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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铮偷偷向楚氏望去,眼中充满了感动。
这一夜,楚府谁也没睡好。
楚名棠从书房匆匆赶来时,蔡珏已经到了,正在楚氏包扎伤口。
楚氏将事情经过一一道出,蔡珏也十分疑惑,仔细地为楚铮把了把脉,还是没发现有异常。
蔡珏喝了口茶,闭目沉思。
良久,楚名棠实在忍不住了:“蔡先生,您看……”
蔡珏睁开眼,慎重说道:“楚大人,五少爷的病老朽没有什么把握。”
楚氏在一旁急道:“蔡先生,您当年被尊称为‘大内神医’……”
蔡珏摆了摆手,说道:“楚夫人,医学一道,博大精深,学无止境,老朽从医四十载,也只能说是略有心得,从不敢妄称一个‘神’字。小少爷若是伤在别处,老朽不是夸口,都有几分把握,但伤在头部,”蔡珏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多年来,老朽遇到的头部受创的症状千奇百怪,有的头部左侧受撞击,却身体右半侧身没了知觉,有的后脑受一重击,下半身就此瘫痪,有的受伤后全然丧失记忆,成了疯子、呆子……。”
楚氏听了身子一震,忍不住流下泪来。
蔡珏站了起来,向楚名棠抱拳说道:“大人,小少爷的病,急是急不来的,这边有几张安神补气的方子,先调理着,容老朽回去慢慢想办法。”
楚名棠叹气道:“也只好如此了。”
蔡珏离开后,楚氏走到床前,看着尚在熟睡的楚铮,轻声哭道:“孩儿,你的命好苦啊。”
身旁楚名棠强作笑颜,说道:“夫人放心,我一定请天下名医来为小五治病,肯定能治好的。”
楚氏摇了摇头,说道:“你也别安慰我了,天下医术比蔡先生高明的人实在不多,就是高也不会高哪去。”
楚氏坐了下来,望着楚铮淡淡说道:“小五是我儿子,就算他以后变成疯子、傻子,他也始终是我儿子,我会照料他一辈子的。”
说完,楚氏俯身亲了下楚铮的小脸。
楚氏夫妇走后,楚铮紧闭的双眼有泪滑落。
吴安然站在平原城的大街上,捏了捏自己瘪瘪的钱袋,苦笑了一声,里面连喝顿酒的钱都不够,难道自己这个魔门血影堂的堂主要沦落到做贼的地步?
这一个多月来,吴安然基本上都在逃亡中渡过,千辛万苦才来到大赵的平原郡。他倒不担心那些南齐的白道侠士会追杀到这里来,那些恨不得把名字刻在自己脑门上来表示自己是在追杀血影堂吴安然的大侠们,没几个会愿意化妆来通过层层边关哨卡,何况这里不是南齐,北赵的官府是不会任由他们胡来的。
现在最主要的是解决自己肚子的的问题。
“嗯,回味豆花店,这名取的不错。”
吴安然走了进去,自嘲道自己也只能吃得起豆花了。
豆花味道还真不错。
吴安然边吃着豆花边想,这平原城应该可以呆一段时间,附近没什么名门大派,在大赵也没几人认得自己,正好可以养一下伤,林老头的那一记金钢掌可够狠的。
“老板娘,再来两个大饼。”一个客人叫道。
老板娘正拉着一个年轻人的手,没理他。
“哟,这不是阿得嘛,怎么几天不来了,进来坐。”
那年轻人却一脸尴尬,推辞道:“不了,府里还有急事要办。”
一个少女从内厢走出来,阴沉着脸道:“妈,你拉这没良心的人进来干嘛,让他走。”
年轻人搓着手,嘿嘿傻笑道:“小红,别生气。”
