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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太阳日记》——一个日本731部队老兵的回忆
1979年,昭和五十三年,五月十二日,雨。早上又头痛起来,人老了,一晚只能靠安眠药入睡,京都的雨季来了,外面簌簌的雨让我十分压抑。女儿美代子已经去上班了。她是个善良美丽的好孩子呀,神啊,如果有惩罚请让我一个人承担,不要连累她,我祈求着。喝了些水,便又剧烈的咳嗽起来,我的哮喘看来严重了。看着墙上的钟,我向往常那样跪在地上,向那些被我害过的中国人忏悔。我试图忘记那些恐怖的经历,但有些事你越是去忘记,它就会越加刻苦铭心。我时常看到那些沉沦堕落的年轻人,他们从不知道今天和平的生活是多么的珍贵,也许他们真的做不到。为什么这个世界一会儿是天堂一会儿是地狱,为什么!我宁愿相信那些过去是一场噩梦,我要做些什么,我要让他们让世人知道真实的过去。这也是我唯一赎罪的方式了,可是总是有些威胁电话打到我的家中,我这把老骨头,已经经历过比地狱还恐怖的经历,还有什么可畏惧的,我只是担心我的女儿,她是那么的单纯可爱。于是我又再一次的向上天祷告。请您答应我小小的请求。“轰!”一声震雷将我震的心慌意乱,神啊,难道你不原谅我吗。外面的风吹的那窗户咣咣乱响,外面的那森森树枝摇慌,好像有千万冤魂向我索命。我佐佐木向你们赔罪,我哭了,就像以往那样。
回忆将我带回到1939年昭和十三年,我和其他四个军医学院毕业的实习生坐在一趟从大连开往哈尔滨的火车上,带着我们的是一个中佐,一脸横肉,和在学校那些督战动员官一样。我们几个从不知道自己要到哪里,只是从日本离开的时候,校长对找到我说:“健太,你的成绩很好,去中国为天皇效忠吧,军饷比其他同学高,还可以旅游深造。”是的,关东军本部来的人也是这么说的。我本不想扛枪,有这个机会当然同意,可是如果现在再让我选择,我宁愿死在前线,也不愿去这个地狱一样的世界。
火车轰轰的开动,没有人说话,我特别注意到靠窗的那个人,他正在读一本医学书籍,他就是伊藤君,精通外科,后来的确证明了这个人的素质,他曾经把一个中国人腹部的表皮取走,任其肠子外露,那人要不时的把自己的肠子往回塞,一边塞一边痛苦的嚎叫,他却在一旁哈哈大笑。当时只有我一语不发,他们认为我不正常,是的,如果和一群变态在一起,那么你就是他们眼中的变态了。还有那个戴眼镜在一旁发呆的人,叫松下三郎,他不喜欢我们叫他三郎,只喜欢我们叫他松下,是因为他的两个哥哥都死在战场上了,所以他十分的憎恨中国人,他要比伊藤更喜欢折磨犯人,可惜罪恶的人始终要得到报应,他在一次犯人暴动中死掉了,是被用锁链活活勒死了。和他那几个哥哥一样,毫无意义的来到这个世界,又匆匆的离开。剩下的两个一个是铃木君一个是高桥君,也成了我日后的朋友,因为我们还没丧失最起码的人性。 沉闷的空气终于被那个中佐打破,中佐面无表情的问我们:“你们为什么要学医?”高桥君说是为了救死扶伤,可是在现在看来很有道德的一句回答却在那时遭到了这个中佐的一记狠狠的耳光。高桥君身材矮小,一下子就被打翻在地上,他的脸本来很苍白,这个耳光便印在了他的脸上。中佐用眼神巡视我们似乎在等待回答。这时松下说道:“是为天皇尽忠,是要消灭一切反对建立大东亚共荣圈的敌人!”果然这小子是个战争狂的料。当然松下这番在学校已经听的快呕的论调却得到了中佐的赏识。也是从这一刻开始,高桥和他解下了潜意识的不合。
