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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后面这种油嘴滑舌,手脚不干净的男人,哪位少女想被迷惑就被迷惑去。对于他的调戏,倪珈一点儿兴趣没有,甚至一点儿内心波澜都不起。
倪珈走到落地窗边,借着窗外点点的灯光,这才看清,躺在地上面颊潮红的女子竟然是,柳飞飞?
倪珈对柳飞飞说不上喜恶,只是单纯的就事论事。
“你知不知道她还未成年???”而想起刚才短短半小时的所见所闻,倪珈压不住怒气,回头冲那男子斥道:
“你们这种男人究竟把女人当做什么?管不住下半身的时候,用点儿药,女人就成了你们的发泄工具吗?这么点自控能力都没有,你们怎么不去当种猪啊?”
黑暗中一片静谧,忽然传来一声笑。
居然笑?
倪珈狠狠握紧拳头,今天,她一定要把这个藐视女人的贱男人打得稀巴烂!
“听说,柳飞飞差点儿害得你和你弟弟被柳飞阳杀死?”男子缓缓走过来,好奇,“你为什么还要帮柳飞飞呢?”
倪珈一愣,他怎么会知道这些事?
沙滩派对的灯光越来越紧密透亮,穿进来照在来人的脸上,朦胧的亮光中,一张散漫又不失神气的脸。
倪珈这才看清,她刚才狂踢了一顿的人,竟然是这场派对的主人——孙哲。
孙哲看着她,面带微笑:“倪珈小姐身,材,呃,身手很好嘛。”
倪珈垂着眸,没搭理他。沉吟半刻,初次见面已经搞成这样,寒暄好话奉承也都不必要了,索性开门见山,直接敞开了说。
倪珈抬眸,淡定如常:“我想从孙先生手中把倪家华氏的8%,全部或部分地买过来。”
孙哲笑了,像是听笑话:“你以为你要买,我就会卖给你?倪小姐还是太年轻了。”
“我当然知道你不会卖,我只是希望明天我去孙先生的5号贵宾包厢后,孙先生能给我一个挑战你的机会。”倪珈笑得不浓不淡,刚刚好。
“挑战我?”孙哲挑眉,似乎认为自己被小视了,拿手指了指她,“你?挑战我?”
“对!”倪珈回答,落地有声,“我,挑战你!”
孙哲看着倪珈正毫不避讳地直视自己,她黑白分明的眼里没有一丁点儿的彷徨和害怕,他突然一笑:“先来点儿前奏吧?这场party是孙理办的,说实话,我很讨厌。如果你能让他在半小时内消停,我就给你这个机会。”
“说话算话。”倪珈唇角一弯,毫不犹豫拿起桌上的座机,拨号出去:
“喂,您好,听说你们澳门警方最近严打致幻剂吗?对,我这里是威尼斯人酒店4号游泳池旁边的配套设施厅,麻烦你们过来抓人好吗?谢谢你们为澳门治安和世界和平所做的贡献。再见。”
倪珈放下电话,平静看他:“你说半小时?我缩短成十分钟,不介意吧?”
