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菁菁非常规矩地垂手站在那儿,天真地说:“还有后十年!”
庞何用扇柄敲她的头,骂道:“本少爷这么倒霉啊!还要被你纠缠二十年啊!”
嗯?虽然是在数落,但语气听不出凶狠。庞何把扇子交给菁菁,菁菁立即尽责地替她扇风,把她最潇洒的一面扇出来,扇到旁边的小皇帝的头发也飞了起来。
庞何踢开地上的碗盘,想要撩袍摆跪下做做样子,但又嫌脏,遂不情不愿道:“皇上要罚便罚吧,菁菁这丫头臣是不还的。”
“舅舅,刚才那男子做何营生?”小皇帝问道。
哼,不爽的时候就是高高在上的皇帝,想要讨亲情的时候又变舅甥,庞何撇撇嘴,自动自发又挺起腰,很拽地说:“甥儿看不出来吗?那张三,不过是个不学无术的家伙。”
小皇上嗯了一声。“你不也是不学无术吗?怎么差这么多?”
庞何瞪他一眼,嫌恶地说道:“你拿我跟他比?你是不是太贬低我了?我虽是不学无术,但也不会去嫖去赌去卖女儿啊!”
你不是不会,而是根本不能嫖吧?小皇帝在心里默想着。
他又叹道:“舅舅,你这人,明明是在干好事,怎么教人传成这样?”
庞何发出咕咕的怪笑声:“甥儿,既然我是好人,快发个免死金牌给我。”
那笑声,真难听,为什么皇叔会喜欢呢?
小皇帝又叹气:“咱们现在是舅甥,又不是君臣,发什么免死金牌。”
庞何暗呸一声骂他小气。她往窗外瞧去,说道:“我爹啊,是天下圣儒呢,他老人家就我一个孩子,听说他曾对着一名恶霸说上三天三夜,说得那为非作歹的恶霸痛改前非放下屠刀,还为百姓除了三害,庞何没那本事,不过偶尔模仿一下老爹,那感觉还不错,难怪他老人家热中当圣儒。”
说到最后,语气充满虚荣、小皇帝无言。老太傅地下有知,不知会不会很遗憾在生前没有花个三天三夜彻底教化庞何?咦!庞何震怒,瞪着街上两顶轿子。
小皇帝跟着探头看去,只见一顶轿子是恭王府的,一顶是相爷府的,正好撞在一块,一条街就这么宽,哪容得了两轿子同时通过?
庞何眯起凤眸,冷冷地看着相爷府的轿子停下。一名蒙着面纱的妙龄女子自轿里现身,朝着恭王府的轿子敛枉,而后,恭王府的轿子里也步出一人,正是一身长袍的长孙励。
“百闻果然不如一见。常闻恭亲王长孙励天生温厚品貌端正玉树临风丰采潇洒,为天星转世天朝天之谏梁,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哪儿的话,是众人谬赞了。相爷千金娴淑之名传遍天朝,今日一见果然令本王惊艳,敢问小姐要上哪儿?”
“妾身正要去天云寺上香,祈求有个好姻缘呢。”
“不如由本王护送小姐去吧!”
小皇帝默默地调回目光,看着庞何自演自唱:“舅舅,就算你会读唇语,也绝对看不见背对着我们的皇叔说的话吧?”
“嗯?”庞何扬起好看的眉,语气懒洋洋地。“戏里不都是这样么?眉目一交接,天雷勾动地火……”
小皇帝嘴巴微地抽动,终究是绷不住地笑了。
两方轿子的主子又退回轿内。恭亲王的轿子先是侧到路边去,让相爷府的轿子通过后,才继续往前行着庞何头也不回说道:“菁菁自己回府。小外甥,下次宫中见。”
语毕,自二楼跃下,摇着扇,快步追上,跟着恭王府的轿侧走。
“勤之,你的外袍呢?”轿里有着再熟不过的温暖。
“丢了。”庞何眼波乱转、就是不看轿子。
“传闻,恭亲王长孙励天生温厚品貌端正玉树临风,为天朝天之株梁,今天一看啊,果然名不虚传。”
她没头没脑的话儿,轿里的人竟也能答得快速:“传闻庞府小猛虎,品性不端,其性恶劣,见人必要捉弄一番,如今见了,倒也觉得传闻有几分可信了。”
庞何闻言,龇牙咧嘴。“既然如此,我们就分道扬镳去。”
“你上哪儿?”
