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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因说,他要做无上的帝王,和数不清的绝色女子睡觉。
普遍来说,所有的基因智商都有点儿靠不住,无论哪一个基因,要说的都是这件事,相当的没品。但你不能对一条纯粹的核苷酸所组成的有机分子链条,提出什么过高的要求,早在八亿年前基因出现在地球上,其意志就一成不变:找到另一个更为优秀的基因,把自己链接在它的上面,这就齐活儿了。一切基因都在努力寻找最优秀的基因,并永世传承下去。
从第五代起,宁王世家的智商将被迫降低到与基因相对应的原始本能的水准之下,这过低的智商水准将彻底葬送这一基因的未来。
而这正是朱觐钧所恐惧的事情。
父子势同水火
朱觐钧梦蛇而生的第五代小宁王,就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朱宸濠。
这个孩子生下来就聪明绝顶,读书一目十行,史书过目不忘,五岁时与来王府的饱学鸿儒对谈,竟驳得饱学鸿儒哑口无言。此外这孩子还有一个天分,最是善于鼓舞人民群众的斗志,他写出来的歌词,纵使是不识字没文化的脚夫挑夫听到了,也忍不住要跟着哼唱。尽管这个孩子如此聪颖,但父亲朱觐钧却认准了他是一条蛇妖,坚决不允许儿子见到他,甚至到了死时,还专门留下了遗嘱,禁止朱宸濠到他的灵前哭丧,要哭滚一边儿哭去,敢来老子的灵前哭,老子就爬出来打死你……
竟然是势同水火。
无奈何,朱宸濠只好把更多的时间,花在和母亲在一起的时候。
孩子的起点,取决于父亲。
孩子的未来,则取决于母亲。
母亲对孩子的教育与引导,对孩子的成长构成了绝对性的影响。温和宽厚、懂得教育的母亲,会引导着孩子形成健全的人格,对未来的人生充满了挑战的精神。而一个性情暴戾、不懂得教育方法的母亲,则有可能将孩子的人格扭曲,让孩子成长为一个怨天尤人、满腹怨毒的反社会者。
然则朱宸濠的生母,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呢?
对了,朱宸濠的生母冯针儿,是南昌妓院的头牌,每天来找她上床的男生,在门外排成了一望无际的长队。然而妓女也是人,也有着对幸福追求的权利。更何况,冯针儿沦落为妓女,那是黑暗的旧社会对广大劳动妇女的压迫与剥削所致。我们应该对这样的女性充满同情,而不应该嘲笑她们……但不管我们怎么同情她,怎么谴责万恶的旧社会,她终究是个妓女,不可避免地会将她的人生价值灌输给小朱宸濠。
那么,冯针儿有什么人生价值观呢?
替这个女生想一想吧,她坐在锦红帐内,白玉牙床之上,看着门外的男人一个个地走进来。这些人有朝廷的高官,有身价不菲的富商,有怯生生的读书士子,有满腹才学的学究夫子。这些男人在进来之前,或是威严庄重,或是富态体面,或是清纯稚嫩,或是悲天悯人,表现得要多么严肃,就有多么严肃。可当这些人爬到她的床上,剥光自己的衣服,却立即暴露出了最为丑陋的一面。而这不能示之以人的阴暗与丑陋,才是他们的真实面目。
冯针儿每天就躺在床上,看着世上这怪异的景象,她看啊看,看啊看,看到最后,这个对比鲜明的世界,已经牢牢刻在她的脑子里,形成了她对这个世界,对整个人类社会最为精准的认知。
这世界上,都是正经人。但不正经起来,都不是人!
