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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对于她来说……都做不到的吧?
因为她缺少了最重要的那个东西,那就是勇气。
所以从最开始的时候,她就只能作为一个公主,活在高塔之中;而伊蒂丝则能够随着父亲去征战,以一个女性的身份成为一个将领——大陆上唯一一个女性的将领。
她是那么羡慕伊蒂丝,因为她做到了她做不到的一切。
是的,那些东西……都她所做不到的,也是她永远都不敢尝试的。
克莱尔这样告诉自己,一遍又一遍,然后像每一个公主那样,坐在自己的宫殿中,日复一日地过着重复的生活,催眠自己,粉饰太平。
直到她第一次鼓起勇气离开属于她的高塔。
但可惜……结果却并不如人意。
大概她也只有这样的水准了吧。
她果然一点都不像是父亲和母亲的女儿啊……真正像的人、真正被父母喜爱的……只有伊蒂丝吧?
她这样想着,然后越发唾弃自己的卑劣,还有那无法言说的羡慕。
在得到西境危急的消息后,伊蒂丝出行前曾向她伸出手,问道:“要跟我走吗?”
那一刻,克莱尔本想要拒绝,但是对上那双眼睛后,她却鬼使神差地答应了。
可是……她果然不该答应的吧?
克莱尔攥紧了手。
——她果然还是……不该答应的吧?
她感到心跳越来越急促,她感到自己的全身都在颤抖,她感到手心早已经被紧张的汗浸湿。
如果……她没有答应的话,那么她就不会跟来;如果她没有跟来,那么她就不会因为好奇拿过这柄阿罗兰之刺;如果她没有因为好奇拿过阿罗兰之刺,那么在遇到尼克罗斯的时候,伊蒂丝是不是就……是不是就不会失踪了?
克莱尔垂下头,在黑暗中注视着那柄沉黯充斥着杀伐气息的阿罗兰之刺,感到自己几乎要无法呼吸。
在听到伊蒂丝失踪的时候,她心中涌了莫大的自责和绝望……但是她却分毫不能表露。
因为她也是亚兰朵的公主之一,在伊蒂丝失踪之后,是她承担起那些人的信仰和勇气……还有生命。
谁都可以慌乱,唯独不能是她。
可是……她又能够怎么办?
所以她安定人心,夸下海口……但她却找不到伊蒂丝。
战事迫在眉睫。
她感受得到远方战场上那一触即发的紧张气氛,她嗅得到随风扬起的血腥气息,她听得到飘来的致亡者的悲歌……
怎么办?
怎么办……
她呆呆地坐着,直到听到隔壁帐篷士兵起身的窸窣声,直到第一抹亮光照进她的帐篷。
她低下头,她看到长长的黑发如流水般披在她的肩上。
她听到士兵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听到那些略带不安和惶恐的窃窃私语在她帐篷外停下。
她颤抖着伸出手,拿起了桌上的阿罗兰之刺。
就像是奇迹一般,原本颤抖的手和不安的心,在拿起阿罗兰之刺的瞬间全都平息下来。
在这一刻,克莱尔莫名地想到很久之前曾经与母亲的对话。
“责任?这是什么意思呢,妈妈?”
“所谓的‘责任’,就是当你觉得你已经累了,没有办法再向前走的时候,却能够一次次催促你站起来的东西。”
——没有办法了……只能听天由命了吧?
