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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
这两个字让她心头又一寒。
「他……」她颤声将字逼出喉头,「他的情况……」
「因为车子冲到了对向车道,他们被另一辆车撞上后起火燃烧,虽然阿奇亚在最后清醒了过来,拖着昏迷的蓝斯远离那辆车,但蓝斯的情况依然很糟糕。」白云停了一停,直视着她的双眼,缓缓说:「他的脸部和胸口都有大片烧伤、全身上下有多处挫伤、左右大腿都有骨折,因为失血过多,当时差点救不回来,他在加护病房里昏迷了四十五天……」
四十五天。
他昏迷了四十五天。
他差点就死了,她却不知道。
天啊……
莫莲抿紧了唇,心痛得闭上了眼。
「抱歉,本来应该早点通知妳的,但阿奇亚告诉蓝斯的祖母,蓝斯已经和妳离婚了。」
「祖母?」她茫然开口,她从来不知道他有祖母。
「妳应该听过,蓝斯并非老巴特亲生的吧?」白云柔声问。
「嗯。」她点头。
「蓝斯的祖母凯蒂·霍华是英国的艾斯特公爵夫人,她是个很能干的女性,在英国的影响力很大,出事后,阿奇亚第一个通知的就是她。」白云无奈的笑了笑,「公爵夫人是个主观很强的人,她显然认为既然蓝斯和妳离婚了,妳就不需要知道这件事。很不幸的,父亲也这样认为,等我们晓得妳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时,已经是上个星期的事了。」
「我的确是和他离婚了。」她深吸口气,苦涩的开口,「他们的确没有义务通知我。」
「我想这件事并不正确。」寇天昂开了口。
她茫然的看着他,他却只是递给她一份眼熟的文件。
「上星期,我答应老头子到纽约代理蓝斯的职务,在他的抽屉里看到了这个。」
莫莲瞪着他手上的文件,怀疑自己的眼睛。
那是她签过的离婚证书,问题是,男方的名字只签了第一个字母,后面一片空白。
「他没有将它签完,也没有将它交出去。」寇天昂扬了扬嘴角,「所以,妳目前还是我的弟媳。」
她完全哑口无言,只能继续瞪着那张离婚证书。
「我不清楚蓝斯和妳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我想这东西必须还给妳。」白云握着她的手,真心的道:「要把它毁掉,继续这婚姻,或是找蓝斯把字签完交出去,将手续办完,全都在妳。」
她沉默着,不知道自己该对他留下的空白,做何感想。
白云继续说着:「我知道,在如今这种状况之下,要求妳继续和他维持婚姻关系,的确非常残酷,毕竟如今的他,已不是妳当初嫁的那个。」
「什……什么意思?」她将视线从空白拉回白云身上。「他不是清醒了?」
「他虽然清醒了,但情况只变得更糟。」寇天昂沉声插嘴,「他醒来后,体力还没恢复就硬要下床,结果把刚接好的腿又摔断了,医生只好替他动第二次手术。」
白云叹了口气,「后来,为了没有人知道的原因,他不肯做复健,只是不断的对所有愿意靠近他的人发脾气。」
「他把我们能请到的看护都打跑了。」
「对每一个关心他的人,他都极尽尖酸刻薄之能事。」
「他现在就像个失控的怪兽,只要有人靠近他,他就张嘴乱咬人。」
「他甚至不愿意坐到轮椅上,整天把自己关在阴暗的房间里,只要事情不顺他的意,他就会开口咆哮。」
「或砸东西,或者干脆两样一起来。」
「从他在加护病房醒来,离开医院,搬到公爵夫人的宅邸之后,这两个多月来,他已经赶走了二十几个专业看护,连原来的仆人,都有一半辞掉了工作。」
看着这对夫妻一人一句的描述蓝斯的行为,莫莲真的不敢置信。
「你们在说的是蓝斯?」她迟疑的询问。
「没错。」夫妻俩异口同声的点头。
莫莲看着他们,再次无言以对。
