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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纳克的金银匠。”
“那应该不会错。”
“我想这么贵重的物品,你的档案应该有记载吧。”
“所有人叫什么名字?”
“刻字被敲击掉了。”
“可惜。自远古以来,从矿区挖出的每一块金子的确都做了记录,档案里都可以查到金子后来的归属,也许是某间神庙,某个法老或某个金银匠。可是没有姓名,就查不出什么结果。”
“矿区有没有手工艺匠在里面工作?”
“有时候有。有些金银匠就直接在挖掘的地点进行加工。这座神庙现在是你的了,彻底搜查吧。”
“这倒不必。”帕札尔摇摇手说。
“祝你好运。希望你尽快为埃及铲除那个亚舍将军,他是个不祥的人。”
※※※
帕札尔确信了科普托思的住持与这项阴谋并无牵连。也许他应该放弃追查神铁的来源,因为戴尼斯似乎对他这项新的地下交易品拥有无限的权利。可是又似乎有矿工、金银匠或沙漠警察利用职务之便,窃取矿区内贵重的宝石或金属。或许是为了戴尼斯,或许是为了亚舍,甚至可能是为了他二人。这些人结盟之后,恰足以累积一大笔的财富来发动攻势,而帕札尔却一直猜不透这到底会是怎么样的一番攻势。
假使杀人犯亚舍最后被证明是一群窃金贼的首脑,他绝对逃不过严厉的制裁。但是若不混入勘探者的行列,又怎么证明呢?要找到如此勇敢的人并不容易,甚至是不可能。这样的行动太危险了。他向苏提提出建议,也只是惹得他发火罢了。
惟一的解决之道就是他自己出马,为此他还得准备好充分的理由,说服奈菲莉才行。
※※※
勇士的吠声使帕札尔心中洋溢着喜悦。他的爱犬飞快地冲了出来,然后在主人的脚边停了喘息着,帕札尔则怜爱地抚摸着他。他知道驴子北风性情较为多疑,随即走上前去表达关心之意,北风也立刻报以愉快的眼神。
当他抱住奈菲莉时,感觉到她显得担忧又疲惫。
“有件事很严重。”她说,“苏提逃避到我们家来了。一个星期以来,他一直躲在房间里不出门。”
“发生什么事了?”
“他只愿意跟你谈。今天晚上,他喝了好多酒。”
※※※
“你总算回来了!”苏提兴奋地喊道。
“我和凯姆发现了一些重要线索。”帕札尔尔明白地说。
“要不是奈菲莉收容我,我就被押送到亚洲去了。”
“你犯了汁么罪?”
“亚舍将军告我自军营脱逃、侮辱长官、擅离职守、遗失制式武器、临阵退缩和恶意诽谤。”
“你会胜诉的。”
“绝对不会。”
“你怕什么?”
“我离开军队时,忘了填写一些免除所有军人义务的表格。现在期限过了,亚舍刚好可以名正言顺地拿这件事作文章。我真的成了逃兵,非送军方牢营不可了。”
“真麻烦。”
“在亚洲劳动营待一年是免不了的。你想想亚舍的那些书记官会怎么对待我,我看我是死定了。”
“我会出面。”
“我的确犯了错啊,帕札尔!你可是门殿长老,你会去做抵触法律的事吗?”
“我们身体里面流着相同的血呢。”
帕札尔的维护却使苏提不安:“所以你就要跟我一起沦落了?这根本是个陷阱。我现在只有一条路,就是接受你的建议去当勘探员,消失在沙漠里。这样一来,我不但可以躲避塔佩妮、豹子和这个杀人魔将军,还可以大赚一笔。走向黄金道路!还有比这个更美的梦吗?”