——不,不对,再想想。
——做不到的吧?像我这样的人……
——不,我做得到的。
“我做得到的。”
她拿起剑,割断了自己的长发。
“我做得到的。”
她拿起镜子,露出了一个伊蒂丝会露出的笑容。
自信……而肆无忌惮的笑容。
“没有什么可以打倒我……”
她喃喃自语,地上散落的长发慢慢卷曲,烧成灰烬。
“就算是死亡。”
她提起剑,走出帐篷,迎上那些士兵狂喜的目光。
“大殿下!”他们激动地喊着。
她不知道是怎样走到敦霍尔要塞,也不知道是怎样登上要塞的城墙。
但在她注视着脚下猩红的大地和远处黑压压的敌军,再回头望着城墙下仰望着她的人们时,铺天盖地的压力涌上心头,但是她却挺直了脊背。
——我做得到的。
她注视着他们,在这一刻恍然明白了为什么伊蒂丝留给她的背影每一步都是那样坚定。
“亚兰朵的子民们,此刻,敌人已经打到了我们的家园,烧毁了我们的田地,屠杀了我们的亲人。”
她抽|出剑,那象征着身份和杀戮的阿罗兰之刺指向敌军,大声喝道:
“面对敌人,我们该怎么做?”
“杀!”
惊天动地的呼喝在要塞里响起,在旷野上远远传开。
“以杀止杀!”
她望着远处的敌军,脸上的神色就像是多年前她父亲建立猎鹰军团那样,坚定而悲悯。
“为了自由而战!”
“为了自由而战!!”
作者有话要说:结局倒计时3
好忧桑,为什么只有作者君的存稿箱是坏的呢_(:3∠)_
附,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作者君这周会日更到完结
第59章 chapter。14
当洛络娅循着尼克罗斯的踪迹赶到他所在的地方;低头看脚下那毁坏得十分夸张的据点时;伊蒂丝正从艾斯菲尔河流的下游中*地爬出来。
尼克罗斯那个家伙,为什么就是学不乖呢?
伊蒂丝有些好笑地想着:能傻到这个地步;也不容易了吧?
如果不是那家伙逃命有一套;恐怕他也早就死在她手里了,不过就算这样,还是被那家伙逃跑前的大招给拖累了啊。
伊蒂丝甩了甩自己湿漉漉的头发,脱下外衣,一边将它拧干;一边出神地想着:她现在是在哪里呢?战事已经怎么样了?还有克莱尔……她……
想到这里,伊蒂丝拧起眉,生平第一次感到有些忧虑。
但还没等她好好回味这难得一次的抒情;轻微的脚步声便从她的身后传来。
谁?!
藏在袖中的袖剑无声弹出;但她却像是不经意地回头,然后便怔住了。
“伯纳尔德?!”
伊蒂丝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而被她点名的,曾经的见习圣骑士,现在的大骑士长,尽管阔别四年但依然一眼就认出对方的伯纳尔德,默默后退了一步。
·
时间如潮水起落。
十年后,随着亚兰朵商业输出和国王女儿克莱尔在民间的声威愈重,曾经的流言蜚语和鄙夷唾弃开始被羡慕所取代,而亚兰朵共和国则成了所有人眼中的圣地和天堂。
而在克莱尔的声威到达国内的顶峰时,亚兰朵的首领,肖恩·布莱恩当着王城所有子民的面前,将象征着权力的冠冕戴在了克莱尔的头上。
人们开始欢呼起来,巨大的烟火将天空染成了彩虹般的模样。而在继承仪式的高台下,身穿红袍、袖间绣着红衣主教才能拥有的纹饰的伊蒂丝望着克莱尔和肖恩,露出了无声的微笑。
焰河纪1394年。
当亚兰朵之名响彻大陆时,在六月一天的晚上,教廷内部的势力发生了悄然的转变。而自那一天之后,驻留于两界边缘金火熔炉的教廷高层,陆续接到了调令。
他们收拾行装,陆续回到教廷所在的圣城,但在他们回到圣城后,却没有再回到金火熔炉。
第一个察觉到异状的,是名为尤兰德的圣子阁下。
他的行动力快得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在七月末的一个晚上,他悄然进入了教皇的卧房。经过一夜密谈过后,他得知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那个掌控了教廷百分之八十的力量,将教皇架空,独断专行的名为伊蒂丝的红衣主教。
于是在第二天的晚上,他便找到了她。
但更出乎意料的是,在他找到伊蒂丝房间的那一刻,灯火大亮,一个带着笑意的女声响起,道:“请进,圣子阁下。”
“有一些东西,相信你会很感兴趣的……关于千年圣战的原因。”
教廷众人开始逐渐感受到了改变,从那不断退缩的战线。
魔族也感受到了改变,但他们却没有心思理会那些快要消失在金火熔炉的敌人了,因为魔界有史以来第一次继承式开始了——来自魔王的继承式。
在黑金交织的魔王宫中,洛络娅坐在王座上,望着从地毯的尽头走到她的脚下的奥丽娜,慢慢站了起来。
洛络娅注视着奥丽娜那双碧色的眼睛,道:“你可明白什么是魔王,奥丽娜?”
