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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华有些无语地看着前方悠然的白豹,心下感慨,这到底是做了多少事,才让这些人都这般害怕这个胖子啊……
第一眼看到白豹的人恐怕会觉着这是一座笑弥勒,却不知对方佛口蛇心,看似和蔼,却脾气暴虐,弄不好就能反手给你一刀。
偏偏这个男人最讨厌性子软弱的人,若是你被他捅了后哭号求饶,他定会再刺你几刀,但若是那些反抗到底的人,白豹兴致来了,说不定还能陪着玩两手。
当然,在白豹手中向来不存在能反抗到最后的人,人就算骨头再硬也是有本能的,白豹的酷刑,绝对能达到生不如死的最高境界。
沿路走去,莲风一直有些担心,甚至找出一条手帕递了过来,想要风华掩住口鼻。
女孩却摇摇头,反倒饶有兴致地看着周围景象,在寻常人眼中恍若十八次地狱的血腥气,在风华看来却只觉得有趣。
唔,甚至还没去过暗夜的地下刑堂,却先来了白豹的,按照以往二人还是对手的情势来看,还真是世事难料。
揍得近了,风华耳中恍然传来一丝熟悉的声音,抬头,一个赤身裸体的女子被吊在架子上,恍若十字架的受难耶稣,头发被钩在铁架上,脚尖绷直,点着地面,整个人紧绷如弓,口中发出断断续续的痛苦呻吟。
风华看了看内里的景象,不得不感慨给张诗诗上刑这人的心思。
头发被吊着,身体刚刚好垂到地面,需要绷直脚尖才能站稳。
若是脚尖不碰着地面,那头皮就要承受撕裂的痛苦,但若是点着地下,脚尖却要承受整个身体的重量。
白豹按下旁边的一个开关,橙色的灯光洒下,本应该温暖的颜色却被触眼可及的暗褐色血液分割得支离破碎,显得分外可怖。
张诗诗的身体满是伤痕,相比起以往的青紫色,现在的更是多了不少歪七扭八的疤痕,恍若一条条丑陋蜈蚣爬在上面。
更恐怖的却是张诗诗的头皮,已经和头顶略微分离,却被黏稠血液连在头上,每一次张诗诗的脚趾撑不住后,那头皮就被掀开一点,溢出更多血液,而后再凝固,粘着头皮。
女人的脚趾已经呈现不自然地形状,僵直成奇怪弧度,从张诗诗的表情中可以看出,每一次脚尖碰着地面,都会带起一阵钻心的疼痛。
风华何曾看到过这样的景象,只觉得胃里翻滚着酸水,想要呕吐,虽然面前的女人曾经几次想要置自己于死地,但见到张诗诗这幅模样,风华却觉得说不清的恶心。
杀人不过头点地,白豹的手段,何其残忍。
莲风面色如常,帮派中多得是手段,现在眼前所看到的一切虽然残忍,但比起刺猬和铁狼有时候的手段来说,倒也算不上太过恶心。
风华却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若是单单看白豹外表,很难想到这样一个男人竟然会做出这种事。
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张诗诗之前也算是白豹的枕边人,现在竟然落得个这样的下场。
白豹看着风华微微泛白的面色,笑容和蔼。
“不知陈小姐是否还满意?”