“可是你自己也说过,勘探的行动是非常危险的。”
“我不适合过平静的生活。我会很想念女人,可是我还是想碰碰运气。”
“我们不想失去你。”奈菲莉反对地说。
苏提感动地看着她。“我会回来的。我会带着财富、权势与荣耀回来的!全世界的亚舍都将在我面前颤抖,跪在我的脚边哀求。但是我绝不容情,还要把他们一个一个踩扁。我会回来亲你的双颊,享受你为我准备的宴会。”
“依我看,”帕札尔却说,“最好是现在马上设宴请你,你也马上放弃那个疯狂的计划。”
“我从来没有这么清醒过。我要是留下来就会被判刑,也会连累你,你这么固执,一定会坚持替我辩护,替我打一场不可能赢的官司。那么,我们所有的努力都将白费。”
“但你有必要冒这种险吗?”奈菲莉问道。
“如果不创一番轰轰烈烈的事绩,怎么能弥补我的过失?军队我是永远进不了的了,如今我只剩下一个要命的选择:寻金!不,我没疯,这次我真的会发财,我感觉得到,我的脑袋、手指、肚子都有这种直觉。”
“你真的不改变心意?”
“这个礼拜以来我没出门,一个人想得很仔细了。就算是你,也改变不了我的决定。”
帕札尔和奈菲莉互相看了一眼:苏提不是开玩笑的。帕札尔于是说道:“这样的话,我要告诉你一个消息。”
“有关于亚舍?”
“我和凯姆破获了一宗护身符非法交易案,戴尼斯和喀达希都涉嫌在内,而将军则很可能有侵占金矿的嫌疑。也就是说,这些阴谋分子聚积了一大笔财富。”
“亚舍偷金子!太离谱了!这要判死刑,不是吗?”
“假使罪证确立的话。”
“你是我的好兄弟,帕札尔!”
苏提扑上前去抱住了帕札尔,承诺说:“他的罪证,我会替你带回来。我不但要发大财,还要让这个恶魔名誉扫地。”
“你别激动,这只不过是假设罢了。”
“不,是事实!”
“你若如此坚持,我就正式把任务派给你吧。”
“用什么方法?”
“经过凯姆同意,十五天前你已经成为沙漠警队的一员了。你还可以领到薪水。”
“十五天前……这么说来,比亚舍将军控告的日期还早喽!”
“凯姆不注重纸上作业。最重要的是这项任命已经生效。”
“我们来干一杯吧!”苏提嚷道。
奈菲莉顺从了他。
“你要去加入矿工的行列。”帕札尔建议道,“但是除非遇到了迫在眉睫的危险,否则不要向任何人暴露你警察的身份。”
“有什么人嫌疑比较重的吗?”
“亚舍很希望能掌控沙漠警察,因此他一定派了密探潜伏其中,或是收买了一些心腹。矿工里面也可能有他的人。以后我们尽量用邮递或其他任何不会对你构成威胁的方式联络。我们必须互相通知彼此调查的进展。我的识别暗号就用……北风吧。”
“既然你承认自己是头驴子,那么智慧之路就不至于遥不可及了。”
“我要你亲口答应我。”
“我答应你。”
“不要一心只想着碰运气。要是情况太危险,就回来吧。”帕札尔不放心地叮嘱道。
“你应该了解我的个性。”
“的确。”
“我是暗中行动,而你却是目标明显的标靶。”
“你的意思不会是说我的处境比你危险吧?”
“如果所有的法官都变聪明的话。这个国家也就还有救。”
第十九章
戴尼斯把无花果干的数目算了又算。经过几次核对之后证明确实遭窃。实际的果实数目比书记官统计的少了八个。他怒气冲冲地把工作人员都找来,并威胁偷窃的人出面自首,否则就要给予最严厉的处罚。有一名上了年纪的女厨子因为不想惹事,便推出了一个十来岁的小男核,竟是书记官自己的儿子!于是戴尼斯罚书记官杖打十板,他儿子则挨了十五板。戴尼斯向来要求下人要有良好的风纪,只要是属于他的东西,再怎么微不足道也不能随便拿。
怒气过后,他觉得饿了,便吃了一点烤猪肉和新鲜的干酪,并喝了点牛奶。不料帕札尔却突然来访,大大扫了他的兴。但他还是假装露出愉悦的神情,请法官一块儿享受现成的餐点。帕札尔坐在围起了棚架的矮石墙上,同时以锐利的眼光打量着戴尼斯,开口问道,“喀达希前任的总管曾经有窃盗的前科,你为什么还雇用他?”
