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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大嫂有点担心地说:“爸这段时间胃口也不好,前几天吃什么都吐。我给他炖得清火的萝卜鸭舌汤都吐了!”
“可能这阵子吃得太荤了,彦彦考得好,这段时间老陈高兴,和一帮老哥们在外面吃了不少顿,外面的东西哪有家里干净,不吃坏肚子就怪了。”陈妈妈倒是不是太在意。
苏妈妈建议道:“老这样还是得去医院瞧瞧,民以食为天,老是吃不好,别把身体搞垮了。”
说到这里,陈妈妈骄傲地挺起胸膛:“前段时间,老大和他媳妇刚带咱们两口子检查过身体,什么问题都没有,倍儿棒!”陈妈妈的话里透着浓浓的幸福感。三个儿子,一个儿子孝顺,一个儿子有出息,还有老幺儿解闷,她这辈子算是圆满了。
真的已经检查过了?听到这里,苏安安抬头看向陈彦,陈彦微微冲她点了点头。检查过了就好,如果有问题的话这时候应该已经有端倪了啊?怎么会没有问题呢?不会没检查出来吧?想到这里,苏安安又自我否定了,不会的,陈大嫂办事,她绝对相信,百分百可靠啊!那是因为什么?
对了,苏安安脑子里灵光一闪,是不是因为陈爸爸这一世根本没病?小蝴蝶的翅膀扇啊扇,谁知道会改变什么?陈爸爸的命运改变也是情理之中啊!自己先前也许是钻了死胡同。这世有那么多变数,得病又是那么偶然的事,搞不好那件事就使得陈爸爸幸免于难。可惜自己不知道陈爸爸前世到底是因为什么病去世的。毕竟前世两家那时关系不好,而她又不在N市。等她得知的时候,陈爸爸都已经去了,自己总不能再去戳陈家的伤疤吧。说不定陈爸爸会得那病就是因为某件前世发生而这世没发生的事呢!
太好了!陈彦不用经历丧父之痛,陈家人也能一直幸福下去!
想到这里,苏安安忍不住笑逐颜开。
陈大嫂和她的座位面对面,打趣道:“安安吃个饭笑得这么开心啊?”
苏安安甜甜地说:“因为东西好吃嘛!”
“哎哟喂,这话我爱听!”陈妈妈笑着给苏安安夹了一大勺菜。
苏安安定睛一看,全是自己最讨厌的菜瓜!密密麻麻地铺在自己的米饭上!这是老天爷告诉自己拍马屁要人命吗?苏安安左右看看,左手边妈妈在聊天没有注意自己,而且她妈妈绝对不会帮她挑食的!右手边陈彦正埋头吃呢,他正在长身体,正是最能吃的时候,只见他叠得高高的饭碗已肉眼可见的速度一层层消下去。
苏安安慢慢凑过去,夹起几片菜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放进了了陈彦碗里。很好!成功了!她又夹起几片,再来一次!
陈彦看着一批批从天而降的菜瓜愣住了,他转头看向苏安安,苏安安赶紧露出一个讨好的甜甜的笑容!双手合十,作拜托状!
陈彦低下头,默默地用饭裹着菜瓜吞了。他也不爱吃这东西啊!不过这种被她需要的感觉太好,以至于虽然饭团很噎,堵在喉咙口好像下不去一样有点难受,他还是觉得心里甜丝丝的。
如法炮制地解决完所有的“敌人”,他被噎得脸都有点红,呼噜呼噜喝了一大杯水才觉得胸口不那么堵了。
苏安安看着他完成一系列动作,有点心虚,只能低头看桌面!没办法啊,小彦子,吃菜瓜,毋宁死啊,太讨厌这个味儿了!她轻轻的把手放在桌下他的大腿上,拍了几下以示安抚。
陈彦感觉到她的触碰,握住了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两人的手密密贴合在一起,像之前的每一次一样。
第二十七章 奔丧
暑假结束的前一天;苏安安回到了N市。不过仅仅三天;噩耗就从天而降,她外公突然去了!这个正直的、严肃的、对晚辈的爱从不形于色的老人猝然离开了人间,比前世早了整整十年!病魔没有夺取他的生命;害死他的是他曾经引以为豪;后来让他失望;病中还一直默默惦念的儿子。这个儿子失手把他推下楼梯,使得他后脑着地;当场死亡。
苏妈妈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脸色惨白;整个身体摇摇欲坠。死亡实在是太突然了!更加不能接受的时候,父亲死了;害死父亲的弟弟也将坐牢,她甚至不知道该恨谁;该怨谁。双重打击使这个一直干练的女人瘫倒在地,两眼木然,不知如何反应。
苏安安悲切地看着她的妈妈,眼泪不停地往下掉。前几天分别的时候老人还拉着她的手谆谆教诲,音容笑貌清晰地映在脑海,却已经天人永隔了。
这个时候只有苏爸爸还算镇静,他拉起失神的苏妈妈,安慰道:“你要振作起来,整个家就指望你了。你千万不能倒下啊!”
