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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颜骨打盯着辛弃疾的房间,半响方摇头道:“不,现在还不是时候,宋人多诈,姓辛的小子身手不错,我们必须一击得手,决不能打草惊蛇,否则让他有了提防,麻烦就多了。”
潢脸横肉的大汉叫完颜亮,不屑地道:“凭那小子一身的书生气,能有什么了不起的身手?难道比咱们几人还强吗?”
完颜骨打眼睛一瞪道:“你知道什么?那小子虽然一身书生气,功夫却也算江湖中一流好手了,只是他作词的名声太响,其它方面人们反而不太注意了。当年他随耿京在北方与我们捣乱时,耿京被他手下出卖而死,这小子闻讯带人闯入我们军营,将出卖耿京之人抓回,一个书呆子有这能耐吗?”
顿了顿他又道:“听说这小子的剑法叫什么“气吞万里如虎三十二式”,虽比不上武当、峨眉、青城等派剑法,却也自成一家,所以临行时,主上再三叮咛,姓辛的小子乃南宋主战一派之首,只要除掉了他,南宋主战一派便会元气大伤,群龙无首,再无力量与主和派抗衡,到那时我们便可……嘿嘿。”
他左手紧紧地在半空中一抓,仿佛已把中原大地抓在他的手中。
金平文也往辛弃疾房间望了一眼,回关道:“完颜骨打,那小子的房间还亮着灯,不知在弄什么玄虚,我们要等到什么时候再动手?”
完颜骨打沉声道;“沉住气,先让那个贪钱的小二假装送茶水去,看看有什么动静。”
烛火渐渐暗淡下来,远处传来了二更的梆子声。
辛弃疾明白,如果那三人是金贼的话,必定是金贼派来的杀手,要动手的话,也快到时间了。
夜深时不正是杀人的好机会吗?
“嗒、嗒。“
有人轻轻敲了两下门,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响亮和惊心,辛弃疾心里冷笑道:“要来的终于来了。”伸手一抓身旁长剑,平时如拈鸿毛般便可抓起的长剑,此时便如一座山似的动也不动,他这才想起,他已经没有了丝力量,便如一头待宰的羔羊任人摆布了。
他回头望了一眼已熟睡的夫人,脸上露出了一种悲哀、无奈的神色,歉意地道:“夫人,辛某这一生欠你太多了,自从你嫁了辛某,担惊,受怕,从无一句怨言,而今……”
想到金贼的残忍、凶暴,自身一死不足惧,却连累夫人也受难,他眼中涌起了一层水雾。
“嗒、嗒、嗒。”
敲门声又响了起来,小心翼翼却又固执。
辛弃疾心中油然升起一种悲壮之情,李清照昔日尚有“生当做人杰,死亦为鬼雄”之气慨,我辛弃疾乃堂堂大丈夫,又岂能在金贼面前有丝毫沮丧之感?
他胸膛顿时挺了起来,尽力提高了声音道:“门没栓,自己推门进来吧。”
门被推开了,先是一个放着泥壶和两个茶杯的木托盘,接着才探进了一个有着一双绿豆眼的小脑袋,眼珠在房中“骨碌碌”转了几转,陪着笑道:“官爷,您还没睡呀?”
辛弃疾盯着他,沉声道:“这么晚了,你来干什么?”
他做官久了,语气中自不免带有一股官威,一股官气,一股官味。
小二支支吾吾地道:“小人‘‘‘‘‘‘小人‘‘‘‘‘‘小人是给官爷您送茶水来的。”
他眼神慌乱,神情紧张,手中的托盘也在不停发抖,显然是言不由衷。
辛弃疾做过多年刑狱,自然一眼就看出这小子在撒谎,他一想,便已明白了这其中的关节,一定是有人收买了小二,来查看他的虚实。
他哼了一声,厉声道:“这么晚了送什么茶水?本官正在练功,你出去吧。”
他声音虽不高,但眼神凌厉的像一把出了鞘的利剑,小二慌乱答应着,退出了房间。
黑暗又被关在了门外。
第四章 暗夜中有星
暗夜中有星。
另一间房中,一双比星光更亮的眼睛,隔着开了一线的窗子望着院中,轻声道:“刚才店小二进了姓辛的房子,现在又出来了,好象是去送茶水的。”
赖长恨皱眉道:“这么晚了还要茶水,弄什么玄虚?”
