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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完两眼忽然一挑,锐光陡射而出,叹息的语调带上厉色:“还不快搜!再磨磨蹭蹭就不用回去碰运气了,人追上来了我俩直接一道死这儿!”
女郎大怒,瞬间狰狞了面孔咬牙切齿:“到底是谁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话虽如此,暗骂的当头她已然身子一转,仿若无骨般窜了过去,纤长有力的手指从头往下一寸一寸开始摸索起来。
男人默默背过身子,蹲了下去。
“幸好鹰眼那货临时被抽掉走了,出任务的搭档换成了你……”他幽幽道。
“回头把自个儿的双臂砍掉,你刚抱她了!”女郎毫不留情道。
“她还主动打了我一脸巴掌,这算不算?”男人学着她咬牙切齿,“回头我就自请驻留非洲!希望上头看着我主动认错能网开一面……”
女郎的手有刹那的停顿:“连黑翼都中了你的套……好吧,我知道了,那时候你不敢对‘这位’下手,后来就一不做二不休……”
“我还有点底线的好不好!”男人无奈道,“‘那位’的心思谁搞得懂?指不定‘这位’就是……就是那啥……”他暗唾,“怎么看都有猫腻,明面上装得再怎么像不屑一顾,私底下还不是看得比谁都紧?连那么重要的东西都能送出去……喂你到底找不找得到?快没时间了!”
女郎差点都哭出来:“没有啊!你确定探测器没出问题,真的在她身上?真的没有漏下了……”她结结巴巴道出难言之隐,“剩下的地方不敢搜啊!你以为我是女人我就没有性命危险了么……”
怎么办?!
两人惨淡地对视一眼。
男人僵硬的面孔抽了抽:“我记得当年‘那位’是把东西植在身体里……后来二爷才知道东西不在……‘那位’手上了的……会不会……”
两人又表情复杂地对视一眼。
“把……‘这位’给弄醒?反正她已经看到你了,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打个商量?”女郎出馊主意。
“不行!挑破了这张纸糊糊,别说‘那位’了,就算是被二爷知道了你我都得自杀谢罪……”男人痛苦抱头,“而且不能冒这个险!我就怕她自己也不知道‘那位’把东西放在她身上。”
“那怎么办?!”
男人一脸看破红尘的心如死灰:“把人送回去吧。反正这任务失败了我还是得被发配到非洲去。”
“问题是我不想跟你一起被发配!”女郎愤怒瞪。
“那你想怎么办?”
女郎沉默下来,犹豫,犹豫,犹豫了好一会儿:“怎么送回去?才能……不跟黑翼照上面?”
两人一起抱头痛哭。
※※※※※※
楚瑶醒来的时候已经是近中午的事。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没有焦距地茫然扫了扫,原本还想照例地赖一会儿,忽然想起什么般蓦地回神。
眸中流光一转,好似淡墨融入深潭,清透的瞳仁蕴着浅浅的光色,却静默得看不出丝毫波动。
她起身,顺手拉起枕头侧身靠上去,一手探了探额,一手扶着床头。药效已退,身体没有任何不适,眼皮一掀,却见着不仅是自己身上的衣服、床上的被单被套等床具,连着房间内所有的装饰都换了个遍——就仿佛是已经身在另一个房间那般。
楚瑶微微一怔,何等聪颖的头脑,将事情串联在一起思索只片刻,便想得□不离十了。奇怪的是,她身上有什么东西值得那些人忌惮的?昨晚上那个人……绝对是出自那里的没错,可是……
楚彦,楚彦……她微微皱了皱眉,唇角却勾上了笑意,只是那笑意却冰寒冷澈,能看得人毛骨悚然背脊发凉。
她屈指随意敲了敲床头柜。