这年轻人正是楚府张得利张大门房。
这几天张得利日子很不好过。小少爷自从醒后象变了个人似的,看起来总是痴痴的,也不说话。小少爷的病不好,楚大人的心情当然更不好,府中的下人们个个战战兢兢的,生怕触怒老爷,没见两位少爷都让老爷打得个把月才都未必下得了床吗。
但张得利比别人更难过。原因就是那天小少爷摔伤,府里乱成一团,张得利晚饭也没捞到吃,于是跑到这里敲门讨碗豆花吃吃。吃完后与她们娘俩聊了会了,也不知怎么的,在老板娘的暗中帮助下,小红半推半就中,稀里糊涂的成就了好事。完事后张得利还没穿好裤子,老板娘就拎着棍子推门进来了,一副捉奸在床怒不可遏的样子。张得利纳闷了,刚刚不是你关的门嘛。
但人在屋檐下,张得利不得不低头,好话说了一大堆,但老板娘让张得利马上娶小红这可不行,楚府的家规可严得很,自己成家总要管事李哥说一下吧,李哥肯定报告总管,总管说不定就跟老爷说了,这时候哪能再给府里添麻烦啊。
张得利走到小红旁边,小声说道:“小红,对不起,府里的情形你也是知道一些的,我也没办法。你放心,等这事一过,我肯定会娶你。”小红给了张得利一个白眼,说道:“除了你我就嫁不出去了?”
偷偷瞟了老板娘一眼,小红小声说道:“别理我妈,她老急着想把我早点嫁出去。你在府中要好好做事,争取早日能当个管事,我嫁过来也风光。”
张得利直点头称是。
小红又问道:“小少爷的病怎么样了?”
张得利皱眉说道:“还是不行,小少爷醒后没说过一句话,听说除了夫人,谁也不能近他身。老太太已经派人往京里送信,准备从宫里请两位御医过来,不知管不管用。”
言者无意,听者有心,吴安然内力深厚,将两人的对话听的清清楚楚,心中不由一动。
江湖中人整天没事打打杀杀,大都略通点医术,何况血影堂作为魔门的一个重要分支,源远流长,邪术会的不少,如“回春手”,无论多重的伤都能延长三日寿命,但过了三天后就连大罗金仙也救不了了,可到那时他吴安然早就拿了诊金拍拍屁股走路了。
吴安然起身长笑,向张得利说道:“这位兄弟,府上有人身体不适?在下倒可以一试。”
张得利看了看眼前这位几分落泊的中年文士,有些怀疑:“你?”
吴安然淡淡一笑,从怀中取出一枚铜钱,用食指抵住竖在桌上,微一运气,铜钱无声无息地没入桌面。
小红不可置信地睁大了双眼。
张得利脚肚有些发软,他当了几年楚府门房,见识和胆气也都长了不少,颤声说道:“这只是武功,并不代表你能治病。”
吴安然有几分诧意,这小家丁还有点胆识。
“善杀人者必善医,”吴安然满脸傲气,“在下行走江湖多年,还没遇到在下医不好的伤。”
张得利犹豫了一下,说道:“我可以带你去,但老爷不一定愿意见你。”
吴安然睁眼说瞎话:“你只管带我去,不见我那是你家老爷的损失。”
“吴先生请坐。”楚名棠向吴安然示意,“请用茶。”
楚名棠消瘦了不少,小楚铮的事已经够他烦的了,城里的大小官员不识趣,一听说太守大人的小公子受伤了,大包小包纷纷前来表示愿为太守大人分忧,一时间楚府门前门庭若市,楚名棠一怒之下下令谁也不见,连昌平王也吃了个闭门羹……
楚名棠似漫不经心地问道:“听口音,吴先生是南朝齐国人氏?”眼前这人来历不明,楚名棠不得不小心。
吴安然答道:“正是,不过在下行走江湖,早已习惯了四海为家。”
楚名棠喝了口茶,道:“那南朝的‘医林圣手’白如民白老先生先生可熟悉?”
