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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筌,你他妈居然敢瞒着我!”安远大骂,把梁筌团好的浴巾团子砸向浴室的镜子。
“哗!”镜子四碎。
“说!小曦的尸体在哪儿?”安远拉下浴帘杆儿砸向坐便,“哗啦……”浴室中像是在执棍打斗。
混乱的杂音中安远拉下肋下伤口的外层纱布按在梁筌脖子伤口上,还好没伤到大血管,只擦破了皮肉。
“说!”安远一脚踹上了卫生间的门,又随手捡起东西往门上砸,“打斗”在升级。
在梁筌贴身的裤兜里找出他的电动点穴笔,安远扯下一截绷带的胶布把点穴笔粘在自己的小臂上,又把通讯设备塞回到梁筌裤子的暗兜里。
“说!别装死!妈的!少给我撞死!”说完,安远站在浴缸上,深吸一口气,提着梁筌的腰带直接把他塞进了通风口。
梁筌身高虽然接近一米八,但毕竟年轻清瘦,他喜欢玩儿暗器,肌肉不是结实,身体也就一百一十多斤。但尽管这样,安远把他送上去以后,还是眼前一黑,自己直直地跌了下来。还好他及时做了保护动作,摔得不算太重。着地时肩背上的伤口被硬物硌到,剧痛反而让他清醒了很多。
门外靳永的喊话停了下来,他也在仔细辨别着卫生间里的动静。安远急喘着大喊:“妈的!你给我说话啊!靳永你个老混蛋!刚才谁放的枪!怎么不留个活口啊你们这帮蠢货!”
“死了吗?算了,安远,你别问他了,他们故意瞒着你,问也是浪费时间,快,跟我走吧!”靳永终于找到了话头儿,继续劝说安远。
“靳永,你现在是一级通缉令,你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河,你拿什么保证我的安全!还有,你怎么保证帮我抢出小曦的尸体?”安远爬起来,一边塞上通风口的百叶窗,一边对靳永说。
“安远,今天老师能找到这里,你还担心老师不能保证你的安全吗?时间不多了,你出来,我们先撤出去,回头咱们再慢慢商量对策。”靳永明显在强迫自己用耐心的语气劝安远。
“靳永,我出去也行。我现在没有武器,出去就是你砧板上的肉了,你赶上不用担心了。但是我现在谁也不信。我要跟你谈谈,你要是真诚地想要跟我合作,你就自己走出来,咱们面对面好好谈谈,谈好了,我跟你走,谈不好,你还可以一枪毙了我,怎么你都不吃亏,你看怎么样?”安远开始和靳永谈条件。
“安远,不是老师不想跟你谈,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我们必须十分钟之内撤出这里才能保证安全。走吧,老师带你走。老师保证能帮你报仇!等老师的事儿成了,你一定就是第一功臣,绝对不会亏待你!”靳永的语速越来越快了。
“不行!”安远大吼!
