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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声音里带着暧昧的沙哑。
电话那头的人,像是被吓到了一样。过了半晌才开口:“喂,是黎夕小姐吧。是我,沁园的陈管家,我……找江少。”
黎夕像是被泼了一头冷水一样,突然清醒过来。她这才发现,原来她手里握着的,竟然是江聿琛的手机。这时,她有些无所遁形起来。然而,正当黎夕尴尬的时候,江聿琛的声音却像是惊雷一样,从她的身侧响起。
“黎夕,是谁啊?”嗓音里有些不悦,显然是一幅被打扰了的样子。
“是……陈管家。”黎夕窘迫地将手机递给他。
此时,怕是电话那头的陈管家已经将所有的一切都知晓了。Z市的白天,欧洲尚处于深夜。她接的,是江聿琛的电话。身旁,响起来的是又江聿琛的声音。这样的状况,怕是电话那头的陈管家已经摸清了所有的底细了。
跟在江霖身边多年,别说是沁园的陈管家。甚至连一名司机,都警醒地如狼似虎。
江聿琛支起身子,半躺在床上,一手还不忘霸道地圈住黎夕,把她锁在怀里。此时的黎夕甚至连呼吸都刻意压低,她怕自己轻微的动作,就暴露了跟江聿琛的一切。
“喂,陈管家,怎么了?”
黎夕附在江聿琛的胸膛一侧,几乎能听见电话里的一切声音:“江少,先生近期身体很不好,前几天还住院了。他吩咐我别告诉您,但是我还是觉得,应该告诉您一声。”
黎夕感觉到,身畔男人的呼吸僵了僵:“我爸他……生了什么病。”
“支气管扩张。”陈管家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这是先生的老毛病了。之前江少在国外的时候,他就嘱咐我别告诉您。后来,您回来了,先生稍微好了些。不过这些日子,倒是有加重的趋势了。先生总爱硬撑着,不想让子女知道自己的病情。江少,有空多回来看看吧。顺便,还有……黎夕小姐。”
陈管家自小看着江聿琛长大,跟他的关系,也比常人亲厚些。因此,这反倒像是一位长辈,在苦口婆心地劝诫着小辈。莫悔,莫忘,勿使子欲养而亲不待。
“嗯,我知道了。”
电话挂断后,黎夕几乎能感受到,身旁的男人,气息有些僵硬。甚至,连心跳都有些起伏不定。
同样地,她也听到了电话内容。也是同样的,她竟隐隐地有些心里发酸。想到曾经那样意气风发的江叔,被病痛所折磨。她连原本,想要恨他的勇气都没有了。
她忽然想起,第一次在孤儿院见到江霖的情景。那是明朗地清晨,院长将他们按照高矮,一一排好,列队欢迎江市长的莅临访问。那时候,黎夕还是个黄黄瘦瘦的小姑娘,在人群中,实在并不起眼。
但她却永远记得,那个穿着中山装的男人。一脸温和地走近她,问她:“小朋友,你是叫黎夕吧。江叔叔家里,也有个和你差不多大的哥哥,他叫做聿琛。”她还记得,他轻轻地抚了抚她的发心,如同慈父一样的温馨:“黎夕,你想跟江叔叔回家吗?”
思及至此,黎夕忍不住轻轻地推了一把江聿琛。微含犹豫地声线,淡淡响起:“江聿琛,我们回Z市吧。”
江聿琛偏过头,看了一眼怀里的黎夕。唇角徐徐勾起,他说:
“好。”
翌日,两人一同踏上回归Z市的旅程。
卢卿的故事,成为了黎夕心底永远的一根刺。所以,她要选择珍惜,珍惜曾经对她好过的人。即使,那一点点小恩小惠,她也想要好好报答。
何况,那个人是江霖。她的江叔,永远的江叔。
chapter 37
沁园,江家。
黎夕是跟江聿琛一起来的,原本她是想要避嫌。在江霖面前,装的跟江聿琛依旧视如水火的样子。
然而,却意外地一大早地,被江聿琛从被窝里,一大早就拉了起来。正值冬日,黎夕从被窝里爬起来,愣是废了好大的力气。对着他,发了一通脾气才愿意跟他一起出门。
出门之后,江聿琛也没说去哪儿。就直接开着车,回了沁园。黎夕跟他闹了一路说要下车,结果被他反锁了车门,只能跟着他回了沁园。
Z市的冬日,没有白雪皑皑,更算不上是严寒,却也有些轻微的冷意。沁园比邻山脚下,似乎比市里更冷上一层。刚下车,黎夕就忍不住牙齿打了个颤。她只穿了一件鹅黄色的羊绒毛衣就出门了,也没想到江聿琛会带她来沁园。因此,一点准备也没有。
江聿琛下车,走到她的身旁。轻轻握了握她的手,说:“怎么冻成了这样?”