阿水笑道:“这也许是做官的毛病,半夜还要用茶洗肠子吧。”
赖秋霜一直望着院中,忽然道:“咦,不太对劲呀,那小二又进了三个醉鬼的房间,贼头贼脑的像见不得人似的。”
赖长恨和阿水也挤到窗前看了两眼,阿水道:“我看那三个醉鬼是在装醉,长相也不像咱们中原人氏,十有八九是金贼。”
赖长恨道:“不错,姓辛的那小子刚一走开,三人就交换了一个眼色,仿佛极得意的神情,只是咱们当时没注意罢了。现在一想,这里面是大有蹊跷,看他们的长相和不太熟悉的中原语言,他们是金贼无疑。只是,他们是偶然在这里呢,还是……”
他沉吟着没有说下去,赖秋霜接道:“表哥,你的意思是不是想说,他们是故意在这里的?”
赖长恨缓缓点头道:“不错,姓辛的小子虽和咱们有杀兄之仇,但在朝廷中却是一力主战的,金贼必对其恨之入骨,此次调动,正是下手的好机会,咱们不也是抓这个机会吗?”
阿水道:“金贼如欲要杀他,咱们不是可以省点事了吗?”
赖长恨正想说什么,忽见小二走了出来,一手往怀里揣着什么东西,脸上却带着一股抑止不住的高兴劲。
赖长恨哼了一声道:“金贼害得咱们中原百姓家破人亡,这小子却替金贼办事!哼,阿水,去把这小子弄来问问,别惊动了别人。”
阿水自信地道:“放心吧,小事一桩。”
一推后窗狸猫般跳了出去。
阿水再次跳进来时,肋下挟着被点了“哑穴”的小二,顺手往地上一放,笑道:“大哥,我把这小子弄来了。”
赖长恨冷冷地盯着小二,忽然反手拨刀按在小二的脖子上,沉声道:“你想死还是想活?”
没有人愿意死的,小二虽不能说话,却鸡啄米似地不停点头,表示想活。
赖长恨道:“我问一句,你答一句,若是有半句不实你小子就死定了,听清楚了吗?”
事关生死,小二当然听得清清楚楚。
赖长恨伸手拍开了小二的“哑穴”,第一句问的便是:“那三个人是不是金贼?”
小二稍一迟疑,赖长恨眼一瞪,手上微一用力,刀刃已切进了小二皮肉中。无论谁都看得出,他是个说得出便于得出的角色。
小二疼得差些喊起来,他也是见过世面的,当然看得出赖长恨是什么角色,赶忙点头道:“是是,小人看他们的长相和言语,必然是……金贼。”
赖长恨涩声道:“你小子既知他们是金贼,还刻意奉承他们,难道你小子不知咱们中原百姓给他们害成什么样子了吗?”
小二道:“小人也是受人差遣,不管是什么人,只要来到店中,都是客人,小人都不敢得罪的。”
赖长恨盯着他,仿佛要看到他心里去,忽然道:“他们让你在那个当官的面里放了什么东西?”
这一句他是临时想起来的,因为突然间想到在吃饭时,小二给辛弃疾送饭时,曾与其中一人的目光互视了一眼,难道是他们早已买通了小二?
小二的神色立时慌乱起来,但却闭口不语。
赖长恨也没有再问,只是手上又用了点力,刀更深地切进了小二的皮肉中,鲜血顺着刀刃滴在了小二的衣襟上。
行动任何时候都比语言更有说服力,也更有效。
一见血,小二吓得哭了起来,立刻便说出了实话:“他们给小人一小包东西,要小人放在那位官爷的碗里,小人‘‘‘‘‘‘小人‘‘‘‘‘‘”
赖秋霜冷笑道:“你就放了是不是?”
“是。”
赖秋霜又道:“你当然也收了他们的银子?”
小二只能承认。
“多少?”
小二道:“十两。”
“十两?”赖秋霜愤怒了:“为了十两银子,你就出卖了良心?”
