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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若不曾遇见你-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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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苦涩一笑,幸或不幸,谁能知道?
冥翳欲言又止,突而温和问:“我有那么可怕么?你似乎总是对我退避三舍。”
翕张了张嘴,我终只是浅浅道:“我只是有些不习惯。”
冥翳突然轻轻握住了我的双手,不容我的抗拒,他温泽如水道:“可你以后得慢慢习惯,不是么?”
我无法反驳,因为我与他是夫妻。
冥翳很快就放开了我的手,对我,他似乎很有耐性,也很有君子风范。
辇车继续行进着,我与冥翳,此情此景,终只是默默无语。
第十一章 水波荡,去随浪(一)
    那一晚晚膳过后,禀烛之下,冥翳并没有离去的意思。而我却有些沉不住气,坐如针毡。他看我的眼神里有玩味,有嘲弄,有了然,比之我此刻露于形的不安,很明显就将我身处劣势的窘迫一览无疑。
这是我们新婚的第三个夜晚,为人妻者,便应该尽守人妻的本分,我已经拒绝了他一次,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将我的夫君赶出新房。可是,多年来恐惧着男女之情的我,如何能安然与一个虽成为我夫君但实则还是陌生的男人同床共枕?
不能!我无法做到!
“叹息,摇头,心神不宁,”冥翳背着手缓缓地走近我,他挑眉含笑:“梦蝶,是否在我面前,你永远都得保持这样的心态?”
我有些尴尬地抬头,正对上他睁然双眸,探询之意一览无遗,微扬的嘴角,包藏着点点笑意。
我有些惴惴不安,嗫嚅解释:“我只是有些不习惯。”
冥翳忽闪了闪眼睛,他突然轻轻挑起我长垂胸前的一缕秀发,放在鼻端闭着眼睛嗅着,像是完全沉醉其中。隔了许久,他睁开眼睛,目光柔和。“你的头发很好,又黑又柔,烟霭飘萧,还散发着若有似无的清香。”
我有些惊吓,紧张不解问:“王爷想说什么呢?”
他放开我的秀发,转而轻轻抚摸上我的脸,像柳絮拂面,温柔而多情。我的心因恐慌而颤栗,我极力稳住自己的思绪,就怕异样的情绪流泻。
“我说过,你应该学会习惯。”冥翳低沉道,声音沙哑而粗嘎。
我挣扎着,牙齿几乎都在颤抖,只是心底的积压让我坚持道:“王爷的耐性这般差劲么?”
冥翳并不理会我的话,只是慢慢地凑近我:“你难道没有听过一句话么?”
“什么话?”
“食色,性也!”他的眼底深处有一簇小小的火焰在逐渐燃放。
我错愕于他的坦率,这句话够真,道出了普天之下所有男人的通病,决不虚伪!可是因这句话,我又显得多么悲哀。他不过是天性使然,而我却要付出一生!
“也许你误解了我的意思!”冥翳叹息着,温热的唇滑过我鼻翼。顿时让我秀靥晕红如火。
他温柔地抱紧我,沉醉于我发间的幽香,狡黠地问道:“你知道我想做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可是战栗竟让我无法回应。
冥翳轻啄我朱唇,攫住我逃避的迷离双眼,笑意里有着嘲弄与势在必得。
他的手在我颈项间游弋着,我手足无措,却又无法抗拒。红着脸心寒而又恐惧地低头,不敢直视他燃烧的双眸,那眼光像火,要把我与他一并燃烧殆尽,至死不罢休。
他轻叹口气,怜惜道:“梦蝶,放开你的心结,别抗拒我!”
是的,我心深深处,终有千千结。那结像蜘蛛织就的网,我便是那不经意粘上的飞蛾,愈挣扎愈紧,愈紧愈想挣扎。
冥翳无奈地低头,用灼热的气息封住我微启的朱唇,试图让热情让我与他彼此唇齿相融。
我任由他将我放置锦绣床上,宽阔的胸膛覆上我的身子,他的手恣意的在我身上游移。几个挑弄,衣裳在热潮中褪尽。我因恐惧而迷梦的双眼看不清他伟岸的身躯,我的心砰砰乱跳,可是我的意识却是那样出奇地清醒。
他的吻不断地放肆纵情,我的呼吸也由淡转浓、由浅转粗,全身滚烫似火。我深刻地知道,今夜激情过后带来的后果,更明白在这场游戏中,意味着我再一回合的失败。
可是我能有什么选择呢?很早以前,我便已跌入这些人为我设下的深渊无法自拔。
这些人,有我的父亲,我的夫君,有许许多多我也许根本不认识的人。这些人,或玩游戏,或被游戏玩弄!
