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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确实喜欢这个地方,就好像我已经在这里住了好久。我能有今天全拜你所赐。”
“我的帮助太微不足道了。”帕札尔谦逊地说。
“却具有关键性。我觉得你似乎有心事。”
“我现在进行的调查工作太困难了。”
“我能帮上什么忙吗?”
“我想进入科普托思神庙调查,但愿能发现亚舍将军的同谋谢奇那批神铁的来源。为了定亚舍的罪,并证明谢奇的罪行,我必须循这条线索追踪。没有你的同意,是不可能办到的。”
“共犯中会有祭司吗?”
“不排斥这种可能。”
“我们不能向困境屈服,给我一个礼拜的时间吧。”
※※※
帕札尔刮净了全身的毛发之后,住在卡纳克圣湖旁的一间小屋中,并以“正祭司”的身份参加礼拜仪式。他天天写信给奈菲莉,向她赞扬神庙的壮丽与宁静。苏提因不愿牺牲那一头长发,便躲到一个女性友人家里。这名女子是他有一回参加水上力搏赛认识的,还没有结婚,而且对孟斐斯十分向往。为了让她把注意力集中在自己身上,他可真是使尽了浑身解数。
到了事先约定的那天、大祭司在他的会见厅里接待帕札尔和苏提。卡尼变了,即使这名曾以种植草药为主业的园丁脸上仍留着被太阳晒黑后明显突出的五宫与深深刻画的皱纹,他的步伐却变得更加沉稳庄重了。拉美西斯之所以选择他,想必是看出了此人朴质外表下的特质。他根本不需要适应期,在短短几日内,卡尼便已经完全进入状况了。
帕札尔向他介绍了苏提,他这个好友一进到庄严肃穆的场所就不自在。
“要调查的的确是科普托思。”大祭司说,“贵金属与稀有矿物的专家都隶属神庙住持管辖,而住持本身从前曾先后当过矿工与沙漠警察。想要知道神铁的来源,问他就没错了。所有前往矿坑与露天采矿场的大规模队伍,都以科普托思为出发点。”
“会跟他有牵连吗?”
“根据他所呈上来的报告看来,应该没有。他虽然负责监管,但是他本身也受到严密的监视,而且他负责运送珍贵材料到埃及各个神庙,二十年来从未出错。此外,他还是金矿场的负责人。不过,我还是给你一道手谕,让你可以调阅神庙的档案资料。我觉得漏洞应该出在别的地方,他也得和矿工、勘探人员打交道不是吗?”
※※※
风猛烈地吹着苏提的黑发,他站在驶往孟斐斯的船头,满腔的怒火难消,因为帕札尔实在太冷静了。
“科普托思、沙漠、沙漠之宝……你简直疯了!”
“利用卡尼给我的谕令、我就可以彻底检查科普托思神庙了。”
“荒谬!像这种窃贼是不会笨到留下蛛丝马迹的。”
“你的想法我觉得很合理,所以……”
“所以你就要充英雄,帮着一群无法无天、并且乐意为了金子自毁前程的人出发冒险。要是在以前,我一定很有兴趣,可是我已经结婚了,而且……”
“你呀,小富翁一个!”帕札尔调侃道。
苏提倒也不否认。“我的确想好好享用一下塔佩妮的财富,我也会提供忠实而上等的服务。况且,你不是要我拴住她以便套出更多内情吗?”
“靠女人过日子,这不像你的作风。”
“叫你的努比亚警察去吧!”
“他一去就会被认出来的。这次我要亲自追查。”
“你在胡说什么?你撑不了两天的。”
“我在牢营不也活过来了?”
“那些寻矿的人都很习惯干渴、酷热,也很习惯和蝎子、蛇、野兽搏命!别做傻事了!”
