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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是说我们没有战斗力,贪生怕死曼?他晋绥军有本事,为啥子不去打平遥?”参谋长的牢骚让林修然也是大发感慨。
“我说两位哥老官,你们都是高级将领了,这些废话在这个塌塌说一说可以,千万不能在外头说。”邓长官一边在地图上划,一边提醒两个人。
惭愧地一笑,两个人也来到了地图边上。参谋长顺手把李德明也叫了过来。
李德明一眼就看见这副地图上竟然全是日语,心里暗自吃了一惊,脱口说道:“怎么,这个是鬼子画的地图?”
“这个我们路上缴获的。”邓长官叹了口气:“这个地图比我们自己的精细到哪里去了,由此也说明日本人想侵略中国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唉,鬼子抢了先手啊。”
“不晓得明娃子他们带回来的那些情报有没有用。”参谋长跟着叹了口气说道。
“前两天他们给我打过电话了,基本上都是鬼子的行军进度和我军的动向。”邓长官回答道:“我们川军没有日语翻译,啥子情报都要绕一圈才晓得,耽误时间啊。说起来我们这一次擅自退到这里,上头没有责怪我们,还是全靠明娃子他们的功劳。
从鬼子的电报上看,鬼子当时全部轻装前进,已经对太原形成四面包围之势,我们当初不改变注意,真的是被阎西山卖了还在帮他数钱。”
“明娃子,你爪子了?生病了曼?”大家一阵感慨,林修然偶然回头看见李德明的样子,吓了一跳,关心地问道。另外两个长辈也抬起头看他。这一下倒把李德明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其实对于邓长官的回答李德明先是发了一会楞,跟着想到这是一个机会,慢慢有些兴奋,脸都涨红了。
“团长,我没事。我是在想反正要打平遥,我们对那里又是一点不晓得,二战区的命令也没有提到一点消息,肯定是要先去侦察一下,看有没有搞头(搞头――便宜可占)。”李德明鼓起勇气把自己的话说出来,实际上也是变相的申请任务。
“近水楼台先得月,没想到汇报工作倒变成了主动请缨。”邓长官一笑,眼光却是看着林修然。
舅舅当然知道外甥的想法,也知道上级看自己眼神的含意。刚从鬼门关打了个旋旋回来,又主动请缨,他既高兴,又担心,踌躇之下,竟是没有说话。
“长官过奖了。”李德明倒是回答了:“长官,你想想看,我才借了你一大批装备,怎么着也要寻思有点红利不是?选将不如撞将,我们营都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就交给我们,保证不拉稀摆带。”
“说得头头是道。”林修然也放下了心结,笑着说道:“借了东西当然想早点还,明娃子还真是做生意的料。司令,我林修然举贤不避亲,我看这个侦察的任务就交给明娃子,一来他们的武器最好,二来他们的训练你刚才也晓得了,三来,他们都是火线下来的老兵,又有从敌后一路杀出来的经历,无论士气还是经验都是上上之选。”
一番话倒把大家都说笑了。
“好嘛,朝中有人好当官,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侦察的任务就交给你们营。”邓长官早有此意,就顺水推舟准许了。
长官还要商量下一步的行动,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再留在这里的必要,李德明高兴地敬了一个礼就出去了。
回到营地,把几个主官叫过来,先宣布了换装的消息,几个人是兴奋得叫了起来。
