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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诉爹,我会娶连大小姐,请他老人家放心。”从小到大,师尊长辈的教诲,让他明白一个信字该怎么遵守。
冷御风看著大哥痛苦欲绝的表情,大哥看似威风八面,其实骨子里正直得很,从来不做偷鸡摸狗之事,换成是他,若遇上心爱的女子,明的不行就来暗的,拐个弯取个变通!何苦当个正义的侠士,白白错过一个心仪女子?
“爹从来不担心你会违背他,况且娶了连大小姐,可以换来你的自由,这也不失一个好办法呀。”冷御风的话里透露著玄机。
“不过到时我若负了连大小姐,你们可别怪我。”要他娶连大小姐可以,要他对她负起一个丈夫该有的责任,他办不到!
“大哥,干脆今天的喜筵,我们几个弟弟就设法将大哥灌醉,这样大哥就可以免去洞房花烛夜。”
“就算你们不把我灌醉,我还是不会跟连大小姐洞房的!”他说得斩钉截铁。
“大哥,说话得算话,新房你可千万别踏进一步。”冷御风忍不住笑得很开心。
冷非云隐隐觉得不对劲,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在地窖中,外头的声音一点都听不见;这种被煎熬的焦虑,让冷非云非常挫败。
他坐等著,直到吉时都快过去,让他差点以为可以逃过一劫,不用当新郎了。
可惜他没有天上掉下来的好运。
这时,下人拿来了大红的新郎衣衫。
童二连忙捉住下人问:“大爷不用去连府迎娶吗?”
“回童爷的话,好像新娘前一晚就已经在火龙堂里了。”下人放好了衣衫就离开地窖。
“老堂主真是贼,连迎娶的仪式都省了。”童二替爷气愤了起来。
这下连唯一的希望都落了空,冷非云横眉竖眼的看著喜气的红衣,一挥手,衣衫被甩落了地。
“爷,你这是何苦。”童二弯腰拾起沾满尘灰的新衣,拍了拍衣上的尘灰。“爷,穿上吧,好歹你已经答应要迎娶连大小姐了。”
冷非云原本炯然的眼变得死气沉沉,僵直的四肢连动都不想动,还是童二强行帮他换了衣衫。
冷浪雨打开地窖的门往下头喊:“大哥,衣衫换好没?吉时已经到了!”
要不是童二强拉著他走上阶梯,要不是冷御风、冷拓海和冷浪雨在身边挟持著,他根本不可能踏入礼堂一步。
他如同行尸走肉般任人摆布著,连红彩缎绾成的同心结什么时候放进他手里他也不知道,甚至身旁凤冠霞披的佳人,他连正眼瞧都没瞧上一眼。
他如丧考妣,完全没有喜事之乐。
“一拜天地!”
他僵硬的跟著拜。
“二拜高堂!”
他看见爹正眉开眼笑,而连大老爷的神情似乎有那么一点勉强。
“夫妻交拜!”
头戴凤冠的新娘先弯身,他则在二弟的强压下才勉强弯身。
“送入洞房!”
新娘在丫鬟搀扶下,站起了身。
他仍弯著的腰身突然瞥见她小巧的下巴,还有下巴下那被红丝线串住的血玉。
这是怎么回事?
他全身如被五雷轰顶,惊得无法置信。
新娘走了一步,新郎站直了身躯却文风不动,碍于两人之间的红彩缎,新娘无法再前进,只能僵在原地。
“大哥,走呀!”冷御风强推著大哥往前走。
冷非云深沉的眸发出危险讯号,似乎他被众人强摆了一道?
看著大厅里密密麻麻的观礼人潮,除了自家兄弟、兄弟们的贴身护卫、火龙堂里的镖客及一些德高望重的名门各派外,他的眼睛一亮!大树、臭牛、臭皮、胖妞和大娘,他们竟然也来了。
司仪看著仪式进行到一半,只好再次高声:
“送入洞房!”
