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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这名男子太像朱延熙了,琉璃不希望他遇难,也不想对他冷淡。
「希望你有机会还我。」他举起手,似要取出什么物品。
「好!」琉璃爽快的应承,盼望他活着回来!
紧接着,只见他手往脸上一摸,飞速的扯下一层皮,丢向琉璃,含笑叮咛,「收好了!」
众人一看,惊呼声四起!
「脸、脸、脸皮?」颤巍巍的捧着掉下来的假面,琉璃错愕的望向他,不期然的撞见他临去前的回眸一笑—;—;那绝无仅有的顽劣神采散布在英俊的五官上,登时于她脑中激发出一人的姓名,「朱延熙?!」
「完全正确。」伴着得逞的浅笑声,男人充满自信,策马通过徐徐展开的城门。
他从容的出现在城外,在万名敌军阵前。
本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到达大同,可大举进攻的女真人,猝不及防的遇到了百战不殆的朱延熙,他从容而至,令女真的军队大感惊慌失色!
朱延熙不是马不停蹄的率军赶往边关了吗?为什么此刻却在大同好整以暇的等候?难道是设下陷阱诱他们中计?
女真人惊疑不定,阵脚大乱。
琉璃隐藏在城门内,悄悄的探头观望,无心计较朱延熙先前的蒙骗,专注的看他谈笑自如,以威慑人心的语气神态,吓得敌军不敢动弹。
她不是看到幻象,他是真的出现在她眼前,捍卫所有人的安全。
琉璃激动的握紧双拳,凝视朱延熙的眼神闪烁着如梦如幻的光芒。
「怎么一动也不动的,在本王眼前扮僵尸吗?」朱延熙抽出长刀,威风凛凛的俯视着无所适从的敌人。
女真人将领见他胸有成竹,又看不出城内埋伏着多少士兵,一时不敢轻举妄动,谨慎的命令全军保持规律的往后退开。
朱延熙悠哉一笑,讽刺道:「你们要逃,本王也不阻拦,不过得给本王带句话回去—;—;你们前来偷袭的三万人马,本王一个也不会放过!」
敌方大将听他道出此次袭击的确实人数,不禁心头一怯,怀疑从未败过的朱延熙已掌握了他们的机密军情,做好万全的防卫。
于是,果断的下令撤军!
当女真人如潮水般退去时,隐藏在大同城内的士兵纷纷欢喜的拥抱成一团,暗暗欢呼逃过一劫!
虽然女真人整顿兵马后,会再度进击,但有了从未失败的朱延熙在,为大同争取了筹备与规画的迎战馀裕,生的希望就不会消失。
第九章
城门外,大地扬起一片烟尘。
琉璃慢慢的走出城门,痴痴的望着马背上的男人,一颗心跳动得有如脱水的鱼儿那般激烈。
朱延熙掉转马儿,回身,在阳光下,灿亮的战甲熠熠生辉,衬得他尊贵不凡,仿若天人。
「原来是你。」琉璃目眩神迷的微微一笑,怪不得她总觉得乔装打扮的他十分眼熟,莫名的让她心动。
朱延熙挑眉,执着缰绳的手一提,骏马从琉璃的身边奔了过去—;—;
他陡然俯身,把她抱上马,放在身前细细审视,不露情绪的问:「我几时有这一个徒弟了?」
琉璃不好意思的笑,「你怎么有空来大同?」
「这应该是我问你的话。」朱延熙微愠的捏着她的鼻尖,策马带她遁入城中深处。
留下的官员们望着他们远去的身影,不自在的谈论道—;—;
「呃,那个二王爷……和他的徒弟,感情真是……深厚啊!」
「这……会不会和二王爷至今不娶妻有关系?」
众人回忆着二王爷热切注视着男装打扮的琉璃时,那全心全意的神态,不由得浑身发颤。
天边的浓云全被日光驱逐散开了,红滟滟的骄阳将世间万物染上一层鲜艳的澄色。
朱延熙的坐骑缓缓停在一条街道尽头,周围无人,风浅浅的吹过……
他倏地抱紧了身前的琉璃,又爱又恨的语调从口中逸出,「你令我知法犯法,不顾军纪,擅自离营,你知道你有多可恶吗?」
琉璃理亏的垂头,像战败的俘虏般可怜的道:「你怎么晓得我来了?」
她实在没想到他会因为她而离开边关,如此失职的事,不像是他会做的,但为了她,他来了。
琉璃明知不应该,却依然抵挡不住欢喜之情占领她的意识。
「王公公出卖你了。」朱延熙无奈的感叹。「我接到密报,朝中大臣里出了一名奸细,还不晓得是谁,有可能非常了解我的私事,我怕奸细发现你跟来,派人向你下手。」
知道琉璃在大同,朱延熙已无心打仗,索性赶来,亲自「处置」她!
