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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颊,把药从我的口中灌入。
欲哭无泪啊,从没有这样强烈的恨过一个人。我冷汗岑岑的伏在地上,居然还能冲着他笑,“你永远休想让我为你生下子嗣。”
腹中传来的痛,刻骨铭心,一条生命正消逝,孩子,你很痛吗,娘亲也好痛呀。
“孩子,我的孩子。”我呻吟着。
“娘娘,皇后娘娘。”守夜的宫人唤醒了我:“娘娘又做恶梦了吗?”
我从床上坐了起来,伸手抚过湿热的脸庞,有多久没落泪了?自从那孩子失去后,好象再也没有落过一滴眼泪,我差不多都忘记了自己还是个有泪的人。
向来浅睡难眠,常常在夜半醒来,就再也无法入眠。我披衣起来,挥手让宫人退下,独自一个漫步在庭园中。隐隐听见有人说话,是两个守夜的小宫女正在议论什么。
“皇上今夜又宿在仪和宫。”
“真看不出,看起来这么清雅的人也会色诱皇上。”
“色诱?”我哑然失笑,原来她们在议论以柔,那个可怜的女孩子。忍辱负重,以身事敌,是需要很大勇气的。只是她太低估了皓晨,没有任何人可以左右得了他,即便如我,从小一起长大,随他出生入死多年,也无法对他产生任何影响。不象景枫,当年不也有很多人说我是祸水吗,说我色诱景枫吗?
当年的景枫用兵如神,一边以绝对的优势把皓晨所统领的天翼国主力大军压制在莞河之西,不得动弹。一边从宣城派兵攻陷天翼国兵力薄弱的永州直逼天翼国帝都。
如果没有我的“色诱”,也许今日君临天下的人应该是景枫吧。他说:“蓝妤,天下的事,没有值与不值,只有愿与不愿。如果得到天下的代价是从此与你天人永隔,那么我宁愿放弃天下。”临阵撤军,以胜议和。他天纵奇才,战无不胜,却没有皓晨的冷酷理智,所以他输了,可是,我爱他。
我生于天翼国五大世家之一的风氏家族,集万千宠爱于一身,骁勇善战的父亲教我习武,多才多艺的母亲教我学文。风氏家族以我为傲,族长说:此女天赋禀承,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可必成大器的我却胸无大志,既无保家卫国的志向,也无功成名就的热情,我最大的兴趣莫过于游遍天下美景,尝尽天下美食。当我还在东张西望,四处打探美景与美食的时候,被选中成为太子伴读。风世家族引以为荣,因为我是第一个以女儿身被选中的太子伴读,实际上也是内定了的未来太子妃。只是那年少无知之时,又怎会懂得大人们千回百转的心思。
父亲说:“妤儿,他是你的主人,你要一生一世效忠他,追随他,保护他。这是你的使命,你的职责。”
我点头,似懂非懂,心中不以为然:他不是比我年长吗,而且是个男儿,为什么要我保护他,还要一生一世效忠追随,那我何时才有空去看我的美景、品我的美食?