“我去天云寺上香好了。”
轿里的声音有些讶异。“你要去上香?”
“坏事做多了总要去请神佛保佑保佑。”她随口道。
长孙励笑道:“你有自知之明那是最好。你进来吧,虽是盛署,但你没穿外袍,要受了凉可不好,天云寺就在郊外,既然是同路人,就一块去吧。”
庞何一怔,虽不知长孙励为何去天云寺,但既然能跟师父同行,那也是挺有乐趣的。思及此,她掩嘴偷笑,然后非常愉快地钻进轿子里。
那远方二人,小皇帝一直目送着。
第七章
天云寺在京师郊外,香火鼎盛,不过好像女客居多。庞何轻轻拍着扇骨,身上穿着长孙励的外袍,非常无聊地在寺院闲逛。她顽劣,看不见佛光,只看见好几个光头和尚在反光。
至于师父,去找天云大师聊天了,她怎么都不知道师父跟和尚有深交?她瞄瞄寺屋里的神像,沉吟一会儿,撩过有些长的袍摆,进庙要上香拜她一拜。哪知,庙里女客甚多,一看是京师的小霸王来了,当场有好几名妙龄闺女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小姐,小姐……”
庞何哼了一声,心里嘀咕,她又没要抢女人,这么夸张做什么?要让师父看见,她岂不又要挨骂?
干是,当某位小姐幽幽醒来后,庞何嘴角一弯,表达她少见的善意。那小姐一见,眼又再翻,软倒过去,唯一的差别是,这一次,小姐的脸是红咚咚的。这不是搞得她左右都不是人吗?庞何撇撇嘴,一时玩心,学着那些闺女双手合十拜一拜。她的心愿还不少,花了一些时间才拜完。一转身,看见众位千金小姐都在偷靓她,她很清楚自己潇洒俊美粉妆玉砌面如美玉,但这样看她,会令她自我膨胀,感觉自己比那个色狼先皇还跌。
小沙弥咳了一声,上前道:“这位施主,这里是只给女施主进来的,您拜的是注生娘娘。”小沙弥硬着头皮继续介绍:“隔壁那是负责姻缘的月老神像,也是专给女施主呢,施主要拜小僧领你过去男人拜的。”
终于挨不住有人一直瞪着他,小沙弥脸红了。庞何暗骂连间寺庙也细分这么多。她瞄瞄刚拜过的注生娘娘,她都还没成亲呢,就来拜注生娘娘多丢脸。忽地瞥见有人站在门口不进来,还会有谁?她笑颜迎人,故意来到长孙励面前,低声道:“师父,里头是拜健康的神像,快来替勤之求平安健康吧。”
她笑得非常之无辜,主动要拉长孙励进寺庙。长孙励温温一笑,握住她的手。她内心咕咕贼笑两声,拉他入女人庙来一块丢脸,哪知他连动也不动,她再拉,却感到长孙励与她在较手劲。她微讶。师父一向只教她,跟她对招的次数几乎屈指可数,难得有此机会。她一向玩心重,一时忘了初衷,非常热衷跟师父过招。两人招数与其说是对打,不如说,她老是施展上虚下实的卑鄙招数猛拐他下盘。
才不过七八招,就发现长孙励一一回报给她。顿时,她脚下一个不稳,扑上前去。扑进长孙励的怀里。长孙励看似拍着她的肩,却打了下她的后脑勺,才不动声色扶她直身。她听见师父道:“小师傅,叨优了。”
“哪儿的话。咱们已把禅房整理好了,王爷请跟小僧来。”
“多谢小师傅。”
禅房?庞何连忙快步追上长孙励。
“师父,今晚你不必入宫么?”