“白先生高居庙堂之上,在下又岂敢高攀。”吴安然含糊答道。
楚名棠却会错了意,那白如民虽然医术高明,但生性贪婪,又好色如命。他以为吴安然为人清高,不屑与之交往。
楚名棠又问道:“先生行医就诊,怎么也没一个药箱?”
吴安然不动声色,反问道:“先前那些郎中想必都带着药箱和药僮,可曾治好令公子的病?”
楚名棠一时语塞。
吴安然咳了一声,这太守大人可不比那呆呼呼的家人,再问下去非露馅不可,于是说道:“据说,贵府五少爷是从高处摔下,导致醒后性情大变?”
楚名棠也是关心则乱,果然中计,答道:“正是,小儿自从醒后,变得行为孤僻,沉默寡言,不知……”
吴安然打断道:“事不宜迟,请大人速带在下过去,为五少爷诊断。”
楚名棠见他如此热情,心中疑虑不由也消减了几分。
“来人,去告诉夫人,带小五儿到偏厅来。”
楚氏放下手中的《历史通鉴》,柔声说道:“好了,小五,今天就讲到这吧。”
楚铮摇了摇头,指了指书,还要她读。
楚氏无奈的笑了笑。不知为何,那晚以后,楚铮对她不再抗拒,隐隐有亲近之意,让她很是高兴,但无论她怎么引导,楚铮仍不开口说话,只用动作表示他想要什么。楚氏还发现,楚铮特别喜欢听她读书,尤其是这本《历史通鉴》,都听得入迷了。
楚氏俯身摸着楚铮的头,说道:“听话,你父亲请了郎中来为你治病,我们先去,回来后娘给你多念几页好吗?”
楚铮想了想,点了点头。
楚氏柔声劝说楚铮躺到床上,吴安然装模作样地把着脉。
良久,吴安然站起身向楚名棠施礼道:“大人,如果信任在下的话,请带众人出去。”
楚名棠疑惑问道:“这是为何?”
吴安然脸一板,道:“这是在下的习惯。”
楚名棠知道不少高人都有些怪僻,看来眼前这吴先生也是属这一类的,迟疑了一下,道:“那就有劳先生了。”便带着众人出去了。
楚氏心中有点怀疑,向丈夫说道:“此人衣着褴褛,会不会是个骗子?”
楚名棠摇头道:“我看此人气度不凡,言谈举止得当,应该有些本事的。”话虽如此,楚名棠心中却也有几分不安。
吴安然看人都出去了,突然并指如电,连点楚铮哑穴、昏穴、麻穴,嘿嘿笑道:“小子,算你命不好,遇上我了。”左掌贴于楚铮天灵,右手三指抵住楚铮左手掌心,正是魔门绝技“大搜魂手”。
“大搜魂手”是令江湖中人闻风丧胆的魔门刑讯逼供手段,但若使用得当,诊断病情比郎中把脉要有效得多,只不过其痛楚也绝非常人所能忍受。
吴安然的真气在楚铮体内转了三周天,没感觉到异常之处,楚铮也神色如常没有半分痛苦之色。
“奇怪。”吴安然长吸一口气,将真气提至七成。他心性狠毒,浑然没有将楚铮的小命放在心上,大不了拍拍屁股走路,难道太守府的家将还能拦住自己不成。
还是没反应。
吴安然惊异之色愈来愈浓,自己七成功力的“大搜魂手”就是江湖一流高手也未必受得了,这小孩早该痛醒了。但他只觉得自己的真气在对方体内飞速流转,没遇到任何阻塞。
“不可能,不可能的。”吴安然喃喃说道,“难道是……”一咬牙,将功力升到十成……
吴安然缓缓收手,呆了半晌,长叹道:“原来世上真有天生任督二脉相通之人。”
任何一个习武者,想成为宗师级或更上一层的天道级高手,苦修内力打通任督二脉是必经之路。然而打通任督又谈何容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