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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次非常别扭,简直无法想象要那样接受同性的身体,后面被侵入的痛楚怎么都不能习惯,心里的不适更是说不出口。
但肖蒙总是一副坦然的表情,爱抚他的所有部位都毫不犹豫,而且熟练。在他体内进出就像和女孩子亲热一般大方自然。
连带他也被这种热烈的情绪所感染,长时间温存下来,慢慢的竟然全部适应了,以屈辱姿势被插入也不再觉得排斥。
他对肖蒙一直很信赖。肖蒙肯定的,他就不会有疑问。
但现在认真回想起来,胸口却像堵着什么东西一般。
肖蒙明明是对同性有兴趣的,第一次跟糊里糊涂的他发生关系以后,却说什么上男人很恶心,因为他苦苦哀求才勉强动手,把责任推得干干净净。
他是不折不扣的异性恋,想都没想过男人和男人也能***,怎么会去求别人抱他。也许真相是肖蒙趁他不清醒,强迫了他,也说不定。
虽然这么揣测太过自恋,肖蒙不可能对他有什么特别的兴趣。
但男人想解决生理需求的时候,不怎么挑剔,也是正常的。也难怪做完以后会觉得后悔,不肯承认。
以前他再怎么殷勤地联络肖蒙,想维系两人的友情,肖蒙都对他爱理不理。只从那件事之后,肖蒙才突然对他关注起来,主动去他家,邀他同住,帮他的忙。
这都是,因为他跟肖蒙上床的缘故吗?
肉体关系热切的时候,肖蒙对他真的很不错,即使脾气依旧恶劣,仍然常常冷言冷语,却一下子热心许多,借他房子住,买很多东西送他,甚至给他钱用,简直让他受宠若惊。
以前总嫌他又土又丑,骂他傻气,不准他靠得太近,时常一副不耐烦的厌弃表情。却在一夜之间突然变得如此亲近。
他感激得不得了。觉得肖蒙总算成了他的朋友,还待他这么好,真是他的福气。
可是自从他不肯再和肖蒙***,肖蒙态度就迅速冷淡下来。
甚至比最早的时候,还要更差些。
这样差别明显的待遇。
肖蒙肯接近他,就只是因为他可以充当性爱的对象,所以一旦他不愿意再做那种事情,就失去价值了。
……会是这样吗?
想起来,他也的确没什么被肖蒙当成朋友的真实感觉。
肖蒙送他很多的礼物,热衷于跟他***,可是从来不会有耐心听他说话,朋友之间推心置腹的交流,肖蒙完全没有兴趣,更不用说什么其他。偶尔不小心触犯到隐私,得到的就只会是肖蒙冷着脸的一句“关你什么事”,弄得他下不了台,尴尬着不敢多言。
现在两人的交情冷了下来,他觉得失落难过,而肖蒙就不以为意,还是一样开心快活,换一批人交往,自己乐自己的。
这样的关系……与其说肖蒙是拿他当朋友,不如说是拿他当……
加彦想到这里,只觉得双手发抖,头都要炸裂开来,连忙四处摸索,抓到个杯子,喝了点凉水定神。
一定是自己想歪了。
多多在那样的圈子里生活,周围人心险恶,当然会把人性想得可怕一些。他怎么能当真也用那种眼光看别人。