孙哲在听到倪珈的电话内容时,眼中闪过一片惊愕。原本要上来截她的电话,无奈她语速很快已经说完。
这丫头闯了大祸了,居然还镇定自若的,很是不知死活。
孙哲无语了几秒钟后,把地上的柳飞飞抱起来就往外走,还回头对倪珈道:“赶紧离开那部电话,越远越好。不然再晚个几分钟,被人逆向查出了找过来,谁都救不了你。”
、chapter 50
倪珈没想过;她的一个报警电话,揭开了这个派对光鲜外表下不为人知的阴暗面。
从房间里溜出去,经过一道白玉旋转楼梯时,孙哲对她说:“今天其实有两个party。”
倪珈顺着孙哲的目光看过去,楼梯间下面有隐约的魅惑的光,还有丝丝甜腻到骨头都发软的音乐。她瞬间明白;孙哲邀请的朋友大都是名媛绅士,在沙滩上进行海夜party;而孙理却借着这个机会;弄了一批人在地下酒窖里。
至于干什么,不用想了。
他还真是聪明;最近澳门治安抓得严,谁会想到孙哲的名流派对会搞这么一出呢?而沙滩上热热闹闹,音乐声鼎沸;反而给这地下party做了保护伞。
所以孙哲才提醒倪珈赶紧离开这里,不然地下室的人上来看见了她,接着警察一来,知道是她报的警,后果可想而知了。
很快,两人分道扬镳。
孙哲带着神志不清的柳飞飞上楼去清醒了,而倪珈很快回到沙滩,隐匿人群中。
派对上的男男女女们,或聊天饮酒,或玩水嬉闹。
沙滩上回荡着lady gaga的bad romance,有人嬉笑着,随音乐扭动着,现场的气氛奔放而舒畅。
突然的一瞬间,大批身着制服的警察冲进了派对场地,粗暴地关掉了音响,片刻前的欢乐气氛戛然而止。
所有人面面相觑,但大都还算镇定,一面狐疑地和周围人议论着,一面纷纷拿大毛巾裹住各自衣着暴露的身体。
警察分了好几个队,有的直接去搜不远处的房间,有的把沙滩上的人赶到一起别乱跑。大家都还是配合的,没有慌乱,多的还是好奇,不知道警察怎么突然会来。照理说,孙家办的派对应该事先和内部的人打过招呼的。
直到警察催促游泳池里的人赶紧上来时,宋妍儿才慢吞吞地游到池边,上来裹了毛巾,走到倪珈身边站着。
彼时,倪珈正站在游泳池旁边,抱着手,冷眼看着沙滩上的一片狼藉。
所有人都聚在角落里,窃窃私语;而原来的场地上,酒杯,水果,浴巾,衣服,乱七八糟地散乱着。
宋妍儿皱着眉,手指拨弄着滴水的头发,警惕地自言自语:“警察来干什么?”说着她往休息室的方向看了好几眼,警察的手电在一间间漆黑的房子里探照着。
倪珈揣摩着她的语气,在心里暗暗地琢磨,宋妍儿有点儿紧张,这说明莫允儿的迷药确实是她下的;但紧张过后,便很快平静了。
倪珈扫了一眼人群,宁锦年不在。很可能他接到了宋妍儿的通风报信,然后过去“不小心”撞到莫允儿和孙理XX的场景。
宋妍儿的计策达成了,可是还有一个漏洞啊。
摄像头没有回收。
按理说,刚才外面警笛响的时候,宋妍儿完全可以从游泳池另一端上岸去回收摄像头,再从另一边直接上楼去酒店离开现场。
可她一直都在这里没有离开,而她竟然都不担心摄像头这种关键的证物会落在警察手里。她应该不至于傻到让警察看见孙理参与其中吧?那孙理绝对会剥了她的皮。
倪珈望着那里,微微蹙眉,又觉不对。莫允儿就在警察刚才搜索的房间里,为什么半天没动静?
正想着,警察跑出来,朝沙滩上嚷:“医生!担架!”救护车上立刻跳下来一群医护着,往那个方向跑。沙滩上一下子死一样的静谧,大家虽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也感觉得到是不好的事了。
倪珈望着警察护士消失的方向,屋里一点儿亮光都没,看来是地下的窝点被发现了。
果然半分钟后,好几个意识模糊的女子被抬了出来,有个痛苦地翻了个身,白被单落下,露出一丝不挂的身体,身上红痕牙印斑驳,下面更是浊液污秽,叫人不忍卒看。护士慌忙拿被单给她盖好。
受害的女子一个接一个地被抬出来,沙滩上一刻比一刻寂静。所有人都直直望着那排漆黑的房间,不知道那片黑暗里还有多少邪恶。
这期间,几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人被铐着手带走了,说是这次地下派对的组织者,警方要带回去问话。孙哲和孙理都不在其中,倪珈看一眼便知这是孙家的炮灰。
