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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北天南by安宁-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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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之摇头,母亲不让她和司淙相认,她也就不想节外生枝。 
前方电梯口前的两道熟悉身影让安之的身形定了定,然后关旗陆和万沙华也看到了他们,显然大家都是刚用完餐回来,这片广场就那么一点点大,他们习惯吃午饭的地方也就那么三两家,想不碰上也难。 
“你先上去吧,我去便利店买瓶酸奶。”安之对司寇说。 
司寇一把搂住她肩,嘿嘿笑道,“我陪你去。” 
转过身后安之才白了司寇一眼,嘴形无声说着二字:无聊! 
司寇忽然低头在她脸蛋上轻咬一口,威胁道,“你再说!” 
没想到他会有此一举,安之大为错愕,陡然便觉背后生寒,似被人带某种强烈到足以令她直觉预警的情绪盯视着,她有些发急,伸手就拨开肩上司寇的手,司寇目光一暗,却仍是跟随在她身后。 
万沙华轻笑一声,带点幸灾乐祸,“感觉很不好吧?”想当初她在旋转门后看见关旗陆牵着叶安之的手时,简直恨不得冲上去将他们永永远远地分开。 
关旗陆收回视线,破天荒地竟然点头承认,“是很不好。”说完唇边却露出一抹笑,笑容中透出隔绝的凉冷,仿佛在该刹那做了一个什么决定。 
电梯门打开,钟如想和关访茗从里面出来,看见关旗陆是一喜一怔,钟如想的目光飞快掠过他身边的万沙华,她正冲关访茗礼貌而疏离地笑笑,然后对关旗陆说,“我先上去。” 
骑楼外安之不悦地瞪着司寇,“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司寇忽然就起了情绪,直接冷应,“我喜欢。” 
安之一愕,敏感的她隐隐约约地觉得有些心慌,“不和你说了,我去买东西。” 
司寇一把拉住转身想走的她,深吁口气,他双手按在她肩头,俯首对上她的黑瞳,放低声音到只让她一个人听清楚,“安之,我不是你哥哥。” 
安之倏然变了脸色,惊呆失语,只圆睁双眸骇然看着他。 
她的反应令司寇唇边浮起一抹无奈和隐约的苦涩,用手指点点自己的胸口,他一字字强化她的认知,“你听清楚了,我,司寇,不是你的哥哥,我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和我说。”回想起这段时期以来她和他的相处,那些肆无忌惮的玩笑和亲昵动作,她的说话虚弱到了断断续续。 
“我原以为莉姨会告诉你。”没想到叶母竟没有。 
安之的眸心笼罩在一种极无辜而绝望的情绪里,人仍然不能反应,只是不断重复,“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为什么现在才说。” 
司寇松开她,别过脸去望向遥远天空下的楼群,扯了扯嘴角,哑声说,“因为我喜欢你腻在我身边,我喜欢你对我的不自觉的信任。”他回过头来,眸心灼光跳跃,“一句话,我喜欢你,这么说你明白了?” 
“我……我……不、不明白……”无法接受的安之惊惶地一步步退后。 
独生的她从小就想要一个哥哥,没想到在二十三岁这年竟然梦想成真,天上给她掉下一个现成的司寇。 
她没有母亲,或者应该说她有,但养母和亲生妈妈始终存在区别,在她知道真相之后,虽然把自己的情绪掩藏得很好,在彭皆莉面前没有表现出一丝异常,但内心却时时涌起一种无根之萍的茫然。 
她也没有父亲,有限几次见到司淙,她的心口除了陌生隔膜,再没有其他感觉。 
唯一只有这个哥哥,他的存在令无依的她稍觉踏实,虽然他与她是同父异母,但因他的存在她才可以确定,自己在这世间和别的女孩并没什么不同,也是为人父母者的一点血脉,也有着血脉相连的疼她爱她的亲人。 
但——为什么——他会说他——不是…… 
“安之!”司寇对着她狂奔向路边的背影急叫。 
她拦下出租车飞驶而去。 
楼上银通办公室,关旗陆敲开曾宏办公室的门。 
是次事件后,曾宏依然还是公司里唯一的副总,关旗陆表面上没有动他,一来保存了他在业界的脸面,二来也给他一个缓冲期去找下一家东家,给他留足了余地。 
“你和天华的总裁谈得怎么样了?”关旗陆笑问。 
曾宏点起一根烟,斜靠大班椅里,将腿跷起横搁在另一张椅子上,直言不讳,“他们开的条件我不太满意,我打算和正东的老大也谈一谈,到时候再作选择。” 
一切尘埃落定,两人之间再无任何厉害关系,都放下了攻防守战心之后,反倒因过往共事多时的一点惺惺相惜,而能象朋友一样聊得深入一点。 
关旗陆说,“有家美国公司打算在年内进入中国市场,他们通过我在哈佛读书的同学联系我,想聘任我作中国区首席代表,我现在是肯定抽不出身,不知道你感不感兴趣?” 
