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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兰一回头,便见着了许久不见的柳书严,激动与思念之情顿时满溢,飞也似地跑上前去,紧紧地抱住柳书严,口中频频念着:“我想死你了—;—;”
好一会儿,才离开了书严的怀中,挽着他坐在窗台旁的椅子上,仔细的端详着对方。
“兰儿—;—;你真的不一样了,我本来还不信的。”
“我也觉得你不太一样—;—;真想不到。”
影兰本来就知道爷爷长得颇为潇洒,但没想到年轻时的他,更超出了影兰原本脑中勾勒的预期。
“你才想不到哩!竟也时兴西洋这拥抱的礼仪,以前不是听你说这太伤风败俗吗?害得我方才动都不敢动一下—;—;”他是实话实说。
“你不是说上星期就该回来吗?怎么拖到今天?”
“这是因为巧眉她娘病了—;—;”
“什么?!我娘病了?!严不严重啊?”巧眉急切地看着书严。
“感冒引起的并发症,怕是得休养好一阵子,所以我特地拜托当地熟识医院的朋友,替你娘安排住院长期疗养,不过,她很想念你。”
“那—;—;我得赶回去照顾我娘,可是—;—;我不能没有工作啊—;—;”只见她泪眼汪汪地焦虑着。
“你放心回去吧!我留置了一笔钱在医院,并交代是付医药费用,你爹是完全不能挪用的,而我也顺道替你买了火车票,你可以即刻起程回天津。”
“那老爷—;—;”
“我已代你向我爹说了,休你长假直到你娘病好,你再回来工作。”
“谢谢少爷,巧眉感激不尽—;—;”
“别再耽搁了,火车可是不等人的。”书严扶起了跪着的巧眉,说:“我已经交代帐房准备些盘缠,你记得过去拿,虽然不多,但省着点用还是够的!”
又是一阵千叩万谢,巧眉才在书严及影兰的催促下,不舍地离开。
“哎!可怜的孩子,想想我还真幸运。”影兰说着。
“你果然开窍了,懂得什么是人在福中不知福罗!”
“只是巧眉这一走,我就寂寞了。”
“不会的!老哥从天津又带回个人,同你年龄相当,一定有话可聊的。”
而这个人,就叫季雪凝。
当天晚上,在柳家全家到齐的晚餐中,影兰才见着这位她引颈期盼的“季奶奶”。
“多谢书严哥一路上的关照,而往后恐怕得麻烦大家多包涵雪凝了。”
好个季雪凝!乌溜溜的大眼睛象征着她北方佳丽的率真聪颖,一副清脆却有劲的声音,是年芳十七的她快乐的洋溢。
难怪爷爷暗恋她足足六十年有余!!
“雪凝丫头,既然你爹把你交托给我,咱们柳家自然会尽心尽力,否则岂不辜负季老与我二十年的老交情。”
“是啊!你跟咱们兰儿年纪相同,住这儿便是一家人,我们就当你是自己女儿看待,儿你也千万别客气啊!”
今天起,上海热闹事又多一桩了。
影兰急急于想瞧瞧“季奶奶”当年轰动上海、敢爱敢恨的浪漫爱情篇,因为这事一直是爷爷不太愿意提起,而影兰始终听不完整的故事情节。
季雪凝的确比巧眉更能谈天说地,自从她搬进柳府之后,影兰终于有个谈心的知己,然而随着夏末秋初的季节脚步,伴随而来的是各大学校的开学盛产。
季雪凝上的是上海艺术学院美术系,是小书严两届的学妹。
“真羡慕你,我真想死了当学生的滋味。”影兰喝着茶,磕着瓜子。
“要不你也准备一下嘛!也不是很难考哇!试试看。”季雪凝怂恿着。
考试?!免了吧!