她知道的蓝斯向来很冷静自制,几乎不发脾气,她从来没有看到他对人动手过,更别提是拿东西丢人,或是大声咆哮了。
他总是将大部分的情绪压在心底,对他来说,失控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我想,他几乎可以成为『自暴自弃」这四个字的代名词了。」白云叹了口气道:「最近这两个星期,他的房间只有寇还敢进去,可是爸身体不好,需要寇回美国来代理总裁的职务,但我们也不可能让蓝斯这样继续下去,虽然我知道要求妳去看他有点过分,毕竟妳和蓝斯原本已经决定要离婚,但是,如果妳愿意的话,能不能请妳和我一起到英国去探望他?」
「我……」她低头看着手上的离婚证书,喉咙紧缩着。
白云温柔的道:「妳用不着勉强,如果对妳来说,这真的很痛苦,我可以帮妳把离婚证书拿去给他签好,然后再寄回来,让妳去把手续办完。」
「不……」她抬起头,看着白云,沙哑但坚决的道:「我去,我和妳一起去。」
听到她的回答,寇天昂和白云都松了一口气。
虽然觉得对莫莲不好意思,但依照蓝斯过去这一阵子,极不愿意提到莫莲的表现,恐怕现在只有她,才能让蓝斯振作起来。
或者更糟?
说实话,他们夫妻俩都不知道,但两夫妻讨论了一整个星期,都同意事情不太可能比现在还要更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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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的英国,依然灰蒙蒙的。
莫莲和白云一起坐飞机,从纽约飞到了伦敦,又坐了许久的车,才终于到了公爵夫人的宅邸。
艾斯特大宅。
那是它的名字,据白云所说,它有三百多年的历史,占地达一万英亩,一直以来都属于艾斯特公爵的产业。
和奢华的巴特庄园相较,艾斯特显得没那么铺张,它的一切都很典雅,每一样东西都自有其历史,却显得更加冰冷。
她们到达时,天上飘着毛毛细雨。
事实上,这雨从两人下飞机后,就始终没停过。
两位仆人在她们下车时,撑着伞接她们进门。
门内,站着一位白发苍苍的管家,和二十几位的仆人,这阵仗在以前会吓到她,但在嫁给蓝斯之后,她已逐渐习惯了这种阵仗。
「莱恩,你好。」
「寇夫人,很高兴再见到妳。」
白云微笑,然后道:「希望你不会介意,我带了一位朋友过来,这位是莫博士——」
右翼楼上突然传来一声巨响,打断了白云的介绍。
所有人都在瞬间僵住,随着巨响而来的,是一连串愤怒却因为距离太远而显得有些模糊不清的吼叫。
「看来我们的怪兽醒了。」白云一扯嘴角,苦笑的说。
莫莲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不敢相信那真的是他,但那的确是他,即使隔得再远,她都不会错认他的声音。
「来吧,我先带妳安顿下来,再看看晚点他心情会不会好转。」
白云握紧了她的手,莫莲有那么一瞬间,还真觉得他大嫂像是怕她会反悔走出门去。
就在这时,可怕的玻璃碎裂声猛地传来,教她神经一抽。
莫莲可以看见白云也吓了一跳。
随之而来的,是物体砸落屋外的重响,她转头朝外看去,看到花圃上多了一张破掉的椅子。
「他通常要这样闹多久?」她听到自己开口问。
白云迟疑了一下,才诚实的叹了口气道:「看情况,有时候一下就好了,有时候他会闹上几个小时,我们已经尽量把他能拿来摔的东西都移开了。」
她话刚说完,一只银制的托盘和装着牛奶的水晶玻璃杯、抹上了奶油和果酱的吐司、淋着油醋的生菜沙拉,就从同样的地方飞了下来,和那张椅子一起横尸在花圃上。
这太过分了!
