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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的羽扇,越摇,越慢了……
「白羽尘!」齐月盟的汉子之一低喊,白羽尘只是挑眉,似看好戏地看着汉子脸色青白交替。在瞥见汉子腰间的令牌时,他收扇掩嘴而笑,笑意却未传达到那双明亮的眸里──笑里藏刀!
「你想做什么?」汉子们抽出了刀,自己一副准备大开杀戒的模样,竟然问白羽尘想做什么?寒若风真觉好笑。不过,白羽尘到底是个不小觑的人物。
「我想做的就如同你们做的,你们说我想做什么?」绕口令般的话,那声音却如同一泉山涧流水缓缓滑过,仿佛风吹玲珑,沁人心脾,令人神清气爽。
闻言,汉子们脸色大变,没招呼一声,大刀便卑鄙的往白羽尘胸前劈去!
白羽尘笑容顿减,握着羽扇往前一挡,堪堪在大刀接触身上衣物时挡住了夺命的威胁。
「卑鄙如尔,我想我也不用太客气。」说话的同时,白羽尘扇子一抽,挥去了刀面,也在汉子们的脸上划出一道血痕!
寒若风一惊:扇子非刀非剑,只有在灌注相当内力才能在发动攻击时在敌人的身上划出伤痕。此人白羽尘果真实力不下于他!他腰间没有任何令牌和装饰物,不知是何方人物?
白羽尘以扇为兵器,招招痛击汉子们身上多个大穴,并在扇缘以内力凝聚一股锐利的气,如刀剑之锋,杀个汉子们皮开肉绽,皮肉向旁一卷血流如注,伤可见骨!
汉子们慌忙的按住了伤口。打了几回后,白羽尘衣冠整齐,不染尘埃,他们却伤痕累累,且被白羽尘趁隙各打了一掌。那掌力之深沉和透力,竟要将他们的五脏六腑给破出个洞!伤势之重也心知他们敌不过白羽尘,竟为了保命而将大刀用尽全力往白羽尘面门一丢,转身拔腿就跑!白羽尘以扇劈断向他袭刺的刀,纵身一跃闪至逃跑的汉子们前,忽地出闪洒下满天的药粉,汉子们躲避不及,纷纷倒地!
「啊啊啊啊啊!」惨厉哀号划破天际,寒若风皱起眉头,微微不忍。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白羽尘勾起诡谲的笑容,兴味地看着在地上痛得打滚的汉子们。「这是化骨散,一刻钟内你们将全身肉脓骨烂,全身筋脉尽断痛苦而死!」
「不要!饶了我们!饶了我们!」汉子们挣扎着抱着白羽尘的脚求饶,然白羽尘只是无情的踢开他们,笑着看他们身上的伤口已经开始溃烂,冒出脓泡和腥臭的血水。
白羽尘没有手下留情,一刻钟后,汉子们气绝身亡,他才以指尖挑起悬在汉子们身上的两块令牌,然后一跃而去。
待白羽尘离去,寒若风才闪身出来,地上那滩烂肉他选择视而不见。
武功高强且用药的白羽尘对上齐月盟,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而且,白羽尘的目标似乎是那两块令牌。令牌到底有何用处,为何白羽尘要抢夺它?
明日问问师父吧,师父应该知道的。
如此打定主意,寒若风忧虑的提着退烧药使着凌波步快速离开。
出来这么久,不知冷其醉的病是否加重了?这么想着,心中怜惜之情隐隐泛起。
一回去刚端着熬好的药推开房门,祺祺就马上扑了上来,吓得寒若风差点连药汤都掉了,还不明所以,祺祺便粗暴地揪着进房,质问:「寒大哥你上哪去了?冷哥哥的烧一直没退!要是你再晚回来一步,冷哥哥他……他……」说到最后,想到了最坏的结果,祺祺不禁也抹着脸,硬是不肯让聚在眼中的泪泛滥成灾。
寒若风紧张往床上一看,果然冷其醉呼吸急促、面色潮红,是又病发了。
「抱歉,我出去买药。」
拖不得了,寒若风忙将人扶起喂药。祺祺也帮忙擦去冷其醉嘴边溢出的药汁,触到那似要套烫伤人的高烧,不禁又掉泪:「冷哥哥要什么时候才会好……」
若是当初没有冷哥哥,那么他早已沦为妓院里的小官,陪着客人饮酒作乐、出卖灵肉!他之所以有今天,都是他的冷哥哥救了他!而如今冷哥哥病得严重,辗转痛吟之际他却什么忙都帮不上,他真恨死了自己!
