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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江,这下满意了吧,聿琛回国了,黎夕也在身边了。”他拍了拍江霖的肩膀,笑的世故。
“周叔。”黎夕颔首向他示意尊敬。
周敬益,Z市土地局局长,江霖旧时老友。所谓世交,便是如此。
“是啊,有儿有女自然满意。”江霖推了推金丝镜框,偏过头看向周敬益:“对了,潇潇呢?”
“潇潇还在过来的路上,待会就到了。”周敬益意味深长地一笑。
“嗯,也好。”江霖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情绪。
黎夕顿悟,原来,周潇也会来。想来,有江聿琛的地方,周潇是必定不会错过的。
周敬益微微转过头,以锐利的目光打量黎夕,寒暄到:“上次见面的时候,黎夕还只有十八岁,现在都长成个大姑娘了。跟聿琛站在一起,倒像是男才女貌了。”话音刚落,他还不忘锤了一把江霖地肩,轻松地说:“哎,老江啊。我们都老了,现在都是年轻人的天下了。”
江霖干笑了一声,没有回答。气氛顿时有些尴尬,宴会喧闹,却也释解不了这一分窘迫。
黎夕正想开口,缓解无人回应的窘境,却被清冽的男声陡然打断。
“周叔过谦了。”冷静的嗓音,源于江聿琛。
“是吗?”周敬益微笑,神情中颇有几分赞许:“对了,聿琛。最近和虞司的案子怎么样了,需要周叔搭一把手吗?”
江聿琛抿了抿唇,波澜不惊的黑眸中,掠过一丝不屑:“不用了,周叔。”
周敬益的脸上面露窘色,身为Z市土地局长的他,从未被拒绝过。他只能尴尬地扬了扬手中的高脚杯,暗红色的葡萄酒,在杯壁捻起了一层涟漪。而后,平静地滑入杯中。
他含着假笑说:“哦,那以后用得着周叔的地方,尽管开口。”
江聿琛勾起一抹深刻的笑意,作为优雅的回应。而黎夕却有些看不懂,周敬益虽是在暗地里做一些不知名的勾当,但这些勾当,显然会对江聿琛有利。江聿琛这样直接的拒绝,无疑是不给他台阶下了。
周敬益一直顶着局长的高帽,赚取各大房地产商所给予的贿赂。并利用职责之便,将工程草案随意分配给上缴了贿赂的建筑公司,黎夕一直知道。
或许,应该说从她踏入建筑公司开始,就有所耳闻。她所在的业务部,时常会多出一笔津贴,至于那一笔津贴,就是用来应承各种土地局的主管的。当然,最大的那一笔,会由她的领导,直接与周敬益交谈。
或者说,这已经是业内的行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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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夕挽着江聿琛,扬着公式地笑脸,一次次地与各式高官名媛会面。
她渐渐生了一些疲倦,竟然不淑女地打了一个呵欠。她赶忙用手捂住,却被江聿琛尽收眼底。
他垂下眸子,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江黎夕,累了?”
没有疑问词,让黎夕觉得,江聿琛是在嘲讽她。
“没有。”她要强地回答他。
她抽去了挽着他的手,从服务生手里取过一杯酒,握在手里。矮脚酒杯中,只盛了六分之一的美酒。黎夕不擅饮酒,因此,她自然也不会懂这是属于什么酒。
她微微摇晃着酒杯,让酒香从杯盏中肆意地泛滥开来。香醇的酒意,有些令人垂涎的欲念。她执起酒杯,贴上唇瓣。清冽酒香刺入鼻息,有些昏昏欲睡。她正要喝下,却被江聿琛一手夺过。
“江黎夕,你又想发酒疯了?”江聿琛有些怒意。
黎夕皱了皱眉,分不清他的怒火来自于何处。
不过片刻,她又恍然大悟。她第一次喝酒,大约是在与许豫旬第一次闹别扭的时候。她已经记不清自己当时,与许豫旬吵架的理由。但她,却记得江聿琛。
在遇见许豫旬之前,她一直恪守着江家的淑女礼仪,秉持着不让江家丢脸的义务。至于酒,她从没碰过。
那时,她觉得许豫旬不要她了。巴着卢卿,在公园里一罐又一罐地喝着啤酒。微辣又微苦的口感,让她觉得酣畅。
之后,和卢卿喝着喝着,就醉了。她比不过卢卿,几局之下,她几乎醉成烂泥。而卢卿,却依旧清醒。
她听见卢卿的电话响了响,她有些恨恨的想,大约是叶景琰和她又要出去约会了。真是……有点嫉妒。
不过,却不像她想的一样。卢卿像是在跟别人说话,因为,她依稀能听见,江聿琛,她醉了这几个词。
片刻后,就有人影靠近她。在人影到来的一瞬间,卢卿就消失的无影无踪。酒意让她模糊,她觉得……那人像是许豫旬。
于是,酒疯的她。抱着那个人,哭了一宿。在眼泪哭干前,她还不忘吐了他一身。
只是,醒来之后。她才看见,江聿琛一身宽松的浴袍,倚在酒店的沙发上。那是她第一次住酒店,和江聿琛。
她不会忘记,那时候江聿琛看她的眼神,像是愤怒又像是苦涩。她把那一种苦涩,归结于怜悯,仅仅是怜悯。
因为,她始终固执的认为。像江聿琛一样的人,不会有失落,这种情绪的存在。
黎夕望向江聿琛,眼神中带着些恶狠狠的控诉:“我发酒疯又关你什么事?”