我问到:“中佐阁下,我们去哈尔滨哪个军医所?”中佐很阴冷的一笑,说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他那一笑十分恐怖,说到笑,现在的我恐惧记忆犹新,那是在试验一个朝鲜犯人的痛觉试验中,事先把他绑在床上,然后剥开他的皮肤露出真皮层,然后进行不同浓度的氯化钠盐水,记录犯人的临床表现。这是一个弱智的试验,可是很多人都喜欢去做,因为当氯化钠浓度达到一定水平,犯人就不会嚎叫,而是疯狂的大笑。这真是一个讽刺的现象,我们也会疯狂的大笑,这几乎成了一个饭后娱乐的方式,一种只有恶魔才能理解的娱乐方式。
就这样我们六个人,一个中佐带着五个准尉来到中国东北的哈尔滨,下了火车我们被一辆军车带走,这个中佐把我们交给了一个军曹,这个军曹是北海道人,是731山本分队的一名特务,山本分队是一个直接由石井四郎领导的部门,专门暗杀中国军队头目和取得情报,当然这都是后来才知道的,那时候我们以为他只是个司机,不知道为什么,直觉告诉我,这个人绝对不是什么善类,因为他身上散发出一股只有泡福尔马林尸体的才会有的药味。一个司机怎么会有这种味道。
这是当时我们做完一次李庄炭疽试验后的集体照,下面坐着右面数第二个人就是我,那时已经是炭疽病毒的第六期了,炭疽一直是太田大佐带领的项目,我后来到了太田班,这是一次合影,是我偷偷拿回来的,我从没给自己的女儿美代子看过,包括演讲和述说,我都是背着她的,我不想让她知道他的父亲是个恶魔!!忘记说了,这个军曹叫横山正太,是个和那个中佐截然不同的人,他侃侃而谈,很快就把气氛活跃起来,说到家乡他竟然和铃木君是同乡,真是凑巧,村子离得也十分近,说起几个人竟然能都晓得一些,当然至于我们要去哪里,干些什么,横山正太都是巧妙的回避和转移话题,那个外科天才伊藤却还是闷闷不语,在一边研究他的书,而我的心也不在这,因为看到窗外的天空,我想起来百合子,心里十分的感伤。
百合子是那样的美丽,她是我心中的女神,那么温柔和贤惠。每个人都无法忘记他的初恋,我这把老骨头真不害臊啊,这个时候还能想起说这些,百合子和我是同学,我们学校男女是分开的,严禁男女在一起,若是发现将要被惩罚跪在操场上,情节严重的将视为叛徒枪毙,所以我们的交往是那样隐蔽,靠纸条,暗号,和标记联系。只有在早操和完工的时候才能见一面,不过至今我仍觉得那是我人生最美好的时光,离别的那晚百合子哭得是那样伤心,她送给我一个风铃,告诉我战争结束后回来娶她,也是那晚我和她度过了一晚。我永远无法忘记那晚,无法忘记百合子,但是我没想到这是我和她相见的最后一晚,因为后来她被派遣到广岛。
终于目的地到了,这里不是像我想象的那样具有学府,研究所一样气派的建筑,更没有美丽吸引人的景色,一个黑色铁门就如同怪兽的大嘴,饥饿的想要索取食物一样,旁边黑色的石头垒砌的一牌示头墙上垒的是电网,放眼望去一排排楼房却一点生气也没有,在来的路上经过了很多岗哨,我不知道关东军在这里有什么机密,我宁愿自己不知道,一个地狱之门向我敞开,我确毫无防备的加入了魔鬼的行列。