在万般无奈与不愿中,我第一次见到了皓晨,他淡漠的看着我,眼中有着与年龄不相符的忧郁与成熟。莫名的,我竟有些同情他。相处越久,我越觉得他可怜,只是一个九岁的孩子,没有父母的痛爱,没兄弟的关爱,也没有朋友。还要时时当心各种迫害,生在最高天下间最高贵却又最无情的家庭中,他活得是那样的寂寞与艰难。终于有些明白父亲为什么要我保护他,于是我决定作他的朋友,关心他、爱护他,让他分享我所拥有的快乐。
终于他第一次向我展开了欢悦的笑容,如破晓的阳光射出云层,明亮而瑰丽。年年岁岁,朝夕相处,自从七岁以后,他成了我生命的重心,效忠他、追随他、保护他,成了一种习惯,一种定律。即使在十二岁离开他去学艺的那三年,也是为了日后更好的效忠他保护他而作准备。父亲说这是我的使命与职责,尽管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这是我的使命与职责,但在意识上还是服从了这样的命运。在我还来不及观看别的风景之时,他已挡住的我视线,我抬头,看到的天,只有他。
景枫的出现,让我看到除皓晨外的另一种风景,另一片天地。不一定更好更美,却适合我,是我所想要的。
为解莞河之困,我乘夜潜入了被曦国占据的凉州城内临时帅府打探消息,在无所收获的情况下,我正想撤离,一个年轻人在众多将领的拥簇下,经过我所潜伏的地方。看众人对他恭敬的样子,想必就是景枫太子,天赐良机,在他经过的瞬间,我出手,一击即中,顺利得令我疑惑。很快,我发现自已陷入了天罗地网的包围之中,虽凭着自己引以为傲的轻功突围而出,却身负重伤。我跌跌撞撞的隐入树林后,再也支持不住,半倚着树杆吐出一口鲜血。一个人无声无息的飘落在我的面前,我无力再逃,背靠着树, 静静看着面前的人,他也默默注视着我。黑暗中,我只看得清他温和清澈的眼神。
“女人,天翼国竟派个女人来?”声音中带着磁性,很是好听,他上前凑首,他细看了看我的脸,似自言自语般轻言:“好美的眼睛。”也许靠得太近,他身上的男性气息清晰可闻,不是任何薰香的气味,而是一种清爽自然的气息。从未与异性如此接近过,我的脸微微发烫。
事到如今,是生是死,只能听天由命了,我无所谓的对他笑笑。
他后退一步,轻轻笑了一声,“你受了很重的内伤,难得还能笑出来。”原来他能在暗中视物,。
在他身后,一队士兵手持火把呈包围式靠近。在闪烁的火光中,我看清了面前的人,完美无瑕的脸庞散发出月华般柔和的光彩,一件普通简单的淡青长袍随意穿在他的身上,却令人觉得华贵无比,都说衣服能衬托人,没想到人也能衬托出衣服。漫不经心中带着与生俱来的高贵与傲然,随意而立却优雅得如夜间的微风。这样的风采,让我不作第二人想,一个名字脱口而出:“景枫太子?”
他含笑点头,那温文而雅的笑容,似乎面对的是一个朋友,而不是一个刺客。
“原来我杀错人了。”疲惫的闭上眼,为那无辜的替死鬼默哀,有趣,此时此刻,居然还有这种心情。
“姑娘方才杀的,是本王的替身。”他的眼探究的盯着我,“你是——?”
“蓝妤。”我诚实的回笑。
他点点头,毫不意外的说道:“果然是你,这样的容颜,这样的身手,天下间也只有一个这样的女子。“
“我很累了,能不能让我先睡一觉?”我问:“有什么事,等我睡醒了再说,好不好?”
“好。”他笑着伸出手,下一刻我就倒入了他的臂弯。长时间紧崩的身体,在瞬间松驰,不知是昏迷还是沉睡,总之我在他的怀中失去了知觉。
一切的幸与不幸由此开始,不知道景枫是否后悔过,我从不后悔爱上他,却后悔自己带给他的一切不幸。
他曾说:“该如何处置你呢,我多年征战,虽杀人无数,却从不伤及妇孺,可你并不是一般的女子,是我军的大患。”
“唉,我是你的俘虏,你说怎样就怎样吧。”
于是,我作为景枫的俘虏被留了下来,当俘虏的日子很不错,不用时时为战事操心,不必时时当心着主子的安全。悠闲、自在、随意而为,这样的生活,最适合我这种胸无大志的人。
“当你们的俘虏都这么的舒适吗?”我问景枫。
他笑而不语,盈盈笑意中,含着若有若无的宠溺。曦国元老将领渐渐开始恐慌,怕景枫被我所迷惑,纷纷谏言,要景枫杀了我。每一次,皆被景枫用一句“本王自有分寸”所驳回。
“我想,我真的是被迷惑了。”他喃喃道:“蓝妤,留下来,好吗?”
“我想走也走不啊。”
“如果留下来对你是一种痛苦,我会放你走;但我很希望你能心甘情愿的留下来,蓝妤,留下来,作我的妻子,好吗?”