寒若风轻轻拍拍祺祺的头,放下药碗把起冷其醉的脉,的确体内气息紊乱,温度奇高。这场大病的确重重侵袭了他的身体,差一点伤肺的风寒怎么可能短短一天好起来,更何况他身体虚弱,能熬过他们白天赶车没在半途发作就已是万幸!现在只要好好照顾他,别再让他发烧,应该是会逐渐有起色的。不过也难为了祺祺一个小孩子要照顾冷其醉这个病重的人,还要躲避东越盟的追杀。若是当初没有他,也许他们两个早是路边白骨了。
「别担心,他会好起来的。你去帮我熬一下我另外抓回来的补药好吗?我来照顾他。」寒若风微笑安慰。给点事让奇奇去做,也许是比较好的,至少不会整天掉泪难过,换换心情来照顾病人也是比较好的。
「药我已经放在厨房了。」
「好,我马上去!」祺祺擦掉眼泪,马上飞奔出去。
无奈又疼惜的笑看祺祺的背影,一回头却对上一双湿润的眼──如透过水面看着黑夜倒影与几颗星子,应当是美丽又楚楚可怜,可是寒若风在他眼里却找不到足以让人可怜的情绪,只有些些歉意、无奈和莫名的深深凝视。
那凝视似乎无言对他诉说着什么,可惜寒若风读不出,只能为那凝视心悸、吸引,然后想起一张纯美的小脸在心里回味一遍,最后在冷其醉出声后只好把从心里渐渐浮出的异样情感先按在心底不去追究。
「又麻烦你了……」冷其醉哑着的声音仿若历经沧桑,有深深的无力感。从小时候开始,他就被人视为麻烦,只有母亲是爱着他、疼着他、把他当宝,可是母亲去世后,家中的每个人都将他当成麻烦的球踢来踢去,一点点关怀也不愿付出──只因他是个多出来的小孩。
「不会。」寒若风收起一地心绪,依旧露出那一贯的笑容,只是他没发现的──他的笑里多了一种平日不曾有过的温柔,一种令人心安、有安全感、会在心里生热的温柔。
冷其醉望着寒若风的笑,心底如石子投湖泛起一圈圈涟漪,涟漪如镜面,映出往日那个晴朗的天气美丽花园的相遇。
「接应你们的人何时来?」
「他已经到了,明日便会通知我们。」
「那就好,我怕明日我一离开你们就无人照应了。」
别离,一生中有过太多别离。冷其醉轻声叹息:他与他,终究是不相干的两人;记忆,终究不可靠……
「叹什么气?」寒若风耳力极好,纵使声如蚊蚋,还是听见了。
「……没什么……只是想起一个人……」犹豫了下,还是缓缓地说了。目光移向窗外的远方,记忆中那个花儿拥簇、蜂蝶如浪的日子历历在目,闭上眼更是鲜明了起来,那一字一句、那笑,他永远都记得。
那除了母亲外,唯一待他好过的人……
寒若风凝着那张酷似冷怀璧的脸庞,冲动地想知道他的一切、想知道他的沧桑。这是移情作用吧!寒若风揶揄自己。他错过拯救冷怀璧的最佳时机,所以他希望能拯救冷其醉吗?寒若风以为是这样的,纯粹为了童时那双眼、自己未了的心愿……然而,他始终没问出口……他难以狠心去打破冷其醉回忆的神情……回忆中的他看起来比现在快乐……
估计冷其醉暂时都要沉浸在回忆里了,寒若风也不想再打扰他,只好步出房间。具有感染魔力的,他也想起了往日那个美艳的花园,美丽的日子……
「果然还是不能完全忘记呢……早知道就不该把玉佩给他了……」否则自己也不会有这么多的情绪了。
寒若风喃喃自语着,脚步已经转往厨房去看祺祺熬药的成果了。
第三章
其实一切都很巧合的,命运是如此安排,让人逃也逃不掉。
寒若风与冷其醉都错愕地看着对方,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而他们中间的男人则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原来你们认识?」寒若风的师父,也就是接应冷其醉他们的人──齐玥大方的坐下喝茶。
「师父,这是怎么回事?」寒若风先回过神来,纳闷地看着他多年不见依旧气度翩翩、面貌清俊的师父。
齐玥瞄了一眼还有些呆滞的冷其醉,再看看自己徒儿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就知道冷其醉有些事没有对寒若风坦白。不过那也无所谓,反正他也一定是要解释清楚的。
「这事稍后再说。若风,你知道江湖三大盟吧?最近三盟齐力要举办一场武林盛宴。」不再废话,齐玥直接切入话题。
「他们想做什么?」寒若风皱眉,之前先后遇上东越、齐月两盟的人,已经让他「受宠若惊」,现下又冒出这个事,三大盟究竟想干什么?