她记得,这两天轮到师父宫中留夜值才对啊。
长孙励应了声,道:“你也留宿。”
咦!她怔住,一时想不出师父的目的。师父哪在寺庙留宿过,又不吃斋念佛。她心里疑惑,尾随长孙励来到寺庙偏远处里的院子。她看看地上很少清扫的落叶,再看看非常自然的木屋,自然到她怀疑这木屋是专门来给光头和尚闭关用的。
天色微微偏暗了下来,领路的小沙弥合十道:“小僧告退了,明天早上再送斋饭来。”
“等等!”庞何玉容古怪,指着木屋道:“今晚住这儿?”
小沙弥点头。
“只有一间木屋?”小沙弥还是点头。
长孙励在她背后笑道:“同住一房里,很值得大惊小怪吗?你不是常干这种事吗?”
她慢吞吞回头,慢慢来到长孙励面前,抬目与他对视。
“嗯?”长孙励微微一笑。
她笑弯眼,愉快地又开扇来扇。
“师父,说起来,在天朝里,你算是很高的呢。”
皇族男子,总是高了点。正好高她半个头。
“高才好,高才好。”
“师父会嫌我高么?”
他一愣,难得大笑,见她非常认真地等着答案,便柔声道:“自然不嫌你高的。”
“那等扮起女装,也不嫌弃?”
“不会。”他答得很千脆,也不会遮掩,让她满意地笑了。
“我就说,师父跟其他人不一样,赵子明竟说我高得不像女人!”
“赵子明?”长孙励黑眸抹过异色,他仍是温声笑道:“赵太傅的儿子,已经订下婚事。”那婚事两个字有意无意说重了。
“是啊,可怜他被他老爹恶整,娶个素未谋面的女子。”
庞何一想到就忍不住哈哈笑着。长孙励盯着她的神色,嘴上应道:“未婚男女,大多素未谋面,赵太傅并非恶整。”
“我就不喜欢这样。”她不以为然道:“假若我爹强押我嫁给没见过面的男人,我就先去打爆那人的头。”
长孙励敲了一下她的头,嘴角隐有笑意。“那我该庆幸你不曾想打爆过我的头了?”
庞何闻言,鹅蛋脸一红,嘀咕道:“师父跟我都认识十年以上了,我哪敢出手打你?而且,你明明当我师父,却只教一些基本功,我连跟你对十招都不能,还敢打你吗?”
这几年,每个月里总有几天,她总是会拎着壶酒,翻墙跟师父闲聊家常,就像现在。只是,今年已到盛署,跟师父谈心的夜晚却是屈指可数。每每翻墙总是不见人影,有时招来那些早习惯国舅爷翻墙的王府侍卫问个清楚,答案不是还没回王府,就是还在书房里跟着亲信在密谈什么。她只好一人独守空闺唱曲儿到天明。
“今日良辰美呆,师父,咱们夜聊到天亮吧!”她兴致高昂,每次她看见师父总是心情非常愉快。哼,赵子明他们能眨眼换女人,她就敢担保她不会换下师父啊!她一日喜欢上的人,就是时时刻刻都喜欢,十年都不改变。
长孙励正有此意,柔声道:“好啊。”
“外头风大,咱们进去聊。”
长孙励拉住她,微微一笑:“在外头聊也是很好。你会冷么?”
庞何觉得有异,直觉看向那还没点灯的小木屋。里头有什么?她眯着凤眼沉思着。要避嫌,太晚了啦!她不会相信师父怕跟她独处,必是屋内有什么在等着她。
她故意道:“是啊,好冷哪。师父我们还是进去!”
他还是没有放开她的手。他自怀里掏出袖珍小本子给她,上头是异国文字。
庞何直觉接过来,疑声道:“这是这是远方小国的风俗制度。”
长孙励微笑道。
“在翻书房我没看过啊。”她有点疑惑。
天朝威名四方,长年派员收集各方小国的文册,再以天朝文字译之,有的会传至民问,有的仅在宫里流通,但目前只有小说本颇受宫里人喜爱,这种典章制度通常结果是译成天朝字后,束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