现在才晚上八点半,派对还没开始进入□,就戛然而止。
穿着沙滩裤比基尼的帅哥美女们簇成一小堆一小堆,一开始的好奇心消散,时间一长,有人开始抱怨,有些继续看好戏,有些则无所谓地等着警察走了换场子或者回家。
还有些人是被警察从游泳池里抓出来的,一个个裹着厚厚的毛巾,像是一群在晚风中瑟瑟发抖的大狗。
渐渐,人群中起了不耐烦的声音,大家都想离开了。
倪珈仍是执着地盯着那个方向,一动不动。
直到又有个女子被抬出,只这次,白布遮住了她的头,而担架上的人形没有一丁点儿的动静。
适才人群中渐起的抱怨声顷刻间消失殆尽,有些女孩子的眼中划过丝丝的惊恐。
这副担架没有上救护车,而是直接摆在车旁,毕竟工作者不会在死人身上花太多的时间,而是返回去救剩下的女子。
宋妍儿一直都是冷冷地看着,直到看到担架上一个熟悉的人时,紧皱的眉心才舒展开,唇边也扬起一抹笑意。
而倪珈看着担架上处于幻迷状态的莫允儿,神思恍然。
看样子,警察赶到时,只找到了昏迷的女子,施暴的男人除了刚才抓走的两三个,大都没了踪影。
派对开始短短一个半小时里,受害者有十几个,有个甚至折磨死了;旁边不知是谁在说悄悄话,说发现莫允儿时,她已亢奋后昏迷,下面狼藉不堪。因为用过的安全套被带走,关键信息也采集不到。其他的女子都是同样的情况。
“允儿,你怎么样?你看看我?”宁锦年焦急的声音在一片窃窃的小声中格外刺耳。他正和医生护士一起,推着被白毛巾裹住的莫允儿往救护车上拉。
莫允儿脸色惨白,完全昏迷了过去。
有些警察正在旁边照相取证。
“你拍什么?你给我停手!”宁锦年怒不可遏,伸手就要夺警察手中的相机,亏得几位旁人拦住:“这不是媒体,不会曝光,只是拿去作证据将坏人绳之以法的。”
宁锦年这才停住,如遭雷击,英俊的脸上写满了悲伤与绝望,怔愣半晌后,终于蹲在地上,深深地埋着头,寂静无声。
所有人都为之动容,默默地为这个女友突遭不幸的可怜男人哀叹。
只有倪珈,隔着远远的距离,凉薄地看着宁锦年,不禁暗想,他这出戏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上演的?
刚才,莫允儿被抬出来的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惊愕地集中在她身上,因为之前出来的都是小演员小模特等外围女;谁会想到一个大小姐会成为致幻剂的受害者。
全场目光都在莫允儿身上时,倪珈却不由自主地去看那个已经冰冷的可怜女孩儿。
就是这一瞥,她看见了突然出现在现场的宁锦年。
他站在担架旁,夜风掀起白被单,女子洁白而满是红牙印的肩膀露了出来。而宁锦年一手紧握成拳,另一只手不动声色地帮她盖好了床单。
倪珈顿时毛骨悚然。
她前两天刚翻看过越泽的一本犯罪心理学的书。
人在面对陌生死者的时候,本能的反应是恐惧与躲避。宁锦年没有,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他认识这个死者。可他表情淡漠,说明他们并不太熟或许只见过一两次面。那刚才那个盖床单的动作,意在维护死者的体面,很可能他对这个人心怀愧疚。
倪珈大胆推测,地下的那场party,宁锦年也知道。不仅知道,还参加了。
那莫允儿呢,究竟是谁把她带到地下去的?迷X了她是一回事,带到地下去给更多的男人触碰就是另一回事了。
倪珈心里翻江倒海地作呕,她狠狠咬牙,至始至终盯着宁锦年,看他突然失控地冲向莫允儿,看他悲怆地呼喊,果真一副痴情男友的苦痛模样。
可是还有哪里不对?
倪珈脑中白光一闪,对啊,宁锦年的左手。
给刚才那个女子盖被单的时候,明明左手近,他非要别扭地侧过身子拿右手去盖;推着莫允儿的担架时,左手也是紧握着撑在担架上;就连此刻抱头难过时,左手仍是紧握的。
摄像头。
倪珈心里一沉,宁锦年看似愤怒的左手里,握着摄像头。
是啊,宋妍儿至始至终没有回收摄像头的意思,孙理如果要录像,摄像头不会摆在窗户玻璃外边,
只有宁锦年。
倪珈全身寒毛倒竖,脑子里突然清晰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