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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悦诚缚-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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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能有什么意见?他又不管我!”
    “那是他有意见?”
    “有意见也不是不能理解,像这样明文规定周末双休,为什么无缘无故又叫人回去上班?况且并没有什么不能解决的大事。”
    “他很不情愿?”他挑眉反问,继而又笑道:“他就不怕总裁知道了革他的命?”
    “这里的话怎么可能传到他耳朵里去?除非你去告密!”潘心悦不咸不淡的说。
    “说不准!”他抿嘴轻笑。
    “你认识广裕总裁?”潘心悦明知道他不可能告密,却还是忍不住问道。
    宁维诚故弄玄虚的“嗯”了一声,放下筷子,靠在椅背上,过了一会儿,才一本正经的答:“不认识!”
    潘心悦一愣,知道被他涮了,心里不知为何却松了一口气。
    她站起来收拾碗筷,正捧着一堆碗碟朝厨房走,身后忽然传来宁维诚的声音,“我去看我妈妈了。”声音暗哑低沉,与刚刚的轻松愉悦的声线截然不同。
    潘心悦心却一提,步子有些凌乱,手里的碗盏差点掉在地上,她顿了顿才说:“陈阿姨可好?”
    “不太好,那种地方阴暗朝湿,再加上年纪大了,有风湿关节痛,前段时间她给我来信,叫我捎点药进去。”他说得云淡风轻,手指关节却紧得发白。
    潘心悦“哦”了一声,不知如何安慰他,宁维诚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说:“我妈应该过两年就可以出来了,不知道她熬不熬得到那个时候。”
    在潘心悦的印象里,宁维诚的妈妈陈海洁一直是个健康漂亮的女强人,年纪轻轻管理光源那样大的上市公司,在商场里摸滚打爬十余年赢得了商场“铁娘子”的称号,想必在那样看不见的刀光剑影中搏击,没有一定的实力也站不稳脚跟。
    只是不知道当年赫赫有名的“铁娘子”,有朝一日会沦为阶下囚,并且是以严重的经济犯的罪名。
    这是潘心悦后来才知道。
    潘心悦低声温和道:“一定熬得到的,你放心,陈阿姨一向是个乐观的人。”
    “她头发都白了。”宁维诚眸光微沉,神情极为哀伤。
    潘心悦心头一揪,任是再乐观的人,在监狱那样非人的地方,想必都熬不下去吧?她转念又想到宁维诚的那些年,更觉得一颗心仿佛被沸水烫到了,只剩下那种尖锐而持久的刺痛。
    *********
    宁维诚从潘心悦的公寓出来,心情仍旧有些阴郁,他想起母亲曾经精致美丽的容颜,再想想如今满头白发,形容枯蒿的样子,就觉得有种锥心刺骨般的难受在胸腔里泛滥。
    母亲的话像魔咒一般在他脑子里回旋:诚诚,你爸爸的案子一定有内鬼,你一定要捉出内鬼是谁,不然你爸爸就枉死了。
    他将车子开得极快,很快就到了宝英山上的别墅酒店,他将车子停在地下车库后,上楼,在他的房间门口见到了他一直不想见到的那个人。

☆、第14章 担忧

宁维诚看到坐在他房间门口的地板上,丝毫不顾及形象的宋月影,楚楚可怜的望着他,不知为何,心里噌噌升起来的脾气像潮落般的退了下去。
    但此刻见到她,仍旧有些不悦,微微眉头蹙起,从钱包里抽出房卡放在感应器上,只听到“嘀嘀”两声,房门“咔嚓”打开一条细缝,他推开门信步走进去,没有邀请也没有拒绝。
    宋月影跟在他身后走进去,瞧见他一进屋子,就坐进沙发,仰靠在沙发背上假寐,看起来像是疲惫极了,她放下手包,习惯性的帮他冲了一杯枸杞子茶,轻轻的放在他面前,说:“趁热喝吧,凉了就不好喝了。”
    宁维诚身子微微动了动,握着拳头,用拳头的背部紧紧的按着眉心,半晌才睁开眼睛,并不看她,直接端起茶水抿了一口,淡淡的说:“有事吗?”