“靳永,咱们都是搞技术的,那个视频有没有问题,我要自己确认!还有,先小人后君子,咱们必须把条件谈好我才能决定帮不帮你!给我五分钟!我至少要检查一下视频!”安远语气中满是难以遏制的悲痛。
“那好吧,孩子,你出来吧!我给你时间检查视频!”靳永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妥协。
“你先出来!坐到我旁边!我现在这个样子,你害怕什么?你要是不敢出来,就是没有诚意!你就是骗我!是你让我加入国安的!是你把我弄成现在这样的!你给我出来!你不出来就是骗我!”安远说着,委屈无助地哭起来。
窗外沉寂了一会儿。
“好吧,安远,我出来,我们就坐在这块草坪上好不好?”安远的病房窗外,是一块草坪。靳永让人把电脑送到草坪上,自己缓慢地走进了安远的视线。
“好!”安远答应了靳永,也缓慢地走出了卫生间。
两道红外线光点直射到安远身上,一处心脏、一处面门,紧紧地跟随着他。
安远捂着肋下的伤口,一瘸一拐地往出挪动,翻出窗口时,他腿上不灵活,跌倒在了地上。
来到窗外的小院子里,安远看清了靳永带来的所有人。足有二十五六个,看身材都很魁梧,手里的枪械不是95就是70,着装居然都和谷子他们类似。
靳永背着手站在离电脑三步远的地方。半年了,这是安远第一次看清现在的靳永。虽然不是上次夸张的卡西莫多造型,然而此时他身上那层厚重的防暴警服,反而臃肿得有些讽刺。
再不是淡定自若的靳教授,再不是谈笑风生的偶像,再不是亦父亦友的恩师。眼前的靳永,躲在两个全副武装的保镖后面,眼神中只有狡诈和阴冷,脸上的笑容也只让人骤升寒意。
安远二话没说,跌坐在草坪上捧起电脑,在原始视频上输入一系列的代码,开始检验视频的真伪。
“我不会骗你。”靳永挤出一个笑,“看到这段视频,我比你更加震惊。我已经检测过很多遍了,视频没有经过任何剪接,我还有银行内其他角度的摄像头的影像资料,如果你不相信,我回去可以再给你看。”
“安远,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老师一直把你当做我自己的孩子培养,怎么会骗你!”靳永走到安远身边,轻拍了拍他的肩。
第六十七章 别犯傻了!
“怎么样?小君,你考虑清楚了吗?”图卢兹,“幽”海外医院,仝天祁再次来到兰君病房。
此时,距离兰君知道小曦遇害已经过去了一天两夜。兰君一直紧紧抱着小曦的外衣,不吵不闹,也不吃不喝。
“小曦的尸体在哪儿?我要去陪陪她。”兰君缓缓地开口。
“考虑到安远的情绪,我们已经送小曦回国了。”仝天祁由警卫搀扶着坐下。
“难道,你心里的结,连亲人用自己的性命去捂都捂不化吗?”仝天祁无奈地叹气。
兰君的眼神空洞得如同一口枯井。
仝天祁摆手,警卫给兰君放了一段录音。
“仝爷爷,你们会给我小姨定罪吗?她会坐牢吗?”小曦的声音。
“如果她能早点儿打开心结,配合我们的工作,那么,一定可以将功折罪。”仝天祁答。
“仝爷爷,如果我立了功,可不可以挽回小姨的错?”小曦小心翼翼地问。
“哦?你要怎么立功?立什么功呢?”仝天祁笑问。
“仝爷爷,把我训练成一个‘幽’吧!我不怕吃苦!我想为‘幽’做点事,为我小姨和梁叔叔做点事。如果我加入了‘幽’,我外公在九泉之下也会欣慰的。”小曦说得非常诚恳。
“你做了‘幽’,你的安远怎么办?‘幽’是一个非常危险的职业哦!如果有一天,你也要像拓宇那样,在安远和幽之间做一个选择呢?”仝天祁笑意更浓。
“仝爷爷,如果成为幽,我会比现在更坚强吧?那么安远就不会总是担心我了。让自己爱的人安心,不就是最好的给予了吗?”小曦很认真地回答。
仝天祁大笑,小曦继续很认真地说:
“仝爷爷,我爸爸抛弃我们以后,特别是我妈妈去世以后,我总想逃避,我以为只要我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就可以安生度日。但是,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让我明白了,人只要活着,就要和世界发生千万种关系。这些关系并不会因为我拒绝就对我绕道而行。所以,我没有资格继续懵懂了……但是,我可以选择主动。我可以主动选择去爱我爱的人,去保护我想保护的人,我可以做很多事让我最在乎的人安心快乐。”