曾宏来了兴致,这绝对是份美差,他坐直身子,“他们做什么产品?生意大不大?” 
关旗陆拿出一张名片递给他,“我和他们已经打过招呼,你可以直接去谈。” 
曾宏一掌拍在他肩,“谢了。关总,坦白说其实我挺佩服你,一想到连老司也在你手里栽一跟斗,我就觉输得心服口服,以后有机会你我两人一定要再联手合作。” 
关旗陆笑笑,起身出去。 
出租车回到滨江西路,安之飞奔上楼,冲进家门时原想大声质问母亲,却见彭皆莉脸容委顿地躺在房里,她吓了大跳,满腔混乱情绪即时灰飞烟灭,扑到床边以手背探热,“妈,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是不是又发烧了?” 
彭皆莉勉强笑笑,“可能感冒了,喉咙有点疼,头还有点晕。” 
“要不要我陪你去看医生?” 
“不用了,我已经吃过药了。”说罢却连声咳嗽起来。 
安之连忙倒来温水,把母亲扶起来服侍她饮下,忍不住埋怨,“你不舒服怎么不打电话告诉我?” 
“没事的,睡一觉捂身汗就好了。”叶母看着她,“你怎么这个时候跑了回来?” 
安之低低垂首,一声不发,只是努力撑着眼睫,很努力地,却终于还是无法把眼泪忍回去,一下子全涌了出来,在哭声中哽问,“妈,司寇——不是我哥哥?” 
彭皆莉轻叹口气,“不是。我看得出来那孩子对你有意思,但是我不希望你和他们家以后有什么瓜葛,所以我和那孩子说这事由我来告诉你,其实我就是存心想瞒你,能瞒多久是多久,只要你心里认为他是你哥,那你和他之间就不会有发展起来的可能。” 
“为什么他不是?”安之低低地微哭,为什么他不是? 
“他不是司淙的亲生儿子,当初他母亲怀着他时被司淙知道了,那时候司淙还很穷,他母亲一直嫌弃丈夫没用,生下那孩子之后就把他丢给了司淙,自己跟别的男人私奔了,本来这事只有司淙、梅姐和我知道,梅姐和司淙闹离婚那时可能两人吵昏了头把这事抖了出来,无意中给躲在房门口的那孩子听到了,上次他借机来我们家,其实就是为了向我求证这事。” 
安之终于明白,原来和她一样,司寇从一开始也是有目的地接近她。 
她拭干眼泪,原来,司寇和她,同是天涯沦落人。   
第 10 章   
其他子公司留任的职员开始一小拨一小拨开入银通,新到者或多或少想与银通的原有职员打好关系,原本空荡清冷的办公室这几天里逐渐地又再热闹起来。 
正所谓是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 
安之去茶水间泡咖啡时不期然撞见关旗陆和万沙华在内,她想退出已然来不及,万沙华叫道,“安之你来得正好。” 
她只得硬着头皮走过去,笑笑道,“关总,沙华,有什么事吗?”眸光从他胸前的衬衣扣子掠过,就是没去看他的眼。 
万沙华指指关旗陆,“我没事,不过他有。” 
在安之的尴尬和关旗陆的微愕中,万沙华已轻笑着走出去,拉上门后就站在门口,端着杯子慢慢喝着,把偶尔过来的人都打发回去。 
门内安之问,“关总什么事?” 
