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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上植物的女孩-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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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哭得鼻子红通通的,真丑。」
            一只温暖的手抬高夏孜然低垂的头,打断她的回忆,让她直视他开阖的唇。
            「啊!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她不安地看看身後的大树。
            一道阴影挡在面前,她诧异得差点掉了下巴。
            「因为你在这里,所以我的心跟著你来了。」唉,好令人伤心的表情,好像他是不受欢迎的不远之客。
            「司徒,你……你看到我哭了……」她想逃避他凝视的视线,但他却不允许。
            「哭一哭发泄心中的郁闷也不错,老堆在心里会积成病的。」司徒五月怜惜地拭去她眼角未乾的泪渍,语气柔得似春风。
            「很难看……」她低声地说道。
            「是不漂亮,不过眼睛洗得晶亮,看起来像水晶。」美得让他想亲吻,而他也这么做了。
            「司徒五月,你这人心肠真恶毒。」居然批评她的容颜。
            眉一挑,他笑得有几分邪气。「你要我说谎骗你?」
            语顿,她杏眼圆睁。
            「来吧,把你的手给我,我会牵著你走完这一生,以後有什么伤心的,不高兴的事就告诉我,我会是最靠近你的人。」
            望著伸出的大掌,夏孜然顿感鼻头微酸,在他充满鼓励的凝视中,她缓缓地将手举高,脸颊红如晚霞地握住它。
            这就是男人的手吗?厚实而温暖,给人一股安定的力量,让她不再有孤单的感觉。
            风拂过,带来树木的叹息声,以及祝福。
            它们的小树苗长大恋爱了,和一个心机深沉的人类男子。
            第四章
            「小姐,你今天看起来很愉快,是因为那个失忆的男人吗?」
            脸微红的夏孜然一迳的微笑,嫩腮像抹一层蜜粉般透著光泽。「他没有失忆,而且我开心的是我终於找出害萝芙藤生病的原因了。」
            罪魁祸首就是寄生菌,它会将植物内的养份吃光,让植物乾枯至死。
            罗汉强摇摇头,「不管他有没有失忆,似乎都停留太久了,要不要我找人来带他走?」外来客的居心不能不防。
            谁晓得他心里在想什么,也许是看中小姐的容貌,或者是她背後的庞大利益,星岛富裕土地的唯一继承者毕竟相当令人垂涎。
            尤其是她天赋才能,能使树木回春,花草繁荣,光是这一点就足以让园艺界趋之若骛,争相聘请,好藉机窃取她不为人知的秘方。
            他们家小姐是块举世罕见的瑰宝,人人都想得到她,手段尽使不落人後,一个一个都怀著目的接近她,不讲真心,只想著要如何利用她。
            「罗叔,他的伤还没好嘛,你别急著赶他。」反正又不碍眼,何必急於一时。
            「这叫伤没好?」罗汉强不屑地一嗤,有对强要留下的男子满肚子的不满。
            「呃,这……」还真难回答。
            只见不远处一根长十尺,重达五百公斤的横木横在半空中,底下便是那名号称伤重体弱的男子,他一手吊著三角巾,另一手举著木头,轻松自在地吹著口哨。
            一个浑身是伤却做著笨重工作的失忆人,在三天内替她盖好一间能容纳十名壮汉的储存室,夏孜然实在找不到藉口为他辩解。
            一般正常人连百来公斤的重物都扛不起,而他这手骨折的伤患却单臂一举,好像不觉重量地抬来抬去,他大概也算是异类。
            「知人知面不知心,小姐别被他的甜言蜜语给骗了,对於来路不明的男人多防著点准没错。」任何打小姐主意的人皆不可信任。
            「罗叔,你太紧张了,我相信他不会害我,虽然他看来像个无赖。」斜瞄了司徒五月健壮的胸膛一眼,娇羞的脸蛋微微发烫。
            看著小姐流露出小女儿娇态,忠心护主的罗汉强对平空冒出的男人越发不满。「人心隔肚皮,你怎么晓得他没在暗中算计?」
            「罗叔,我知道你很保护我,怕别人伤害我,你的用心我全了解,我不会让你失望的。」她娇柔地撒著娇,笑靥嫣然。
            他幽幽地叹了口气。「你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不再是那个需要时时呵护的小女孩喽!」
            岁月不饶人,一转眼他耳鬓的发都白了,脸上皱纹也增多了,当年像个小萝卜头的粉嫩娃儿都大得可以嫁人了。
            「嘻嘻!我还是骑在罗叔肩膀看烟花的小丫头呀!你不要太早感叹岁月不饶人,以为有人要来抢走你的小女孩。」夏孜然淘气地吃吃一笑。
            「小姐,你又使用「月の泪」的力量偷听我的心声,你太胡来了。」被太阳晒黑的脸为之一沉,语带苛责。
            她一吐粉舌,假装忏侮。「人家下次不敢了,原谅我这一次嘛!」
            「哼,你就是被我们这些下人给宠坏了,才老是不知天高地厚,你就不晓得我们有多担心旁人会因你这种能力而害你。」他说得心疼又心酸,脸上带著无可奈何的溺爱。
            「罗叔——」她会收敛点,绝不乱来。
            其实月の泪的力量是用来抑制她体内奔窜的能源,封住种种纷扰的声音传入她耳内,有选择性地删减来自人类贪婪、自私的心语。
            它的力量在於制衡,而非助长能量的滋生,不能轻易取下,否则她会被蜂拥而上的声音围住,大脑会因接收不了而崩溃。
            不过外界对月の泪的传说众多,说它吸收了日月精华因而能治百病,还可使人青春永驻,延年益寿,更能治疗陈年宿疾。
            更甚之,还有人指称它是炼丹不可或缺的宝石,若是使用得当还能成仙成佛,寿与天齐,没有死亡的忧虑。
            通常她的回应是一笑置之,不予理会。身为月の泪的主人,有谁比她更清楚自己长年配戴的水晶石呢?