苏妈妈还没回过神来,她看着苏爸爸关切的眼睛,虚弱地念叨着:“我不能倒下,我不能倒下,家里就剩我了,我要回去!对!我们赶紧回去!”她一边不停低声重复“不能倒下不能倒下”,一边去房间拉出行李箱,快速地收拾起来。
苏爸爸无奈地拎起包裹里夹着的棉袄,柔声说:“你去歇一会,我来收拾吧。”苏妈妈却好像没听到,依旧拿起衣服看都不看就往包里放。
苏安安看着她妈妈神思无主的样子,心里越发哀伤。甚至还浮起了一点淡淡的自责,一个声音在心里说,如果你没有重生,那么一切都不会发生,外公还是好好的,妈妈也不会那么伤心了。越想越愧疚,越难以释怀。人有的时候就是这样,钻进了死胡同,又无法倾诉,无处排解,只会越想越难过。
她蹲□,情不自禁大哭起来,眼泪断了线一样滑过脸颊,混着鼻涕,她伸手擦了擦,却怎么也擦不干净。
苏安安越哭越大声,她只觉得世界都随着声波抖动起来,脑子里胀胀的,所有的东西都摇摇晃晃的。苏妈妈听见她的哭声,猛地一惊,才从自己的神思中回到现实中来。她看着关切担忧的丈夫,哭得小脸通红的女儿,浑身都疼,脑袋里似乎有一根筋一抽一抽的。但是,这一刻她忘记了疼痛,一把搂过哭得打嗝的女儿,心里好像有点释然了,为母则强,自己是这个小女孩的依靠啊。女儿的哭泣似乎把她的情绪也宣泄出来了,她的爱与恨似乎也随着泪水渐渐平息。她的心虽然依旧悲恸,但已经有了面对的勇气。
另一边苏安安哭得天昏地暗的,她觉得自己两辈子都没有这么哭过。房间里的景象渐渐模糊,记忆也一片模糊,她甚至想不起来自己在为什么哭了。为了亲爱的外公突然的死亡,为了不可违抗的生老病死,还是为了重活一世也茫茫然未知的前途?或许什么也不是,只是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好像就在恍然间,她已经跪在了灵堂前。黑白照片上的脸熟悉又陌生,外公和自己讲过的每一句话从远远的地方传来,又被哭声吹散。她的喉咙完全哑掉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眼睛也肿肿涩涩的,再也留不下眼泪。
她感觉自己被人放在软垫上,不知道是谁的手摸了摸她汗湿的刘海,她只是木然地瘫坐着,眼神没有焦距。
恍惚中好像有个人坐在她的身边,握住了她冰凉无力的手。她抬起沉重的脑袋,眯着眼睛看过去,陈彦的身影影影绰绰。
陈彦用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红肿的眼睛,她立刻疼得别过头去。
“怎么哭成这样了”陈彦低声安慰道,“你外公看见你这样也会难过的。”
苏安安清了好几下嗓子才发出哑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他再也看不见了!”
陈彦撕开一包湿巾擦了擦她已经有点起皮的脸颊,真挚地说:“会看到的,他看不到的话还有别人呢,你想想,你妈妈看到你哭成这样也不好受,她自己已经很难过了难道还要她再来看顾你吗?”
提到苏妈妈,苏安安四处寻找着她,她妈妈怎么样了?