我放弃了思考,放弃了自我,当身体剧痛袭来的那一时刻,我的眼泪终于决堤如海。交缠、交缠,再交缠……却不是为了天荒地老,也不是为了海枯石烂。
第十一章 水波荡,去随浪(二)
    激情过后,只剩下逐渐平复的心跳声。门外不知何时竟下起淅沥的小雨,滴滴答答,徒增烦扰。
我慵懒地枕在冥翳臂弯,疲惫与疼痛榨干了最后的体力。我轻蹙眉头,感觉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泪痕。我闭紧双眸假装沉睡,不愿意瞧见冥翳分毫,可我感受着他似乎一直在凝视我疲累的容颜。
他突地俯身轻吻我的额头,嗅闻着我汗湿的发丝,歉疚呢喃:“梦蝶,我终究伤害了你。”
我不敢挪动身体,心底却是无限凄凉。岂止是伤害?只怕以后,我与他,更是要纠缠不清了。
他轻轻地抽出手臂,细心地为我理好被角。然后是一阵沉默,他似乎想对我说什么,可终究什么也没有说出口。
终于,他轻轻叹息一声,默默地起身穿衣,静静地走出簪菊堂。
我揪紧的心抖的一松,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微一挪动身体,便痛得我咬牙切齿。这便是书中曾说过的“鱼水之欢”,大抵这欢,只能是男人才能体会,于我,除了伤与痛,什么也没有得到。
我静静地躺在床上,意识流转,百辗千回,说不清,痛不尽,恨、悔、爱、无奈,什么都想到,又什么也想不明白。
我就这样清醒地挣扎着,在挣扎中又朦胧入睡。
我重新醒来的时候,已是子夜时分,外间风止雨停。
我朦胧中撑起身子,映入眼帘的是盖在身上的大红色织锦缎鸳鸯被。侧头看枕边,空无一人。
冥翳似乎并没有回来。这么晚了,他又去了哪里?
门开了,阿珊娜端着一铜盆热水轻轻推门而进,见我坐于床头眉头深锁,她连忙把盆搁在茶几上,奔向床边,焦灼而害羞地询问:“公主,很不舒服吗?要不你再躺一会儿。”
阿珊娜的问话,让我想起夜间与冥翳的缱绻缠绵,脸不自觉又像火烧一般滚烫。我从没有想像过与自己的夫君初尝云雨之事也会这般难以让人接受,心里没有半分甘甜滋味,心与身体的痛是完全地相连。
人的角色转变往往就只在一刹那之间,就那么短短的时间内,我成了冥翳名副其实的妻子。
我后悔,恐惧,怨愤,可那又如何,一切终究是发生了。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我无力地问着阿珊娜。
“奴婢怎能睡着。”阿珊娜柔声回我,一并递与我热热的软巾。
我的眼眶微微有些润泽,忙小心翼翼地挪动着身子,以图掩饰我的失态。
阿珊娜见状连忙把被子替我移开。我缓缓地站起身,身体撕心裂肺的疼痛再次让我倒吸一口冷气。阿珊娜慌得掺住我手臂,不经意往我身后一看,她的脸瞬间红得像熟透的苹果。我顺着她的视线扭头,扯过裙摆一看,刚刚恢复的脸色“唰”又变得滚烫。那裙摆上的点点落红,触目惊心。
“公主,奴婢为你准备热水,先沐浴更衣,再吃点东西。”阿珊娜反应极快,体贴的话语消除了我的尴尬。
我点头,心中又是一热。随口问阿珊娜:“你觉得冥翳是个什么样的人?”
阿珊娜低头,沉吟片刻道:“奴婢不知。”
我有些惊讶,“怎的你说话也变得模棱两可了?”
“奴婢确实不知道。”阿珊娜垂首恭谨道:“他看似温和,真诚,平易近人,实在不像是……”
“不像是什么?”