“你是否已经有了肩负起身为魔王责任的觉悟?你是否已经有了将要面对永世孤独的勇气?”
“你是否能够承诺,只要世间还有你名字流传的那一天,魔族就会存在?你是否能够承诺,无论面对什么样的境况,你都保证手中的力量只是途径而非结果?”
顿了顿,洛络娅微微一笑:“这些,是属于魔王和她的继任者的话,而接下来的,是只属于我与你之间的对话。”
“奥丽娜……我准予你后悔的机会。所以告诉我,直到现在,你依然想要做一个魔王吗?”
奥丽娜笑了笑:“是。”
直到现在,她依然想要做一个魔王,而她也承诺——
“只要世间还有我的名字在流传,那么魔族必会存在。”
“契约成立。”
洛络娅微笑着伸出手来,那象征着魔王的身份的半个神格从她掌中浮现,交付于奥丽娜的手中。
“它是你的了。”
在她走出魔王宫,回头仰望那座巍峨巨大的城堡时,那个在她找到那个破碎的神格后便出现的、自称真知之塔的主人的声音在她耳畔浮现。
‘后悔吗?只要你愿意,在彻底杀掉拥有另一半神格的圣子之后,你就能拼合创世神奥克维塔的神格,成为真正的神灵……你想好了,真的要在这里停止吗?’
曾经的她迷茫过、怨愤过,也曾想要不顾一切闯入真知之塔,寻求那个渺渺的答案。为什么与尤兰德那样的纠缠无论历经多少世,无法得到结果?
而后在因缘际会之下,她进入了真知之塔。她得到了另一种答案,于是也就不在意所谓的结果了。
直到现在,真正的答案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数万年前,创世神陨落,他的神格一分为二,落入世间的两个地方,等待再度出世的机会。
数万年后,她和他闯入了那两个地方,于是他们被那神格选中,一个成为魔王,而一个成为勇者。
无论是谁将对方彻底摧毁,都能够得到对方灵魂中的神格,从而成为新的创世神。
可是谁都没有料到的是,他们纠缠了这么多年,却谁都没有下狠手彻底消灭对方。
世事难料,无非如此。
现在,曾经她以为并不存在的真知之塔的主人出现在她的面前,告诉她真正的答案,询问她是否愿意登上神路。
但是……
神灵?
洛络娅淡淡地笑着。
所谓的神灵啊……除了更为强大的力量,又与魔王有什么区别呢?她既然不会在意魔王的身份,又怎么会在意神灵呢?
‘既然你已经数万年不曾醒来,那么就继续沉睡下去吧……’洛络娅说道,‘如今的大陆上,已经不会再有神灵了。’
这是一个新的世界,而在这个世界里的人们已经不再需要神灵了。
那声音沉默了一会儿。
‘如你所愿。’
·
将那半个神格与权杖交付于奥丽娜之后,洛络娅便来到了亚兰朵,陪伴在肖恩的身边。
焰河纪1396年,也就是肖恩六十四岁的那一年,他突然倒了下去,然后就再也没有站起来。
临死前的那一天,肖恩坐在皇宫里最高的塔楼的窗边,遥望着他脚下的土地。
“我曾经,遇到过很多事……”
偏信、背叛、埋伏、反间、阴谋、权衡……从年少轻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