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歇息吧!」
天哪!谁赶快来把柳家表妹带走吧!娘子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
「欸?表哥,你热吗?我帮你擦擦汗。」她拎起手绢就要往他额上拭去。
「不,我……」不热。
但令他惊心的事发生了。
「表妹的爹娘是否仙逝多年?」
冷冷的音一扬,顿时一室如结霜的腊冬,冻结。
「你在胡说什麽?我爹我娘还活在人世,你少触他们楣头。」穷人家出身的
女人就是不懂礼数,这种犯忌讳的不敬语也敢出口。
「那我倒有点怀疑,既然令尊令堂尚在人间,难道他们没有教过你女子首重
贞操吗?」看来是幽灵父母,名存实亡。
「你是什麽意思?」她听得出来这是讽刺,却不解其意。
「嫂子我别无他意,只是家训良好的闺阁千金当知节操的重要性,若你懂得
一些圣贤书,应该不致有逾礼之举。」男女授受不亲,她未免靠得太近了。
「妹妹你这是教训我喽?我有哪里碍了你的眼,让你语带诮意的挑我毛病?」
凭她还不配当表哥的妻室,贱如草芥。
柳堤芳向来心高气傲,眼高於顶,她本无意於病弱的皇甫大少,更对这门亲
事不屑一顾,当初姑母提起此事被她一口回绝了,认为自己有更好的良配。
可是她挑人,人也挑她,虽然稍具姿色却太过骄纵,跟谁也处不来,千挑万
选挑到如今一十八岁,仍未有中意的对象。
不过这一回她遵从父亲指示来探望姑母一家,发现大表哥竟病已全癒,飘逸
俊挺,容貌更显出色,脾性又温和得几近没有脾气,她是一见倾心,芳心暗许。
至於他的元配就不值得一提,姑母答应只要她愿意先委屈为妾,等正室一年
未有出便休离,迎她为大独享专宠,不再有其他女子与之共夫。
「呵呵……说你不知礼你不承认,还真让人难以为你遮掩,我是你兄长之妻,
理应称我为嫂,这一声妹妹不就突显你杠读女诫,愧对圣贤。」她可不想乱认亲
姊。
「我比你大一岁,当你姊姊绰绰有余。」柳堤芳不可一世的抬高下颚,表示
称她为妹是抬举她,别不识相。
「表妹今年多大岁数?」长孙无垢侧过头询问夫婿。
「十八。」他回道。
「真是长个不长智的傻大姊呀!咱们汉人只讲辈份不论年岁,我既已嫁你表
哥为妻,论理你仍是个妹子,除非你不认这个表哥。」那她便无话可说。
「你……你强词夺理,表哥跟我比较亲。」你不过是买来冲喜的乡下丫头。
「我是他妻子。」她语轻音淡的说道。
表妹再亲也亲不过枕边人。
「你……你……」辩不过口舌犀利的长孙无垢,柳堤芳愤地一喊,「等我们
成亲後,你就可以滚回你的破落房舍,这里不留你。」
「成──亲?」面上一凝,她看向丈夫。
「我没……」那个意思。
皇甫追命来不及解释,就见秋菊急呼呼的跑进厅里来。
「少夫人,不好了,鹅相公、鹅相公……」她捧着一堆白色的羽毛,又气又
急的喘着说:「鹅相公被她们吃啦!」
「什麽?!」长孙无垢震惊的站起身来,手上的帐簿都掉地了也不管,「是
谁胆子这麽大?」
秋菊抬眼觑向柳堤芳。「少夫人,我要冬月也一并过来了,人正在门外。」
「叫她进来。」
冬月一脸轻蔑的走进来,身旁还有徐嬷嬷。「大少爷。」
皇甫追命眉一皱,「没瞧见还有少夫人也在吗?」这丫头怎麽还是如此顽劣,
灶房的生活没让她磨点规矩出来吗?