「我没有捣乱……」琉璃睁着亮晶晶的大眼,乖巧的说。
「是啊!叫我去演空城计,你真够胆啊!」知道她根本没在反省,朱延熙不满的拧起她的红唇。
没遇过这么不怕死的姑娘,但她清澈的眸子蓄满了对他的牵挂,又令他无法一下心肠责怪她。
「嘿嘿,还好你成功了。」琉璃崇敬的说,很佩服他从容退敌的镇定。
他与生俱来的高贵自信,不仅征服了敌人,也收服了她的心。
「如果我失败了呢?」朱延熙欣赏着她难掩着迷的神色,从不喜欢奉承的他,忍不住想索取她的称赞。
「你若失败……」琉璃看了看他自满的脸,玩性大发,戏谑道:「那,即使女真人攻打进来,凭我的能耐,应该也可以从他们里头拐一个什么《残酷暴君》成《邪肆狂郎》的为我痴迷,免于一死吧!」
朱延熙又气又笑,曲起手指敲着她的额头。「不要老是看那些乱七八糟的艳情故事。」
「在你书房发现的……」
朱延熙无语了,和她大眼瞪小眼,无声较劲,然而彼此的双眸都不带恶意,只有盛满了眷恋之意。
琉璃霍然抱住他的腰,脸贴在他胸前,诚实道:「这几天我好挂念你。」
朱延熙英俊而强悍的脸,慢慢变得柔暖,说不出的愉悦在他的体内滋生、蔓延、扩散,那是征战的胜利也少有的幸福感。
「只此一次,只此一次原谅你,下次,我会把你绑在家里!」他咬着牙,捧起她的睑,狠狠的吻下去。「坏东西,怪也怪不得、罚也舍不得,早晚把你宠坏了。」
他实在不知拿她如何处置,她总有办法挑起他内心柔暖的情丝,害他软化,激起他疼爱她的欲望。
即使欺负她,也不愿真的使她伤心难过,他只要这个女人为他笑,为他展现最美丽快乐的一面!
琉璃眼眶发红,自动抬起下巴迎合朱延熙唇舌的掠夺。
在他身边,不管遇到多少危险,她都不怕了。
激烈的情焰烧坏了他们的理智,顾不得街头陆续有人经过,忘神的相拥在马背上,两人倾尽爱意,无比珍惜的亲吻着对方。
哪怕下一刻,敌人的兵马再度进犯,他们也停止不了迫切的渴望,把对方揉入自己身体里,合而为一,再不分离!
「娘,这两个叔叔在做什么?」一名路过的小男童,不小心瞥见激情拥吻的两人,惊奇的瞠大双目。
「别看、别看!」男童的娘亲赶紧拉走看得津津有味的儿子,羞耻之馀,不忘回头声讨,「要死了,光天化日的,败坏风气。」
琉璃身体一僵,难为情的捶了捶朱延熙的胸口,腮边泛开香艳的粉晕;他纵声而笑,抱着她不放松。
只盼对方能好好活着,自己就别无所求,那样单纯的爱,两人第一次感受到,为了此刻能静静的拥抱,纵使发生天大的灾难,他们都不在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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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公公自从被兵部点名做了朱延熙的监军之后,就从没开心过。
名义上,他是去监督二王爷用兵,其实不过是个陪衬,有空闲还得帮着照顾二王爷的起居饮食。
倘若,二王爷征战中出了什么差错,也得义无反顾的去顶罪。
天下还有比他更不幸的人吗?