被吊在架子上的张诗诗猛地听到声音,抬起脸颊,那张脸倒是没有受到太多虐待,但此刻却已经成了皮连着骨头,饿的双颊深深地陷了进去。
风华一时间有些恍惚,想到当初第一次见面前女人时,对方脸上那恶心的假笑,清秀的面孔挂着含羞带怯地笑容,见了谁都像受惊的兔子一般。
但此刻这张脸却恍若鬼魅,单单看着就觉得心底透凉。
“原来你姓陈?”张诗诗开口说话,声音沙哑,话语中带着滔天怨恨,风华不知为何,忽然就想到Lina,她的嗓子虽然发不出声音,但这目光却是如出一辙的可怖。
“是啊。”风华叹了口气,反倒靠近了几分。
被禁锢的猎物,被拔走了利齿和爪子,没有了伤人的本事,但却令风华觉得有些无聊。
她虽然觉得张诗诗此刻模样凄惨,但并未觉着自己做的过分,亦或者同情。
对面这个女人怀着深沉的心思,为了向上爬,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可是一点都不需要自己的同情。
也就是自己掌管着暗夜,是陈家的人,否则现在早就死了一百遍。
Lina就是前车之鉴,风华想当前段时间莲风的调查,Lina已经被风连荣暗中埋葬在某块闲置的墓地中。
为了调查死因,暗夜的兄弟甚至将尸体重新挖出。
Lina脖子上青紫的痕迹显然不是风连荣的手型,而那段时间,根据调查,张诗诗刚好外出,其中的因果不难令人想到。
风华唇角勾起,笑容带了几分明媚,刹那间照亮昏暗的地下刑堂,在张诗诗眼中却恍若鬼魅。
为什么,明明自己已经输得一无所有,但面对身前这个男人时,却依旧有着止不住的恐惧。
对方不是外人眼中的乖巧女孩,她是一个恶魔啊。
随着风华越靠越近,张诗诗脚尖一滑,头皮猛地坠紧,皮肉撕裂声响起,一声惨叫响彻整个刑堂。
那些同样被关押在地下的犯人不约而同地瑟缩着身子,有着感同身受的痛楚。
哭吧,叫吧,然后就去死吧。
风华冷冷地看着对面的女孩,张诗诗所做的一切不过都是咎由自取四个字,当初自己并未刻意压制她,是张诗诗一步一步,将事情闹得不可收拾。
鸡汤中的毒药,保险丝的手脚,甚至挑唆白豹,不过是一场戏,张诗诗竟然都能使出这样的手段。
风华笑容冷峻,面前的惨象不能令她动摇分毫。
当初她是给过张诗诗机会的!
但对方又做了什么,打开保险箱后,张诗诗竟然留下了自己当时使用的号码,真是讽刺,从那一刻起风华就没准备再放过她。
打蛇不死反受其害……
莲风看着风华的表情,轻声开口。
“少主,是否将她带回暗夜刑堂。”
在莲风看来,张诗诗此刻的模样虽然看似凄惨,但显然没有令她有丝毫悔改,不如带回去慢慢“调教”,迟早让她认识到错误。
风华摇头,虽然知道暗夜刑堂的手段,但她也懒得在张诗诗身上花费功夫。
对面的女孩已经消瘦地不成人形,身子破败如同被玩残的洋娃娃,风华看向白豹,面容认真。
“豹爷,给她一个痛快吧。”
张诗诗眼中迸发出巨大的惊喜,现在她能求的不过一死而已,本来还想着激怒风华,让自己能够痛快的死去,没想到对方竟然先行提出这一点。
白豹看了眼张诗诗,又看了看风华,心中感慨着,小姑娘还是有点心太软了啊,若是准备害死自己的人落在自己手中,他一定会让那人尝尽一切酷刑,慢慢折磨到周身没有一丁点的完好肌肤,才让仇人死去。
杀人不过头点地那是白道的说法,在黑暗,手段不残忍又怎么震慑手下的人。
风华似是看出对方的想法,却面无表情地再次开口。
“给她一个痛快,免得碍眼。”
白豹点点头,女孩的态度很明确,自己也没有什么劝说的立场,白豹看着张诗诗,后者眼中带了点感激地望着风华。
如果有来世,自己一定不会再得罪她,这个女孩是真正的恶魔啊!
白豹随手提了旁边一把唐刀,张诗诗认命地垂下头颅,皮包骨似的面颊上滚出几滴泪水。
“呲!”
