指挥官学校,来此充当教官的无一不是部队里的精英,翘楚中的翘楚。
杳然背着相机推开了训练场的铁门,清一色的绿色军装充满了朝气与蓬勃,是完全有别于空特大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