“是于我无关,只是……我不想让你,丢了江家的脸。”
江聿琛将酒杯轻轻摇晃了起来,不知觉间,把杯壁偏转到了黎夕留下的口红印处。他像是毫无知觉一般地,覆上去,径自吞饮起来。
隽刻的喉结,伴随着美酒轻松滑动,忽上忽下。徒添了一分,难以言喻的性感。鲜艳的唇印,与他的唇瓣融合在一起,不禁让黎夕生了一些羞赧。一时间,她所有的动作都滞顿住了。
“江黎夕,你知道这是什么吗?”江聿琛举起酒杯,越过通透的玻璃质地,与她对视。他淡漠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像是威胁一样。
他本就比她高了一头,她看见他俯下身子,交错着附在她的耳边:“Brandy,英雄之酒,后劲极大。我不想让你这个乡下人,丢了我的面子。”
黎夕这才从怔顿中缓过神来,睁着眼睛死死地盯住他。若是此刻,眼神能够杀人,江聿琛早就被她五马分尸了。
“哦,对了。”他凝着暗褐色的酒液,轻晃着朝黎夕举起。一杯酒,横亘在了两人中间。绝世的眼角,忽然弯出清浅的笑意,得意而又张扬:“它还有增加情趣的效果,你……不想尝尝吗?”
“无耻。”
怒火中烧的黎夕,也只能用这些低档的词汇形容他了。不然,她怕她会忍不住爆粗口。
她瞪了他一眼,正想快步离开,却被他猛然捉住了手。
他平静的声音中,掩藏着狡黠:“江黎夕,你忘记你的义务了吗?”
“江聿琛,不用你提醒!”黎夕气急败坏地看着他,却又不得已回到了他的身旁。
对,无论如何,她都要装下去。
“哎哟,聿琛和黎夕这是在干嘛呀?”谄媚的声音响起。不用听,黎夕也知道,是靳岚,周敬益的妻子。
也是那个,在她和江聿琛刚出现时,语气鄙夷地议论着她的女人。
黎夕毫不客气地回应一抹刻板的笑脸,自觉地搭上江聿琛的手:“靳姨,我这是在跟我哥好玩呢。”
“哦,原来是这样啊。”靳岚的这一个哦字,百转千回,意味深长。
“不然靳姨以为呢?”黎夕瞥了她一眼,满目的不屑。
靳岚是唯一十年如一日的人,不变的势利,不变的轻蔑。黎夕认为,这样的始终如一,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靳岚捂了唔唇,假笑了一番。指关节上的祖母绿翡翠戒指,随着她的弧度,震颤起来:“照靳姨看啊,你们俩倒是像闹了别扭的小情侣。”
黎夕状似不经意地笑了一声,嘲讽地说:“靳姨,你可别这样说。要是被你家潇潇听到了,可是要气坏了。”
靳岚的脸色,陡然变的有些难看。周潇是她的女儿,死心眼,她也知道。只是,被黎夕这么一戳穿,她却觉得有些无所遁形。
正想开口,讽刺黎夕几句。却被江聿琛冷声打断:“我与黎夕自小感情笃深,无需别人质疑。至于其他的话,我不想听到。”
江聿琛一言,顿时让空气都凝滞下来。黎夕突然觉得,江聿琛如同一个君王,如同一个捍卫者一样,保护着自己的所有物。
黎夕不禁被自己跳出来的想法所惊骇,所有物?指的是……她吗?