“不像是王爷。”
我一愣,这话很实在。不像王爷,可王爷应该是什么样的呢?威风八面,傲气十足,还是骄横跋扈?不论如何,冥翳太过于温文尔雅,不像一个领兵征战,杀敌万千的人物。
“别说你疑惑,连我,也猜不透他。”我悠悠道,随即提醒阿珊娜:“也许有的人天生就有保护色,越是和我们想的不一样的,越要谨慎。”
“奴婢谨记!”
阿珊娜服侍我沐浴,又喝了两碗绿豆羹,倒也觉得神清气爽了。冥翳还没有回来,虽然很想探知他的行踪,可此刻他不在我身边,我反而更觉得自在。他今夜这一石激起的千层浪,换得我万千缕愁绪,乱了我心,从今后,只怕是风起云飞,心再难淡然了。
第十一章 水波荡,去随浪(三)
    时机总是需要等待,就像等待秋去冬来,明知是必然发生,但还是得慢慢忍耐时光流逝,送走了秋,才会有了冬。
那是三日后的一个傍晚,一弯娥眉新月悬挂于深蓝的天空,无边风月,透着淡淡的雅致。窗外,静然无声。
我默默地倚立窗前,等待,等待,再等待。
脚步声终于从外间回廊轻微传来,我屏气凝神,一步、两步、三步,每一步都踩在我算计之中,不多不少,不偏不倚,恰到好处。
“娥眉月下枉断肠,思绪飘曳无所依。”我喃喃念着,遥视窗外那片广袤的天空,听着那稳健的脚步声在门口忽地停了下来,我扬起的唇角,正如那弯天幕上的新月,淡淡的,清冷的,诡异的。
身后的一双手温柔地把我抱进了怀里,有种熟悉的淡淡的干净的味道,像雨水冲刷后的柳条木散发的香味,再度清晰地,不断地沁入我的脑海。
微凉的傍晚,我能清楚感觉到这双手的温热,可是,我的背脊还是不由自主地有些僵硬。
“还是这般不放心我?”冥翳叹息着将脸埋进我的发间,贪婪地嗅着我发间的幽香,絮絮低语:“你实在应该对本王温柔一点,多情一点,再依赖一点。”
我骤然转身,抬头仰望他的眼,目光深邃而复杂,慌得他连忙誊出一只手蒙住我的双眼,打趣道:“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我会心虚。”
我故作镇定一一掰开他的手指,把它们握在手心里轻轻呵护,含笑问:“王爷对我做过什么亏心事么?怎地不敢正视我的眼睛!”
冥翳笑得有些尴尬,他轻托起我的下巴,环顾左右而言他:“刚刚在想什么想得如此出神,连我进来你也不知道?”
我顺势依偎在他怀中,把玩着他的衣襟,状似不经意问道:“我一直在想,我和王爷要如何相对?”
冥翳笑出声,他反问:“那你想出来了吗?”
我为难地摇摇头,脸上有些伤感,“我想破了头也想不出来,所以我想把这个难题丢给你。”
他哑然失笑道:“我们是夫妻,你说夫妻能如何相对?”他宠昵地拥紧我,仿佛不知拿我怎么办好,又提醒道:“再说,我不是早就告诉过你如何相对了吗?”
我挣扎着推开他,脸上浮起一丝怪异的笑:“爨是由多个民族组成的大族,有一个白族,那里实行的是一夫一妻,成婚后便独立建立自己的家,夫唱妇随,男耕女织。”
冥翳专注地凝视我道:“梦蝶,你想说什么呢?”
“我是白族人。”我笑得有些轻狂。
他终于听明白了我话中的意思,然后我如愿看到他沉默地退却,我在心底冷笑,这本是我随口的问话,却是得到预料的答案,贵为皇子彻候的冥翳,他怎会为了一个女人而放弃世间另外的美好?
我轻笑,打破沉默:“王爷,我和你说笑呢!我父亲也是白族人……”
无论何种坚贞不渝的族群,总有自己的例外。不在于习俗的纯洁,只在于权势的高低,天下男人其实都一个模样。
“梦蝶——”冥翳有些歉疚地瞧着我,艰难得竟似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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