莫莲拧眉,下一秒,她就越过了白云,自行上了楼。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白云忙追了上去。
「莲,妳等等——」
白云在二楼楼梯口抓住了她,喘着气道:「等一下,妳别现在过去,等情况好一点再说。」
「反正迟早都是要见,晚见不如早见。」
长廊的右边,再次传来他的咆哮,她眼角一抽,微笑看着白云说:「妳放心,我不会对他怎么样的。」
说完,她转身就往右边走去。
白云一呆,这一回没再追上。
看着莫莲那挺得笔直,辐射着怒气的背影,她不禁扬起了嘴角,看来她是白心了。
如果这位莫博士,在看到听到这些之后,还敢去面对蓝斯,那她绝对有足够的勇气,对抗那几乎和蓝斯一样难搞的公爵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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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出去!妈的,你是没听到吗?我叫你滚出去!」
他愤怒的咆哮,再次从前方敞开的门内传出。
莫莲快步走了过去,只看见门内站着一名金发的高壮男子,他闪过一本大部头的书,冷静的道:「我去厨房再拿一份早餐。」
「我会再把它们砸烂!」蓝斯吼着威胁,「滚出我的房间,滚!」
「不,你不会。」
听到这一句,两个男人都为之一僵。
亚当转过身来,看到莫莲冷着脸走进门,她看着坐在床上,被阴影遮住的男人,冷声威胁道:「你若是再砸烂任何食物,休想有任何人会再来清理,我保证你会在这里看到它们腐烂长蛆。」
床上的男人一动不动的,仿佛被施了定身咒。
莫莲没多看他,只转头看着高大的金发猛男,「嗨,亚当,你好。」
「妳好。」
「很高兴再见到你。」
「我也是。」
「唐琳呢?她还好吗?我听白云说她怀孕了。」
「还好,不过最近都会睡得比较晚,等一下应该就会醒了。」
「那我等一下再去看看她。」
「我相信她会很高兴。」
「对了,可以请你再去拿一份他的早餐来吗?」
「当然。」
亚当点头,却没离开,只是瞥了床上突然变得沉默异常的二哥一眼。
莫莲知道他担心蓝斯会对她动手,只道:「亚当,可以请你现在就去吗?」
亚当将视线拉回她身上,这一次,他清楚看见她脸上的坚决。
「你放心,我相信他已经把他所有幼稚的武器都丢完了。」她说。
他眼里闪过一丝笑意,再次点头,然后才走了出去。
莫莲这才将注意力放回那突然安静下来的男人身上,因为太过阴暗的关系,她看不清他的脸,这整间卧室,除了方才被他砸烂的窗户和入口的大门之外,没有任何光源;即使是那扇破掉的玻璃窗,其中一半的窗帘虽然被椅子给扯下来了,但另一半也还挂在窗户上头,加上外头阴雨绵绵,从那扇窗透进来的天光也只是让她能勉强看清楚屋内的摆设。
老实说,这里看起来像刚经历过一场暴风雨一样。
倒掉的床头几、扯坏的窗帘、碎了一地的玻璃,地毯和窗台上都是牛奶及果酱飞溅的痕迹,床边还有几块掉落的吐司,墙上的壁灯被砸破了,天花板上的水晶灯也不知在何时遭了殃,它至少有一半的水晶都掉了,却没有重新装上或修好。
她知道那绝非是因为钱的问题。
白云在来的途中,告诉过她,艾斯特公爵夫人是当今英国最擅长理财的贵族,她在全球的地产,加起来比整个英国还要大。
她想,应该是找不到人愿意冒着生命危险进来修灯的可能性比较大。
这地方真是一团混——
「妳在这里做什么?」
他粗嘎的声音,猛然响起,打破了一室的寂静。
她看向床上的蓝斯,然后发现这整间屋子,最干净且完整无缺的地方,无疑是他所躺的那张大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