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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现在不杀你,朕要让你亲眼看见朕如何夺回属于朕的一切后,再杀你。”高高的御阶之上,皓晨冷冷对阶下委坐于地的以柔道。
伸出手,用力拭去唇下的鲜血,以柔倔强的仰首,咽喉被重掐过后,声音带有些许沙哑:“你以为你还有多少机会吗?”
皓晨笑得有些不屑:““那你以为呢,偷了朕的兵布图,就能胜券在握了吗?”
“报——”身插九旗的传令官急冲而入:“陛下,我军于十日前在苍州大胜曦国军队,相继夺回苍州、凉州、越州三座城池,共迁敌二万,曦国北军主帅靖王景榕受重伤,曦国军队退守颍州。”
以柔的眼不可置信望向皓晨,“图,是假的吗?”
皓晨冰冷的眼含着讥诮,“可以说是假图,也可以说是真图,朕的任何一份兵布图皆是半真半假。这世上能看得懂的人,也只有朕与蓝妤二人,你说你们曦国那位战神该如何分清哪些是真哪些是假呢?”
以柔释然的吁了一口气:“别忘了蓝妤在他身边。”
“你也别忘了,蓝妤终究是天翼国的人。”
“不如我们赌一把?”
“很有趣的提议。” 皓晨一步步走下阶,俯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以柔,“不如再多赌一样,朕十日后会御驾亲征,届时带你同行,就赌一赌你这位舍身为国的公主,在曦国人心中倒底有多少份量。在此之前,你就先在天牢里呆着吧。”
两名宫人上前,欲把以柔拖走。以柔甩开他们的手,艰难的站起来,努力挺直腰,傲然道:“我自己会走。”
皓晨看着那倔强骄傲的身影渐渐远去,一种萧索的倦意席卷而来。在那许多个悲伤欲绝的夜,是她陪伴在他的身侧,一点点暖着他悲凉的心。在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失去了,才发觉,他竟已习惯于她的存在,无关情爱,他只是太寂寞了。
曦国兰心苑,寒冬里难得的暖日照拂着这幽雅的皇家别苑,似火红梅在轻风中舞起漫天花雨,不时轻拂在梅林中缓行的景枫身上,梅林外传来一阵阵孩童的嘻戏笑闹声,想必睿儿正与伴童们乐得欢。二个多月前,蓝妤母子随他回到了曦国帝都,思虑到皇宫中繁文缛节,唯恐蓝妤受委屈,就把她们母子安顿在了皇宫附近的兰心苑。每日凌晨,他带着不舍的心情,离开兰心苑,入宫早朝理政,每日午后,又带着思归的心情,回到这里。如同平民间的夫妻,他终于有了家的感觉。庄严高贵的皇宫不是他的家,千娇百媚的后宫也不是他的家,心之所系,才是家之所在。每每思及,无论何时归去,家中总有心爱之人在等候,那份暖意,即使身处三九严冬,也令他如沐春风。可是,翼帝皓晨的存在,始终是他心中的一根刺,只要这根刺不除,他就无法给蓝妤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如今,蓝妤已经怀有近二个月的身孕,他必须在孩子出生前,让蓝妤成为这天下最尊贵的女人,让他的孩子出生之后,光明正大的拥有尊崇的地位。所以,拔掉这根刺,已势在必行;只是,蓝妤是否肯助他一臂之力?
透过叠嶂的梅树,隐约可见蓝妤娇好的身姿,景枫的脚步如重千钧,步履维艰,曾经许诺不会让她卷入两国的纷争之中,难道还是免不了要再一次利用她吗?伴着浮动的暗香,蓝妤柔和悦耳的声音传来:“师父,请饮茶,难得你今能来看望弟子,弟子无以为谢,就请师父品尝一下弟子亲手所做的点心。”
蓝妤身侧,坐着一人,紫色衣袍,白发红颜,“冷子星。”景枫心中一惊,正欲急冲向前,却听得冷子星对着蓝妤意味深长的一语:“妤儿,你甘心吗?”顿时,滞住了脚步。蓝妤,甘心吗?这也是他一直想知道的问题。如此骄傲的一个人,曾经拥有那么尊贵的身份,如今在他身边,却只是一个无名无份的小星,她可甘心?曾发誓要把她牢牢保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不让她受任何伤害,如今终究是委屈了她。
“师父,人间世事耐不过的,只是一个愿字,只要愿意,又何来甘不甘心呢。”轻柔的话语,如山涧清泉,从景枫的心田流淌而过。
“即使被利用,也愿意吗?”迎着蓝妤不解的眼神,冷子星轻笑了一下,“你可知翼帝为何会违约出战曦国?因为曦帝以我的名义,把你在迎风岛的消息告之他,然后命靖王乘坐王船装作在归途中与翼国水师不期而遇,以种种装象,让翼帝误以为你与睿儿在王船,诱使他违约攻击王船。再以此为由,挥兵大举攻入天翼国。昔日你怨恨翼帝利用你去毒害曦帝,今日曦帝何尝不是利用了你,去对付你的家国呢?”