就这样我们被带到一间寝室,我们几个要在这进行三个月的“适应性”训练,然后根据适应程度被分到适合自己的见习班,放好物品,我便走出门站在门口眺望,当然,只被允许在门口徘徊,我看着这个地方,只觉得这地方叫监狱更加贴切。但是令我奇怪的是从头到尾根本看不见一个犯人,而在进来的时候大门上的牌子是关东军防疫给水部,难道这是个净水厂,我们几个医学院的佼佼者被带来是来净水的吗?我不知不觉的笑了一下,但恐怕这是我最后的一笑,一直到战争结束,我几乎就再也没笑过,但是屋里的某个人却是找到了他的价值所在。如果说一个人是天生的猎人,那么他即使在百米外也能嗅到猎物的存在,伊藤就是这种人,他用意味深长的语气对我们说,这里肯定不是个普通的地方,这里应该有我想要的东西,其实后来证明虽然伊藤适合外科试验,但不过那个瘦小的高桥确实搞细菌的好手,后来一部的高桥班就是以他命名的,因为他帮石井四郎发明了陶瓷细菌弹,这种细菌弹耐高温,大量生产投入到前线战场,不知道有多少中国人死在它的手上,我环视这个让人光是看看就不寒而栗的地方,那一刻我已经觉得自己后悔了。
这时一个上尉进入了我们的房间。这是个奇怪的称呼,因为只有在特殊的部队,才有上尉的这个军衔,正规的日本军队是不设这个级别的军官的,这个上尉叫野村元三,长的瘦骨伶仃,两个眼眶深深的熬了进去。他问过我们一些基本情况,便走了,并告诉我们明天将会上来这的第一堂课。那口气很复杂,带着一点点挑衅和阴险。第二天天还没亮,我们便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一开门还是那个野村,除此之外还有几个似乎和我们一样的准尉,看来来这里见习的不止我们几个,野村元三告诉我们,该是你们上第一堂课的时候了。
这时是九月份,但是中国的东北已经有阵阵寒意了,比北海道还要冷,寒风吹着,当我抬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时,我甚至有点想家了,松下看我似乎走神,嘲笑我是不是害怕了,我并没有回应他,因为那样是更懦弱的表现,就这样,几个人走了很长时间,终于来到一栋楼,这栋楼造法很别致,因为这栋楼总共有5层,可是三层是低于地平面的,也就是说这栋楼是建在一个大坑里的。奇怪的地方,我心里独自想着,忽然一个冷战,我突然意识到这里肯定有尸体解剖室,因为这种建筑唯一的理由就是防止阳光的直接照射。我似乎有种不祥的预感,可是转头一看,松下和伊藤却似乎露出了兴奋的样子。野村说到地方了,还是铃木问了一下他这是什么地方,野村说这是你们以后上课的地方,当然能不能成为一名合格的帝国军人,你们首先要完成这第一课,很简单,你们肯定可以。来吧,年轻人。于是我们便和他走进了这个楼里,里面的白炽灯就这样点着,我很讨厌白炽灯,它是那么令人感到恐惧,灯光照在别人脸上,仿佛看到的就是死人和尸体。当你要24小时面对尸体的时候,你会发现你和尸体没有什么两样了。不知道为什么很多屋子的门都是用黑布罩着的,这样让我更感觉到一丝恐惧,然而这一切只是个开始。 终于我们到了,赫然写着解剖室,和我想的一样,但是一样的想法只保留了十分钟,这里有几张铁床,铁床上鲜血累累,一看就是为了解剖准备的,解剖室中间的一张床上躺着个男性,看起来四十多岁,应该是个中国人,从他的发式上看,野村说你们今天的第一个就是取出这个尸体的心脏,我们几个都觉得很好笑,这样的课程早就在医学院上过了,干什么弄这样神秘兮兮的,可是看着野村那严肃的神情,我们便接过旁边那几个过来实习生的衣服和工具便动起手来,当然伊藤自然要主刀,他就是这样,争强好胜惯了,可是当伊藤划过这个人的胸膛时,我们都呆住了,因为那是一颗跳动的心脏!一颗象征着生命的心脏,它在顽强的跳动,我们很快意识到这人没有死,而是被深度麻醉了,我们都不约而同的看着野村,野村没有吭声,只是用眼神暗示让我们继续。我马上按耐不住了:“长官,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