她看透了。
天天看到的都是最原始的男人本色,她没法不看透。
从此她失去了对这世界的一切尊重,如果你像她一样躺在床上,看着原始人模样的男人狂扑过来,你也没法子尊重他们。
然后,她把自己对这个世界的真切认知,移植到了儿子朱宸濠的脑壳里,并形成了朱宸濠那牢不可破的固有观念:
所有人都是在衣冠楚楚、冠冕堂皇之下,包裹着卑污的欲念和贪婪的索求。所有的神圣、庄严与高尚,不过是像那些心地肮脏的人身上的华衣,剥除了这些,你看到的是最卑污的内心——总之一切都是假的,只有权力是实实在在的。
如果说,基因的原始本能,是人类潜意识行为的主宰,那么,人所形成的社会价值观念,就是人类行为的主宰。
你是怎样想的,你就会怎样去做。
于是,第五代宁王朱宸濠,就做了他认为必须要做的事情。
比如说,写信给落魄的文人唐伯虎,请他来宁王府中蹭饭。
最牛拆迁条例
宁王朱宸濠的离奇人生价值观,跟邀请名士唐伯虎,又有什么联系呢?
说到这事,最纳闷的就是唐伯虎了。要知道,当唐伯虎收到这封信的时候,他正住在一片荒无人烟的废墟里,此地房破屋倒,河绕土坡,地名为桃花坞,乃宋代时有钱人家的别墅,但年代久远,早已沦为蛇鼠盘踞之地。唐伯虎写诗的灵感,就来自于夜晚钻进被窝啃他脚趾头的巨型老鼠。
半夜三更被老鼠啃醒,唐伯虎悲痛欲绝,赋诗曰:
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
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
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
半醒半醉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
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
车尘马足富者趣,酒盏花枝贫者缘。
若将富贵比贫贱,一在平地一在天。
若将贫贱比车马,你得驱驰我得闲。
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
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
正在写这首超浪漫的美丽传奇诗篇,宁王的邀请函到了。
唐伯虎见信,疾走如飞,取道南昌,直奔宁王府准备开吃。进城就见一群黑压压的人头,正围在街上的一幢木楼前。人太多,交通堵塞,唐伯虎过不去,只好先停下来,站一边儿看。
那伙人好生奇怪,有的拎着水桶,有的提着木棍,有的举着火把,有的捧着文书。就听为首的人吩咐道:你们大家要听好了,咱们这次行动,一定要讲文明,顾大局。负责放火的,要让火烧得特别旺才行。负责救火的,要等房子烧光了再泼水。负责维持秩序的,要睁大眼睛,如果着火时屋子里的人敢出来,就拿棍子狠狠地打回去……都听清楚了没有?
众人异口同声回答:听清楚了。
为首者:听清楚了就好,现在我宣布:南昌拆迁办拆迁行动,正式开始。
一声令下,持火把者最先冲出来,先将那幢房子引燃。屋子里的人发现外边有人在放火,急忙大喊大叫着往外冲。这时候外边持木棍的人冲上去,对准屋子里的人狠狠就打,一边打还一边喊:王爷利益重于泰山,不管是谁马上拆迁!我拆迁,我光荣!你对抗,你狗熊!严打刁民暴力对抗,服务宁王神清气爽……
唐伯虎听得头晕,就问旁边的人:这些人在做什么?
那人白了唐伯虎一眼:无知,这是宁王府拆迁办的工作人员,在维持秩序。
维持秩序……秩序怎么这样一个维法?唐伯虎听不懂。
路人道:是这么个情况,宁王朱宸濠,最近出台了全新的拆迁政策,他看中了哪块地,就先派人去放火烧屋。那户人家的屋子被烧了,肯定是不乐意的,要上访的,所以跟拆迁工作组同时行动的,是维持秩序工作组,工作方法就是棍棒齐下,打你个半死,然后抓到精神病医院关起来。再然后,就让这户人家在免费将地皮送给宁王爷的文书上签字,签完了字,你就可以死了……
有关宁王府拆迁办的工作条款,史书上是这样记载的:
(宁王)又谋广其府基,故意于近处放火延烧,假意救灭,拆毁其房,然后抑价以买其地。又置庄于赵家园地方,多侵民业,民不能堪。每收租时,立塞聚众相守……
听了宁王朱宸濠的拆迁办法,唐伯虎由衷钦佩:绝,太绝了,这么个搞法,那得赚多少银子啊,怪不得宁王有钱请我来他家蹭饭……
唐伯虎兴冲冲地来到了宁王府门前,抬腿刚要往台阶上迈,不提防门里边突然冲出一人,高峨长冠,宽袍大袖,手持塵尘,前胸还绣着一个颠倒了的八卦图。这般怪模样儿险些没把唐伯虎吓坏,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那人已经用鹰爪一样的手,猛地扼住了唐伯虎的脖子,大吼道:
你看到了没有?看到了没有?