赵丞稷一拳打在桌子上,发出“砰砰”的响声:“锤子,我们这一下,不是搞成精锐之师了?全集团军的最好的装备,想一想老子的口水都流出来了。”
“龟儿子换个装备就兴奋成这个样子,就跟到分配了一个婆娘似的。骚鸡公,不管你是不是比我高一级,我觉得你这个名字还真的没有喊错。”李自新伸手打了一下赵丞稷,完全没有一点他是排长,赵丞稷是连长的上下级之分。
李自新的话让大家轰然大笑,赵丞稷指着始作俑者,满脸不屑:“求莫明堂(求莫明堂――说话做事没有道理地胡说),李猫,我还真的告诉你娃,有脾气你虾子不换装!龟儿子又想当婊子又想礼牌坊。”
“我看,还是营长有路子,要不然哪有这么好的事情。”顾新民拍了一下李德明的马屁。清脆的普通话在屋子里显得很异样。
中央军是看不起地方军队的。当初鼓动伙伴们留下,一来是不好意思再回部队,毕竟是当过俘虏,二来也有报恩的想法在里面。可是相处了一段时间,他倒是喜欢上了川军,完全没有中央军的那种森严的等级制度。大家都像是亲兄弟,平日里嘻嘻哈哈,但是一旦有事,绝对没有后退的。
“行了行了,刚才营长不是说过了吗?他这是向长官借的,是要还的。”柴万红阻止了正在相互瞪眼的赵丞稷和李自新。说实话,他认为李德明这样的举动,实在是一步妙手,绝对会大幅度提高部队的士气,尤其是在经历了谣言风波以后。
“柴营长没有说错,老子们这些装备是借的。”李德明掏出香烟,抽出一根捏碎了放进孙和留下来的烟锅,没等他点燃,那包香烟已经被几个人瓜分了。美美地吸了一口,吐出青烟接着说道:“既然是借的,当然要还,还要给利钱。”
屋里的人愣了一下,随即大笑起来。一个连长笑着说道:“营长,你这个生意有点吃亏哦,装备要还不说,还要给利钱,不晓得是好多利。”
“你娃这就不懂了三,要不是借,凭啥子要先给我们?”赵丞稷不屑地反驳道:“老子们才学了游击战,在鬼子后头专打运输队,那些东西还不是手到擒来?想当初老子们……”
“算求了吧,打了一个鬼子的运输队,就得意成那个样子?所有人当中就你一个人能干,都不晓得说了好多遍了,还要说,人家兄弟在阵地上和鬼子硬拼,人家朗个想?”李自新打断了赵丞稷的表演,倒让一屋子的人都沉默了。
“是啊,其他兄弟们也是在为国卖命,我们只不过比他们运气稍稍好一点而起,老是说,会让兄弟们产生矛盾的。”李德明叹了口气。
“营长,是不是有任务?就是有利钱,上头也不会无缘无故地借给我们。”毕竟是从中央军出来的,顾新民敏锐地感觉到了一丝战斗的气味,顺便转移了一下话题。
“也,你虾子倒是猜得准喃?”李德明心里一诧,对顾新民是刮目相看。
“无礼不起早,长官部又不是瓜娃子(瓜娃子――傻瓜),营长你虽然和团长是亲戚,也不至于好成这个样子。人家几个师长旅长要是晓得了,还不扒了我们的皮?哎哟,李猫你又打我爪子嘛,呃,呃,这,对了营长,是不是要打仗了?”赵丞稷叫了一声,看见李自新要吃人的目光,顿时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李德明毕竟是营长,高了自己一级,虽然平日里哈哈惯了,但这里是正式的军事会议,还有其他人在场,这个样子肯定不好,便尴尬地掩饰了一下。
“嗯,你们没有猜错,长官部肯定不是瓜娃子。团长虽然是我的舅舅,我么虽然也救过司令的性命,但是面子上还没有大到那个程度。”李德明没有太在意赵丞稷的话,数十日以来的枪林弹雨,除了兄弟可以信任,还有谁信任?等级分得太清楚,有时反而不好。他故意重复了一下赵丞稷的话,想让气氛重新活跃起来:“借给我们武器,就是要打仗了。而且我们的任务还很重要。”
听到李德明开始说正事,所有的人都坐直了腰杆,认真聆听。
