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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没有任何后妃犯下过这种罪行。”
“拉美西斯会毁掉你的。”
“法老是玛特的子孙,也是它的信徒。既然我有事实作依据,他就不会封我的口。你的地位是掩饰不了你的罪行的。”
哈图莎站起身,走下宝座。“你很恨我这个赫梯人。”
“你明知不是这样。虽然你想杀我,但我所做的一切完全没有怨恨的情愫。”
“我只下令拦截你的船,不让你到底比斯,如此而已。”
“你的杀手却可能会错意了。”
“谁会冒险杀害埃及的法官呢?陪审团一定会认为你的证人说谎,使你的告诉无法成立。”
“你的答辩很有技巧,但你怎么解释新鲜食粮被侵吞一事?”
“如果你伪造的物证和人证一样没有说服力,那么还有谁会怀疑我说的话呢?”
“你看看这份文件。”
哈图莎看完之后脸色大变,双手也紧握在一起,“我不会承认。”
“证词明确,事实胜于雄辩。”
她昂然答道:“我是法老的妻子。”
“但是你说话的分量跟贫穷的农民并无两样。甚至由于你的地位,才让你的行径更不可原谅。”
“我不会让你开庭的。”
“开庭的人将会是首相巴吉。”
她颓丧地坐在台阶上。“你为什么非整垮我不可?”
“你到底有什么野心呢,王妃?”
“你真的想知道吗,埃及大法官?”
帕札尔从她眼中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暴力,不觉全身紧绷了起来。
“我恨你的国家,恨你的国王,恨他的荣耀与权势。亲眼见到埃及人民饿死,小孩痛苦呻吟,牲畜暴毙,将是我一生最大的快乐!拉美西斯以为把我关在这个天堂的假象里,就能抚平我的怒气。可是我只有越来越愤怒。受到不公平待遇的是我,我再也忍不下去了。我只希望埃及灭亡,不论是被我的族人或其他野蛮族群所消灭,都无所谓。只要是法老的敌人,我都全力支持。相信我,帕札尔法官,他的敌人是越来越多了!”
“例如戴尼斯,是吗?”
王妃激昂的情绪顿时冷却了下来,“我可不是你的线民。”
“你难道不是中了他们的计?”
“我跟你说的都是事实,你们埃及人最注重的事实!”
第二十七章
宴会同往常一样盛大。妮诺法夫人依旧穿戴豪华满戴首饰,愉快地接受宾客殷勤的赞美。戴尼斯则刚刚签订了几个合约,对于自己船运公司不断的扩张,以及埃及所有重要人士所投注的欣羡眼光,他感到满意极了。谁也不知道他手中已经掌握了至高的权力。他虽然紧张,但一直很有耐心,如今压抑已久的兴奋情绪日益高涨了;再过不久,反对他的人将受到严惩,支持他的人也将获得赏赐。时机对他越来越有利。
妮诺法因为疲累先进房休息了。送走最后几位客人之后,戴尼斯独自在果园中走着,检查是否有水果被窃。忽然有一名女子从黑暗中蹿了出来。
“哈图莎王妃?你怎么到孟斐斯来了?”
“不要说出我的名字。我在等你的货。”
“你说的是……”
“神铁。”
“要有点耐心。”
“不行。我马上就要。”
“为什么这么急?”
“我受你拖累而做了傻事。”
“没有人会查到你那里去的。”
“帕札尔法官已经找上我了。”
“他只是想吓唬吓唬你。”
“他已经起诉我了,而且打算让我以被告的身份出庭。”
“他夸大其词!”戴尼斯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你太不了解他了。”
“他根本没有证据啊。”
“他有物证、人证和供词。”
“拉美西斯不会任他胡来的。”
“帕札尔已经把案子交给巴吉了,连国王也要遵从法律。戴尼斯,我会被判刑,我的领地会被没收,幸运的话,可能会被打入乡下的冷宫,不过刑罚却可能更重。”
“伤脑筋。”
“我要神铁。”
“现在我手上还没有。”
“最迟明天给我,否则……”王妃顿了一下。
“否则怎么样?”
“我就要把你供出来了。帕札尔虽然怀疑你,但还不知道是你煽动我侵吞新鲜食粮的。我有办法让陪审团相信我的话。”
“多给我一点时间。”
“再过两天就月圆了,有了神铁,我的法力才会生效。就明天晚上,否则你就等着跟我同归于尽吧。”
※※※
奈菲莉的绿猴小淘气瞪大了眼睛,看着勇士小心翼翼地将一只脚伸入莲花池,大概发觉水温舒适,便纵身跳入池中,痛快地洗了个澡。这天女佣全都休假,奈菲莉便自己取出井底的瓦罐。她的嘴有如含苞的莲花,胸脯则让人联想起西红柿。帕札尔看着她来回地走,一下把花插到布拉尼的祭坛上,一下喂食动物,一下又抬头看看每天傍晚都来到屋顶盘旋的燕子。那只大难不死的燕子也在其中呢。
奈菲莉很仔细地照顾着无花果,这些果子成熟了以后,会从一种美丽的黄色转为红色。每到五月,她就会把树上的果子敲开,以便驱除寄生在里面的害虫。这个时候的无花果肉肥昧美,便可以食用了。
“书记官把哈图莎的档案重新整理过,我也又看了一遍,可以呈递给首相了。”
“王妃担不担心?”
“他知道我的决心。”
“她会用什么方法干涉呢?”
“无所谓。主导整个案子的人是巴吉,谁干涉都没有用。”
“即使法老要你放弃也没有用。”
“他可以撤我的职,但我绝不放弃。否则我的心就会受到污染,就连你这个神医也无法洗净了。”
“凯姆告诉我,你又第三度受到攻击。”
“这次是哈图莎的打手想要淹死我。前面两次却是一个男人想害我残废。”
“凯姆找出这个人了吗?”