    宋月影调开头去不看他,低声答:“没事就不兴来看看你?”
    宁维诚紧抿着嘴巴不搭话,过了一会儿才站起来向里间走,边走边说:“你随便,我去洗个澡。”
    宁维诚想,这样明显的逐客令,以她的聪明能干应该还是可以领悟的吧?索性在洗澡间里多洗了些时间,出来的时候,果然发现宋月影并不在厅里,心里微微的松了一口气。
    他的人生字典里向来没有“暧昧”这个词,要么就要,要么就不要,跟一个自己明明不爱的女人牵扯着,纠结着,实在是即费神又费时,当然祝依依例外,他喜欢她,只是没有爱上她,不过他们动机都很明显,所以处起来很自在。
    而宋月影不同,他不是不知道,她也许爱他胜过爱自己,可她过于炙烈的爱,很有可能会焚烧自己,甚至她身边的人。
    所以对于宋月影,他从来态度明确,亦友亦妹,却绝不可能做恋人,她不是他的那盘菜,根本没办法将就。
    他腰间围着浴巾,脖子上搭着毛巾,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向卧室里走,走到门口,才发现宋月影并没有走,而是呆呆的坐在他床上,紧紧的盯着他枕头那边的另一个枕头,手掌在上头轻轻的摩挲着,仿佛正在触摸一件自己神往已久的宝贝。
    宁维诚的心微微一沉,觉得有点烦燥,在门口站了许久,她都没有发现,他只好开口道:“你该回去了!”
    宋月影微微一惊,回过神来,看到宁维诚面无表情的望着她,她脸上略微闪过一丝尴尬便立马消失不见,站起来的时候,脸上已是一副明快艳丽的模样。
    她刚想张口说话,宁维诚有电话进来,她闭了嘴,宁维诚接起电话,公事公办的口吻说:“怎么样?刚落地?”
    对方不知道说了什么,宁维诚微微颔首,摸着下巴认真的听着,等到那边说完,他才开口:“你寻一处好的地方,给她买套房子,将手续办好了就回来。”
    “……”
    “嗯,对,房产证上的名字写明是祝依依。”
    宁维诚挂了电话,转过身,宋月影还站在那里,神情有几分不能置信,宁维诚说:“要不要我送你?”其实如果她今晚住酒店的话,只有几步路而已,根本用着不他送,但他更愿意将她送回碧翠湖。
    宋月影的目光有些凄哀,紧紧的锁着他的眼睛,慢吞吞的说:“你要给祝依依买房子?你究竟是着了她的道了,又是包养又是买房,下一步是不是就要登堂入室做宁太太了?她不过就是靠男人上位的二线明星,长了一副妖精长相,为了钱人尽可夫,可你为了她就可以不顾及宁家的脸面了吗?”
    “这是我的事,你管得是不是太宽了?”宁维诚冷冷的答道。
    “是的,我管得太宽了,我爱了你这些年,你可曾为我做过什么?巴巴的指望你可以买个戒指送给我,可你却视而不见,我爱你,可是我怕你不高兴,无论再想要的东西我都装作不在乎,宁愿扮小丑一样的只求一个布娃娃,可是祝依依呢?她骗你的钱,拿你的钱养别的男人,你却反而对她这样人至义尽,慷慨大方,你可曾这样待过我?”
