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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那人毕业分配得非常不好,去了东北一个小城市里的一个小单位。老五马上改了口,连我们跟她开玩笑,她都翻脸说“不过是普通朋友!”
我相信她没有爱过这个男生,这只不过是青春时期一个本能的爱情事件。她真正让人刮目相看的是她的毕业实习。我们都强烈地感觉到了她对那位实习老师的崇拜。那人在她描述起来,就是个神。不到40岁的年纪,正处级,女儿从小就送去新加坡读书,老婆在天津做生意。那人的照片我们也见过,在报纸上,经常接受采访……的确又成熟又帅的一个人,老五不可能不喜欢他。那个时候,宿舍里其他人也在给她泼冷水,阻拦她,大概就像当初她们阻拦我一样吧,也是一片好心。老五聪明得跟我都不说实话……
那人也算对得起她,她留在了那个非常好的单位,解决了进京指标。那一段时间,她真的飘飘然,走路都像变了一个人,脖子挺得特别直,每天都换新衣服,谁都注意到了她的变化,连班上的男生私下里也说她“变修了”,她听了,就那么微微一笑。
法律系女生的秘密回忆 第四部分(2)
我现在特别相信命运。有句话叫“命里穷,捡到黄金变成铜”,老五没有她渴望的那个命。这里面也有非常辩证的因果关系,她太急于求成了,欲速则不达。她的实习老师在她毕业分配后,还没有结束基层锻炼的时候,就卷入了一宗案子,被判了10年,在里面被打断了一条腿,三年后保外就医出来,离了婚,人已经完全垮了。老五回到单位后,因为没有了这个靠山,被分到了单位里的一个边缘部门,清闲,也清贫,只是对外说起来还比较好听,而且收入也稳定。她对那个老师一直抱有幻想,听说老师出了事,倒好象有些高兴,以为这下子终于跟她的距离拉近了。尤其是老师离了婚,她更坚信这世界上没有哪个女人能像她这样,收留那样落魄失意的男人。可是那个落魄失意的男人只是在她这里稍事休息,马上再婚,对方只有22岁。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想嫁北京人的外地女孩多的是。
老五辞职离开了原单位,她选择了一条更为危险的路。其实刚毕业的时候,每个女孩子都有过一段黄金时期,社会上男人林林总总,不像学校里都是同龄的大学生;对于老男人来说,十八无丑女,每个年轻女孩子都有机会。她选择了走男人路这条捷径。所以,她一直没有公开的男朋友,一直以独身的身份跟我们保持着联系。她又曾经风光过一段时间,被身边的人羡慕过一段时间,她甚至把农村老家的房子都翻修了。可是,她很快就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了固定工作,也没有了男人,最为可怕的是,没有了青春。她现在跟我们谁都不来往,听说也一直在折腾,一年总有两次要出现在人才招聘市场。
写到这里时,固然感觉到命运残酷,却也看清了,人生的每一步,的确都很关键;人生没有捷径可走,这里绕过去的障碍,肯定在前方等着,且可能更为艰难。如果说有捷径,那就是一定要真诚(这句话听起来有些像读者),至少我的经验是这样的,动太多心机的人,往往徒劳。
跟老五之间的友情,是典型的女人之间的友情。值得回忆与总结的事情太多。
72
爱屋及乌,我曾经那样喜欢呼和浩特。
当我第一次去呼和浩特,跟老五去草原的时候,这个城市在我眼里还没有什么特别;等我从草原回来,再途经呼和浩特的时候,因为知道了巴特尔在这里上学,就一切都不一样了。
就像喜欢一个人一样地,喜欢过这个城市。它的每一个角落每一个细节都让我惊喜,都让我以为它是多么地与众不同。
它的蒙汉双语的路牌、站牌,整个城市灰黑的色调,当地人感冒一样没有鼻后音的口音。它的路名,很多都是蒙语的音译,在我看来也是那样可爱那样新奇……百货大楼的一层有一溜柜台,卖各种散装的奶食,奶酪奶片什么的,奶味不足,香精和糖放了很多,却压不住隐隐约约的膻味儿。我每次都会乱七八糟地买一包带回去。给宿舍人分过,她们都皱眉说“味道很怪”。凭良心说,的确不太好吃,做工太过粗糙,不像我们的巧克力,“丝滑感受”,好多粗粗的渣滓,对舌头是种考验。可是我却像完成某种任务一样,强迫自己像个老鼠一样地把它们一点一点地啃光,实在啃不动了,就泡到红茶里,把红茶也连累得乌突突地不好喝,可还是勇敢地像喝中药一样地把它喝下去。
这可是呼和浩特的特产,可是巴特尔他们最爱吃的奶食呀,我怎么可以不喜欢吃?
