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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上植物的女孩-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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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不喘、汗不流地如在健行,宛如他身上的伤全是造假,根本不痛不痒。
            「先生,你可以不要一直背著我吗?我有一双健全的脚,真的。」为证实所言不假,她动了动离地甚远的小腿。
            「你很轻。」对他来说,比背袋沙包还轻。
            夏孜然因为他略带轻责的话而翻白眼。「重点不是我很轻,而是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
            「吃饭。」
            「吃饭?!」她傻了。
            「你喜欢清蒸还是火烤?」司徒五月突如其来地问。
            「火烤。」她傻愣愣地回答,神智混乱成一片糊状。
            「好,马上有海鲜总汇上桌。」
            海鲜总汇?海天碧地,白云深林,哪来的五星级饭店,他脑子不会真摔坏了吧!以为近海的百来公顷森林出自幻觉,其实他逛的是巴黎香榭大道。
            只见他赤足涉人海水,将未受伤的那只手伸向海中,没人晓得他究竟做了什么,黑压压的鱼潮居然涌向沙滩,形成半圆形包围著他。
            接著银光一跃,水波潋滥,一条体长两尺的银鲈飞过飞扬白发,落在银白细砂上,活跃地拍打著尾鳍,像在说著:快来吃我,快来吃我……
            接著是骨软多脂的白鲳从群鱼中钻出,似有脚地滑上微烫砂砾,身一翻便一动也不动,等著别人开肚刦腹一饱口福。
            更夸张的还有深海龙虾,一拎高才发现竟有手臂粗长,肉质饱实又厚肥,胖螯一举威震八方,却在他快速生火翻烤後成了盘中最鲜美甘甜的佳肴。
            「吃呀,还发什么呆。」司徒五月仅以手指轻轻一压,便轻易分出壳和虾肉,并将鲜得滴汁的白肉往她嘴里一塞。
            还没回过神的夏孜然只是机械化地咀嚼著,脑中影像仍停留在鱼虾自动上岸的画面。
            他究竟是谁?
            寻常人没办法控制水中的生物吧?就算再高明的捕渔人也得下水,而他却什么也没做就能得到丰盛的渔获。
            茫然间,夏孜然无意识地问出心底的疑惑,却得到这样的答覆——
            「抱歉,我失忆了,无法回答你的问题。」
            第三章
            「什么嘛!又用失忆症来搪塞,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好骗啊?明明脑子比我还清楚,骗人也要骗得有技巧,别把谎话说得漏洞百出,到时想用针线缝补都来不及……」
            听著叨叨絮絮的抱怨声,心情颇为愉悦的司徒五月用单脚劈柴火,一边剥著刚烤好,正烫手的野栗。
            他从没想过当个闲人是这般悠哉,没有刀光血影,没有打打杀杀,没有斗智取巧,更没有拿他们当奴隶操的可恨主子。
            一切平和极了,若非那一声声悦耳的嘀咕是如此真美,他还真怀疑这是一场梦。
            金色光芒由枝叶的缝细中洒落,映在站在老槐木旁的人儿身上,刹那间光彩夺目,彷佛守护大地的精灵正由阳光中走出。
            司徒五月失笑地摇摇头,取笑自己想多了,世上哪来的天使、妖精,那不过是人们凭空想像的异生物罢了,其实拥有异能者大有人在。
            像他便是水的使者,擅於控制与水有关的事物,除了能预知未发生的事外,御水是他另一项强项,但连同样身为五行使者的夥伴都不晓得他的能量强大到何种地步。
            「看不出来你有伤在身,起来翻个筋头让我瞧瞧,相信你能用骨折的手倒立才是。」夏孜然有些呕气地说道。
            「翻跟头是猴子要的把戏,我向你保证我的伤全是真的,只不过我的韧性强,比较能忍。」虽然尚未完全痊愈,但稍有好转,未如先前几日那般痛得辗转难眠。
            「真的吗?我看你比我还健康。」教人好生嫉妒,想看他痛苦的模样。
            「那是因为你太挑食了,这也不吃,那也不吃的嫌东嫌西。胃不吸收养份自然不生肉……」突地,他眉头一挑。「请问你在干什么?」
            他应该没招惹她吧?
            「你不痛吗?」她面露狐疑之色。
            「痛啊。」没瞧见他额头冒出两颗豆大的冷汗?
