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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能帮你什么呢”?李笑非看着柳月,因为她的请求而有些头疼。
“我说什么,他都烦了,倦了,可是,你是他的朋友,以朋友的身份,好好劝劝他,也许他会听呢”。
原本不想答应,可是看着柳月那近乎哀求的眼神,李笑非还是忍不住点头,答应跟车前子谈谈。“不过,你真的认为我们跟他谈没关系吗?车前子他,愿意外人插手你们夫妻之间的事吗”?即使答应了柳月,李笑非还是想做最后一丝挣扎。
“反正已经很糟糕了,我也是实在没别的办法,反正,就拜托你了。只要能让车前子别跟我离婚,来世结草衔环,我也会报答你的”。柳月苦笑着说。
离开柳月以后,李笑非无意再逛街,她当然不想让柳月结草衔环报答她,她只希望柳月不会知道自己和车前子的事,或者,柳月不恨她就行了。她原本无意伤害柳月,不管车前子跟柳月离婚的真正原因是什么,憔悴不堪的柳月都让她觉得异常难受。婚姻不幸所带给女人的痛苦,她曾真真切切的感受过,面对柳月时,她恍惚是在面对着另一个自己。如果可能,她想,她会找车前子谈谈,不管能不能帮柳月,最起码能减少自己对柳月的那份歉意。
第四十二章
找个适当的机会,李笑非把柳月托付自己的事情委婉的转达给车前子,车前子听完李笑非的述说,表情异样的看着她,半晌,才迟疑的开口,“柳月让你劝我的”?
“算是吧,她让我无论如何要帮她的忙”。李笑非略显尴尬的笑笑。
“那么,你真的打算劝我?还有,你打算怎么劝我”?车前子有些勉强的咧嘴笑起来。
“我”,李笑非搔搔头,忧郁半天,“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萌生离婚的念头,如果没记错的话,你好象说过你不会离婚,你也不想伤害柳月她们母子,不是吗”?
“是,我曾经是那么说的,也是那么想的,可是,”车前子停顿片刻,然后话锋一转,突然问李笑非,“那么,你能先回答我,我们不是已经结束了吗?为什么你还要跟关伟离婚呢”?
听到车前子的问话,李笑非不禁翻翻眼皮,“我们现在好象是在说你跟柳月的事,而且,我跟关伟离婚也是关伟先提出来的呀”。
“告诉我,你之所以会离婚,有没有我的原因”?车前子幽幽的开口。
闻听此言,李笑非抬起头,细细的打量起车前子,眼神在车前子英俊的脸上流转,然后,低下头,低低的叹口气,“怎么说呢,如果我回答你,我之所以跟关伟离婚,只是单纯的由于我们两个的原因,是因为我们两个个性相差太多,是因为我不能接受一个并不是真爱自己的丈夫,是因为我觉得我们的婚姻太沉闷,太压抑。完全无关其他的人,其他的事,你相信吗”?