在影兰的记忆里,联考一直是她最恐怖的恶梦之一,况且好不容易来到这个年代当个美女,实在没有必要把这宝贵的时间浪费在书本里。
眼看着每天清晨,柳书严便携同季雪凝高高兴兴地上学,柳影兰真是又好笑又感慨。
好笑的是,想到八十好几的爷爷和季奶奶皱纹满布的模样。
感慨的是,他们即将面临爱恨交织的未来。
那书缦呢?她想到了葛以淳。
那自己呢?她想起了李彦民。
真是绝?!原来倒霉还有默契呢!影兰想着。
也该是重现江湖的时候了!
换上了简便平常的打扮,柳影兰备了纸笔,轻松愉快地出门找事情罗!
事情没有如期般的顺利!
影兰疲惫地坐在夕阳笼罩的小公园里,懊恼得不发一语。
一整天下来,她面试了十家大小规模不等的商行,稍有名气的不是嫌她不谙人情关系,而小格局的也仅注意她的美貌,至于职务只是充当花瓶而已,几乎没有人相信她的能力。
“女孩子嘛!不适合这工作,那是男人的事情—;—;”
“找工作?没问题,就帮我泡泡茶,槌个背就行了—;—;”
在还是重男轻女的时代里,没有学历、不靠关系,再加上拒绝出卖自己的坚持,“书缦啊!书缦!你真的只能当个富家千金了。”影兰喃喃地念着。
一连五天,情形丝毫没有改善,气得影兰食不下咽,连带着家中的气氛也跟着缔造重起来。
“老爷,这可怎么办?这孩子怎地变了性子,拗得要命!”方锦暗地找柳知然商量。
“娘,兰儿这样是好现象,表示她不服输,有耐力。”柳书严说着。
“话是不错—;—;可是她没经验、没学历,谁肯用她?”柳知然担忧着。
“可是—;—;咱们有背景、有关系呀!”书严说着。
“那又如何?!”
“爹娘放心,我自有主张。”
书严胸有成竹地往书缦的房里走去,没多远,便听见一女子“慷慨激昂”的高谈阔论。
“都已经是民国时代了还存在着女子无才便是德的迂腐观念,兰儿呀,你就是太温了,人家才容易欺负啊!”
“咱们兰美人是不同你季姑奶奶的—;—;”书严一踏进房里,便回到季雪凝的话。
“哥—;—;”影兰早已适应了这个称呼,“季—;—;姑奶奶?!”她皱着眉,莫名其妙地望着雪凝。
“柳书严—;—;不许说。”季雪凝微红着脸,使着眼色。
“那又不是我叫的,是你自个儿逼穆教授叫的。”
穆教授,就是穆颖,是这学期新上任的美术系教授,也是季雪凝一生中的遗憾。
季雪凝算是个新时代女性,最看不惯重男轻女的社会畸形,因此,她在学校中的种种表现,皆是为了要替中国女性争口气,虽然才短短的开学一个月,却已经打响了季雪凝才气与美丽兼备的名气。
但,仰慕她的多过追求她的。
因为,季雪凝是不好惹的,若没些个大脑或本事的想去追求她,担保被碰一鼻子灰地自讨没趣,而她的勇敢与聪慧,更令许多难同学招架不住她的锋芒毕露。
当然,穆颖铁定地举双手投降了。
“我只是要求公平,不能有性别歧视—;—;”
“是是是,我举双手双脚支持你,季学妹!”柳书严赶紧表明立场,免得被炮轰一顿。
“哥,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影兰提醒着。
见着季雪凝,就忘了正事,这就是柳书严的弱点。
“听说咱们兰妹妹为了工作的事正烦心哪?”
“嗯—;—;哎,烦心也没用啦。”
此事一提,影兰的脸又暗沉下去。
“这事儿急也急不得,要不你先找个临时的工作,一来因为是临时的,所以要求不会太严苛,二来你也试试自己是否适应这种辛苦日子,三则是一种经验的累积,方便日后你另寻工作时的条件资历,你认为如何?”
“好是好,可是我上哪去找这种差事?”她无可奈何的耸耸肩。
“我这儿就有呀!”