她不甚情愿的唤了声,「少夫人。」
「你把鹅相公杀了?」长孙无垢直截了当的问。
她耸耸肩,「是啊,表小姐想吃烧鹅。」她想宰那只畜生已经很久了,只是
苦无机会下手。
气到浑身发抖的长孙无垢不舍的拿起秋菊手中的白羽,她轻声的说:「你们
……实在太可恶了。」
「到底怎麽回事?那鹅吃不得吗?」柳堤芳哼声说。
「表小姐,你有所不知,那鹅呀,在府里人称「鹅相公」呢,当初是牠代替
大少爷跟少夫人拜堂的。」
「那我无意中「吃」了你的相公呢,呵呵呵……」她意有所指的看着长孙无
垢,「吃就吃了,要不然你想怎麽样?!」
柳堤芳挑衅的模样彻底激怒她,「马上给我滚出皇甫家,这里不欢迎你!」
「表哥!你看这女人!」频频跺脚的柳堤芳一副受尽委屈的表情,小鸟依人
的娇态偎入皇甫追命怀中。
他想将她推开,奈何她却像只八爪章鱼死命地巴着他。
「该滚出皇甫家的人是你!我就要嫁给表哥成为他的妻子,你这下堂妻快快
滚开,别来坏我们的好事。」表哥是他一个人的。
「皇、甫、追、命,你觉得美女在怀的滋味如何?」他最好给她一个她能接
受的解释。
好不容易挣开纠缠,他如针刺到般连忙退开,迅速的来到妻子身边。
「堤芳表妹,你可能有所误会了,我已有了妻子,不打算再娶妻纳妾。」娘
子,先别怪罪於我,我会解你一番疑惑。
但怒极的长孙无垢忽略了丈夫眼中传来的歉意和请求,执意要讨回公道。
「秋菊,让管事拿笔钱给冬月,即刻起逐出皇甫家门!」
「不要啊!大少爷、大少爷救我!」冬月一听腿都软了,跪倒在地的抱住皇
府追命的大腿不住哭号着。
「无垢……」
他张口是想表示支持,但不解他心意的长孙无垢以为他想出声阻止,抢先打
断,「对了,还有徐嬷嬷,一并逐出府!」
「娘子,这样不太好吧?!」徐嬷嬷毕竟是娘的人,总得先打声招呼。
长孙无垢皱起眉,看着柳堤芳又黏过来勾住丈夫的手,胸中怒火腾腾狂烧,
「相公是在指责我不对吗?」
柳堤芳抢白,「本来就不对!你这买来的妻子,别仗着我表哥心地善良就想
任意摆布他。」
「买来的妻子、买来的妻子……」长孙无垢怒极反笑,「哼,你这一相情愿
的女人又比我好到哪里去呢?两眼狭长主相刻薄,鼻梁悬高易破财,宽嘴薄唇会
吃垮婆家,人亦薄情寡义,眼浊不明必有内疾,两耳招风一生乖桀,你这面相太
不吉。」
「你……你竟然……竟然说我……」说她是不祥之人。
「节哀顺变,柳家表妹,虽然你年过十八未嫁不是你的错,但你克夫,克子
又克公婆,实在不该出嫁害人,难怪至今还没人愿意娶你,我真同情你悲惨的漕
遇。」长孙无垢说时还面带同情,却丝毫无怜悯之意。
「你……哇……呜……我要告诉姑姑你欺人太甚,叫她把你赶出皇甫家。」
她哇的哭出声,声泪俱下。
「请便。」驱逐不速之客,她不认为自己有什麽错。
柳堤芳一脸委屈的哭诉,「表哥,你要为我作主,她太过份了,我……呜…
…我是你表妹,她却把我说得……呜……那麽难听。」
「呃,这……」娘子的言词是过於锋利了。
「夫君若怪妾身得罪了你的娇客,大可休书一封绝夫妻情义,妾身绝不会有
所埋怨。」看你如何两全。
是气过头了,她才失了理智的说出赌气之语。
然而随即转念一想,她说得也没错,现在休了她她确无怨言,只有黯然心碎,
若是他想享齐人之福,她不仅有怨,还会恨他至死。
外柔内刚的长孙无垢是烈性女子,宁为玉碎不愿瓦全,若她不曾爱上自己的