    “你最好不要给我提祝依依!”宁维诚目光凌厉,字字句句咬得极重,随手从橱柜里拿出一封牛皮纸袋摔在她面前,冷笑道:“宋月影,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样的手段?我真是对你刮目相看。”
    他撇下她到衣帽间换衣服,宋月影像惊呆一般的拾起地上的纸袋,颤颤危危的从纸袋里抽出里面的资料,顿觉呼吸困难,大惊失色。
    文件上条理清晰的写着,某年某月某日,在宜城体育馆祝依依歌迷会上几点几分发生干冰爆炸,致一死两伤,据调查此次爆炸事件并非意外,而是人为。
    翻开另一页,是一张简单明了的关系图,宋月影的照片赫然在最中间,另外几张图片除了祝依依和一个名叫周子兴的男人,其他几个她并不认识,但关系图中表明,其他几个与周子兴有直接关系,而宋月影与周子兴之间的箭头则表明,他们才是真正的主雇关系。
    宋月影如同被雷击过似的跌坐在旁边的沙发上,她呆呆的捏着手里的几张薄纸,神情像被霜打过的茄子,蔫得一脸悲情。
    她一直以为做得密不透风,瞒天过海,这世上大约除了周子兴以外,再没有第三个人知道,可是宁维诚是何等聪明的人,最善于观察与分析,不过是通过点点蛛丝马迹,顺藤摸瓜,竟是将她的阴谋毫不含糊的揪了出来。
    宋月影静静的坐在那里,眼泪无声的滑下脸宠。
    宁维诚站在她身后,语气带着几分沉重,缓缓说:“阿影,我说过,我们只有兄妹的缘份,你越了界,我自然是无法满足你,祝依依只是其中的一个案例,如果再多发生几起,你自问你手上沾满鲜血,晚上睡得着么?”
    他点燃一支烟,神情有些萧瑟,“以后不要再做这样的傻事,这一次我原谅你,下一次,我不会再放过你。”
    宁维诚将吸了一口的香烟掐灭在烟灰缸里,随手将大衣放入臂弯,向门口走去,走了两步又停下来,回头望着宋月影,她惨白的脸色在高亮吊灯的照射下更显得凄清,他轻轻的叹了口气,走出去将门缓缓的带上。
    ******
    宁维诚走后,潘心悦给高天桥打电话,结果电话无人接听,眼看着时间将近十点,高天桥向来是个稳妥的男子,今晚这种情况实在少见。
    她惊慌意乱的抠着电视的摇控器上的保护膜,电视上正在播放《快乐大本营》,李维嘉与吴昕正坐在一条被红色海绵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大木桥上,每人头上戴着一顶鸭舌帽,帽子上绑着一个最寻常的红色方便袋子,手里各拿着方枕互攻彼此头上的方便袋子,谁的帽子先掉谁就算赢。
    赢倒是没那么容易,只是头上的帽子被他们手里的枕头捣鼓得奇形怪状,若搁在平时,潘心悦一定笑得前仰后合,可此时,她心里记挂着高天桥,根本没把心思放在上面,一点也笑不出来。
    她又在那里坐了半个钟头,瞧着时间越来越晚,趁着还能赶上最后的末班车,她稍做犹豫就决定去高天桥的公寓看看。
    她麻利的收拾好自己,紧赶慢赶的总算是赶上了末班车,离得其实不太远,只有三个站,她站在高天桥的公寓门口敲了敲门,并没有人应,这才用备用钥匙打开来,屋子里是一如既往的干净简洁,她坐在沙发上发了会儿呆,不知道他有没有吃晚饭,想到这儿,跑到厨房里打开冰箱做了最简单的两菜一烫,饭菜做完时差不多已经十一点半,她看着桌子上的饭菜,觉得自己有点傻,这么晚了,傻瓜都知道要吃饭的。
    她歪坐在沙发上,反正已经来了,总是要等到他。
    她没想到竟是一夜都没有等到他。
    她起先是歪在沙发上等,结果睡着了,一觉睡到天亮,早上起来脖子还有点疼,她下意识的叫了一句:“天桥”,没人回应,她这才惊觉他并没有回来,这会她不仅仅是担心,更多的是恐惧,因为最近报纸上经常有报道,半夜路人被人砍死的情况。
    她越想越恐惧,早餐都没来得及吃,一早跑到他公司,公司还没有开门,她站在门口有点六神无主,后来想起打电话,忽然听到高天桥的手机铃声,正是从他办公室里传过来的,她心头只有那么一瞬间的侥幸,或者他只是累了,所以在公司里睡了一夜,可是又想,如果他没有带手机呢?
    潘心悦揪着一颗心在公司门口徘徊来徘徊去,心里头有种种假设又被挨个推翻,颠来倒去也不得其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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