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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进行到了最后的伤口缝合包扎,杜辰枫擦去了满脸的冷汗冲上面做一个ok的手势:“病人还在麻醉中,下来两个人帮忙把他吊上去!”
“阿枫——”汪甜玉抱住疲惫的男人:“结束了么?还有没有伤患?”
押运车的两个警察和司机都已经确认殉难,杜辰枫无奈得摇了摇头:“下去吧,小甜。”
就在两人相扶着要从滑坡点下去之前,一声微弱的呻吟从左下方埋藏最深的角落里传出来。
“怎么还有人?”汪甜玉一惊。
的确,所有人都忘记了,除了送供给物品的军车和押运警车里的工作人员外——还有两个倒卖器官的犯罪嫌疑人!
“阿枫…”汪甜玉单手环着男人的腰,她复杂的眼神似在犹豫的问询着:救不救。
救不救呢?
这两个丧尽天良的混蛋,趁火打劫谋财害命,罪不容诛本该一死。
如此危机的情况下,救人与自保都属无过。何况,这是让人想起来就咬牙切齿千刀万剐都不为过的罪人。
“杜大夫,下去吧。”田宁皱了皱眉:“战士们也都疲惫了,何况现在很危险,汽油扩散得越来越迅速了!”
他话里的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殉难和得救的人员已经安顿好,有些事就睁只眼闭只眼吧。
“田队长,我们是医生,也是救援人员。是没有权利选择救或者不救的。”杜辰枫抱着汪甜玉的腰,想要把她送下去。
田宁无奈得皱了下眉头,只得吩咐救援战士动手开凿:“何必呢,救出来也是个死刑!”
可是罚不罚法律说了算,死不死老天说了算,但救不救…对医生来说,至少对杜辰枫来说从来都不是可以自由选择的命题。
他是犯人是罪人,但对医生来说,就是鲜活的生命。这是神圣的天职,是不能踟蹰的责任。
“阿枫!我陪着你——”汪甜玉不肯走,竟是站在男人身边一把替他扛过了医药箱。
那个人正是半身被压的败类白衣赵新国,他的眼镜砸碎了一片,兀自坐在墙角。
那个同罪的小贼此时安静地斜在一边,脑袋上的巨石沾满了粉红的血肉和白色脑液,想来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了。
杜辰枫跳下身子,与赵新国对视的一瞬间,几乎想要挥拳砸烂那张平静容颜下丑恶的念头。
“无耻败类…”他皱着眉头轻声道,却不得不挽起衣袖查看他的伤势。
赵新国四十多岁,从杜辰枫进军区医院实习那天起,他就已经在做脑外科的主治医师。
他性情温和善良从不与人为恶,很难想象这样的人内心之下却能做出如此令人发指的罪行。
此时他一双手腕上还带着冰冷的手铐,靠在滑坡区最外侧,想来是同那个共犯一起在事故发生时被甩了出来。
他的下腹被一根尖锐的树枝刺穿,看起来伤了脾脏。严重的内出血和挤压式骨折让他看起来十分苍白。
杜辰枫只能紧急先行处理他外伤障碍,想办法把他移出来再说。
“杜大夫…”赵新国的声音里却似带着挑衅:“你这样的大少爷,何必跑出来自讨苦吃?”
“赵新国你这个败类!”杜辰枫一刀剜进对方患处,在分寸之于有心加了几分力道。他手腕一转,挑出半截树枝:“跟你共事这么多年,简直是耻辱!身为医生,不思救死扶伤居然干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
“你懂什么?呵!”赵新国竟是全无悔改之意:“像你这种名门贵家的大少爷,锦衣玉食不为吃穿所累,才会想着要追究什么纯粹的职业道德感,心灵净化风!简直令人恶心——”
“闭上你这张嘴!”杜辰枫眉头一皱,拉过绷带裹上赵新国的患处:“难道有压力有痛苦感叹不公平就应该去谋害人命么?你这是什么冥顽不灵的狗屁逻辑!我要不是穿着这身白衣,一定亲手宰了你!”