他说他爱我,要我留下来作他的妻子,他说要陪我游遍天下美景,品尽天下美食。我觉得我象是他的小女儿一样被他宠着,纵容着。他顶住曦国皇帝传来的种种压力,不顾群臣部将的一片反对,小心的为我挡去所有的风雨,不让任何伤害落在我的身上。从未有过的幸福与喜悦,从我的心中一点点逸出,渗透我的全身。
这样的情,这样的爱,不知为何而起,不知何时而生。其实爱就是爱了,何必要问缘由呢。
两国敌对,锋火连天,是我们不可跨越的鸿沟。而我曾自私得只想过我自已想要的生活,“景枫,我们走吧,不要管什么战事,我们去浪迹天涯,自由自在,过我们自已的生活。”
“不行,蓝妤,现在不行,我不在乎皇权富贵,但我不能抛下我的使命与责任。你等我,好吗,等我完成了我的使命,我就带你走。”
一语惊醒梦中人,是呀,景枫是曦国的太子,他有他不能抛下的使命与责任。我也有我的使命与责任,我又怎能抛下。我知道,我不能再留于景枫身边,否则风氏一族,必定会以叛国罪被灭族。不能在父母身边尽孝已是罪,累得他们枉死,更是罪无可恕。 我曾誓死效忠皓晨太子,又怎能背信弃义。
终于,我下定决心离去。临走之际,景枫拦住了我,“蓝妤,我求你,留下来!”他那美丽的眼中,没了一如既往的自信,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忧郁,第一次在他优雅俊秀的脸上看到了无奈忧伤的表情。
不知是谁迷惑了谁,我们立下了盟誓:我景枫ɡ舵ィ┙袢ⅲ蓿├舵ィň胺悖┪蓿斓匚ぃ髟挛剑裆袷溃饲椴桓摹?
我们的长发纠结在一起,景枫说:“蓝妤,我们是结发夫妻,白头到老。”
我潸然泪下,景枫,我们只能做一夜夫妻。洞房花烛,春宵苦短。在天明之前,我点了景枫的睡穴。别了,我的夫君,他日沙场再见,已成生死相搏的敌人,这就是你我各自的使命。
我回到了天翼国大营,本以为一切都已回到原点,却发觉心再也回不来了。不久,景枫不知以什么方式混入了天翼国大军的阵地,来到了我的面前,他说:“蓝妤,我想明白了,没什么比你更重要,为你,我什么都可以放弃。”
“为我,冒这样的险,值得吗?”我心惊胆颤,万一景枫的身份暴露,就有来无回了。
他带着喜悦的笑,说:“蓝妤,天下的事,没有值与不值,只有愿与不愿。如果得到天下的代价是从此与你天人永隔,那么我宁愿放弃天下。你等我,我很快会以隆重的礼仪明正言顺的迎回你。”
为了实现这一句承诺,他在势如中天的时候提出了议和,没有任何条件,唯有一个请求:娶蓝妤为妻。
当时天翼大军已陷入困境,帝都也已被曦国所围困,所有的大臣将领都认为这是一个难得的好机会,包括当时的天翼国君主,对这个议和机会也求之不得,在他们眼中,用一个女人去换回生存的机会,简直是一本万利的好事。
唯有皓晨,看起来是那样的阴郁,当我求他成全时,他却告诉我,他爱我。他怎么可能爱我呢?他总是站在高处俯视我,我总是站在低处仰望他;不象我与景枫那样平起平坐。他总是那样的威严淡漠,若即若离;不象景枫那样宠爱纵容我。他面前,我一向自制独立,恭敬谨慎;不象在景枫面前那样自在坦然,随意而为。我只能在他不近不远处跟随他,服从他的命令;却能在景枫最近处,与他彼此交流心意。
我只知道,也许将出于政治的需要,皓晨会娶我。却从不知道,他会爱我。可是现在知道了又能怎样呢,他想要的,我已经给不起。爱一个人没有错,不爱一个人也没有错。爱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