一个下午的时间,李德明带人去军需官处领回了装备,实际上只有三十多只三八大盖和二十几只汉阳造,三挺轻机枪,十箱手榴弹,没有重机枪,没有迫击炮……这样的装备,实际上全营只有一个连换了装,把赵丞稷几个人气得大骂。
吃过晚饭,李德明拒绝了参加八路军文艺表演的邀请,说时间紧任务重,带着部队出发了。原本他提议只带80个人出发的,但是这项提议遭到了所有人的反对。
这个营的官兵就是独立团缩编以后形成的,每一个人都是上过阵地,每一个人都有朋友、战友死在鬼子的枪炮下,说起这些,一群汉子大多数都落了泪,还有人对李德明破口大骂,说他出风头,想再升官;更有的甚至威胁,不让去就偷偷的去。
李德明被当众辱骂,心里难受却也不怪兄弟们。就在他左右为难的时候,柴万红说了一句“还可以打伏击,堵鬼子的退路”,他这才下定决心除了伙房的,全营出发。
趁着夜色,三百多人分成五个部分,以招收的当地士兵为向导的带领下出发了。洪洞县距离平遥有两百多华里,因为不知道日军的行动速度,川军没有敢走大路,也没有敢留宿村庄,尽是在山头上行进。
沿途,李德明也是不断派人侦察路况,了解日军的动向。一天一夜下来,让他欣慰的是日军并没有继续南下,他们占领了平遥以后,似乎就停了下来。
第三天,他们终于赶到了目的地。
古老的平遥县城就在他们所处位置的下面,保存完好的的城墙上和竖着几面鬼子的太阳旗形成鲜明的,格格不入的怪异景象。
“奇怪,鬼子怎么没有在城门口布置岗哨?”李德明举着望远镜,一边看一边自言自语的说道。
“就是,我们一天两夜赶过来,也没有看到鬼子的巡逻队。难道鬼子这么嚣张,这么自信?”柴万红也感到非常奇怪。按照常理,驻守一地,而且还是在作战期间,这是一个指挥官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犯的低级错误。
放下望远镜,李德明和柴万红对看一眼,都没有说话。眼前的景象,十足的戏文里唱得“空城计”,搞不清楚里面到底有多少日军,这让他们十分地为难。
“营长,鬼子,鬼子出来了。”正在考虑的时候,一个观察哨叫了起来。两个人迅速拿起望远镜看。
镜头里一小队鬼子骑兵,十来个人的样子,快速地穿过城门,往南跑去,马蹄踏在土路上激起了一片尘土。
“鬼子这是玩的哪一处戏啊?”李德明十分纳闷,不明所以地放下望远镜,命令通讯兵打开地图,走到地图边上仔细计算着。
平遥县城距离太原有数百里地,自从鬼子占领了太原,就基本上没有听说他们南下的动向,这个平遥县城既不是什么战略要地,也不是什么重要的物资产地,鬼子没道理来占领它,即使是占领,也没有什么警戒都不做吧?
“营长,营长,”林子外面传来叫喊声,那些还在休息的士兵都坐了起来,一看不是出发的命令,骂骂咧咧的有躺了下去。
李德明抬眼望过去,两个士兵押着一个老百姓装束的人走了过来。
知道这两个士兵是属于派出去警戒的那个小队的人,李德明暗自警惕地看着那个老百姓,心里快速地盘算着是不是已经暴露了。
“报告营长,我们刚才发现这个家伙鬼鬼祟祟地向我们这头跑过来,兄弟们跟踪了一下,确认它只是一个人,就把他抓了起来。”两个士兵中的一个说道。
“长官,长官饶命,长官饶命,我,我,我不是汉奸。”那个老百姓脸都吓绿了。结结巴巴地讨饶。也算他还有一点清醒,从服饰和语调中确认这些是国军,没有说错话。
李德明皱了皱眉头,这个人四十多岁的年纪,身子已经有些发福了,穿的是绸缎,脚上竟然还是一双皮鞋!黑色的头发里夹杂着不少的发白,满脸憔悴,看得出这几天疲劳异常。
这是一个财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