“追求真相是我的职责,苏提。”
※※※
奈菲莉匆匆忙忙赶到奈巴蒙的病榻前。虽然有三位医生寸步不离地照顾,病人却在差人去请奈菲莉之后,陷入了昏迷。
北风温顺地让女主人骑上了背,然后快步朝御医长的别墅而去。
奈菲莉到达以后,奈巴蒙又恢复了意识。他不仅胃疼,连手臂和胸口也疼痛难当。“心脏病发作了。”奈菲莉诊断后说。她把手放在病人的胸口,利用磁气感应治疗,直到疼痛减到最弱为止。接着她将一节泻根放进油中煮熟,加入金合欢药、无花果与蜂蜜制成药水。
“你每天要喝四次。”她对病人说。
“我还能活多久?”
“你的病情很严重。”
“你一向不会说谎,奈菲莉。多久?”
“我们的命运操纵在神的手中。”
“不用再对我说这些好听话了!我怕死,我想知道我还剩下多少日子,我要找妓女到这里来,我会饮酒作乐!”
“随你高兴。”
脸色已然蜡黄的奈巴蒙,猛然抓住她的手臂:“我一直在说谎,奈菲莉!其实我只要你。吻我,我求求你。一次就好,只要一次……”
她轻轻地挣脱开来。
只见奈巴蒙脸上满是汗珠,虚弱地说道:“另一世的审判必定十分严厉。我的人生乏善可陈,但是我很高兴能领导最杰出的医生团体。我只缺少一个女人,一个真正的、或许可以减轻我罪恶的女人。去见奥塞利斯之前,我要帮击败了我的帕札尔一个忙。告诉他说喀达希是用一些护身符收买我的,这些护身符很特别,是他从前的总管帮他保管的。他竟然付出这么大的代价,这件事牵连一定很广,很广……”
奈巴蒙说完这些话就断气了,临死前双眼仍深情款款地注视着奈菲莉。
※※※
帕札尔并没有忘记牙医喀达希那个记录不良的总管,其实,他当初牵涉的案子就是护身符的非法交易,而他的主人本身也对此十分热衷。他不就曾经以一整篮的鲜鱼换得一个天青石护身符吗?无论生死、每个人都希望能借此神奇护符对抗黑暗的势力。这些护身符的形状可能是一个眼睛,也可能是一条腿、一个手掌、一段天梯、各种工具、莲花或者纸莎草,各形各色全都是正面能量的汇集。很多埃及人,不论年纪与社会阶级,都会把护身符戴在颈间,让它直接与肌肤接触。
喀达希浮出台面了。帕札尔于是出动所有的行政资源追踪牙医的前任总管。调查进行得很迅速,也很有收获:那个人目前在埃及中部的一个大财主家从事类似的工作,而这个大财主正是喀达希的挚友——运输商戴尼斯。
※※※
首相与其亲密工作伙伴在每周聚会上讨论了无数的议题。巴吉向来喜欢简洁的发言,他最厌恶说话冗长不知节制的人;他自己作结论时,也是简短扼要、说一不二。与会的还有两名书记官,一人负责记录,另一人则将会议决定改写为公文形式,再由首相盖章确认。
“有什么建议吗,帕札尔法官?”
“一件事——撤换警察总长。孟莫西已经渎职了,而且他所犯的过失不可原谅。”
首相的秘书却抗议道:“孟莫西对国家有很大的贡献。他认真负责地维持国家秩序,精神堪称楷模。”
“首相大人知道我的理由。”帕札尔解释道,“孟莫西不但说谎,而且擅改公文,践踏司法。为什么只有前任的门殿长老受罚,他的共犯却逍遥法外?”
“警察总长可不是天真无邪的小羊!”
“够了!”首相制止道,“事实俱在,文件也记录得一清二楚。你大声念出来,书记官。”
所有的罪行都很重大。帕札尔并未稍加渲染,他只是将孟莫西的卑鄙行径一一条列出来。
“谁想让孟莫西继续留任?”听完控诉理由之后,首相问道。
没有人开口支持孟莫西,于是首相作了决定。“解除孟莫西之职。他若想上诉,直接来找我。二审的结果如果还是有罪,他将被判牢营监禁。我们现在马上指派接任的人吧。你们有适应的人选吗?”