            「好好好!不说了,免得小姐嫌我罗唆。」说好不提了,罗汉强却又忍不住唠叨,「不过他总一天会恢复记忆,你认为他会为你留下吗?」
            人若要走,留也留不住,十条粗麻绳一捆照样走得不见人影,如同当年说会为爱痴守一生的男人,最後仍弃老夫人而去,另结新欢。
            「我……」不会吧,他大概会头也不回地离开。
            这么一想,夏孜然脸上光彩顿时消失,她心口一紧地拧起眉。
            「肯尼家的孩子虽然爱玩些,又花钱如流水,但是比起残酷无情的美国佬,他们好太多了。」起码肯尼家没出杀妻戮子的恶魔。
            「罗叔,罗勃勒叔叔一家人没那么坏,他们只是自私了一点。」她反而比较害怕阿汉得。肯尼,他看来阴晴不定,虽然态度亲切随和,但她总觉得他身上有股迫人的阴森。
            「那还不够坏吗?为了侵占夏家的土地多次逼婚,还扬言要成为星岛唯一的主人,处处迫害不顺从他们的岛民,这种人若不坏,世上就没有坏人了。」他气愤地挥舞著拳头。
            罗汉强的不平是多数岛民的心声,罗勃勒家的强悍作风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他们的野心极大,直想把星岛从旁人手中夺走,纳入美利坚合众国版图。
            美国人行事一向狂妄自大,仗著经济强国优势欺凌弱小,看到满意的就强取豪夺,认为看得到的上地都该归其所有,明的暗的偷偷操控,使其更为强大。
            而在岛上居住数代的罗勃勒一家仍保有美式思想,他们妄想独揽所有的势力,这样才能延续家族永世不灭的荣耀。
            基於白种人的优越感,他们瞧不起上生上长的原生族群,喜以领主心态自居,倨傲地将生活水平不高的居民当下等人看待。
            「谁被逼婚?你们不会背著我,说我是该环颈削足的大坏人吧?」这天气真热呀!暴风雨八成快来了。
            司徒五月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挥洒汗水甩向一旁的罗汉强,他当场脸色一变露出嫌恶表情。
            「你还要失忆多久?赖著不走有何目的?别以为我们小姐善良就吃定她,像你这种好吃懒做的人我见多了。」休想得寸进尺。
            他这一说,小小的噗哧声随即扬起,因为这个「好吃懒做」的人从早忙到晚,又是猎食、烹煮三餐,又是修屋补墙的,连屋前屋後的杂草都清理得乾乾净净,实在不适用这形容词,反观这屋子的主子只会纳凉、等吃饭,却不见被人指责。
            「哎呀,老婆,我好像被你传染相同毛病,怎么我也能听见大树的声音,它在尝试跟我沟通吗?」很吵的噪音。
            司徒五月视若无睹地走过罗汉强面前,边以手背拭汗边搂过闷笑不已的夏孜然,一脸惊惶地竖直耳朵,佯装没听见人的声音。
            他的无礼举动激怒了原本就看他不顺眼的中年人,连连重哼了数声要他识相点,别目中无人地把别人都当成傻瓜戏弄。
            「月,你不要这样啦!罗叔一向对我很好,你不要故意视而不见。」那很不礼貌耶,他终究是长辈。
            忍住笑的夏孜然扯扯吊著三角巾的他,低声要求他别玩得太过份。
            「嗯哼,看你的面子。」他回道。
            美目一瞠,她立即往他的伤口一戳。
            「欵!我眼拙了,原来有位老人家在这里,你腿酸吗?还是口渴?吩咐一声我就给你搬椅递水。」够亲切了吧!小暴君。
            真是的,每次都来这一招,怕他的伤好得太快不成,每回快结痂了就戳戳戳,戳得他血迹斑斑。
            「哼,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故作顿悟的司徒五月斜眸一睨,「喔,这位不是人是鸡呀!那我们晚餐有烤鸡可吃了。」
            就怕肉太硬,啃不下去。
            「月,你正经点。」罗叔的脸都被他气红了。
            「咦?我有吊儿郎当吗?你瞧我表情多认真,一心想著晚上该为你准备什么大餐。」温儒的神情看不出一丝戏谵,唯独流转波光的黑瞳透露著笑意。
            司徒五月用著看食物的眼神盯著「鸡」,让理直气壮的罗汉强忽觉背上发寒,心下一惊地倒退两步,胸口咚咚地跳得厉害。
            「别闹了,罗叔是我最敬重的长者,你别整天想著吃。」她都让他养胖了两公斤了。
            「民以食为天,吃是天经地义的事,人若不进食岂能安哉……咦?他在瞪我,你说我该不该瞪回去作为回礼?」两手……不,单手一摆,他非常「尊敬」地一揖。
            「你——」换她一瞪,表情不怎么和善。「他可以瞪你,但你不可以瞪他。」
            「为什么?」他不耻下问。
            「因为他是罗叔。」她的家人。
            「然後呢?」理由牵强,难以服人。
            「而你是晚辈。」这是显而易见的事。
            弯起的嘴角邪肆一笑。「你是以何点评论辈份?毕竟你的罗叔可不是我的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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