肖蒙帮了他那么多忙,还救他的命,处处照顾他不少。
发生关系也是你情我愿,又不是肖蒙强迫,有什么好猜疑的。
他不感恩,反而乱想这些奇怪东西,把肖蒙想得那么卑鄙,实在太小人之心,怎么对得起肖蒙一片好意。
催眠一样拼命不断斥责自己,好容易才把那些念头压下去,却还是整个人烧得难受,只好又去洗了把脸,稍微镇定一些。觉得这样胡思乱想的自己一定是脑子坏掉了,就开了窗户透气。
肖蒙回到家,推门进去,看到的就是坐在沙发上,红着眼角发呆的男人。
加彦见他进来,下意识“嗯”了一声,忙掩饰地揉了揉眼睛,装得若无其事,偷偷吸鼻子的动作却暴露了一切。
男人那种样子可怜又可爱,肖蒙光看着,心里就不觉又骚动起来。
“怎么了?”忍不住就放缓了脸色,声音也软了。
在加彦旁边坐下,无意识就抓住男人放在膝盖上的手。瘦削修长的手指,握在掌心里有些冰凉,触感可爱得要命。肖蒙只觉得心里又乱起来。
加彦被他抓着手,见他表情是久违了多日的温和,不由有了感激之意,觉得自己今天那些想法真是混帐,讷讷应了声“没有”,朝他愧疚地笑笑。
肖蒙见了他的笑容,心头一阵发热,耐不住就去摸他的脸。
这段时间实在熬得难受,自欺欺人地去和条件不错的圈内人来往,对方虽然长相和技巧都比加彦优胜了不知多少,也让他享受到极乐,可是不一样。
和加彦完全不一样。
加彦被他反复摸着脸颊,对这样的亲近有些反应不过来,便呆呆抬眼看他。
一对上那温良困惑的眼神,肖蒙喉头就一阵发紧,很想把男人抱过来仔细亲吻。
但冷战了这么多天,突然温情脉脉,又是拉手又是接吻的,未免太奇怪,以他的性子,实在转不过来。
暗自焦躁了半天,才开口:“喂,要不要做?”
加彦呆了呆,那点暖洋洋的感觉一下子褪得干净,身上复又冰凉下来。
是真的,肖蒙只有在想***的时候,才会给他好脸色。
这个念头一冒起来,就再也压不下去,胃里阵阵灼热,用尽力气推开正解着他衣扣的男人,声音有些发抖:“我已经说过不想再跟你做这种事了!”
肖蒙全无防备,被他这么狠狠一推差点摔下沙发,登时脸色发青,半天才勉强镇定下来,沈着脸,站起身嘲讽地:“那就算了,你以为我稀罕啊。”
只要不能满足他那方面的要求,就会被当成垃圾一样。
“其实是你先动手的吧?”
肖蒙皱起眉毛面色不善地望着他。
“那天晚上根本就不是我求你什么的,”加彦喘着气,“是你趁我喝醉,做了那种事吧?”
肖蒙僵硬地站着,过了一会儿用无所谓的口气:“那又怎么样?”
加彦怔怔的,被他的恬不知耻噎了半天,红着眼角:“那你还说是我……你,你怎么能那样……还说那种话……”
“我想做就做了,有什么奇怪。”肖蒙看都不看他一眼,“是你自己蠢到相信,能怪谁?”
加彦就只拼命吸着气,半天才困难地骂出来:“你,你这个混蛋……你……”
“做的时候你还不是一样乐得很,有什么好抱怨?”肖蒙笑了一下,“再说你也没什么吃亏的,不是吗。这段时间我也赔了你不少吧。大不了那笔钱也不用还了。这下行了吧?”