午后的阳光映入蓝妤的双眸,荡起涟涟波光,眼中凝聚的水纹竟似要滴落般,让人心动也心痛。天地瞬间变得无比寂静,在蓝妤长久的沉默中,景枫能听见的,只有自己的心跳。那件事,他煞费苦心隐瞒着蓝妤的事,终究是瞒不过了,由心而生的恐慌向四周蔓延着,只让他觉一片晕天暗地,唯一的念头竟是:蓝妤,我该如何才能留住你。
仿佛过了百年之久,有一个声音缥缥渺渺入耳:“翼帝利用我,以柔利用我,景枫利用我,师父你不也在利用我吗?我想,如果,我一生注定是要被人利用的,那么,不如就被自己所爱的人利用吧。师父,我愿意啊,我愿意被他利用啊!”
所有的阴霾迅速散去,随之而来的是一种酸楚的心疼,一种冲动的幸福,深深呼吸一下,平复狂乱的心,稳步走出梅林,带着优雅的笑,出现在蓝妤与冷子星的面前。伸手把满面讶然之色的蓝妤轻轻揽入怀中,平静的回视着满面了然之色的冷子星,不发一言,美丽乌黑如墨玉般的眼眸中,是毫不退让的坚定决心与清冷的警示。
轻开眼,冷子星的目光落在了蓝妤身上,比之两个多月前,她丰腴了些许,眼角眉梢不复往昔的忧郁,神采顾盼间万千风情,凝脂玉颜上漾着淡淡红晕,更见明艳动人。想起寂寞深宫中苍白黯淡的诗凝,心中一阵酸涩,然诗凝自己选的路,终需由诗凝自己去承担那福与祸。她是诗凝的母亲,更是迎风岛的守护者,万事只能以大局为重。她已没多少时间了,必须为迎风岛寻找到另一名守护者,在她眼前的,就是最合适的人选。故意忽略景枫眼中的警示,道:“妤儿,有空的时候,好好考虑一下为师的提议。”
“师父,我只是一个胸无大志的寻常女子,你错爱了。”浅浅的笑,蕴着淡淡的情,恬静而淡定
笑着摇摇头,转身离去,她不会错,终有一日,蓝妤会接受提议的,因为她没有选择的余地。
看着冷子星远去的背影,一种不祥之感盘据上景枫的心头,挥之不去,“蓝妤,”把她的手合在掌心,望入她的眼眸深处,认真道: “无论有什么事,你一定要对我说,记住,只要不分离,就没什么大不了的。”
难得见他如此认真的样子,蓝妤温柔的抚平他微蹙眉,微笑道:“你怎么了?”