“凯姆。”帕札尔以平稳清晰的声音说。
“太可笑了!”一名书记官怒斥道。
接着又出现了几个反对的声音。
“凯姆的经验丰富。”帕札尔仍不放弃,“他看到不公平的情形,总是心如刀割,但是他还是会依法行事。的确,他一点也不喜欢人类,不过他却把警察的职务奉为圣职。”
“他是个出身低贱的努比亚人,他……”
“他也是个脚踏实地、不好高务远的人。他绝对不会受人贿赂。”
首相打断了他们一来一往的针锋相对:“我决定任命凯姆为孟斐斯的警察总长。反对的人,可以将他的理由呈送到我的法庭。假如我认为理由不成立,他将被判诽谤。散会。”
※※※
在门殿长老的见证下,孟莫西将杖端雕成手形以象征警察总长权力的象牙杖和一个护身符交给了凯姆,护身符呈新月形,上头刻了一只眼睛和一只狮子,二者皆是警戒的标志。虽然被任命为警察总长,但凯姆却不愿意以他的弓箭、剑和短棍交换一套尊贵的服饰。
凯姆没有向几乎就要瘫痪的孟莫西道谢。他一句话也没有说。做事谨慎的他马上就试了一下官印,以免前任总长在上面动了手脚。
“你满意了吧?”孟莫西语带讽刺地问帕札尔。
“我只是为首相下令进行的职务交接仪式作证。”帕札尔平静从容地回答,“我身为门殿长老,有必要记录职权的转移。”
“说动巴吉把我撤职的根本就是你!”
“首相是根据他的职责行事。是你自己犯错,没有人害你。”
“早知道我就把你……”
话已经到了嘴边,但孟莫西还是不敢说出口,因为凯姆正瞪着他看。新任的警察总长严厉地说:
“以死恫吓可是有罪的。”
“我又没有说什么恐吓的话。”
“你不要再想对帕札尔法官不利,否则我一定不放过你。”
“你的属下还在等你呢,你还是尽快离开孟斐斯吧。”帕札尔说道。
孟莫西被派往三角洲的渔场担任管理员,从此他就要住在一个沿海的小城市,那里的人除了根据鱼的大小重量算价位之外,是不会耍什么阴谋诡计的。
他本想用尖酸刻薄的话回嘴,但一看到凯姆眼中锋利的光芒,便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了。
※※※
凯姆将司法权杖和官方护身符放进一个木箱,藏在他收集的许多亚洲匕首底下。他把枯燥的行政工作全部交代给熟悉作业程序的书记官后,便关上了孟莫西办公室的大门,并下定决心能不来就尽量不来。街道、乡野、大自然一直都是他的最爱,以后也还是;光是看那些写得整整齐齐的草纸文件,怎么抓得到犯人呢?因此能陪帕札尔出远门,他打心里高兴。
他们在神圣语言之神托特的圣城荷摩波利斯上了岸,高高坐在专门供名人骑乘的驴背上,驴子驮着他们走过了一处风光明媚又宁静的乡区。现在正是播种时节,退潮后,农地里遍布了湿软的河泥,极有利于犁和锄的破土耕作。播种人的颈子和头上都戴着花,手里则忙着把装在纸莎草编成的小篮子里的种子,大把大把地洒向农田。经过绵羊、牛和猪重重奔踏过后,种子就能深入土中了。有时候,农夫还会在泥沼中挖出被困的鱼。牡羊会带领羊群到正确的地点,必要时,牧羊人也会挥动皮条发出啪哒声,唤回离群的羊只。种子一旦入土,便会遵循一种类似奥塞利斯死后重生的过程,使埃及的土地再度肥沃丰盈。
戴尼斯的土地十分辽阔,连买了三个村落。帕札尔和凯姆在最大的村子里喝了一点羊奶,并吃了一点用瓦罐盛装的卤乳酪;他们把乳酪涂抹在面包上,上面还洒了少许的香料。此外,村民利用卡吉绿洲运来的明矾使牛奶凝结,又不会变酸,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