骨头被砍断的声音响起,莲风挡在风华身前,怕少主眼中见血,风华却岿然不动地拨开身前的人,双眼定定地看向场中,张诗诗头颅中溅出的血很高,似是一道血箭喷出,风华恰好在范围之外,身上倒是没有被溅上半点。
摇摇晃晃的橘色灯泡上蒙了一层血珠,发出呲啦的声音,慢悠悠地凝聚到顶端想要滴下,远远望去周围的一片都被罩上一层血色。
风华嗅到一股血腥味,只觉得浑身不服舒服,不禁开口。
“豹爷,现在恩怨已经了断,不介意给她一尺棺材吧。”
白豹嗤笑一声,看向张诗诗无头身子的躯体没有分毫动容。
“陈小姐还是太仁慈,这样的人怎么配得上棺材入土。”
风华知道白豹的想法,道上混的不少人甚至都无法安眠于地下,往往抛尸荒野或者大海之中,张诗诗是白豹亲手做掉的人,按理说宁可烧成灰烬,也不应该赏一口棺材。
风华转身便走,话语遥遥地传了过来。
“豹爷,好歹这也是和您一个床上睡过的,就算积德吧。”
白豹眉头微皱,风华这话语明显有些激怒他,只是想到对方母亲那含了笑的面容,白豹却怎么也无法将怒气转到风华身上。
“呸,算我欠她的!”白豹感慨一声,等他出去后风华和莲风早已消失不见,白豹无奈地感慨着,命人下去收殓张诗诗的尸首。
真是无奈啊,那个被称呼为女王的女人,我是不是永远都逃不开你的阴影?
风华和莲风重新上了车,现在的时间已经接近零点。
车内的气氛很压抑,发动汽车后,莲风也不知道应该朝着哪个方向,万一少主忽然心血来潮,又准备去“收账”呢?
算算看,少主看似平和,但身边的敌人却也不少,若是想要一个晚上解决,恐怕不容易。
风华看着莲风小心翼翼的表情,只觉得有些好玩,乍然开口。
“小风,你说日后若是我们输了,会不会有人也能施舍给我们二人两口棺材。”
听到少主略带悲观的话语,莲风有些惶然“少主,不会有这一天的。”
风华伸了个懒腰,打开窗户,随着汽车的前进,让窗外的风吹进来一些,感觉周身的血腥味稍稍淡了点。
“这谁能说得准,现在才知道,哪一行都不容易啊。”
风华有些感慨着,小时候觉得演员好做,随随便便就能赚大钱,长大后真的成为别人口中的“明星”,才知道这是一份很苦的职业。
看似风华,实则不过是大众宠物,随时都有可能被抛弃,面对观众永远要带着笑容,不能有自己的隐私,一个小小的举动都会被暴露在放大镜之下,更不要说拍戏时的日夜颠倒,和风里来雨里去的拍摄。
到了这一世,想着有这样大的靠山,说不定可以在平日里偷懒一下,但没想到接手这样一份大的产业,就算将大部分的工作都分给了刺猬和铁狼,但平日里那些莫名其妙跳出来的刺头,还是需要自己一个一个收拾。
“少主,您是不是心情不好?”
莲风从后视镜中看着风华略带疲惫的表情,心中忽然有些不忍心,少主现在仅仅十七岁啊,按理说应该正是在学校中的花季年华,偏偏要雷厉风行,隐藏自己的情绪,在外人看来风华或许是含着钻石汤匙出生的幸运儿,但只有知情人才明白。
现在的暗夜虽然看似势力庞大,但却如同在汪洋大海中行驶的小船,稍有不慎就会浪打船翻,而风华作为掌舵手,必须小心翼翼地驾驶着,不敢稍有懈怠。
少主,毕竟只是一个十七岁的孩子啊。
莲风再一次在心中感慨着,风华却蹙眉微笑,多了几分自我调侃。
“心情不好,这倒也没有,按理说今晚解决了这么多事,我应该心情大好才对。”
毕竟想这么多也是白想,有句话说得好,生活就像那啥,反抗不了也只能学会享受。
何况自己为权势所累,但若是没有权势,今天那个人难道会给自己磕头道歉?恐怕自己磕头才对,这就是权势的作用,若是常人重生到这个地步,开心都来不及吧。
莲风在一旁陪着笑,风华眉宇中的疲惫让她有些心酸。
今天先是为秦月担心,解决了那帮世家子杂碎,又要考虑白豹的事,心神一刻也不能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