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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才捱过了半天,裘馨已是饿和饥肠辘辘、苦不堪言,但她又不敢出声,深怕又会被送回去,只好继续窝在这只够伸脚的铁箱里,能撑多久就撑多久吧!
就在半途中,诸葛枫路经一处野店,正欲打尖安歇,但又不放心箱内珠宝,于是,就在外面随意搭个蓬棚先睡上一觉。
裘馨总算是松了口气,她利用诸葛枫去打野味的当儿,悄悄用事先暗藏的钥匙将锁打开,由里面偷偷爬了出来,这时,她才感觉到全身筋骨发痛得就像被鞭打过一般。
左瞧瞧,右瞄瞄,正好没人,又听见前方溪谷的水流声。好棒呀!正好可以洗把脸,舒舒服服的度过一晚。
她蹑手蹑脚的慢慢溜进了前方一处垂着瀑布的小溪谷,清澈见底的水里有石头、小鱼,让人好想跳下去游游水,洗去一天的污秽、烦惫。只不过,游泳戏水的确是她最不行的运动之一,举凡骑马、射箭、武艺,她都有不凡的成就,但就因为她是女孩儿,所以,这种需要袒胸露背的运动她可从来没尝试过。
经由月光的投射,只见这溪水浅薄,应该不至于有危险才是。她先脱下鞋袜,露出两只如玉的脚丫子,先往里头探探。哇,冰冰凉凉的,真是舒爽极了。
忍受不住它的诱惑,裘馨找了一处石岩旁,以它为屏障脱去了所有的束缚,将整个人浸泡在泉水之中,然而,她根本不知道在这附近有个不为人知的急流旋涡。就在她戏水的当儿,突地一阵回流往她身上急冲过来。
“救命呀!”裘地感觉到事情的不对劲,原来踩得到的石头的脚尖,霎时离了地,且渐渐漂浮起来。
此刻,诸葛枫正好打了只野兔回来,准备生火来个“野兔大餐”,怎料木架都尚未搭稳,就听见有位姑娘的叫喊声;他倏地循声而去,只见一条白鱼般的身躯在水中打转、挣扎。
奋不顾身的跳下水后,他才喊不妙,此水流又急又快,差点连他也招架不住。在逼不得已的情况下,他只得以深厚的内力吸住周边的树枝,并缠绕其身,接着,再将此女子往身上一揽。
不看还好,这一看他几乎气绝。她就是这么不听话吗?非得跟着他入边疆之地。看着她气若游毕般的倚在他怀里,诸葛枫心中好痛,他差点就失去了她。
放开身上的十余打树枝,他纵身跳至岸边,紧紧搂着面无表情、脸色惨白的裘馨。“馨儿,我真是拿你没办法。”
他也脱下身上的衣物,紧抱着她,硬将自己体内的热气传送至她身上;如此经过了大约半炷香的时间,裘馨才慢慢睁开双眼,从渐渐清晰的视线中,她瞧见了拥着她的诸葛枫。
“阿枫!”这时,她才发现他俩竟衣不蔽体,因此,羞红着脸说道:“是你我救了我?”
“告诉我,你是怎么跟来的,一路上我怎么都没察觉到呢?”他真的不知该对这小魔女如何是好,竟能神通广大的跟了他大老远,而他却丝毫没察觉。
“我是……偷偷躲进你的百宝箱内……”她低着头咕哝着。
“什么?就这么点大的箱子,你在里面挤了一整天!”他心疼地看着她,审视着她全身,发现她雪白的肤色上已有着些许被挤压、撞击的青紫斑。
“你就不懂得多珍惜自己吗?”他有些谴责的语气道。
“我无法考虑那么多,因为你根本就不会让我跟随,对不对?否则,你也不会趁夜溜了!”裘馨儿挺身据理力争道。
因为她未着寸缕,又挺身直逼他,诸葛枫险些招架不住,他赶紧为她披上衣物,故作镇定地道:“你还没回答我,你是如何得知我要走的意图?”