“呵,杜家大少说到做到,就是杀了人也不用被法律制裁对不对?”赵新国轻蔑的笑容里带着怨天尤人的绝望:“我不过是因为一点点小失误,导致了病人出了不痛不痒的一点小状况,就要被这样严厉的处分!
不仅被派来这么艰苦危险的地方救灾,回去后还要检查调查——就没有人看在我女儿得了绝症却无力承担医药费的份上网开一面!
而你呢——毛头小子不知轻重,还在实习期就妄自上手术。把人命当实验当学习教案的时候,一刀割去人家半条命的时候,谁提出半句质疑?!
你还不是有背景撑着,有人挡着,顺顺利利得逃脱制裁——装什么抑郁症,装什么难逃心里阴影?别在那假仁假义了——”
“你——”杜辰枫心里一窒,手上一紧。赵新国脸上的痛苦骤然浮现:“你别说了,我带你上去!”
“你不敢让我说下去?哈哈哈。你这么些年,不会梦到那个被你的错误伤害的人么?凭什么你可以不用受到惩罚——”赵新国从口袋里掏出一支几乎压扁了的烟,幽幽点上。此时此刻,他似乎比任何人还需要平静。
“你他妈怎么知道我不会受到惩罚!”杜辰枫一把抓起赵新国,用力将他推上两个武警手上:“他脾脏破裂,上去后要平躺移动!”
几乎虚脱到失去意识,杜辰枫只觉得眼前一阵阵的昏暗袭来,一下子打了个踉跄——却摔在一双柔软纤弱的手臂里。
“阿枫!当心——”汪甜玉一脸关切得扶住他:“你…还好吧。”
下一瞬间,杜辰枫用力将女孩匝在怀里,几乎到了不能呼吸的地步。
“我没事,走吧。”男人的大手挽住女孩的肩背,踏在那染过死亡和鲜血的废墟上一步步往下走。
什么东西在角落里夺去了男人犀利的视线?
一闪一闪,袅袅细烟!
那是赵新国刚刚为了止痛而点燃的,那半截烟头!
“糟了!”杜辰枫的呼吸几乎停滞,他一把挟起汪甜玉飞奔而去!
女孩只觉得而变得风一下子变了速率,在巨大的冲力之下她判断不出身后那一声惊天炸响究竟能给自己带来什么样的毁灭!
摔倒在盘山大道中央,汪甜玉的每一块骨头都像散架一样的疼。还好意识犹在,只是两个耳朵不停得嗡鸣着。
远处的人影奔驰,呼喊声就仿佛从世界的另一端传递过来。
汪甜玉试图爬起身,才发现背上的重物软软沓沓,一动也不动。
伸手触及之处,除了铺天盖地的鲜红外,找不出别的颜色。
汪甜玉用擦得血肉模糊的双肘撑起上半身,男人的身子从她背上翻了下来,平静得躺在一片血泊之中,就好像耗尽了那惨白容颜上的每一丝血色。
------题外话------
有伏笔哦,马上完结了小伙伴们耐心点吧~乖
第七十章 守护的力量
汪甜玉跪坐在地上,足足怔了十秒钟。
“小甜!阿枫!”直到宋清平等人扑至跟前,这才逼出了汪甜玉绝望的惊呼。
眼前的男人一动不动得躺在自己身边,双眼紧闭,呼吸微弱。那些宠溺的表情,敏感的神色,自信的笑容和淡定的优雅就像魔术一般消失殆尽。
“阿枫…阿枫!”汪甜玉顾不得全身擦伤的疼痛,只觉得心脏被揉搓一般的窒痛,她挣脱开救援人员扶着自己的手臂,疯了一般扑向眼前的男人!
“阿枫——”
“小甜你冷静点!先别动他——”宋清平奋力压住女孩的肩膀:“这种情况,不能随便移动——先检查!”
“清平…他,阿枫他不会有事的对不对?”汪甜玉已经记不得要去擦干脸上的泪水:“都是我不好…。我要是不跑来这里,他就不会追过来!我要是不跑上来,他就不用保护我——清平,救救他,救救他啊!”