“我说过咱们家的铺子,我没兴趣。”
“是我朋友告诉我的,下个月份在上海将有一场为期十天的全国经济商业会议,会有来自全国个省重要的企业参加,而这次主办单位打算招募上百位的接待人员,如果你有兴趣,我就帮你报个名。”
“真的?!那就麻烦哥你罗!”影兰兴奋地跳起来,尔后又想到什么事地说着:“可是,我不想用柳书缦这名字,这名气太大了,会惹人侧目的。”
“那—;—;你说呢?”
“用兰儿好了,较普通些。”季雪凝插着嘴。
“柳兰?!怪怪的—;—;”书严歪着头念着。
“柳影兰好了,算我的字号。”
她还是习惯自己的名字,这是她唯一感觉到自己仍旧存在的真实。
果如预期,在柳书严的安排下,三天后,影兰即接到了报到通知书,准备前往受训。
“想不到书屏也被录取了,那我可就有伴壮胆。”影兰一面吃饭一边说着。
“是啊!书屏,你可得多照应你姐姐,免得她又被人欺负了,知道吗?”柳知然叮咛着。
“是—;—;”书屏脸上看不出表情,低着头若有所思地捧着饭碗。
“书缦哪怕人家欺负?!只要她少抢些风采,别人家就感激不尽了。”柳徐玉蓉话吸刺地说着。
“兰儿才不会有这心眼儿呢!”柳方锦不客气地说。
“是吗?那为什么老骑在咱们书屏的头上—;—;”
“你胡扯什么?”
“胡扯?黄家和王家那两位年轻人不都中了你女儿的邪吗?”
“搞清楚呢!那是人家看不上你徐玉蓉的女儿,关我们屁事啊!”
自从进了柳家,这种剑拔弩张的情况,影兰早已习惯了,此刻,她正不动声色地与季雪凝溜回房,免得再遭池鱼之殃。
“你那位同龄的妹妹似乎对你有些怒懑?”雪凝说。
“嗯—;—;找机会,我再好好与她聊聊。”
初秋的夜,有浪漫的感觉。
而浪漫的夜上海,柳影兰又想起一张俊逸绝伦的脸。
他呢?真实胡闹!怎地好端端的又管人家心里想谁。
尹紫萝也罢、柳书缦也好,不论他想着谁,都不会是柳影兰平凡的脸。对着星空,影兰心头一阵凉意。
第三章
三天的受训,对影兰而言是得心应手、轻而易举,虽然她一度萌生退意。
“不是说这次接待员都必须是专校以上的学生吗?怎么有人例外?!”
“人家靠背景嘛!”第一次报到,柳影兰才发现柳书严的“好意”,使她颇为难堪地想立即夺门而出。
“那也不一定啊!说不定人家有真本事,学历算什么?”一位斯文秀气的男生不以为然地说着。
为他的仗义执言,影兰不由得多看了他两眼。
傅立航!是他胸前名牌上的名字。
“是吗?那我倒要瞧瞧,她除了一张脸之外,还能做什么?!”说话的竟然是柳书屏。
为此,影兰决定不做了,不战而败,弃械投降的事是她做不来的。
第二天,她的表现令人赞赏。
第三天,大家几乎是对她另眼相看,由原本极不信任的心态,转换到友善钦佩的眼光,当然,分配的角色也由开始的行政杂务至秘书组组长,负责会议期间所有的文字。
她,只要用八О年代经验的三分之一,便赢得了这群拥有高知识却无经验的学生们的尊敬。
她,还是一贯的诚恳与谦虚。
会议是在上海近郊一处规模颇大的俱乐部举行,在会期的前一天,这些临时工作人员便得打包衣物,进驻这个他们将停留十天的地方。
“兰儿,你那些准备好了没?”
他们也习惯地叫这个名字。
“是你呀—;—;”她笑了笑说:“早就好了,我们秘书组的娘子军可厉害得很呢!”
“傅立航—;—;接待组有事找—;—;”阔音器中传出声音。
待傅立航一走远,影兰周围的女生们便围上前来。
“哇—;—;兰儿,你可真幸福呦!”
“难得咱们学校的白马王子特别照顾你,哎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