            「你有肌肉僵硬症吗?」她认真地问。
            他诚实以对,「据我所知,没有。」
            「那你为什么一点表情也没有?好像蚊子叮在石头上,毫无反应。」起码皱一皱眉,让人家知道他的肉并未坏死。
            「如果挤眉弄眼能不痛的话,我一定会努力达到你的要求。」他习惯形色不露於外,保持「先知」的神秘感。
            嘴角含笑的司徒五月握住猛戳他伤处的小手,轻轻地将不服气的人儿拉至身侧,眼含柔意凝视亮得灿烂的黑玉瞳眸。
            他是人,拥有血肉之躯,岂有不痛的道理,但因对象是她,他可以容许她造次的实验精神,把他结痂的伤口戳出血丝。
            既然她有勇气挑战人性底限,他岂能不给她机会?反正来日方长,他有一辈子的时间慢慢索回,捏在手掌心的猎物适合逗弄。
            「喂!你放手啦!别老是乱拉我的手……」语一顿,夏孜然羞恼地看著他张口吮住她欲抽回的纤纤细指。
            「我老婆的手又香又甜,软软细细的好像最顶极的雪糕。」百尝不腻,还会上瘾。
            脸一红,她娇瞠地怒道:「我到底要说几遍你才听得进去,我不是你老婆,不是!你不要太顺理成章的认定,要老婆请到别处找。」
            「老婆,你很不认份哟!」他意有所指地看看胯下,提醒她曾做过的「好事」。
            「你……那……呃,意外嘛!谁会存心故意碰你那里,没有男人会计较那种事。」吃亏的可是她耶!得了便宜的人却一再地提起。
            「你指我不是男人?」司徒五月笑得特别温和,像一只不会伤人的家猫。
            看不出他一肚子坏水的夏孜然只觉得气候突然变凉了。「你是不是男人问你自己最清楚,与我何干?」
            至少外表看起来他绝对不是女人,他色得很没格调,专挑弱女子下手。
            「呵……当然和你有切身关系,我甜美的小孜然,身为老婆的你有资格验明正身,以免日後有所埋怨。」先试货,可免争议。
            「什么验明正身……」唔!可恶,他怎么可以这么无赖。
            美丽的林间精灵终於了解他的最终目的,原来她傻乎乎地成了送到他嘴边的肥肉,毫无预警的,她被当成点心吃了。
            可是奇怪得很,她一点也不讨厌与他相濡以沫的感觉,当他强势地将舌头窜入她口中,她感觉全身虚软无力,只能用双手攀附著他的宽肩,免得站不住脚。
            黑发中垂缀丝丝银光,霜白发丝沁入黑亮长发,黑与白形成强烈对比,却意外勾勒出一幅和谐美满的图画,在风的吹拂下分不出你我。
            感觉过了一世纪之久,眷恋的厚唇才缓缓移开,吸一口新鲜空气缓和体内的燥热,他似乎有点失控了,差点要以天为被以地为席的占有她。
            察觉有「观众」走动,而且不只一人,只是他故作不知而已,任由他们偷偷摸摸来去自如。
            毕竟有人送东西给他的小女人也不算坏事,对方喜欢玩隐藏身份的游戏他就陪著玩,反正他现在「失忆」,有得是时间当只捉小鸡的大老鹰。
            「啊!你的药凉了。」放在一旁的药她熬了快三个钟头。
            一闻到浓稠的草药味,就算泰山崩於前也不改其色的司徒五月当场垮下俊朗笑脸。
            「呃,我的伤好得差不多了,你的毒药……别瞪眼,我是说苦药可以不用再熬煮了,你看我还能下腰。」
            为了证明所言不假,怕吃药的男人勉强向後仰,表示他的伤势已无大碍,不需要她的良药医治。
            痛……痛,伤口肯定又裂开了。
            「喝,我的药从没毒死人。」她一脸备受屈辱的模样,扁嘴一瞪。
            不死也只剩半条命,因为苦到连舌根都麻了。「你对植物的认识很深?」
            「它们认识我。」树有灵,花有情,草木动物各有巧心思。
            他倏地眯起眼,走到她身後说道:「难道它们是你的朋友?」
            她未回应,只是回过身将冷掉的汤药放在他手上。「快喝,少一口都不成。」
            司徒五月若有所思地一口饮尽,瞧了她嫩白耳朵一眼。「很苦。」
            「苦才有效果,我的大树爷爷说,月橘的叶和根能止痛消炎,南天竹能退热和减缓外伤引起的肌肉疼痛……」
            一提起她朝夕相处的朋友们,话变多的夏孜然显得神采飞扬,活力十足地细数起身边植物的功效,小脸散发出圣洁的金色光辉。
            此时的她就像活泼可爱的小仙子,张开洁白羽翼在花间玩耍,一下子逗逗清纯的百合,一下子摇摇铃兰的蕾花串,无忧无虑地尽情飞舞。
            这一幕教他看傻了眼,心弦一拨动了情愫,将她此刻的俏模样收入心的最深处,细细收藏。
            「……白桦的叶能抗菌,制成茶可治疗痛风和风湿,树皮和芽油做成的药皂很好用喔……啊!我是不是话太多了?」
            轻吐小舌,她感到不好意思。
            「不,我爱听,你对药草渊博的知识让人听了入迷。」尤其是她微带梦幻的甜甜嗓音,软绵绵地像熟透的樱桃。
            她笑颜一隐黯然道:「算了,不讲了,你一定偷偷取笑我长不大,老是一个人跟大树说话。」
            还能不习惯成为别人眼中的笑话吗?她就是在这样的眼光下被孤立,才不得不远离城市,回到纯朴的绿色小岛,从事为树木看病的工作。
            在这里大家称呼她为「拥有美丽魔法的园艺家」,但她对这雅号非常不敢当,因为能治好林木疾病的不是她的本事,而是这些已有千年岁数巨大老树的教导。
            它们告诉她该如何对症下药,还教她分辨植物有毒或是无毒,具有何种疗效。
            她听得懂树木的语言,只要它们肯发出声音,就算是刚长出绿芽的小草,她都能清楚地听见它们在说什么。只是有些树太老太老了,老得不想开口,眼睛一闭便不再与外界沟通,任由岁月在它们身上留下记号,年复一年的沉睡不语。
            世间的变化对老迈的树木不具任何意义,它们只是在等待死亡,由根部腐烂,直到倒下为止。
            「我看过一个年纪比你小的女孩对著一群小鸭子训话,霸气十足地命令它们一只只排好,整齐划一不得脱队,还对其中一只较顽皮的杂毛小鸭瞪眼怒斥。」
            「咦?有这种事?」好奇心被勾起,夏孜然讶异地睁大双眸想听下文。
            「你知道结果怎么样吗?」司徒五月微笑地看著她。
            「鸭子跑了。」她猜测。
            「错。」
            「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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