“是爹告诉我的。不过,你别怪他,是我逼他的,因为我知道你走之前一定会去向他告别,所以我威胁他,如果他不告诉我而让你溜了,我就是死也会去找你的。所以,我爹没办法,只好……”
“只好答应了你这无理的要求。”他无奈地一笑,为她把话接上。
“这才不是什么无理的要求呢!你自己事先答应我而后却食言,要不是我早看穿了你的心思,就被你骗了。我告诉你,我这辈子是跟定你了,你绝对甩不了我。”她趁机脱离他的怀抱,迅速穿上衣服,准备往帐篷的方向跑去。
才跑没两步,她却发现一抹刺骨的疼痛贯穿脚底,在站不稳之余,险些又跌入了溪底,诸葛枫迅速地拦住她,把她紧紧拥入怀中。
“傻女孩儿,你吓我吓得还不够吗?”
“我才没有要吓你,我的脚好痛!”她哽咽着,忍着泪说道。
“我看看。”他忙不迭的抬起她的脚仔细一瞧,才发觉她的脚底有被毒蝎子咬过的痕迹。
诸葛枫顾不得许多,低下头吸出她脚上的毒液。
裘馨噙着泪,忍着痛,看着他为她吸毒的经过,她满心感激,更爱这位令她着迷的相公了。
“好点了吗?”他眼中满是怜香惜玉的关切。
她点点,“好多了,谢谢你,阿枫。”
“来,我背你吧!这儿离野店还有一段距离呢!”他将她轻轻地扛在肩上,沿着羊肠小径飞奔而去。抵达目的地后,裘馨也睡着了,诸葛枫将她安置在马车内,一个人在野地里生火烘烤着刚才捉到的那只兔儿。他无奈的思忖着:馨儿,馨儿,莫非你是上天派下来专门克我的,我竟拿你一点也没办法。还好你没事,否则,我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连续好几天的长途跋涉,他们终于到达了四轩园,诸葛枫本不想在此驻留,只因裘馨的蝎伤尚未稳定,只好趁机让她休息一下,并请人前来诊治。
这些日子,裘馨时而发热,时而发冷,弄得他心力交瘁,他所能做的也只是以内力逼出她体内的余毒,不让它再作怪;只不过,已深入五脏六腑的毒素,他并没有办法做较好的克制,因此,他只能不停的赶路,暗自感叹,要是惜惜在,那该有多好!
当然,诸葛枫没想到诸葛扬和惜惜已在四轩园等候多时了。
“好小子,你总算到了。”诸葛枫的马车尚未停稳定,诸葛扬已等不及的出来迎接。
“天呀!老天真是灵验,听见了我的祈求声了;惜惜快点,馨儿就拜托你了。”诸葛枫一瞧见惜惜,一颗悬着的心总得落了一大半,他对惜惜的医术早已是佩服有加了。
“馨儿?谁是馨儿?”惜惜跟着他往马车的帘内探去,里头果然躺着一位楚楚动人的姑娘,其眉宇间有着惜惜所没有的傲气,可心看出她是个精于武学的少女。
“你就先别问那么多了,帮我看她体内的余毒还有多少尚未逼出?”诸葛枫紧张的神情溢于言表。
“你先别急,让我探探脉。”惜惜好笑的摇摇头,何时贪玩的诸葛枫也变成痴情人了?她轻巧的取出裘馨的手,按了一会儿脉才说道:“你处理的很好,只需再服几贴驱毒的药就可痊愈了。”
“真的吗?太谢谢你了,惜惜。”听了惜惜的一番话,诸葛枫总算放下了一身的担扰。
“惜惜,你就帮忙照顾馨儿姑娘吧!阿枫,我有话要和你谈谈。”诸葛扬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把诸葛枫往外拖去。
“唉!阿扬,你这是做什么呀!你没瞧见馨儿还没稳定下来吗?我得进去看看她。”诸葛枫蓄意摆脱诸葛扬的纠缠,又欲跨步进房。
“阿枫,你知道现在你像什么吗?简直就是个无头苍蝇。”诸葛扬取笑他。
“是哟!我像无头苍蝇,哪像某个人是个发情的公猪,四处在寻找母猪,这情形我好象还记忆犹新耶!而那个公猪好象就叫诸葛扬嘛!”诸葛枫忍不住回敬他一笔。
“这个油嘴滑舌的死阿枫,算我说不过你,不过,我倒是挺好奇的,你不是去‘嫁’人吗?怎会‘娶’个老婆回来,而且还是个大美人!”