加彦呆呆维持着那个姿势坐着,好像身上哪个零件突然坏死一般,无法再动。静了几秒锺,猛然站起身来一拳打在肖蒙脸上。第二拳挥出去的时候落空了,肚子上反而挨了重重的一下。
两人失态地扭打在一起。肖蒙虽然明白自己理亏,可就是无法手软。加彦本来就瘦弱得有些凄惨,自然打不过他,他却也赢得不容易。他知道男人是在拼命。
绝望的情绪会感染似的,也让他发狠。
最后是他站着,而男人脸上青紫着,像破麻袋一般被丢在地上。两人都喘着气,精疲力竭。
隔了几分锺,加彦慢慢从地上爬起来,背过身去用袖子擦着沾了血迹的脸,不再看他。肖蒙望着他摇摇晃晃走回房间,而后提着比来的时候还要少的行李,步履蹒跚地穿过客厅,推开门出去。
**********
加彦提着行李走了一段,实在不知道去处,见站牌下人有些多,就跟过去站在人群里。
有车开过,也就随人流挤了上去。投了硬币,只抓着扶杠,站定了呆呆望着窗外。
不清楚该在哪里下,过了几站,看不少人下车,就跟在人群后面往外走。
而出了车门,刚才在他身前的人们便都纷纷四处散去,又只剩他一人还在原地。
加彦失了方向地呆站了会儿,四处张望一下,茫然地继续前行。不知不觉走到桥上去了。
觉得手里的行李也很多余。都这样了,要这些身外之物干什么。
面朝外站在护栏边上,松手把袋子放开,睁着眼往前看。
夜色里眼前只一片灰暗,什么好的都看不见。
望了半天渐渐的鼻子有些发酸。
自己真心相待的,一心觉得最宝贵的友人,也只不过是把他当那种东西而已。
原本知道爱人是不会有了,那么有个朋友也是好的,再怎么苦,也觉得值得。结果连朋友都是假的。
这辈子以为最温暖美满的那一段,都是他自己乱编乱想的。别人根本没拿他当一回事。
揉了几下鼻子,却还是又酸又痒,连眼睛也湿了。
更加想不出自己存在有什么意思,从小就知道自己多余,但当时还懵懂地盼望着也许有天有人会在意他也说不定,一年两年遇不到,那十年二十年,总可以碰到一个舍不得他的人。
结果,还是没有。
抓紧护栏,想着就此了结了也好。上次没有跳下去,多活的这么大半年,也只是陪人上床而已,被人上着玩还感激涕零,跟白过一样,还不如死了。
红着眼角抬腿要翻出去,却突然想起上一回,这个时候被人从背后抱住。
当时也挨了重重的一顿打,可心里却是高兴得不得了。
总算有人是不想他死的。
把他从桥上拖下来的肖蒙,带他去喝酒的肖蒙,让他抱着哭个不停的肖蒙,借他房子住,帮他找工作,搂着他入睡,偶尔也用温柔的表情对他。
不知道为什么,想着那个人,虽然怨恨得厉害,虽然知道那些好处都是假的,一时手却微微抖起来,喉咙噎着,竟然不再忍心跳下去。
左思右想,心里苦得难受,就这么呆呆的,红着眼睛望着脚下,在那里一直站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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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彦,你不用这么拼吧?”佘瑟有点担心地拍拍男人瘦骨嶙峋的肩膀,“再怎么缺钱,身体也是要小心的啊。”
“嗯,”加彦朝他笑笑,疲倦地活动了一下手脚,“我欠别人钱……”
“那我先回去,你也别加班得太晚。”
加彦应着,揉了揉太阳穴。
他在外面临时租了个地方住着,其实只是地下室,从那大半截都埋在地下的窗口可以看见来往行人的鞋子,家具少到几乎没有,在规定的时间段里才可以借用房东的厨房。
但房租便宜,算起来也觉得不坏。
才住了三四天,不大习惯也是正常的,等再住久一些,自然而然就熬得过去了。
到时间该把下一笔钱还清,这么想着加彦就又强打起精神。原先和肖蒙住在一起,“朋友之间”,分期还债不是太严肃,迟个几天或者数额不足都不计较,反正迟早会全数归还。
而现在肖蒙和普通的债主没什么两样。
他只想早些把这一大笔债还完,以后和肖蒙就半点关系也没有。如果有办法连那段时间里他的吃住和日常用度也还得清楚干净,什么都不欠肖蒙的,那就最好了。
虽然不愿意想,可是满脑子都是肖蒙的脸,想着肖蒙对他只是那样的鄙夷轻蔑,心底那份卑微的自尊就梗得他连喉头都发痛了。
一天过去,两天,三天……
加彦都没有回来。
肖蒙瞪着天花板,觉得死心了,没什么可想的。
他也没法多想,稍微一动,头就胀得发晕。加彦一走他就病倒,虽然可能不过是风寒,他却有几乎死去的感觉。
屋子里空荡荡的,觉察不到人气。他没有再出过门,就这么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不吃饭,也不说话。
只不过是那么一个不起眼的男人而已,从头到脚都没什么好,又不识抬举。就算走掉又怎么样?!他还乐得轻松。以他的条件什么样的床伴找不到,加彦那种下等货色,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