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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要宿在客栈的时候,我下车时发现那个马夫正低着头看不清面目,感觉有些奇怪。
我道,“抬头。”
他垂着头摇了摇,我也便作罢了,可能也是可怜人。
这次出行我没有带丫鬟,只雇了马车和马夫,目的地也不明确,只是想去江南看看,远离这人世的喧嚣,感受内心的宁静。
要了两间房,吃完饭我便回了房间,房间并不是很大,但是也算是干净整洁,赶了一天路,很快,我便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梦中,地狱的流火四处飘荡,牛头马面正牵着魂魄向着那奈何桥边走,那奈何桥不知为何,经常怎么走也走不到尽头。
我跟着那牛头马面一起走,那魂魄向我看过来,我吓了一跳,竟然是唐长娇!
唐长娇竟然死了,阴惨惨的眼睛淡淡的扫过我,接着便转向了别处。
我一捏手心,竟然全是冷汗!
唐长娇不是还活蹦乱跳的吗?怎的会……
我脑袋里胡思乱想着,就到了奈何桥的尽头,那尽头的指路人穿着一身青袍,中规中矩的系好了腰带,领口齐整。
那指路人看到我时也愣了愣,不过一瞬,她就转开了目光,翻了翻手上的簿子,用粗毫在簿子上一勾,便伸手向着前方一指,我顺着那手指看过去却发现前路还是黑漆漆一片,但唐长娇竟然就顺着那方向走了下去。
我张了张嘴,想要问问唐长娇到底怎么了,伸手作势要去拉住唐长娇,手指却径直穿过她的身体,我脱口就道,“唐长娇!”
唐长娇却似乎是没听到一般,越走越远。
旁边的指路人这时突然开了口,“她听不到的。”
我转头看他,问,“她是怎么死的?”
“暗杀。”
我险些都要站不住脚了,神情一阵恍惚,爹娘呢?还有长年呢?会不会也被暗杀了?是谁到底谁?
那个指路者低头看着簿子,说道,“早些离开这里,回去之后把鸡血兑了水喝一碗。”
我问为何,他道,“你现在魂魄离体,生辰却未尽,留在地府阴气太重。”
“怎么会这样?”
“可能是心结未了,也可能是阳寿将近。”
我哦了一声,张望了下周围的环境,突然问道,“敢问神君贵姓?”
“阙。”
我伸手扶着奈何桥的栏杆,眺望着那忘川水,问道“为何你也姓阙?”
我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么问,也不知道那位姓阙的人到底是谁,但是就是这样脱口而出了。
阙年笑了笑,“你是说的阙凤上神么?那是我师父,他命我守在此处,等一位神女。”
“神女姓甚名甚?”
“师父说叫幕天。”
我低声喃昵这两个字,一遍又一遍,半晌,才感叹道,“真是好名字。”
那位阙年神君似乎心情颇好,竟然不知从哪儿变出一张椅子,邀请我坐下兴致勃勃的道,“姑娘你是不知道我师父对那位神女可真是用情颇深,苦苦追随了数千年……”
我打断他,“那追到了么?”
阙年摇摇头,面上竟然有些发红,“没有,那神女重新轮回了,师父回归了天庭。”
“那你师父放弃了吗?”
“我看没有,他虽然不说我却是知道的,他还心心念念那神女呢。”阙年边说边摇头,颇是一副不赞同的模样,“那神女也不知是有哪里好,师父可真是不值得。”
我笑了笑,“可能终究还是无缘吧。”
“不对!他们有缘,只是,神女轮回恰好遇上了以前的恋人,所以……”
“还是无缘。”我站起身来没想到天上的神竟然也会有这种狗血的恩怨情仇。
阙年似乎还想替他家师父申辩两句,但是我已经走过了奈何桥,奈何桥那里矗立着一块三生石,那三个大字潇洒俊逸,想必也是豁达之人,我细细的摸索那字间的沟壑,摸到底部,看到一个小小的印记,阙凤,原来是他。
再向前便是孟婆了,孟婆正在歪歪斜斜的躺在贵妃椅上面,睡得正香,旁边放着一口炉子和大锅,里面花花绿绿的也不知道炖了些什么。
我接着向前走,下了桥,渐渐的便到了忘川水的下游,这水本来就不长,忘川水的浅滩上是黑黑的泥土,上面种着艳红妖娆的花朵,那花我知道,是彼岸花,近乎妖。
我蹲下身去看那忘川水,花花绿绿的漩涡仿佛会吸人魂魄,夺人心智一般,我伸手去捞那水,却什么也没捞到。
忽然身后传来一道声音,“想起来了吗?”