“废话,天气这么冷,不冻也难怪啊。”黎夕对于他不吭一声,就带她来沁园的做法,仍旧不悦。
江聿琛无奈地笑了笑,绕到后座,取出一件黑色毛呢大衣:“披上就不冷了。”说完,他把大衣敞开,温柔地披在她的肩头。鹅黄的色调,和这种沉郁的黑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得了大衣的温暖,黎夕也不那么冷了。
只不过,过了一会,她剜了江聿琛一眼:“你怎么会随身还带着这个,照我看,该不是以前替周潇随身携带的吧。”她气恼地脱下大衣,也不顾着天气的寒冷,说:“喏,还给你。别人用过的东西,要不得。”
江聿琛忽然幽幽地笑了起来,黎夕鲜少看见他这样明媚的笑容,那种笑就仿佛能洞悉世间的一切黑暗,明朗而悠远。
“谁告诉你,这是给别人备着的。我今天看你出去穿的少,特意带的。”
他的笑容,灿烂地刺眼。黎夕依旧嘴硬,就像是个吃不到糖的孩子:“我是没办法知道,你穿着那件衣服抱过多少形形□□的女人的。反正,我就是不乐意穿了。”
“好好好。”江聿琛揉了揉她的发心,寒意凛凛的冬天,她的发顶愈发显得温热。江聿琛的目光不禁柔顺了下来,看着身旁的黎夕,唇角上扬。然后,轻轻解开身上毛呢大衣的扣子,将她包裹在里面:“这样行了吧。”
黎夕被他突然而来的动作,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她正想推开他,却听见他的话音,在她头顶上响起:“以前不知道,原来黎夕是个醋坛子。”
“你才醋坛子呢?”
黎夕扬起头,正想瞪江聿琛一眼。却在余光瞥见右侧的来人时,一下子怔住了。之后,用力地推开江聿琛,像是落荒而逃一样。
“江叔……”她的嗓音里,有些窘迫的不自然。
江霖早就将一切看在了眼里,江聿琛说今早会回来,江霖就一直在二楼的露台上观望着。甚至,连两人的互动,也被他尽收眼底。再想到,那天陈管家跟他报告的事情。他的眼底,霎时蒙上了一层浓郁的忧愁,令人辨不真切。
他轻轻推了推金丝边框的眼镜,笑了笑:“天冷了,黎夕快跟聿琛进去吧。江叔已经让张嫂煮好了姜茶,待会进去喝一杯,祛祛寒。”
“嗯,好。”黎夕莞尔。她殷切的希望,刚才的一切,江霖并没有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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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家的客厅里,安静地如同死寂一样。黎夕跟张嫂一起从厨房里端了姜茶,却看见江聿琛和江霖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两个人都是表情僵硬,差点要吵起来的样子。隐约中,黎夕只听到了一个关键词——户籍。
黎夕将姜茶放在茶几上,然后坐下。她故意跟江聿琛隔开了许多,像是做贼心虚一样。而江聿琛却没有说什么,只是朝她笑了笑,笑地颇有些深意。
“江叔,喝姜茶吧。张嫂刚刚煮的,很香呢。”她故意打破这一份尴尬的局面,装作什么都没事的样子。
江霖宽慰似得笑了笑:“比起你哥,黎夕,还是你乖巧懂事些。”
“是吗?”黎夕回以一抹笑,抿了一口姜茶,没有再说话。过了一会,恍然大悟似的问他:“江叔,你的病好些了吗?”