「三大盟一向是鼎足而立,力量势均力敌,就算不是和好相处,也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各人做各人的生意。不过上个月东越盟的弟子抢了齐月接案保护的镳局的镳,齐月与东越大开杀戒,两败俱伤。自此之后,齐月和东越只要一碰上准是开打,一点儿也没有过去那你我不相犯大家默认的条律了,尤其在这一个月来他们开战的次数已达十数次,武林开始动荡不安,谁也不肯让步、不肯承认错误,连带天煞一盟也开始偷袭另两盟,其它小盟小派也开始有了动作。因此为了确保三大盟的地位和排除其它意欲偷袭的派别,只好协议由三盟举办武林大会选出一位武林盟主,统一武林,解决纷端。」
「难怪一向隐密行事的齐月盟人会出现在这儿了……」寒若风喃喃地说。
「你见过齐月盟的人了?」
「嗯,昨日街上被一个叫白羽尘的人杀了,取走令牌。」白羽尘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的气势让他印象深刻。
「白羽尘?」齐玥眉一挑,「他是齐月盟的护法,武功可排上武林前五名。」
「齐月盟的护法?那他怎么会杀了自家人?」他明明看见那两个汉子身上是别着齐月令牌的。
「武林大会在下个月十五召开,进入的条件是必须拥有齐月、东越、天煞三大盟的令牌方可报名,其它没有这些令牌的人也许用抢、用偷的方式来取得,否则就得待在台下乖乖当观众。三大盟的令牌除了盟内的弟子可拥有外,另外被三大盟延揽来的人才也会有。」
「所以,被杀的人不是齐月盟的人,那令牌是抢来的,白羽尘才会灭口取回令牌?」
「没错。不过以武林和平为口号来召开的武林大会只是一个借口,三大盟如此协议是各有各的目的的。」
「什么目的?」
「其醉,你是东越盟的药师,应该知道东越盟的目的,介意说说?」齐玥望向默默听着的冷其醉,只见他脸色一白,在接到寒若风惊讶的视线时差点连一句话都说不出。
「……东越盟主他看中了齐月盟内的独步天下的毒药,镇盟之宝──七星散。七星散可蚀人理志、断人筋络、化人骨骸、腐人肤肉与内脏,经过七七四十九天的非人折磨后才使人七孔流血、肠破肚烂、全身腥臭化为血水而死。盟主为得七星散,不惜力战齐月,后来两败俱伤达成协议,三大盟以其镇盟之宝为奖励,最后的武林盟主必可得三大盟之宝。」
「可是最后的武林盟主未必是他,与齐月盟战争容易败在他们的毒药之下,况且他得七星散有何用途?」
「齐月盟内已有间谍,是东越盟主派去的人,且东越盟有药师可解齐月盟的毒药。」齐玥说。
「因此,齐月盟的毒药已经誓在必得。只要有了七星散,盟主可藉此控制齐月盟,且天煞一盟也必是囊中之物,统一天下就不再只是空想。」冷其醉说。
「也就是说,他不甘于与其它两盟鼎立,想自己做武林的皇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