虽然诸葛扬当初收到翠鸽时,诸葛枫只说他得去一趟塞外边疆,但实际情形却未详加说明,于是,诸葛扬只好和惜惜怀着疑惑的心在此等候,但诸葛枫能在此稍做停留,因为这儿是去塞外的必经之路。
诸葛亮枫却含笑摇头道:“说来话长,有机会我再慢慢告诉你吧!目前首要之务,就是得赶去阿洱牙的行宫偷取‘玉龙戢’……”他简单扼要的说出此行的目的。
“那你准备带她一道去?”诸葛扬所谓的“她”,当然就是指裘馨。
“我已经丢不好她了,这次,我就是硬不让她去,才险些使她丧了命,所以,我已决定带着她走,好在她有一身武艺,对我也许会有些帮助。”诸葛枫已决定,既然舍不下,不如和她做个济弱扶强的侠侣。
“可有我需要帮忙的?”
“你只需做我的后盾即可,我所需要的东西阿骏已替我准备齐全了,剩下的,我想我能应付。”诸葛枫毫不赘言的说道。
“那准备何时动身?”诸葛扬又问。
“等馨儿好些后。”诸葛枫此刻的心情还是围着裘馨转。
“她,那就趁这几天,咱们好好喝上两盅,顺便商议应急的对策吧!”诸葛扬也撇嘴一笑,他很放心,因为他们诸葛四郎办事从未出过差错的。
※※※
“嗯!馨儿,你今儿的精神好多了。”惜惜端了碗汤药走进裘馨的房间。
裘馨经过惜惜这几天衣不解带的照顾后,脚上的余毒已消失殆尽了,现在已能正常行走。
“我不要吃药了。惜惜,你可知阿枫去哪儿了,怎么今天都没见着他?”裘馨怕诸葛枫故计重施,又把她给丢了。
“别紧张,他只不过是和阿扬去市集买点东西,马上就回来。”惜惜含着温柔的笑意看着她。
“市集?好玩吗?远不远?”馨儿一口气问了一堆问题,惹得惜惜啼笑皆非。原来在裘馨的家乡,是没有“市集”这玩意儿的。
“市集就在十里外,很热闹的,你想去吗?”惜惜还记得半年前的那次逃脱,市集的热闹、新奇她记忆犹新,若有机会,她还真想再去瞧瞧呢!
“可以吗?我们这就去,好不好?”说着,裘馨便爬起身。
“可是,我怕我溜不出去,因为我有过不好的纪录,阿扬早已吩咐门房,必须有他的陪同才能出园去玩。”说及此,惜惜倒是挺失望的。
“这简单,你只要跟着我就成了。”黠慧可爱的裘馨相信,以她的功夫,是不怕出不了“四轩园”的。
于是,裘馨拉着惜惜的手,偷偷在门房身后偷偷点上了“麻穴”,就趁他们昏迷的当儿,溜去了市集,展开了她们的“快乐之旅”。
一路上,她俩兴高采烈的穿梭在人群中,因端午佳节,各个商家卖的全是粽子、香包等应景用品,有得吃又有得玩,令她们不亦乐乎。
当然,大街上多了两位耀眼的姑娘,也是引人注目的。就在一条卖绫罗绸缎的小街旁,有一位一表人才的公子哥儿也注意到她们了,而且,他的目光紧跟着裘馨不放。他心中暗忖:如此美丽活泼的佳人,可是他梦寐多时的仙女呀!
这人正是东突厥之首阿洱牙,他趁汉人们正在欢度端午节庆时,入中原观光,顺便查探敌军兵力;却想不到,竟能让他遇见一位紧扣他心弦的女子。他嘴角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只不过阴冷的让人打颤、诡异的令人胆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