“还没有,这个人好像特别狡猾而灵活。凯姆的线民都没有消息。对了,医师委员会做决定了吗?”
“选举延期了。他们继续接受报名申请;喀达希仍然保有候选人的资格,而且还一一去拜访委员。”她把头靠在丈夫的膝盖上,满足地说:“无论如何,我们已经很幸福了。”
※※※
帕札尔在一份外省法庭的判决书上盖了章:有一名村长犯了诬告罪,被判杖打二十板并科以一大笔罚金。村长很可能会上诉,但若犯罪事实确凿(奇*书*网。整*理*提*供),将加倍处罚。
接近中午时,帕札尔接见了塔佩妮。身材瘦小、有着一头乌黑亮丽秀发的塔佩妮,一向善于利用自己的姿色,也因此才能说服那些脾气暴躁的书记官让她见到门殿长老。
“你我我有什么事?”
“你应该知道。”
“请你明说。”
“我想知道你的朋友,也就是我的丈夫苏提现在在哪里。”
帕札尔早就料到她会找上门来。她也跟豹子一样,无法对苏提的生死不闻不问。
“他离开孟斐斯了。”
“为什么?”
“为了公务。”
“你想必不会告诉我公务的性质了。”
“当然。”
“他会有危险吗?”
“他很相信自己的运气。”
“苏提会回来的。我可不是一个可以让人离弃遗忘的女人。”
这句话威胁的成分多过于温柔。帕札尔便试了她一试:“最近有哪些贵妇人骚扰你吗?”
“以我的身份地位,她们当然会来求取最好的布料。”
“如此而已?”
“我不懂你的意思。”
“像妮诺法夫人,她没有要求你守口如瓶吗?”
塔佩妮显得有些紧张。“我向苏提提过她,因为她是个针织的高手。”
“孟斐斯不只她一个,为什么特别提她?”
“你的问题很烦人耶。”
“可是我非问不可。”
“你有什么目的?”
“我在调查一件重大刑案。”
塔佩妮的嘴角忽然浮现出一抹怪异的微笑,“妮诺法涉案了?”
“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你没有权力把我留在这里。”
她很快地走到门边,转身又说:“我知道的也许很多,帕札尔法官,但是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呢?”
※※※
医院正常运作的程序可不可能令人满意呢?每当一个病人痊愈后,便有另一名病人接替而来,战斗的过程也重新开始了。奈菲莉总是不厌其烦地治疗病人中,一次又一次的战胜病痛使她的快乐源源不绝。医护人员都尽心尽力地协助她,负责行政事务的书记官也使得医院有了健全的管理。因此她才能专心致力于医术,使原有的药方更精致,并发现更有效的新药方。每一天她都要为病人割除肿瘤、接好断肢,并抚慰绝症病人。围绕在她身边的医生有的经验老到,有的则是稚嫩的新手,但每个人都很乐意听从院长的指挥,她从来无需提高嗓门说话。
这一整天奈菲莉为了救一个四十岁的肠梗塞病人,简直累坏了。手术过后,她正坐下来打算喝口水,其他医生也正在梳洗换装,喀达希突然闯了进来。他对着奈菲莉粗声粗气地嚷道:“我要看医院的药品清单。”
“凭什么?”
“凭我是御医长候选人。而且我需要这份清单。”
“你要去做什么?”
“我要充实自己的知识。”
“你身为牙医,使用的药物有限。”
“药单快拿出来!”
“你的要求毫无根据。你又不是医院的专业人员。”
“奈菲莉,你真是搞不清楚状况。我一定要证明我的能力。我如果没有完整的药单,我的资格就不完备。”
“只有皇宫的御医长能命令我把药单给你。”
“我就是未来的御医长啊!”
“据我所知,奈巴蒙还没有正式的接班人。”
“听我的话,你不会后悔的。”
“我不能这么做。”
“别逼我强行进入你的实验室。”
“你这么做会被判重刑的。”
“不要再违抗我,我很快就是你的上司了。你若不合作一点,我就让你工作不保。”
有几名医生听到吵闹声,都过来围在奈菲莉身边。
“别以为你们人多我就怕了。”
“马上出去。”一名年轻医生喊道。
“你不该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的。”
“你的行径配当医生吗?”
“事态紧急,迫于无奈。”喀达希说。
“这只是你个人的看法。”奈菲莉纠正道。
“御医长的职务必须由经验丰富的医生担任。你们每个人都认同我的资历。那么何必起这么大的冲突呢?我们都有共同的心愿,就是为他人服务,对不对?”
喀达希说起了他数十年的执业生涯,说自己如何地为病人尽心尽力,如何地想为国家奉献一点心力,从来不曾因为无聊的行政官僚体系而受挫。他东拉西扯,无非希望能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但奈菲莉仍不肯妥协。如果喀达希想要毒品与药品的清单,就要注明用途。因为奈巴蒙的接班人一天不上任,她就一天不能松懈把关的任务。
※※※
亚舍将军的参谋长遗憾地说长官不在,但帕札尔并不放弃。
“我来不是礼貌性的拜访,我是来讯问他的。”
“将军离开军营了。”
“什么时候走的?”
“昨晚。”
“上哪儿去了?”
“我不知道。”
“依规定,他不是应该向你告知行踪吗?”
“是的。”
“那么他为什么没说?”
“我怎么知道呢?”
“我不能接受这种模棱两可的说法。”
“你若不相信就搜军营吧。”
帕札尔又问了另外两名军官,并未得到进一步的答案。只有几个人看到将军驾着战车往南去了。帕札尔不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