他回了神,全身上下打量著新娘。
新娘穿著厚实的新嫁衣,看不出原有的身段,为了证实心头所想,他跨前一步,将手里的红彩缎往怀里一带,新娘顺势被带入了他怀里。
“呼!”众人惊呼,不明内情的都以为新郎等不及要抱得美人归,明白内情的,却面面相觑,不知新郎要使什么把戏。
冷非云闻了闻四周的空气,寻找著属于她的味道,突然他放声大笑。
他拦腰一抱,顾不得礼仪,将新娘打横抱入怀里,掂掂重量,刚刚好,他心满意足地抱著新娘,迈开步伐就要往新房方向前去。
新娘没有惊呼,还将双手攀住他的颈项,好维持身体的平衡。
冷然从主位上站了起来,挡了儿子的去路。他摸摸那把花白的山羊胡,“露馅了吗?”
冷御风再聪明也不明白是哪个环节出了错,只是一脸的懊恼!这下不但看不到新郎的愁苦,更等不到新娘的孤守洞房,他本来的幸灾乐祸,这会儿却有点莫名的遗憾。
殊不知是新娘趁著弯身交拜时,甩出了原本藏在衣襟里的血玉。
冷拓海和冷浪雨全身一颤!这样拿大哥的终身大事来玩,虽然是老爹下的令,可是他们是共犯,要不要先开溜?不然大哥发起火来,可是六亲不认的。
冷非云勾动薄唇,表面上无所波动,内心里却是暗潮汹涌。
“这是怎么回事?”他的心情从荡到谷底到步上云端。新娘能变成她,可见这曲折的过程,有多少事是隐瞒著他在偷偷进行。
碍于众宾客在场,冷然要说明白也不方便,“童二,先请客人到偏厅去享用美酒佳肴。”
“恭喜冷老堂主!贺喜连大老爷!”众宾客齐声祝贺,虽说才短短两日的筹备,但风声一经放出,贺礼就如雪片般飞来。
“客气了,谢谢大家今天光临寒舍……”冷然不免讲了一堆寒暄的客套话,才让童二引领大家进入偏厅。
等到没有外人在的时候,冷然飘了飘眼尾,挑高了有些稀疏的眉,才说:“如你所愿呀!”
“爹,你口口声声的连大小姐呢?”事情得问个清楚,也好让怀里的十听明白,更要让他这几日所受的折磨与痛苦有个好交代。
“她是连大小姐没错呀,不信你问你丈人。”冷然比了比一旁的连旭日。
冷非云没给连旭日好脸色,看著他,想听他解释。
“她是心儿,心儿是我的大女儿。”要不是冷然的几番开导,又送回九转夜明珠,连旭日恐怕也不会以主婚人的身分出现在火龙堂上。
连旭日虽不是心甘情愿,但也无法可想,毕竟冷非云不喜欢若茵,若坚持强逼下,若茵也不会幸福。
况且,若不认了小石头这个女儿,不但攀不上火龙堂这门亲,还会和火龙堂决裂,权衡得失,他何不选择做火龙堂的姻亲,还得了人人称羡的女婿。
怀里的小石头听到连心儿三字,更听到连旭日承认她是他的大女儿,她全身发起颤来,完全无法思考这情势的发展。
冷非云感觉到她的异样,将她抱得更紧,并轻轻咬著她的耳朵说:“有我在,别怕。”
她攀附在他颈上的双手稍稍用了力道,就怕他又会消失。
冷然看见大儿子不满意的表情,就知道话说得不够明白,他才又继续说:“冷、连两家订下亲事,说了是我大儿子要娶他的大女儿,我从来就没指名要你娶谁,我只是遵照婚约,让你娶了连府的大小姐。”
“哦?那意思是我会错意?!”他浓眉拢聚,这老奸巨猾的爹爹。
“本来就是,我从头到尾只说让你娶连大小姐。”冷然把责任撇得一干二净。
冷非云咬牙切齿,却也无可奈何。
“爹,那你关了我,就不怕我逃跑吗?”
“我就是算准了你不会逃跑,若你逃了,就表示你是一个不仁不义不守承诺之人,像这样的人,白白失去这么个标致的美人儿,正好活该。”冷然说得理直气壮。
原来爹爹是在试他,更是在惩罚他。他是个镖客,丢了镖不说,还吃里扒外的帮助偷儿,更对火龙堂的名声造成严重的伤害。
爹爹若不罚他、把他关起来,以后如何带领火龙堂上下镖客?他想,虽然非常气愤被摆了一道,但是他错在先,又怎么能怪责爹爹使出这种卑劣手段?!