我要求自己必须喜欢吃。
现在好了,我可以轻轻松松地告诉所有人,真的不好吃,或者说,我们真的吃不惯。
呼和浩特的冬天很冷,好多人都戴着大口罩。不戴的确是有些痛苦,呼吸时感觉鼻腔内的粘膜也被冻住了,很干。夏天呢,则非常热,树很少,阳光直射下来,没处躲没处藏,一会儿就能把人晒出油汗。也不知是不是这个原因,我发现那里的人普遍比较黑,皮肤也很粗糙。省会城市像呼和浩特那样粗犷的恐怕不多吧……到处都有人在吸烟,那里的男人几乎个个烟不离手,不管在什么场合,根本没有禁止吸烟的概念。工作后有一次我坐飞机去呼和浩特,坐在我旁边的一个男人左扭右扭,终于忍耐不住跑到洗手间去吸烟,被空姐发现,严厉地批评了一顿。其实飞行时间不过一个多小时而已。除了烟还有酒,不知道是不是气候的原因,这里的人,不管是汉族还是蒙族,都豪饮。提到空姐,对于呼和浩特的一个印象不得不说,就是那里的女人很泼辣。那种泼辣跟南方的泼辣是不同的,呼和浩特的女人给人感觉是很凶,虎着脸,长得也结实,不爱笑。越是服务行业的越不笑,稍不耐烦,就像瞪着仇人一样地瞪着你,目露凶光。很怕。
法律系女生的秘密回忆 第四部分(3)
在呼和浩特是很难体会到顾客就是上帝,恰恰相反,倒好象每一个服务员都是上帝。跟巴特尔在一起的时候,因为心情好,她们对我们凶我们也无所谓,照说照笑。后来再去,她们对我凶,我也只能无所谓,投诉没有用,当地没有投拆的概念;吵,更是吃亏,什么脏话她们都敢往外扔——有人说,女人就是文明的标准,内蒙这些年虽然物质文明有长足进步,精神文明还需要狠抓。
现在我觉得,整个内蒙,最不讨人喜欢的地方就是呼和浩特了。这里没有内蒙最富特色的辽阔草原,人口集中,空气不好,交通也混乱。说到底,最破坏环境的就是人,不管是什么样的自然环境,哪怕是沙漠、雪山、戈壁,都自有它独具特色的美;褪去了个人感情色彩,呼和浩特不过是跟中国所有其它城市一样,快速发展的城市里,涌动着不知所措的、疲于奔命、对自然环境构成巨大的人群。
它只是跟中国所有其它城市一样……也势力、也歧视。之所以这里相对是内蒙最不讨人喜欢的地方,正因为它是自治区的首府。更多来到这里的人,在呼和浩特人的眼里,都是乡下人,小地方来的,是牧民或农民……在这些人面前,他们很有些优越感……它跟其它城市并无不同。
可是从这里出去,不过几个小时或更短的路程,就能看到一望无际的绿色草原,蔚蓝的天空,雪白的云……能看到成群的羊、马、牛,窄窄的公路那样洁净,总是在某个刹那间,各种强烈的情感混杂在一起忽然涌来,冲击得我几乎窒息。在这样的窒息过后,对呼和浩特又可以接受可以原谅了……没有这个拥挤的、跟其它城市一样的城市,我怎么可能发现并爱上草原。没有它近在咫只的拥挤、世俗和喧嚣,我又怎么知道简单、纯真和自然的可贵……
那样可贵的简单与纯真,永不再来。
73
也不知为什么,跟巴特尔之间越来越没有话说。我们几乎一路沉默着到了他的学校,他们学校招待所里曾经让我感到亲切的潮湿的气味,也忽然让我烦躁起来。我眉头紧锁。闻到自己衣服上、头发上来自火车上的浑沌气味,简直要疯了。因为招待所并不能洗澡,要到学生浴池,好象他们学校那里不是每一天都能洗澡的(记不大清楚了),大概是男生一天女生一天的样子,反正是那一天不能洗澡。
他看出了我情绪不好,好象也没有什么情绪,但是又觉得没有什么表示不好吧,所以公事公办地过来拥抱我。我很不耐烦地推开他。他问“为什么”,我皱着眉说:我还没洗澡呢!他说:没关系呀!我说:你觉得没关系我觉得有关系!我受不了!