“苏妈妈在外面招待吊唁的人呢!”陈彦说,“你站起来,我带你去看一看好不好?’
苏安安点点头,陈彦伸出手把她拉起来,她两腿又麻又软,已经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当她准备迈步向前时,脚下却一个踉跄,差点摔跤。
陈彦一把扶住她:“我背你,好不好?”说着,蹲在她的面前。
苏安安看着他并不宽阔的脊背,闭了闭眼睛,终是趴了上去。她太需要一个依靠了!她的心里有许多永远不能说出口的话,也有许多永远解不开的结。她知道前路坎坷,却不得不硬着头皮向前。生活就拉开了的弓,箭不离弦就永不停止。这一刻,她的心里一片恐惧,带着记忆重来一遍也许并不是什么好事,前世快乐的事她会担心这世不会发生,前世悲伤的事她也担心这世无法躲过。
陈彦稳稳地站起来,向前走去。殡仪馆还是很大的。苏安安靠在他的肩头,心有千千结。亲人、爱人、朋友、事业,她都想得到,可是她却在一一失去。外公走了,赵佳佳了无音讯,邓梓被迫疏远……她却无力改变。
苏妈妈看到陈彦背着苏安安出来了,苏安安还闭着眼睛,立刻快步走过来,紧张地问道:“安安这是怎么了?”
“妈妈,我没事,我只是很累很累。”苏安安睁开眼睛回答,她的眼睛现在只有一条缝了。
“让彦彦带你去吃点东西好不好?你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
看着苏妈妈关切的眼睛,苏安安说不出拒绝的话来,只能拿起一个窝窝头机械地啃起来,味同嚼蜡。
这时候一个爽朗的女声传来:“安安是不是不喜欢吃这个啊?陈彦给她拿个别的啊,傻瞪着干什么啊?”
苏安安抬起头,原来方程影也来了。她一身黑色长裙,扎着利落的马尾辫。不过她现在已经认识陈彦了吗?苏安安向陈彦看去。
“在乐队房认识的,她在那打工。”陈彦解释道,“你要吃点别的吗?”
苏安安低声拒绝了,现在她吃什么都不会香的。前世陈彦和钱老师的关系没有现在这么亲密,他也没有邀请过陈彦去乐队房,陈彦是在成年后听人介绍去过几次,因为没钱,去的次数也不多,所以没碰到过方程影。
两个人无知无觉,奈何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在方程影看来,两个人就在那小声交头接耳的,她还隐隐听到在说她,这是把她当做了隐形板了吗?她有点不高兴,冷哼一声,马尾巴一甩,转身走了。
苏安安和陈彦都没有注意到她的离开,吃过之后,两人就回到了灵堂。
她外公为人正派又不失热心,大家都很尊敬他,现在他去了,有不少人来拜祭他,白色的花圈摆满了整个灵堂,很多人都拿着纸巾抹去泪水。
她外婆穿着黑色套装,头上戴着一朵黑花,头上没有一根碎发,全部服帖地被簪子和纱网盘在了头上。看起来还是那么优雅,只有发红的眼睛泄露了她真正的心情。
看到苏安安走过来,她外婆温和地摸摸她的脸颊,说道:“好孩子,看看小脸都哭花了。来,把眼泪水擦干净,漂漂亮亮地给你外公送行,让他看着你最美的样子离开这个世界。”
苏安安点点头,配合地理理衣服,走到棺木前最后看了眼疼爱她的外公。殓妆师已经给他画了妆,甚至特地给他苍白的脸颊涂上了红晕,看起来就像睡着了一样。她忍不住拉住他外公的手,粗糙一如往日,但是却冰冷而僵硬。
苏安安眼睛酸酸的,吸吸鼻子,在心里默默地说,外公,再见!感谢你为我做的一切!舔犊之情,永世不忘!
外公的遗体按照习俗火化了,最终变成一捧骨灰。因为苏敏强还在看守所,只能由苏妈妈捧着他的骨灰盒回家乡葬在祖坟里。这是她外婆要求的,她说,叶落要归根,几十年不曾回去的家乡是他难舍的牵念。
苏安安看着她妈妈用红布裹着小小的骨灰盒上了车。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