“那想必是负责聘雇的人不小心犯的错,我和喀达希都以为这个可恶的家伙已经离开省区了。”
“他的确是离开了,但是却到你位于荷摩波利斯附近的大农场去当总管了。”
“他一定是用了假名,我向你保证明天就炒他鱿鱼。”
“不用了,他已经进监狱去了。”
戴尼斯摸了一下那圈细细的胡子,把几根不顺的胡须拉平。“进监狱!他犯了什么罪?”
“你不知道他是个窝主?”
“窝主?罪名太大了吧?”戴尼斯显得十分恼怒。
“他把那些以不当手段得来的护身符藏在箱子里。”帕札尔解释道。
“在我的农场上?太不可思议了,太荒谬了!长老,你绝对要替我保守秘密,我可不能让这家伙所犯的罪行,影响到我的声誉。”
“这么说你也是受害者喽?”
“我可是被他骗得好惨。”戴尼斯一脸委屈地说,“你要知道我从来不上那个农场的,孟斐斯的事业已经够我忙了,更何况我一点也不喜欢乡下。我希望你要重重地惩罚他。”
“难道你对你总管的行径一点都不知情?”
“毫不知情!这点我可以发誓。”
“你知不知道你的农场上藏了一件宝物?”
戴尼斯满脸惊慌讶异:“宝物?现在?什么样的宝物?”
“这个我不能透露。你知道喀达希人在哪里吗?”
“就在这里。因为他精神状态很差,所以我请他到家里来小住几天。”
“如果他的健康情形允许的话,我能不能见他一面?”
戴尼斯于是差人去把牙医请来。喀达希紧张地比手画脚,手足无措,他作了一连串的解释,却大多是不知所云,只知道他承认请了一位总管,但早就把他逐出家门了。
对于帕札尔提出的问题,他总是回答得断断续续、没头没尾。这个头发斑白的牙医若不是精神不正常,就是故意装疯卖傻。
于是帕札尔打断了他的话。“如果我没有听错,你们两人的意思是:护身符的非法交易是瞒着你们暗中进行的。”
戴尼斯赞扬门殿长老说他真是明察秋毫,而喀达希则招呼也没有打便退下了。
“请你原谅他,他年纪大了,又疲劳过度……”戴尼斯为喀达希解释。
“我已经开始调查了。”帕札尔补充说道,“总管不过是听人摆布,我一定会找出幕后的主使者,将他绳之以法。进展如何我也一定会通知你的。”
“感激不尽。”
“我想跟你的夫人谈谈。”
“可是她进宫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那么我今晚再来。”
“有这个必要吗?”
“绝对有。”帕札尔冷冷地回答。
※※※
妮诺法正在从事她最喜爱的逍遥——裁缝,下人带领帕札尔到了她的工作室。
她在缝一件长袍的袖子,经过精心打扮的脸上难掩怒气。“我很累。在我自己家里还要这样受人打扰,实在很不好受。”
“只好请你见谅了。你的手工好精巧。”
“你也会注意到我缝纫方面的天分?”
“太令人折服了。”
妮诺法似乎有些不知所措,“你这是……”
“你使用的布料从哪里来的?”
“这是我的事。”
“你错了。”
妮诺法丢下手上的工作,气愤地站起来。“我要你把话说清楚。”
“在你们中部的农场里,发现了一些可疑物品,有亚麻服饰、长袍和布料。我想那应该是你的吧。”
“你有证据吗?”
“实际的证据,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