「本王之所以秘密离开边关,正是因为洞悉了女真人有阴谋,却无法确定他们会施展什么诡计,但为了确保大同的安全,又不因未证实的揣测而影响边关的战机,」朱延熙一身正气,堂皇的解释他为何暗自赶回大同。「因此,本王只身前来查探……」
在场的官员面对位高权重的二王爷,已无心深究他的擅自行动合理与否,嘴皮子争先恐后的开动—;—;
「王爷不愧是当世第一名将,有远见、有卓识。」
「明察秋毫啊!明察秋毫。」
啧,说得那么好听,王公公心怀异议的瞥了琉璃一眼,什么大同安全,二王爷根本是来找女人的……
念头刚闪过脑海,冷不防的,王公公接到二王爷一记警告般的目光,身子一抖,紧急应道:「诸位所言甚是,王爷英明啊!」
接下来差不多就要喊:千岁千岁千千岁了。
琉璃置身在外,看得笑不可支,深感下人难为,顿时不再介意王公公偷偷出卖她。
正在此忙里偷闲之时,急躁的传报声,由远而近—;—;
「女真人进攻了。」
「大军来袭了!」
朱延熙不假思索,率先号令,「迎战!」
秋风悲凉,浮云蔽日。
三万敌军密密麻麻的蜂涌而来。
朱延熙守在城墙上,指挥若定,调动士兵防守反击。
城门下的土地很快被鲜血染红,城中盘旋着嘶吼与呐喊。
琉璃被上战袍,手握着刀,经过频繁运送兵器的士兵,走向杀声嘹亮的城墙。
「冯公子,您就听二王爷的话,到远处避难去吧!」
朱延熙委派来监视琉璃的侍从,紧张兮兮的跟在她身后,苦着脸劝告。
琉璃回头,看了看附近主动聚集起来协助士兵抗敌的平民。「瞧这些百姓,知道外敌来袭,危在旦夕,却不畏艰险,勇敢的挺身而出。」
她感慨的说着,随即意志坚定的笑。「有些事,即使冒险也应该去做。」
年轻的侍从望着她容光焕发的脸,那么美丽耀眼,一时迷惑了,无法阻止她奔向充满刀光剑影的城墙—;—;
朱延熙英挺的身姿立在那儿,如一面难以逾越的屏障,有他挡着,女真人就没有征服他身后城土的信心。
他挥舞长剑,时而指挥士兵应战,时而砍下迎面飞来的袭击,一心两用,稍微闪神,身边的士兵忽地中箭倒下。
一名女真人踩着同伴的尸骨,蹬着云梯,爬上城墙,举起刀子就要攻击他。
朱延熙回过神来,还没来得及招架,身后突然冲出一道人影—;—;提起脚就往敌人头顶一踹,硬是把人踹下墙去。
顿时,哀号声响彻四方,掩盖过了弓弩飞射的馀音。
朱延熙纳闷的望着出脚之人—;—;
身高只及他胸口,随意覆了件战袍,抬起一张干净美丽的脸,以维护他的姿态,守在他身旁—;—;这个人,竟是琉璃!
「你怎么又来了?」朱延熙仰天长叹。「什么地方不能来,你存心往什么地方钻是吗?」
「你不必管我,照顾好自己就够了,」琉璃转开话题,拿起堆在一旁的石头,扔下城墙,阻拦女真人攀爬。
「正打得如火如荼,你身陷其中,我怎么能安心!」朱延熙说得声声肺腑,字字恳切。
「同样的话,也是我想对你说的,」琉璃挤了个甜笑给他。「既然我们都担心对方,不如干脆一起战斗吧!!」
她从没伤过人,但处在血腥的战场中,仁慈已发挥不了作用,她顺着本能的攻击,受伤就对抗,不会傻傻的任人欺凌。
「回去!」朱延熙观察她冷静不胆怯的表现,和周围的士兵一样卖力,她用她的行动证明她也可以保护这座城。「你不怕吗?」
他疼惜的问琉璃,这个女人总是令他惊奇。
「不。」为了保护国土,与陌生人战斗,即使受害也是光荣的。
和以往,在家中遭到最亲的人伤害,心痛茫然的感觉,完全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