“我当然会救他!”宋清平喝住女孩的哭泣:“他背部受了巨大的撞击造成外创毁伤,伴随大量内出血。而且灼烧伤严重,不快点止血会很危险——”
汪甜玉不敢再伸手去碰杜辰枫,只能眼睁睁得看着他身下的血水一层层浸染出来。
救援车一路颠簸过去,汪甜玉紧攥着男人的手,眼睛眨都不敢眨。不停的呼唤混合着难以自禁的泪水疯狂涌溢,氧气罩内外的距离就像隔了生死般冷却。
杜辰枫一直都是清醒着的,只是疼痛和失血让人的肌肉和意识陷入了本能的懈怠。他能听见女孩的呼唤穿透那爆炸层层的耳鸣响,也想要给予她最及时的回应。
终于支撑开沉重的眼帘,他把氧气罩拉开一道缝隙:“小甜…”
俊美的容颜早已被血迹和污秽掩住本色,只有那双闪着疼爱的眼睛里还有着汪甜玉熟悉的错觉。
“我…告诉你那道题的答案…”
戏谑的唇角染着苍白,因剧痛而麻木的脸上褪去最后一层血色。
“阿枫!别说话了!”汪甜玉将氧气罩夺下来按回去:“你还有多少没有告诉过我的事情?我都等着!你绝对…绝对不会有事的!”
“清平…”杜辰枫微微侧过脸庞,目光凝聚在正在为他紧急处理伤势的男人身上。
“你闭嘴!”宋清平忙于动作,从医如是多年,从没有过这般慌乱。
“我还…什么都没说呢…”杜辰枫的眉头舒展一下,他知道宋清平必然是最最了解自己的想法。
“汪甜玉是你承诺要照顾一辈子的女人,是你结发妻子…”宋清平将一针注射入男人的手臂,焦急地盯着血压仪上的指数:“没有人,能够代替你尽你应尽的责任!你给我听清楚了,我有我自己的生活,将来也会有心爱的女人和家庭——不会为你照顾汪甜玉的,有种你给我挺住了…”
杜辰枫若有若无的笑意僵持在唇角,凝在骇人的鲜血之中渐渐消散。
“小甜,当年我…。”冰冷的指尖划过女孩满是泪痕的脸颊,终于骤然垂下。
“阿枫…阿枫!你醒醒啊!”
“别动他!”宋清平奋力拉开汪甜玉:“小甜,冷静下来!”
“我不要!我不要阿枫死!他死了么…他说过不会离开我的!”顾不得满身擦伤的手臂空中乱舞着,扑向那毫无生气的身体。
啪得一击不轻不重的耳光炸响在女孩血泪交横的容颜上,圆润的杏眼一下子怔住泪流。
“清平…”
“他不会死,”宋清平闭上眼,舒缓了一下红彤彤的眼眶:“他是一个说到便会做到的男人,答应你的事绝不会食言。
现在血压好不容易才稳定,杜伯父那边已经派过来了直升飞机。而你要做的,是好好把身上这些大大小小的伤口处理一下,养好精神才能照顾他。”
女孩挣扎在男人的臂弯里,不住得抽泣着,直到一针镇定剂推入手臂才含着泪水渐渐失去意识。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不晓得过了多久,汪甜玉只觉得脑中充斥了各式各样的噩梦。
染血的房梁,起火的尸山,破旧的帐篷,来来往往的救护车与担架。呼喊声呻吟声以及绝望的哭救和悲恸一层层侵入汪甜玉的大脑深层。
她好想逃离,却又踟蹰不开身后那些染血绝望的身影,他们在求救,他们在求生。洁白的护士装上溅满了蔷薇一样的血花,她凝视着怀里血淋淋的婴儿,一声长啼破空。
再抬头,男人优雅的笑容宠溺的眼神平静得放大在双眸之前,结实又宽阔的臂膀张开,扑向自己颤抖的身子。
一声轰然爆破,男人的脸碎裂在眼前,铺天盖地的鲜血晕染整个天空。
“阿枫!”汪甜玉一身冷汗,倔然翻起身子。心跳加速到几乎要从喉咙里冲出,直到看到了眼前的宋清平她才微微缓过神来。
“清平?这里是——”
“是二三零军区医院,我们已经回来了。”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