他四处看看,房间里只有一个暖瓶,里面倒是装满了开水。他说:十暖瓶水够不够你洗澡的?我可以去找服务台要。我绝望地尖叫说:用什么洗呀?就把开水从头往脚上浇?
他说:我回宿舍拿几个脸盆来,混成温水再浇就没什么了吧……又说:如果你不愿意用我们的脸盆,我去买几个新的来给你用,好吗?
他的退让和周全让我安静了一些,想想洗了澡也没有衣服换,如果按照他的方案,光是这个洗澡也要用去半天的时间。我们在一起的时间那样少,哪里舍得这样浪费掉半天。我忽然发现自己其实是在无理取闹。
我们又说起他实习的事,前前后后仔细问了一遍,我坚信自己的感觉没有错。顿时无语。他问我怎么了,我摇头说没怎么。他又做了一番保证,一定会去北京,一定按我的要求去做……我沉浸在自己的猜想带来的失望与茫然中,对他的话根本没有感觉。
我自言自语,同时也是问他:我们两个怎么就遇上,怎么就恋起爱来了……我们两个本来是根本就不应该不可能认识的……
他摸摸我的头发说:你怎么老是揪住一个问题不放,这个问题是没有答案的,你就当它是天意。
我说:这只是天意的安排……其实我们两个本来就是不该认识也不该恋爱的是不是?
他说:既然已经这么安排了,还有什么该不该的。
我马上很生气,问他:其实你是根本不喜欢我的,但是你觉得既然天意这么安排的,所以你就不得不喜欢我了?难道你从前做过什么梦?梦见要在某一天遇到像我这么一个人,梦里规定你必须来喜欢我?
法律系女生的秘密回忆 第四部分(4)
他被我给弄糊涂了,说:你到底在说什么?你是不是太累了?
我被这个“他根本不喜欢我,不过是觉得天意如此”的幻想给控制住了。想到自己受了那么多委屈,那么多相思之苦,那么多压力,在他这里不过是“天意”二字,再度要疯,闭起眼睛乱蹦乱跳,声嘶力竭地尖叫。
因为招待所极其地不隔音,那个破门甚至都关不严,他赶紧来按住我不让我叫,把手指放在唇上示意我安静,悄悄地说:别叫,别叫,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好吗?
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他有什么秘密,很好奇,马上真的安静了,瞪大眼睛,喘着粗气看着他。
他说:其实我认识你以后,也经常哭。
什么?这对于我来说不是个天大的秘密,简直是天大的奇闻。他居然会哭?
他说:真的。有几次我呼不到你……我真的哭了。还跟呼台小姐哭过呢。
我又是感动得想哭又是被他逗得想笑,我说:你跟呼台小姐哭?你……你怎么会跟人家哭?
他说:那我跟谁哭?我觉得只有她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