关旗陆定睛看着始终避开他视线的她,从江畔那夜后,他和她已好几周没再站得这么近地独处,此刻再凝视她眉目,竟有种恍如隔世感,心口轻轻叹息,他柔声道,“不是还是朋友吗?” 
安之脸容一窘,不出声。 
“小师妹。”他如从前一样轻唤。 
安之被这称呼烫得整个人微微一震,就想转身离开,却听到关旗陆说,“谢谢你。” 
他诚挚的语气留住了她欲起的脚步,终于淡淡地笑了笑,“没什么。”那本来就是她签的字,她只不过是承认了自己做过的事实。 
关旗陆没有问她为什么那么做,她读的是经济,不会不明白把责任担下所可能对她产生的后果,有首歌叫《一切也愿意》,他清楚记得其中两句歌词,谁爱我爱得真,怎会一点也不知,而对安之来说,或许另外两句更为贴切,莫说为你牺牲,死也愿意。 
就算曾宏收罗了百员大将,但,关旗陆有叶安之。 
“最近睡得不好吗?”他的嗓音愈渐柔软。 
安之张了张眸,终于抬眼看他。 
关旗陆微笑,“你的黑眼圈出来了。”而且整个人似再没有了以前那种朝气,令他觉得微微心疼,也许这点才是他还站在这里的原因吧。 
安之下意识抬手揉了揉眼睛,诚实应道,“是不好。”总在梦中惊醒。 
“为了司寇?” 
安之忍不住笑了笑,并不意外他会这样问,然而她也不想作什么解释,就当是默认。 
“这几天中午你好象都留在办公室里吃午饭。” 
没有想到他会细心留意,安之心口微微一颤,别开头,“关总,还有别的事吗?” 
关旗陆眼底一黯,几乎想张开手抱她,动了动却是把手插进了裤子口袋,“司寇怎么了?是不是对你不好?” 
安之倏地掉过头来,逆反地盯着他,“不关你的事。” 
“小师妹。”他无可奈何地轻唤。 
有生以来关旗陆何曾试过对人如此低声下气,但不知为何此刻对安之就是硬不起来,仿佛心怀愧歉,对她只想宠着哄着,而他这似无限纵容她发脾气的姿态,却让安之内心压制已久的委屈冲胸窜起,眼泪当场就涌了出来。 
她在泪眼中定定瞪着他,哑声道,“终于把我弄哭了,你现在开心了?” 
关旗陆心如刀割,凝视着她泪流满面的脸庞,再也说不出半句话来。 
他那么渴望拥她入怀,可是却又怕好不容易才熬过来的坚持会前功尽废,而让两人再度陷入痛苦深渊,备受煎熬折磨。 
安之拭干眼泪出去,门外万沙华怔了怔,朝里看去,关旗陆转身望向窗外,然而只那一眼万沙华已经将他脸上从未见过的痛苦之色一览无遗。 
在洗手间待了良久,直到眼内红丝褪尽安之才回座位。 
聂珠说,“安之,曾总找你。” 
安之一惊,心怀忐忑地去敲门。 
曾宏正在收拾抽屉,见她进来,“坐。”看她一眼,“不用这么紧张。” 
安之几乎不能反应,曾宏什么时候曾对她和颜悦色过? 
“今天是我在飞程的最后一天。”曾宏停下来,坐在大班椅里,看向对面那个一脸谨慎和沉静的人儿,“没别的事,只是想找你随便聊几句。” 
安之内心的紧张稍稍松懈下来,听他这样说,不禁又有些难受和愧疚,但这种时候却又绝不适宜表现离情别绪,只得试探地轻问,“不知曾总去哪里高就?” 
“有一家美国公司会在国内设点,请我出任首席代表。” 
“哇!恭喜曾总!”闻言安之由衷道贺。 
曾宏是何等样人,对于人心真假只一眼已然看穿,看出安之的祝福是真正发自内心,他不由得笑了笑,转而既生感慨,“关总真是好运气,竟然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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