门开了,楚彦走进来。这会儿脸色还有点不正常,脚步缓慢如常,但仔细看却能发现些许僵硬与凝滞。
泡澡,穿衣,温室中来回走了一圈将心情平复下来,她坐到餐桌前面吃迟到的早餐,楚彦默默地站在一边。
“这件事到此为止。”放下勺子的时候楚瑶终于说出口。在这之前,两人甚至都没有说一句话交流。
楚彦跪了下去:“是我失职……请您责罚。”
楚瑶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老实说,两人之间的相处方式一直很奇妙。楚彦于她,亦友亦仆,虽说名义上整条命都是她的,楚瑶却不会天真地想当然这样以为。两个人之间,始终有一层无法被透穿的黑膜,彼此维持着最合适的距离,不越雷池一步,两人无视了对方矛盾又或者隐晦的事物,选择最恰当的模式生活在一个屋檐下。正如楚瑶有很多秘密,而楚彦的来历,也从来不是一个简单的东西,楚瑶能把楚彦留在身边,也有不得已而为之的因素在内,因此即使楚彦如空气般渗透进她的生活,该有的防备还是从来不会减少。
楚瑶讨厌麻烦。可她自己就是一个天大的麻烦。楚彦也是个麻烦,她的身份,她的旧主,她背后的隐患,全是麻烦。而这麻烦未尝没有楚瑶亲手惹来的原因在内。问题是她现在别说离不开,就算是想丢也丢不下,除非是她想直接打破自己跟楚彦背后那些玩意儿之间的平衡。
就仿佛明明是两个世界的轨道,却由于某些繁杂错综的关系硬生生交接在一起,让人头疼却也无可奈何。
而此刻,面对楚彦的告罪,她连眼神都没有游转过那么一下:“你在威胁我?”那声音依然轻缓柔软,“责罚?我能拿你怎么样?你明知道这不是你的错,又或者,你想向我解释什么?你能说什么呢?所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不是很好吗?”
说到底,两人之间还是有东西需要泾渭分明毫不掺杂的。关于自己身份背景一类的东西,楚彦不想说也能说,可她一直在苦苦探究,楚瑶到底知道了多少。而楚瑶,明明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因为某些奇遇的关系,隐隐把握到一切暗幕,却因为某些原因不想告诉楚彦她已经知道了那么多。
于是……矛盾就产生了,而且矛盾有了个平衡。当平衡被打破可摊牌的时机还未到之时,最合适的办法就是睁眼瞎,视而不见。
此刻,楚彦就是整张脸不带任何血色:“可是……那些……”
“我说,这件事到此为止。”楚瑶又重复了一遍,声音温柔地像是能让人的心都化了去。
楚彦却是浑身一震,强忍着战栗起身。
“去处理下伤口吧。”楚瑶扫了眼她的膝盖,缓缓道。
2121
天气依旧清朗。楚瑶心情很不美丽。
当然表面上是看不出来的。她对于情绪的掌控已经出神入化,就连与她朝夕相处的管家,也没法觉察到任何一丝波澜。
心头梗着根刺,细小却锋利,轻轻一碰都能带起尖锐的疼痛,看上去血淋淋十分恐怖却不致命,偏偏拔不出来也没不进去,有的时候似乎能忘掉,但更多的反倒是深刻地提醒到它的存在,然后再回温一次那刺曾经透穿胸膛的整个过程。
楚瑶坐在望夏街的露天冷饮座下发呆的时候,就想着自己该怎么解决意料之外的麻烦。
傅导师是真的把她当得意门生看待,课表还没出来,他就已经划出了一些有价值的课与讲座,顺带把相关资料跟各种批条给她,让她揣着去旁听,于是在新生开课的十月份还没到来之前,整个帝大已经没有多少地方她不能进去了。
上午在图书馆,中午在『错过』,下午的《尔雅》讲学在两点钟以后,楚瑶闲得就算被阳光晒化了也不在意。雨过天青色半透明遮阳伞,藤制椅子,有高大乔木冠盖如云,这条街的风水得天独厚,倒像是能将所有暑热都挡在外面般,就算是处在一日中最酷热难耐的时刻,亦无多少燥意,反得薄光明媚,微风添凉。