丈夫,任凭他三妻四妾她也不会眨一下眼,谨守本份地为他操持家务,抚育稚子。
可一旦爱了,那份决绝也够惊心,一如静水下的爆洪突涌而出无力阻止。
「长孙无垢,你敢再一句休离的话,我就拉你去跪祠堂。」他也怒了,生怕
自己真有失去她的可能。
「跪祠堂?」她涩然一笑。「我是你的妻子吗?连自己的妻子都保护不了,
还受外人耻笑,你自问配为人夫吗?」
「我……」看见她眼底泛动的泪光,皇甫追命顿时心口一紧,自知不该因被
激怒而在人前怒责她。
他以为妻子是温顺的,今日才知自己大错特错。他真的如此伤她吗?可这绝
非他本意,这样冷绝的长孙无垢令他揪疼了心。
举手想将她揽入怀中好好安抚,他胸臆中此刻窜着一股难受,没见到她的笑
脸无法消解。
「闻君有他心,拉杂摧烧之,摧烧之,当风扬起灰,从今以往,勿复相思,
相思与君绝……你自己想想是否要这样的结果。」
他一骇,血气猛地直冲而上,一口腥甜梗在咽喉。
这刚烈女子、这刚烈女子……他该拿她如何是好?
眼一黑,皇甫追命再度病倒。
第八章
「前世、前世,你不要哭嘛!你一哭我就心酸酸的也想跟着痛哭一场。」
想她上官星儿也来到这里快三个月了,可是一点忙也没有帮上,除了让她的
前世不用守活寡外,她当真是一事无成,连前世多了个情敌也不知道。
都怪她贪玩,跑去看无忌小弟卖烧饼,又去赌场逛了几圈,帮前世那就算腿
废了也要赌的爹爹赢了一大笔钱,人家赌场怕他继续赢钱不肯让他赌,他找不到
人对赌只好戒赌,帮着揉面团、撒芝麻。
本来以为一切都顺畅了,前世少夫人的位子稳固,又有爱她的丈夫,娘家老
小的生活也大有改善,安顿下来做个小买卖,人生至此还有什麽不满意?
难得当一次古人,她就四处走走玩得过瘾,顺便挑几件古玩当「到此一游」
的证据,免得她回去之後当是作了一场梦。
没想到才几天不在竟出了纰漏,如果不是上面那老头用拐杖敲了她一下,她
真要玩疯了,忘了此行的目的。
「前世,你别哭那麽伤心啦!不是你的错就不要认,是他本来身体就不好啦,
并非你害他吐血……」噢!真烦!怎麽越劝哭得越难过,她的口才真的那麽差吗?
上官星儿乾脆盘腿坐在她面前,拉开她掩面低泣的手,大声在她耳边用力一
喊。
这一喊,她舒服了,长孙无垢也怔了一下,不哭了。
「对嘛!对嘛!漂漂亮亮的美人儿干麽哭,海棠垂泪可不是美,而是丑毙了,
你不要丑化我这张脸。」她笨拙地擦着前世的脸,想把她的泪水擦乾。
她一说,把泪人儿逗得破涕而笑。
「星儿,我要是没有你一定撑不下去。」她真的觉得好痛苦,做人真难。
因为生长环境不顺遂的缘故,压抑了长孙无垢原本刚烈如火的性子,勉强的
将性情磨得平静似水,两种相冲突的性格并存於体内,导致她冷静时非常骇人,
而一发起火来又惊天动地。
一句「妻子是买来」彻底让她失去控制,她一直是傲气比天高的女子,当别
人一再针对她最在意的事加以攻击,那份为了家人所受的屈辱涌上心头,她再也
忍受不住。
然而压垮骆驼的最後一根稻草,是心爱的人竟也出言相责,让她的心碎了一
地。
「哎呀!别说傻话了,你比你自己以为的还要坚强,少了我你一样的勇敢,
不许用我的脸说丧气话。」上官星儿掐掐前世的脸,感觉自己的脸竟然隐隐发疼。
看着一模一样的脸孔还真叫人有些沮丧,什麽时候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