猛然把她紧紧拥入怀中,恨不把她融入骨血中,埋首在她颈窝,闷声道:“你是那样的好,我怕我真得配不上你。”
“傻话。”含笑轻轻拍着景枫的背,一切尽在不言中。曾经有过誓言永不分离,也曾经历过生离死别,又怎会再轻言离别。
走入御书房,早已等候着的景榕与子修迎上前施礼。“皇兄,怎么样?”景榕急切问道。
景枫淡淡一笑,从怀中拿出兵布图随手扔进了青铜炉内,一团火焰迅速蹿起,把它吞筮,很快化作灰烬。
身后,子修与景榕面面相覷,“皇兄,她不肯帮忙吗?”景榕愤怒道。
“无她无关,是朕不想让她卷入两国征战之中,更不想令她为难。何况,行军打战,凭的是实力谋略,岂能投机取巧,依赖一张兵布图。”景枫淡然道。
“可是,如果有了兵布图,就能事半功倍,何况这是柔姐的心血,陛下怎么付之一炬。皇上,为了那个女人,你还有什么不可以做的呢?”景榕越说越气愤。
景枫不悦的瞥了他一眼,道:“你还有脸提以柔么?以柔能有今日,皆要拜你所赐。” 景榕闻言,顿时面色苍白,垂首不敢再发一言。
当初,景枫派出南、中、北三路大军攻打天翼国时,曾一再交待三路主帅,兵布图未必可靠,仅可作为参考,不可过于依赖,且不可让翼帝察觉出兵布图被盗,以免以柔受难。南路主帅文涛与中路主帅叶帆均是久经沙场的大将,行事慎重,未曾中计。唯有身为北路主帅的景榕,急于求成,不但损兵折将,而且令以柔身陷天牢。因他身受重伤,归来之后,景枫只是让他安心养伤,一直未曾责罚他。今日提起,语气颇为严厉。
“人是活的,图是死的,就算是真图,天翼国难道就不会改变兵布方式吗!既然不能分辩出真假,这份兵布图留着也只是有害无益。没有兵布图,朕同样能打胜战。”看一眼景榕越发苍白的脸,景枫心一软,语气略缓道:“玉不雕,不成器,都怪朕平日太过纵容你。你打败战,朕也有失察之过,朕要御驾亲征,你回去准备一下,随朕出征,把以柔救回来,将功赎罪。”
景榕闻言,双眼一亮,向景枫躬身一礼:“臣弟谢陛下圣恩”。然后喜孜孜的离去。
看着景榕欢快离去的步伐,景枫哑然失笑,转首对子修道:“还象一个长不大的孩子,什么都喜形于色。”
“陛下,这正是靖王的可贵之处呀。”子修笑应道。
“朕出征的时候,你负责监国。”
“臣尊旨。”
“还有,她已怀有朕的骨肉,替朕好好保护她。”景枫顿了一下,又轻声道:“子修,朕现在能信的,只有你了。”
“陛下,”子修愕然唤了一声,看见景枫眉宇间浓郁的忧虑之色,轻叹一声,道:“臣定不辱使命。”
伤别离
木虎之年,曦帝景枫亲率三十万大军从东面攻入天翼国,以秋风扫落叶之势连克天翼国三府十六州,直逼天翼国帝京。与此同时,曦国的南路与中路大军在翼帝皓晨亲率大军进攻之下,节节败步,连失九城。曦帝景枫招回南路与中路大军,三路大军会合,在天翼国重城凌雪城与翼帝皓晨所率四十万大军正面交锋。
凌雪城素有天下第一城之称,固若金汤,易守难攻。城下,曦国的大军阵列,井然有序,一望无边。千军万马拥簇之中,景枫一身乌金战甲,在阳光中泛着淡淡的光,原本飘逸出尘的身姿态在蕴蕴光华中,多了几分英武。优雅的笑容与闲适的神情,不象是在战场上,倒象是闲庭胜步。城上,以柔似觉得耀眼般,眯了眯眼,赞叹道:“果然是如天神般的男儿,战神之称,名不虚传!”
身旁,皓晨淡淡道:“觉得可惜吗?他原本是你的夫君呢,不如你现在问问他还要不要你,反正,他从不介意接收朕要过的女人。”
侧首,以柔狡黠灵动的双眸一转,以猫一般慵懒的眯成一线,看着皓晨,笑得有些讥诮:“陛下是为臣妾吃醋呢,还是为蓝妤吃醋?臣妾要纠正一下陛下的说法,不是曦帝陛下接收你的女人,是你抢曦帝陛下的女人。”
皓晨怒极反笑起来,伸手捏住以柔的下颌,迫使她正视自已,“不装恭顺与温柔了吗?朕居然看走了眼,不过,还是你现在的真面目更有趣些,比以前那个有气无力的样子有趣多了。现在就让朕看看,你在你们这个君主心中的份量有多重。”
站在高高的城头上,以柔长发凌空飞舞,衣裾翻飞,飘若飞天,似将随风飞升。城下数十万将士齐齐昂首看向她,原来这就是万众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