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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西城的大街上,紫玉似乎悟出了许多过去无法说出来的道道。
当她发觉自己也沦落到外遇情人的位置上,成为别人婚姻里的第三者时,她才醒悟,当初她惩罚干城那招的狠劲。成全干城和他的外遇情人,其实就是对干城和他情人的最好惩罚,因为他们结婚以后,一样会重蹈覆辙!
没有得到时,总认为是完美的,偶尔尝尝山珍海味般的爱情浪漫大餐,味道当然鲜美难忘,但真正过上终日厮守在一起平淡沉闷的婚姻生活,没了那份新鲜刺激,没了那份浪漫激情,有的只是争吵和打闹,冷漠和逃避,这样的生活,在紫玉看来,确实是一种惩罚。
但是,对于吴多来说呢?她也认为是一种惩罚吗?紫玉这样惩罚干城,她也会这样惩罚林运峰吗?
不,她决不会!她和紫玉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女人,从看到她的第一眼开始,紫玉已经认识到这一点。难道吴多没有看出来,紫玉和林运峰的相知相爱,信赖默契?她并不是笨女人呀!
吴多心地善良,直率真诚,是个有责任感的女人,她是那么深地爱着林运峰,为了他,她竟然请自己的情敌到自己丈夫的身边,这样的女人,为了捍卫自己的婚姻,会用尽一切手段,而且,心甘情愿地承受任何惩罚,即使知道是一份无望无快乐的婚姻,也不会轻易放弃。
其实,紫玉也明白,吴多的优势,仅仅比她多了一份婚姻证书和一个孩子。
有时候,太看重那一纸婚书保障的女人,容易被那一纸婚书所蒙蔽,以为它可以保证一对男女永远相爱,一生过着幸福的生活。
拿到婚书,好像给婚姻围城装上一层保护网,可以高枕无忧,可以漠视家人的情感,随意践踏对方的感受,粗心冷漠,没有责任心,用这一纸婚书,抵消两人情感出现的痛苦,用这张纸片,去抵御外面精彩世界的诱惑,依赖它来维系两个人的情感,去承载太多太重的保障,怎么可能?
实际上,这一纸婚书,甚至还不如孩子那可怜无助的一瞥眼神,更能阻止一场婚姻走向终局。一对男女在一起,既然可以取得一张婚书,同样地,也可以得到解除它的另一张纸片。
这高山大海可以不变,但人不可能不变,而且,人是世界上最善变最复杂最富有情感思想最想改变世界的动物。自恃手里握着一纸婚书,就任意嘲笑手里没有婚书的人,多么可笑可怜。
紫玉认为,这次,林运峰遭受意外事故,或许是他们婚姻生活的一个良好转折的契机。如果吴多和林运峰的情感来个质的飞跃,两人达到一个共同的层面,相互理解包容,是可以维持下去。
记得,林运峰曾经抱怨,吴多不理解他的心。为什么理解他的总是别的女人而不是自己的女人?
现在,紫玉总算明白了。当林运峰躺倒后,她为此担忧和伤心,希望他能早日康复,但是,比起吴多来,她却没有吴多来得沉重,她实实在在地承受那份沉重的痛苦。
没有重负的爱情,是可以说出任何美妙动听的话。
别的女人不用为他承付什么或者承诺什么,也没有这个责任和义务,别的女人可以抛开婚姻中那些沉重的东西,对他展开一对爱的翅膀,和他在同一高度上自由飞翔,一起绘制美好浪漫的画景。
而他的女人从浪漫的爱情飞进婚姻围城中,在她背上,不仅有对爱的翅膀,而且,还要驮着责任、孩子和许多沉重的东西,她难以飞得很高很快,难以飞到和自己男人同样高的位置上,俯视同样的风景和理解他的感受。
她只能看到和理解在她翅膀下那些琐碎的事情和烦恼,从她嘴里,男人很难听到一两句合心意的话。如果有一天,他能体谅她,能帮助她卸下一些重负,他们也能达到双飞双栖的境界。紫玉不怀疑这点。
她决定离开西城。她想明白了,如果这场情感角逐是一个赌局的话,表面上看,她似乎赢了,实际上,她输了,输给了吴多。现在,她愿赌服输!