有的人为了一两银子就可以出卖良心。在他们眼中,良心算得了什么?
赖长恨又问道:“你刚才去给姓辛的送茶水,他在干什么?”
小二道:“这不关小人的事,是他们让小人借送茶水时,看看那位官爷的动静。”
赖长恨;沉吟道:“这么看来,他们在饭中下的一定是毒药了。”
阿水道:“毒药难免有味道,有色,虽然有效,却也很容易被发现。姓辛的小子也是老江湖,他能够活到现在,并不是侥幸。”
赖长、恨道:“不错,所以,他们在姓辛的饭里,下得必定是无色、无味一类的失去抵抗力的蒙汗药一类。”
阿水道:“到时他们再动手,便如一只鸡、一只羊的不费什么气力了。”
赖长恨忽然反手一掌,重重砍在小二后颈上,小二立时昏了过去,赖长恨涩声道:“姓辛的这小死也应该死在我们手里,而不是金贼手里。走,咱们现在就动手。”
现在已是三更。
夜更深,星更亮,院中只有辛弃疾住的这一间房中仍亮着灯火。
三人顺着墙脚到了窗下,阿水用食指轻轻捅破窗纸,辛弃疾的目光已望了过来,淡淡道:“外面更深露重,何不痛痛快快进来?”
三人尚在犹豫,辛弃疾又道:“胆子这么小,又怎么能够杀人?”
赖长恨冷冷一笑,窗子开启之间,已轻烟般跳进了屋中,盯着辛弃疾道:“我们是来杀人的,但我们只杀活人,不杀死人。”
辛弃疾道:“哦,这屋里有死人吗?”
赖长恨道:“现在还没有,不过快有了。”
这时赖秋霜和阿水也跳进了房中,辛弃疾看看这个,又望望那个,笑道:“我看你们气色都很好,不像快要死的人啊。”
赖长恨涩声道:“我们当然不会死,因为要死的人是你。”
他盯着辛弃疾的目光,就像盯着一个死人。
辛弃疾淡淡笑道:“我也不会死,凭你们三个人,还杀不了辛某人。”
赖长恨缓缓道:“那是白天的事情了,可惜的是,现在是晚上。”
辛弃疾道:“晚上又怎么样?难道到了晚上,你们的功力便会提高吗?”
赖长恨道:“晚上我们的功力也不会提高,但有的人却会减退,比如说你‘‘‘‘‘‘”
辛弃疾道:“我怎么样?”
赖长恨沉声道:“你白天凶猛如虎,我承认,我们三人都不是你的对手,但现在,你只怕连站起来都困难吧?”
辛弃疾怒道:“原来是你们‘‘‘‘‘‘”
赖长恨忙一摆手道:“嗳,这事你别往我们头上赖,我们不过是恰巧知道罢了。”
辛弃疾默然。
此时此刻,他又能说什么?
良久,他叹了一声道:“不错,我是着了别人的道,现在连一点力量都没有,死在你们手上,总比死在金贼手中要好。不过,临死前辛某想求你一件事。”
赖长恨道:“我死不足惧,唯我夫人一女流之辈,自跟我来没有过上两天安稳日子,我恳求你们,放她一条生路。”
赖长恨面无表情地道:“我们是来找你报仇的,和别人全无关系,她如果要走,决不会有人拦她。”
辛弃疾松了一口气,道:“谢了,你们可以出手了。”
赖长恨深陷的双目中陡地闪出了一股杀机,右手一翻,手中已多了一柄寒光四射的短匕,喃喃道:“大哥,你在天之灵安息吧,你的仇人就在这里,兄弟我要为你报仇啦。”
手腕向前一送,直扎辛弃疾心窝。
第五章 等待是需要耐心的
烛火闪烁,映得几人脸色均是阴晴不定,赖秋霜目光闪动,显是心中正在决定什么事情,一时还拿不定注意,眼见赖长恨一匕扎出,辛弃疾就要血溅当堂,她玉牙一咬,突然出手,短剑“锵”的一声,竟将赖长恨短匕格开。
赖长恨一惊,讶道:“小妹,你疯了?你知道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赖秋霜道:“我当然知道我在干什么。”
赖长恨像一头被激怒了的黑豹,低吼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