“我”,车前子的眼神中掠过一抹复杂,良久,才说,“如果是我,我有些怀疑”。
“其实,你不必怀疑”,李笑非苦涩的笑笑,“我不得不承认,你的存在曾对我产生一定程度的影响。可是,我思索了很久,还是觉得我们之间没有前途,只有伤害,不管是对你,对我,还是对柳月和关伟,所以,我选择了结束。先结束我们的关系,就是为了在选择我和关伟之间究竟要何去何从时,不必被你左右。如果没有你,或许,我对关伟的愤怒会持续更久,也许会让我更晚看清我们的婚姻存在的根本问题。是你让我提前清醒的,使我对关伟的感情从怨恨变成了淡漠。我真的只是觉得那样的婚姻持续下去已经没有任何意义,还不如趁早放手,让彼此都可以开始新的生活,所以才离婚的。我离婚的原因很简单,因为想离,正好关伟又提出离婚的建议,所以就离了。希望你别想多了”,她看看车前子,后者以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她,“我不会给了你什么压力吧?如果是,我必须抱歉,柳月看上去很不好,很憔悴,而印象里,她好象总是恬静柔美的样子”。
“我想,也许是我太自私了,我想离婚,是因为我发现我的婚姻同样沉闷压抑,我只想着自己解脱,没想到柳月会那么抵触。柳月并不象你所认识的那样,只是简单的恬静柔美,她个性内向,却心思纤细敏感,我一提出离婚,就象在我们俩之间丢下了一枚炸弹”,车前子皱着眉头,用手捋捋额前的一缕头发,“她一直歇斯底里到今天,说实话,我还真是累了”。
看见李笑非若有所思的看着他,车前子不由解释,“放心,你并没有对我造成什么困扰,就象你说的,我离婚的原因也很简单”。
“可是,婚姻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东西,不可能说说就简简单单的结束,何况你们还有女儿”,李笑非叹口气,继续说,“俗话说,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婚姻是一种缘分,你当初选择了柳月,不是吗?而且,说实话,如果我有孩子的话,我很可能不会跟关伟离婚,我会为了孩子尝试接受关伟,哪怕忍耐,哪怕坚持。身为父母,就算是不为对方负责,不为自己负责,也应该为了孩子负责,对吧。婚姻是两个人的,家庭却是三个人的,婚姻关系结束了,我们还可以各自开始自己新的生活;家庭关系破裂了,孩子怎么办?她的人生是属于你们两个共同的,她无论选择谁,面对的都是一段支离破碎的人生,她会怨你们的,你说呢”?
“你还真是不愿意辜负柳月所托”。车前子微皱着眉头,心事重重的看着她。
“我只是希望你能三思而后行,免得将来后悔。妻如玉,女儿如花,不知道多少人羡慕你呢,所以,珍惜眼前,好吧”。说到这里,李笑非忽然笑了,“我也知道我实在没有立场说服你,不过,我至今都觉得对柳月很抱歉,所以”,
“所以,你要帮她挽回我们的婚姻,是吗”?车前子打断李笑非的话。
“我只是希望你能站在柳月的立场想想,再多考虑考虑孩子,当然了,决定权在你”。
“知道了,其实,我也舍不得我女儿”。车前子缓缓的说。
“是吗?那就好”。李笑非知道车前子会重新开始考虑了,她稍稍的放宽了心。如果可能,她不必再担心对柳月愧疚什么,至少,不必有那么多的愧疚。
不知是李笑非的劝告发挥了作用,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车前子最终没有离婚,李笑非对于柳月的那份愧疚,也就随着车前子那看起来还算不坏的婚姻生活渐渐变浅变淡。
不知不觉,李笑非已经离婚三个多月,从焦头烂额的烦闷婚姻中解脱出来,这三个多月,李笑非的生活是平静的,平静,而惬意。平静而惬意的李笑非,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那么快又要面对一次情感的抉择,而在做出选择以后,又要面对那么多的飞短流长,还有关伟的不休不止的恶意纠缠和诋毁。
进入九月,天气逐渐变得凉爽,某日,李笑非应乐扬之约,再次来到碰碰凉。乐扬穿着蓝色条纹衬衫,卡其色休闲裤,清爽的如同初秋的天气一样。仍旧是那温和的笑,李笑非却觉得面前的乐扬与以往有些不同,在那依旧温和的笑容背后,似乎有些难以掩饰的憔悴。正是这份憔悴,让李笑非在打过招呼,坐在乐扬对面的时候,仍然忍不住对着他有些出神。
“怎么了?为什么那么看着我?我脸上有些什么东西吗”?感觉到李笑非有些研究意味的眼神,乐扬笑着抚抚自己的脸,问。
“没有,只不过,我觉得你有些不太对劲”。李笑非笑笑,说。
“是吗?没想到你这么敏感”。乐扬挑挑眉毛。
“倒也不是,只是感觉你跟平时有些不太一样”。李笑非边说着,边示意服务员要两杯咖啡。
乐扬的脸上掠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那么,能说说有什么不同吗”?