“好些了。”垂老的眼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些褶皱的痕迹:“还是黎夕懂事,你哥回来,永远只有跟我顶嘴的份。还说是回来看我,我看,不气我都不错了。”
说完,江霖笑了起来,笑声不怒自威,夹带着些威严的气息,黎夕也配合地浅浅笑着。而坐在江霖左侧的江聿琛,却不适时宜地开了口:“爸,我刚刚说的事情,你好好考虑,我先上楼了。”
声线中含着些冷意,显然跟在院外时的温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刚一说完,就头也不回地朝二楼走去。乳白色的欧式栏杆,与他沉黑色的大衣形成对比,鲜明却又黯淡。
见江聿琛离开,黎夕才对着江霖说:“江叔,您别生气,哥哥他应该也不是有心跟你斗气的。”黎夕很少将江聿琛称作哥哥,因此,这个词从她的口里吐出时,连她自己都觉得违和。
“没事,你哥这个样子,江叔都习惯了。”江霖拿起姜茶喝了一口。
她小心翼翼地试探着:“江叔,哥哥他这是怎么了?为了什么事情,跟你闹了这么大的火气啊?”
江霖握着姜茶的手,微微顿了顿:“没什么,就是些工作上的事情罢了。”
江霖不愿意说,黎夕也没办法强求,只能作罢。她也学着江霖的样子,拿起姜茶喝了一口,放下之后,又不知道要说点什么了。一时间,气氛尴尬地有些诡异。
“黎夕。”江霖出声加了她一声。
黎夕有些疑惑地看向江霖:“怎么了?江叔。”
“江叔想请你……”江霖的嗓音中,颇有犹豫:“江叔想请你,帮忙重新撮合一下……聿琛跟潇潇。”
大脑像是被人用榔头敲击了一样,愣愣地,黎夕几乎能听到回声。连她自己都想不到,自己此时的表情,有多么难看。很久之后,她才勉强地勾了勾唇,才憋出了两个字:“好啊。”
江霖看出了黎夕的僵硬,语带宽慰:“黎夕,当年聿琛对你做的那些事。江叔会尽全力弥补的,江叔希望你,别再去想那些事了,就当它过去了吧。”
黎夕怎么会听不懂江霖的意思,其实,江霖是在委婉地告知她,她跟江聿琛不可能在一起。如果可以,他会尽全力弥补,但是至于江聿琛,不能毁在她的手里。而江霖一生的丰功伟绩,也绝对不能毁在江聿琛和黎夕这里,毁在兄妹乱伦的舆论里。
“江叔,你误会了。当年的事,我都已经忘了。”她选择撒谎。
“那就好。”江霖也不知道是欣慰,还是自欺欺人。他的话语滞了滞,重新发声:“黎夕你也知道,你周叔,潇潇的父亲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如果是因为你周叔的事情,害的他们两人没办法成为夫妻,江叔也觉得挺可惜的。父母的错,毕竟不该让儿女来承担过失。”
“况且,潇潇是个好女孩,她也等了聿琛那么多年了。江叔觉得,他们俩挺合适的。让潇潇一个人去面对现在这么多的舆论压力,江叔也于心不忍。而且,他们也定过婚了。”江霖抬起眼睛,透过镜片,直直地看着黎夕:“江叔想,黎夕你能不能帮忙撮合下。如果可能,江叔希望,他们能够在今年年底……完婚。”
黎夕无法说出她当下的感受,那种酸涩的情绪,像是要入侵她的每一个细胞一样。她几乎整个人都提不起力气,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强颜欢笑地答应江霖说:“好,江叔。”
江霖说出的话,从来都是命令。即便江聿琛不愿意娶周潇,他也可以千方百计地让他娶她。呵,今年年底。现在正值十二月初,一个月内,江聿琛,就要跟周潇完婚了吗?
黎夕忍着即将崩溃的情绪,听江霖说了好久。听见他问她,和上次订婚宴上碰到的那个周程的情况。她浑浑噩噩地回答了些。
最后的最后,她听到江霖夹杂着些慈爱地口音,对她说:“黎夕,如果有中意的,也早点成家吧。我记得,你父亲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你都该有两岁半了。”
黎夕的脑子,一瞬间变得清明。她的眼眸眯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