紫玉停止徘徊,招手叫了一辆出租车,她要赶到汽车总站,买一张开往东城的末班车票,是的,她决定今晚就离开这座城市。
最后一班巴士,将在晚上九点半开出。还有两个小时,紫玉打算回宾馆收拾行李,再到医院看一眼林运峰,向吴多道别。
在医院的走廊里,紫玉看到了吴多。
吴多听说紫玉今晚离开西城,有些意外和愕然,望着紫玉说:
“你不打算多逗留几天?运峰他…”
紫玉明白她的意思,笑了笑,淡淡地说道:
“他已经清醒,只需好好调理就可以康复。我家里还有一些事要办,得赶回去。”
“我不知怎样感谢你,让你大老远地赶来,这么辛苦地陪着运峰,真的,我真是太谢谢你了。”吴多的眼睛有些红。
“没什么,我和林运峰是老同学,他有难,我帮他,义不容辞。”紫玉没敢直视吴多的眼睛,她心里有些愧欠吴多。
“你不和他道别吗?啊,我差点忘了,医生刚才开了一个方子,我要去楼下的药房拿药,不陪你了。”
一个不很高明的借口,紫玉明白,朝她笑着点了点头,并一直注视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医院走廊的转角处。
不知为什么,紫玉站在病房门外,心跳急促,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轻轻地推开门,走了进去。
正闭着眼睛养神的林运峰,徐徐地睁开眼睛,他看到走进来的紫玉,脸上露出一丝笑容,眼睛发亮许多。
紫玉款款地走到他的病床旁,微笑地握住他的手,使劲地握了握,就像那次两人分手时,他曾经握她的手那样。
“我相信你会很快好起来。出院后,记得给我发一条短信,告知我一声,好吗?”
林运峰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从紫玉的眼睛里看到她所做出的选择。
紫玉想对他笑,谁知一咧嘴,太想表现一个笑容,反而像是在哭,眼泪盈满眼眶,她一转身借搬椅子的瞬间,抬手拭去眼泪。
她坐下,和他面对面地相互对视着,谁也不说话。
每次两人相聚的时间,总是那么仓促短暂。谁让我们成不了冤家呢?紫玉心想。
病房的门开了,值班医生和护士来查房。
紫玉悄悄地离开了病房,她没有和林运峰道一声别,就离去了。
走出医院大门,紫玉抬起头,在她前方,天边飘浮着绚丽多彩的紫红色云朵,这是快乐的红色和忧郁的蓝色融合在一起后的色彩,浪漫而神秘,绚丽而又短暂,这就是人们常说的火烧云吗?火烧云的出现是否意味着将有一场暴雨的降临?紫玉平静地注视着天边最后一抹紫红色的云变成灰白色,随着夕阳沉落。
一切笼罩在一片黑幕之中。
开往东城的末班车缓缓地启动,紫玉坐在车上回头望着西城,在她的心里轻轻地吟道:
走出你的天空/把最后一丝留恋/交给夕阳/让它在你我共享的天空/画上一个圆圆的句号
走出你的天空/我才发现自己的天空/也有太阳和月亮/有一片宁静绿草地/有一条执着追求的小溪/还有许多/荒芜待耕的土地
这首诗从她的心中飘出车窗外,紫玉希望拂面而来的晚风,可以把诗,吹向西城,那座正远去的城市,吹到曾经深爱的人身边。
此时的她,明白自己需要的,是一个属于她的可依靠的臂膀。犹如纷纷扬扬的飞尘,最终需要的,是一块实实在在的土地。
紫玉回到东城时,已是凌晨六点。她一身疲惫,很想洗个澡后好好睡上一觉。
她打开门,一走进冷清的屋子里,好像猎犬嗅到猎物一样,感觉家里有些不同往常,她扫视屋子一眼,在餐桌上,放着一只青色花纹圆肚长颈的陶瓷花瓶。
这只花瓶是干城买回来的,他离开时,并没有把它带走,紫玉就把它摆放在沙发旁的转角柜上,它上面,从没有插上任何的花。
今天,这只花瓶被静静地摆在餐桌上,上面插了一束鲜花,是粉红色的剑兰花。
紫玉小心地走到花旁,她用手轻轻地摸着鲜艳粉嫩的花瓣,看上去,这花刚插上不久。在她心里,她已经猜出谁为花瓶插上鲜艳的花,只有一个人知道她喜欢这花,也只有一个人有这家里的钥匙,这人就是干城。
可能就在昨天,他来过这里,并且,还带来了一束鲜花,他为什么这样做呢?昨天是个什么日子?紫玉在心里想着。
突然,她想起昨天是她和干城结婚的纪念日,就在那个日子里,两人结成了夫妻。
但现在,他们已经分手,还有纪念的必要吗?他该不是以这种方式向她暗示什么?
自从离开她后,干城并没有和香玫结婚,他仍然独身一人,难道他并不喜欢吃那“鱼尾”?紫玉有些不明白,他究竟在等待什么?
紫玉感到头在隐隐作痛,便不再去多想,把行李放下,她只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沐浴,洗去一身风尘和汗酸,还有一身的疲惫,然后,沉沉地睡上一觉。
她期待,明天升起的太阳又是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