况且若没有爹爹出面,连大老爷怎么可能认了小石头!虽是拐弯抹角地承认她是连府的大小姐,不过在这么多贺客的见证中,相信连大老爷也是经过一番深思,且有相当的勇气,才能坐在这里当主婚人。
“谢谢爹爹和岳丈的成全。”他抱著小石头弯身鞠了个躬。
冷然的老脸笑得有点尴尬,而连旭日得到一个乘龙快婿,虽说与他预期的不一样,不过在冷然威逼下,似乎已是最好的结局。
“儿子呀,你娶了小石头,从今以后小石头就是火龙堂的人,是火龙堂的人,在火龙堂的羽翼保护下,就没有人可以动她半分,你明白了吗?”
“爹!”多日来的怨怼和怒意,如今才明白爹爹的用心良苦,他的感动溢满胸口。
冷然看了儿子那张要哭不哭的脸,“良辰吉时,快入洞房,别杵在这里!”
冷非云笑了。对,良辰美景,他抱著新娘快步往新房前去。
远远的身后传来冷御风的讥讽声:“大哥,说好不要洞房的,你可要快点出来陪宾客们喝酒。”
冷浪雨听到二哥还不怕死地激大哥,连忙抓住神经迟钝的冷拓海,“三哥,走了啦!”
“去哪?”冷拓海不明白地问。
“愈远愈好。”大哥现在喜事当头没空跟他们计较,可他们毕竟联手骗了大哥,趁人多混乱,赶快落跑,不然将来有得受的。
冷非云没回头,当二弟的话是耳边风。现在什么都激不了他,他眼里只有怀里的美娇娘。
尾声
春天的风微微吹拂,吹动躺在“云屋”前草原上的两个人。
“听说,神偷又出现了。”小石头一个翻转,将冷非云的肚腹当枕头,她看著满天星海,闻著淡淡的花草味,享受著宁静的幸福时刻。
成亲后,她没有回去过连府,也没再见过连大老爷,他们本来就没有交集,就让一切回到不相识的最初,这样对彼此都好。
“这不是什么新鲜事。”他闭目养神。明天得出一趟镖,不趁机休息,恐怕又要好几日无好眠。
“也对。没想到我们拜堂那天,我师兄又上林府偷了翡翠玉珠。”师兄这一偷,还了她清白,因为大家本以为的神偷正在火龙堂里享受洞房花烛夜,哪有可能上林府去行窃。
“看来这是你师兄送你的新婚贺礼。”他一个翻身坐了起来,将她小小的头颅改枕在大腿上。
“师兄对我一向很好,不知道他现在人在哪里?”她的思绪飘向远方,感觉有些愁绪。
他怎能容许她和他在一起时,想起别的男人。
他低了头,轻捏了她的粉颊一把。
眼前的星空变成了他深情的眸,她深深凝望进他眼底,唇畔的笑凝聚成一泓湖水,漾开最动人的美丽。
她双臂攀上他的颈项,拉下他的后颈,主动献上吻,这个男人一脸的吃味样,她只能好好安抚。
小石头真的是愈来愈大胆了,连在户外都敢偷偷亲吻他,不过他还是很享受她嘴上的情意。
“对了,你需要带什么东西出门,我去帮你整理整理。”成亲后,这是他第一趟走镖,虽然离别在即,她还是要学习如何当个贤慧的妻子。
“我只要带你就够了。”
“带我?”
他点了头,显得有些莫测高深。
“你是说你要带我一起走镖?”
见他又点头,她兴奋地跳了起来。
“不然你以为我忍受得了这漫漫相思吗?”
“相公,你真好!从此我们夫唱妇随,江湖上又多一对神仙伴侣。”她自得其乐地想像著日后江湖上的许多新鲜有趣的事。
少有丈夫愿意带妻子抛头露面,也许他在江湖上来来去去,没了一般男子的眼界。
他牵起她的小手,看她高兴的样子,“走镖很辛苦的,你却当去游山玩水。”
“只要和你在一起,我不怕的。”她信誓旦旦保证。
“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她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