楚瑶表情懒懒,一手轻轻撑着头,一手在翻书。流散的发丝和发带一起,缠着手臂绕下来,她的手指一勾一勾圈着玩,视线盯着书页上的字,心思却全然没有放上去。
半晌,她合上腿上的书,干脆利落丢回桌子边,放下手臂把头搁上去闭目休息。
知道得太多,很大程度上不是筹码,而是最大的危机与障碍。这几年背后的尾巴始终没有断掉过,她的行踪对于那个人来说从来就不是秘密,他可以永远不出现在她面前,但绝不会允许有什么东西脱离自己的掌控——她也可以当做自己不知道,闭上眼睛就当做天黑,但并不代表那尾巴就会凭空消失。
人与人之间错综复杂的丝线相互交绕捆绑,而属于她俩的,始终都是那一条粗壮的、坚韧的、不曾转弯的引线,就算双方始终不曾动牵扯的念头,存在便是存在,永远吊着你的脖子,维持着可怕的平衡。
命运总是这般有趣,处心积虑想要逃的却进了另一个笼子,无心插柳只认命的反倒得到不敢妄想的自由。很不巧,她是前者,而楚彦是后者。
——“啊啊,你果然在这里噢~”
阿离闪着星星眼扑上来,蹲在地上抓着藤椅扶手目光灼灼,两颊红扑扑,一脸快来表扬我快来表扬我的表情:“我就知道肯定能找到你~”
如果确定楚瑶要长时间停留在一个地方,那想摸透她的行踪就会变成件很简单的事。她喜欢规律,不喜欢变动,于是日子就十分容易过成日复一日完全相同的模式,连半个点都不会变。旁人看得难免纠结,可她却会觉得很自在很喜欢。
“阿离。”她掀起眼皮,微微一笑打招呼。
“嗯嗯,无双今日气色也很好~”阿离笑眯眯招手,左看看右看看好奇问,“彦姐怎么不在?”
“她啊,”眉眼微敛,似在思索,又像只是无意识的微表情,慢吞吞回道,“近来有些麻烦事需要处理,收拾下烂摊子顺便未雨绸缪,我又帮不上什么忙,只能继续无所事事了。”
浓密微卷的睫毛掩着半边眸子,错落的影在碧澄清透如水般的瞳仁中熨荡着,只一眼就能让人看得怦然心动,而且是不分男女都影响得到的魅力,饶是见惯美人的阿离,都忍不住心神摇曳陶醉不已:“什么麻烦什么麻烦?有没有我可以帮忙的?”
楚瑶轻笑着摇摇头,眸底的阴霾却渐渐散去。
胡思乱想什么都就暂且放下吧。当年楚彦“死亡黑翼”的大名还没那么便宜,就算是今日敢冒犯的人也是极少,再加上后面的尾巴始终挂着——连楚彦都无法探知他们的存在——由此,她的生命安全总该是有保障的,就算过了一道关卡还有另一道。
至于那天晚上,倒真可以确定纯粹是意外。关于那人的身份,她已经得到消息,是以偷盗著称的暗夜猎者,跟尾巴那些人应该出自一个系统,但不归同一个人管理,既然唯一的一次机会已经失去了,那么接下去应当是可以高枕无忧。当年楚彦叛出那里的消息是确切的,这点信任从她放任楚彦留下的那一刻起就给了,于是她也可以相信,楚彦再不会着了套而让任何心怀不轨的人接近她。
但即便是如此,楚瑶知道自己还是在较真。她只是想不通自己身上究竟有什么值得那边触动暗夜猎者来偷的。楚彦知道她会较真,于是她昏睡了多久楚彦便跪了多久,最后连上个药都不忍心让她看到。
“想吃欧培拉,还要厚厚的果酱奶昔……”楚瑶在椅子里蠕动着,耸拉着脑袋无精打采。
在、在撒、撒娇!
阿离当下就被萌得死去活来,很快抛走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西子捧心状颤颤巍巍道:“走,去『错过』,想吃什么有什么——”
楚瑶继续蠕动,觉得自己骨头软得浑身不舒服:“不是想要的味道……小咪说那位甜点师傅不在……”
小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