“怎么说呢”,李笑非眯起眼,若有所思的望着乐扬,“以往,你的脸上除了总是挂着温和的笑,还总是有份自信满满的笃定,好象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即使在你由于生意很累的时候,那份自信和笃定也依然存在。可是,今天,我总觉得,在那份温和的笑容背后,好象有些憔悴?有什么心事吗?”
乐扬的笑容更深了,“憔悴!我吗”?他自言自语着,然后脸色一正,身子前倾,很认真的看着李笑非,说,“有兴趣听个故事吗”?
“什么故事”?这次轮到李笑非扬起眉毛了,直觉告诉她,乐扬要讲的这个故事,跟他笑容背后的那抹憔悴有关,如果是那样,那该属于乐扬的隐私,自己该不该去探究呢?不过转念一想,自己的隐私乐扬不是全知道了吗,那么,交换一下,应该无妨吧。
见李笑非一副很期待的表情,乐扬扯起一抹浅笑,“说来有点话长,你知道的,由于生意的关系,我时常不在家”。
李笑非扬扬眉毛,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大概由于我常常冷落我的妻子吧,让她独守空帷,比较寂寞。再加上我们一直没孩子,所以,嗯,可以想象的,对吧”?乐扬忽然有些扭捏起来,但是李笑非已经差不多知道他要说些什么了。
“可是”,她忍不住插嘴,“我以前看见过你们两个,你们看上去,很好啊”。她有些难以置信的说。
“是啊,看上去很好,以前”。乐扬苦笑一下,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以前,我也是这么觉得的。前段时间,我到贵阳出差,事情办得很顺利,比预计的快了3、4天,因为想给她一个惊喜,所以,我打电话告诉她我的行程不变,然后,披星戴月的赶了回来”。
“结果呢”?李笑非不由自主的问。
“结果,我没能给她惊喜,倒是她,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惊讶。第二天晚上,当我兴冲冲回到家里的时候,才知道自己回来的太不是时候。家里不止有我妻子,还有另外一个男人”。乐扬皱起眉头,语气中没什么怒气,倒是有一份无奈。
“你捉奸在床了”?!李笑非感到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她不得不惊讶于乐扬的冷静,他明明是在讲述自己妻子的出轨,听起来倒像叙述别人的故事。
“差不多吧,更让我难堪的是,那个男人还是我生意上的一个伙伴”。乐扬有些无力的说。
“那后来呢”?李笑非关切的问。
“后来我们离婚了”。乐扬淡淡的说。
“就这么简单”?李笑非又问。
“不然怎么样?一个是生活了5、6年的伴侣,一个是合作了十来年的生意伙伴,我还能怎么办?我把那栋房子给了我的妻子,一方面她没地方可去,另一方面,我也不想面对那栋房子留给我的记忆。我的那位朋友,则把他手里的公司股份,全部低价转给了我。我没了老婆,得到了一个完整的公司。就这样”。乐扬说完,抬起头,看向李笑非,眼神中有种淡淡的落寞。
李笑非心里咯噔一下,她还是第一次在乐扬的眼中读到落寞,以前,他留给她的都是融融的暖意。“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了”?她轻声问。
“快三个月了”。乐扬也轻声回答。
“三个……”李笑非忽然愣住了,“就是说,在我离婚不久你就离婚了”?
“对,很巧,是不是”?乐扬掀动一下嘴角,自嘲的笑了笑,“我自不量力的充当了你的婚姻问题咨询师,然后自己却出局了”。
“可是,怎么到现在才说”?李笑非轻啜一口咖啡,试探的问。
“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这毕竟也是一种挫败,对吧。是……很没面子的。我花了10天的时间处理我们的婚姻和我的公司,然后花了两个多月的时间整理自己的心情。现在,我终于可以平静的面对这一切,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