把全国的工作抓起来
事发突然,那怪人突如其来,扼住了唐伯虎的脖子,让唐伯虎惊恐不已,耳听得那人吼声连连:看到了没有?你到底有没有看到?
看到……什么?唐伯虎终于艰难地从喉中吐出几个字来。
那冲天的火光和漫卷的风尘!怪人大声道。
唐伯虎哦了一声:那是拆迁办在烧毁民居,所以火光冲天……
呸!怪人一口唾沫喷在唐伯虎的脸上:原来你是个俗人,地地道道的凡胎肉眼,你竟然说什么拆迁办,真是丢人。难道你没有看出那是王者之气吗?
王者之气?唐伯虎吓了一跳,再转身仔细瞧瞧,却只看到冲天的火光和浓烟,耳边还能听到被拆迁人家绝望的哭号之声。就摇了摇头:那明明是烟火,哪里是什么王者之气。
不然,不然,那怪人连连摇头:你仔细看好了,那王者之气,自东南出,至西北没,横贯青岚龙口穴,主此地当出天子。
听了怪人的话,唐伯虎大骇,脱口而出:什么?莫非宁王想篡位……不不不,莫非宁王想把全国的工作抓起来吗?
那怪人不接唐伯虎的话,却笑眯眯地转过身来:请允许某自我介绍一下,某乃九华山练气士自然子,俗家名字就叫李自然,你可以叫我然哥。别以为叫我一声哥就小了你,想当年王阳明未曾悟道之时,死不开窍,几次上九华山求我传道,被我耐烦不过,一脚踢在他屁股上,你猜怎么着?王阳明悟了,哈哈哈!
这个叫李自然的术士自得其乐,唐伯虎的脑子却如雷殛一般震骇。他在想:宁王朱宸濠,他拆迁倒也罢了,现在做领导的,哪个不是缺大德地强拆民居,拼了老命在抢钱?这事咱能理解。可是宁王府中居然养着这么一个术士,口口声声说此地有天子之气,这不明摆着要造反吗?造反属于不明真相群众最喜欢搞的群体事件,会受到朝廷严厉打击的……不行,我已经被朝廷严打过一次了,那滋味,真不是人受的,我不能给宁王陪葬,这扇门我不进,我走……
唐伯虎掉转头,就要离开。
可是太迟了,就听门里边儿哈哈一声大笑:哈哈哈,小虎子啊,你既然已经来了,怎么又走呢?莫非嫌本王的门脸儿太小,放不下你吗?
唐伯虎脸色青灰,慢慢地转过身来,就见门里摇摇摆摆,走出一人。满脸欢笑,一双狡黠怪眼,正是名妓冯针儿与上一代宁王朱觐钧的爱情结晶,第五代宁王朱宸濠是也。只见他摇摇摆摆地走过来,拿巴掌重重地一拍唐伯虎的肩膀:小虎子,到门口为何不进来?
唐伯虎强笑道:我只是……我正要去找个地方换身衣服,这样来见王爷,太不礼貌了。
朱宸濠哈哈大笑,又拍了唐伯虎肩膀一下:少来了,就你这货,什么时候讲过礼貌?到本王这儿装上了。你来得正好,先跟我去见一个异人,让你大大地吃上一惊,然后咱们再饭局。
见一个异人?唐伯虎的兴趣被勾了起来:什么样的异人?
朱宸濠神秘一笑:等你见了就知道了,等见到他,你准保尖叫起来,尖叫声要是稍小一点儿,也算本王吹牛。
宁王的话,丝毫也没有夸张。事实上,还没有见到那个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