“好好,说得好!”仝天祁连声称赞。
“是安远让我明白,我的生命不是毫无价值的。因为我的喜怒哀乐,他会很在乎。所以,我不需要在安远和‘幽’之间做选择。如果我能够健康、快乐,我相信安远一定会支持我的。安远最喜欢见义勇为、帮助别人了,即使有一天他知道了我在做的事情,他也一定会为我骄傲的!或许,他还会和我一样,期待成为‘幽’的一份子呢!”小曦的声音是那么愉悦,这不是对于自己的自信,恰恰是源于她对安远的一种莫名的信任。
“梁叔叔如果没有在任务中牺牲,他现在应该已经可以和小姨结婚了吧?那么,小姨之前经历的所有心结,肯定也都会化开的。就是因为梁叔叔不能死而复生了,小姨才一直不愿意走出自己的世界,才会一直把自己和梁叔叔都想象成一个受害者,才会被靳永利用。”小曦的语气再没有怯懦和犹豫,反而多了几分淡定和从容。
“嗯,很有道理。”仝天祁鼓励她继续说下去。
“我不知道这世上还有多少人因为失去了挚爱的人,而逃避现实、自我欺骗,甚至把自己受过的伤害扭曲成了伤害其他无辜人的借口,但是,我希望去做一些事,给小姨证明梁叔叔牺牲自己所换来的东西,‘幽’们奉献自己所赢得的东西,都是有意义的。不仅仅是可以让更多的人团圆快乐,而且可以让更多人更容易得到简单的幸福。那么,总有一天,小姨会从我的身上,理解梁叔叔,理解‘幽’。”小曦的话是那么笃定。
“丫头,你真的明白‘幽’的意义吗?谁告诉你这些的?”仝天祁惊讶地问。
“仝爷爷,这段时间我听到了那么多梁叔叔的故事,我亲眼看到了凌军做的事情,还有皇甫先生,他也给我讲过好多‘幽’们完成的那些惊心动魄的任务,难道这些,还不够让我了解‘幽’吗?那位一边和靳永对抗一边用网络追踪到我小姨的位置、解救出我小姨和凌军的队员,那位为了抓住境外间谍头目鲸鲨而差点牺牲的队员,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很想见到他们。他们,是真正的英雄……”小曦的声音里充满了崇拜,那么单纯而美好。
“小曦,不知道安远的身份吗?”兰君的泪不知不觉地流出来,她茫然地看着仝天祁问。
“我们还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告诉她。”仝天祁让警卫停止了录音的播放。
兰君苦笑,自嘲。当初,她是怎样一遍遍自我矛盾地勾勒出了那些滔天的仇恨,是怎样一次次说服自己圈画进了无辜的小曦。如今,她的整个世界都变得那么苍白,就只有那件外套上的血色,如此清晰。
从什么时候起,她竟从一个自怜自艾的“受害者”成为了一个麻木自私的“凶手”?小曦又是需要多大的勇气,才能走出黑暗的阴影,重又找到了生活的希望?
兰君任泪水滑落,她平静地对仝天祁说:“靳永的老窝不止一个,他带我去的地方在巴黎的一个股票交易所,那里有足够的理由申请大幅的网络流量。他当时正在做的是收集北乧卫星的一切数据。”
*——*——*
不错,视频果然是看不出任何破绽的。海南,星空疗养院,安远的心像是被炸开了无数的孔洞,每一个细胞都在滴血。
小曦!安远紧紧握着拳,不让自己的颤抖过于明显。他强打精神问靳永:
“你要我跟你走,可以。但你要先告诉我,你要做什么。”无论怎样掩饰,都已经难掩安远声音里绝望的悲伤。这一点,恰恰令靳永欣喜不已。
“孩子,我要一个新的中国。一个真正民主、自由的、法制的国家。”靳永自豪地仰起头,如同展望无限美好的前景。
“颠覆主权,这样的野心太大了。我……我帮不了你。”安远紧闭着眼睛,伤口的疼痛伴随着心里窒息的悲痛一起袭来,他侧卧在草坪上,蜷缩着抱紧自己,却不可抑制地微微地颤抖。他的手已经悄悄地□了左臂的袖口。
“难道你宁愿眼睁睁看着这个国家在腐败中被蚕食吗?知道我是怎么逃出来的吗?知道我是怎么找到了这里?这个国家已经腐败恶臭了,没有一个官员没有把柄可以抓!孩子,只要我愿意,这个国家所有的官员都可以被我收买。这样的政府,你还要为他卖命吗?”靳永俯身在安远身前,殷切地规劝。
安远不答,他的呼吸急促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