她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江聿琛,沉黑的眸子,竟然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宠溺。她挥去脑中的想法,颇为无奈的想,如今江聿琛演技之高,竟能连她也蒙混过去了。
靳岚一向趋炎附势,她自然知道,江聿琛她是得罪不起的。她连忙揶揄着笑脸,解释说:“聿琛,别误会。靳姨没有其他的意思,你与黎夕感情好,我们也是有目共睹的。”顿了顿,她还不忘再次补充:“靳姨真的没有其他意思……”
“没有就好。”
江聿琛将手插入西裤口袋,黎夕乖顺地挽上,得意洋洋地随着他的脚步一同离开。
一时间,她竟然觉得,江聿琛像是一棵大树。
而她,可以依附。
chapter 11
宴会中场,酒酣饮畅。气氛已不再拘禁,变得有些放松起来。
随着悠扬的乐声响起,黎夕尽衷尽责地陪伴着江聿琛走近舞池。她灵活地将手掌安置在江聿琛的肩膀上,透过革履的西装,她隐约能感受到他的体温,越过层层隔阂,直抵心房。
江聿琛伸手,揽住她的腰间,柔嫩的触感,带着似曾相识的弧度。他,有些难得的心猿意马。
他忍不住看了一眼黎夕,只见她的眼中,有些朦胧的情绪在蔓延。他竟然生了一些不悦,似乎,像是再一次被无视了。
“江黎夕,认真点。”
乐曲由平静转为激昂,江聿琛猛然将黎夕甩入怀抱。猝不及防的黎夕,怔怔地贴上了他的胸膛。鼻尖……有点疼。
也是转头的那一瞬间,黎夕望见了从大门口而来,行色匆匆的女子。
是,周潇。
她突然抿唇一笑,既然连周潇都来了。那她,绝对不会客气了。
随着乐曲趋于平缓,黎夕忽然反抱住江聿琛,下颌紧贴着他的肩膀。指尖温柔地覆上了他的脊背,徐徐移动。她刻意与江聿琛隔开了些,但看在旁人眼里,却如同紧贴着一样。
她的背后,一阵炽烈的火焰,透过无数隔阂。直直射向她,恨不得将她从眼底剜去。她璨然一笑,这一道目光,属于周潇。
在她得意的瞬间,却被一阵蛮力带进了怀里。
江聿琛俯首,满意地看了一眼怀里的黎夕,说:“江黎夕,好玩吗?”
黎夕不屑地冷哼了一声:“当然好玩。能让周潇丧失她所谓的淑女风度,会让我觉得……很开心。”
江聿琛勾唇笑了笑,微烫的话语贴近她的耳垂,呢哝到:“如果你告诉她,我们……上过床,她一定会更气急败坏的。”
“江聿琛,你真是恶趣味。”黎夕的表情,一下褪去了所有的笑意,变得有些冰凉。她恶狠狠地推开了江聿琛的胸膛,径直离去。
江聿琛倒退了一步,唇角的那一抹弧度,兆示着恶作剧得逞的满意。他望着黎夕离去的方向,目光……有些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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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夕再一次看到江聿琛的时候,是酒宴快要结束的时候。
彼时,她没有再挽着江聿琛。因为,早有人替代了她的位置,周潇。
跟周潇相比,黎夕总觉得,自己像一只丑小鸭。而周潇,则是众人眼中完美无瑕的公主。
高干子弟出生,斯坦福大学建筑系毕业,放弃国外优渥的聘请,回国效力。周潇从小就是万众瞩目,清白无疵。她无论做什么,都会被冠以完美的称号,不管对错与否。
黎夕一直觉得,她和江聿琛,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双。并不是因为完美,而是因为一样的目中无人,一样的自视甚高。
而恰好,周潇一直爱慕着江聿琛,这是个公开的秘密。
“好久不见,潇潇。”她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