我老老实实的摇头,“没有。”
那人轻笑了两声,那声音虽然温润却带着三分冷意,随后他的手便抵在了我的脑袋上,也不见用力或者别的,突如其来的记忆便汹涌的争相涌了进来,头痛欲裂,我只能双手抱着头痛苦不堪。
神台上的千年一瞥,魔君璨然一笑,神女便堕落。
魔君高坐云颠之上,底下众妖臣服,声势骇人。
神女对着后花园的千年银杏吐露心声,却不知银杏早已修炼成仙身,早已能够张口说话,但是他却一直不说。
神女私自下凡,投奔魔君,那一年银杏没有结一颗果,落下无数枯叶。
接着便是战火风飞,神火一直蔓延到天河,惊动了司月神君,司月立刻纠结天兵天将,进行镇压。
随后便是无尽的审判,神女违背天庭,理应打破元神,灰飞烟灭。魔君叛乱,应当同罪。
最后还是司月求了情,让他们在十八层地狱呆上五百年,受尽业火的煎熬,再轮回。
接着便是一系列陌生又熟悉的记忆了,那些画面如同流水一样流过我的脑海,我要被这些记忆给淹没了。
吻我的贺萧颐,潇洒的韩子高,沉默的侍卫大哥,算命先生王不弃……
如果时间能够终止,我想阙凤大概最像终止到我重新正常轮回之前。
可惜,那是不可能的。
一切都源于宋梵梵有个义父。
一切都变了。
魔君,终于相遇了,久违了。
我想着想着便忍不住泪流满面,那些过往,有的辉煌,有的明媚,有的惆怅,有的甜,有的苦,更多的却是涩。
我擦了擦眼泪,仰头看着阙凤,问,“为何我爱上的终究不是你?”
阙凤微微一笑,青衣还是如之前一般,不正经的随意系着,露出小半个胸膛,“也许真是如你所说没有缘罢了。”
“帮我消除这些记忆吧。”
“这些本就是你的东西。”
“背着这么些过往我怕我会没有勇气走下去。”
“好。你知道的幕天,我从来不会拒绝你,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谢谢。”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又码完了一章,么么哒,明天继续双更(>﹏<)
☆、有个记忆它如同印记
第四十二章
我眨了眨眼睛,醒了过来,眼角还微微有些湿润,伸手一摸,手心潮湿。
方才的事情我还记得,睁着眼睛又回忆了些许时候,才记起来要喝鸡血,只好又唤了小二塞了点碎银,支使他帮个忙,弄点新鲜的过来。
我记得进入地府的事情,却不记得遇见阙凤上神之后的事情,但是脑海中竟然有残余的记忆,关于一个人的记忆,完完整整的三十二年的记忆,如同刻刀一样深深的刻在了脑海中。
他好像对我笑了笑,笑得很浅,但是却是真意十足。
他好像还摸了摸我的头……
摸了头之后呢?
我想了半晌都不记得,只能作罢了。
没过多久就有人过来敲门,我开门,却是一个那个带着斗笠的马夫,他递了碗过来,我接了,道了谢,他却仍然直挺挺的杵在门口,我就有些奇怪了,问他还有何事。
他这才仿佛惊醒了一般,猛地摇了摇头转身走了。
满满的一大碗兑了水的鸡血,看得我直恶心,却只能喝下,强忍着恶心,我一口气全干了,那味道,果然恶心。
喝完之后,嘴里十分不是滋味,漱了几口水才觉得冲淡了一些。
不多时,门又响了,我捂着嘴去开了门,还是那个马夫,给我递过来一袋东西,我问是何物,他把那东西塞到我手里,道,“梅子。”
说完他便要走,我倚着门笑了笑,“等一下,你转过来给我看看。”
他愣了愣,道,“不必了。”
“为何不必?”
他默然,我扬声问道,“你跟着我做什么?”
他摇摇头便要走,我拉住他的袖子,摘下他的斗笠,我笑了笑,“宋时是你吗?”
他默默的拉下我的手,我本来以为他会直接甩开,却不想他把我的手紧紧的握住,声音沙哑,“梵梵……”
有过往的客人看到我们的模样都小声的窃窃私语,免不了多看两眼,我只得把他拉了进来,宋时皱着眉给我擦了擦眼角,我笑眯眯的看着他,“宋时,你恢复记忆了?”
宋时瞥了我一眼,“没大没小的,恩,我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在这个岳锦轩身体里了。”
我递了一个梅子到他嘴边,他不太情愿的张了嘴,我道,“那你一开始便认出我了吗?”
宋时摇摇头,老实道,“是在唐府门外的时候,才恢复记忆。”
接着我便得意洋洋的告诉他我之前两次在地府的遭遇,听完之后我宣布世界上我比他还要大上几岁,宋时听完脸都黑了,我又对着他述说了一番思念之情,他脸色才好多了。
宋时给我讲了一番他的经历,虽然不如我这般复杂却是仍然奇妙得紧,那日被人杀害在房内,断气后他便待在地府,遇上了一个神君,那神君同他聊了许多,大多是关于一个神女的事情,他虽然并不是太了解情况,但仍然还是静静的听了。
待到时间差不多了,那神君给他指了前路之后也没让他喝孟婆汤就过去了。
我不知道那个神女是谁,但是却还有诡异的熟悉感。
不管怎样,我还记得他,他也未曾忘记我,这便是最好了。
一直聊到天明,我才沉沉的睡了过去。
那一觉便睡到了中午时候,宋时把我从马车上抱下来的时候,我的脸还象征性的红了红,他倒是没说什么,牵着我的手一路沿着长街走。
我问他想要吃些什么,他扔了句随便,我便瞅着两旁的小摊,琢磨着到底吃些什么才好。
旁边卖糖葫芦的小哥笑吟吟的问我要不要买一个糖葫芦尝尝,我迎着耀眼的阳光看着宋时,他微微点点头,付了钱,给我买了一串,那小哥笑道姑娘可真有福气,我抿唇笑。
那糖葫芦可真是好吃,酸酸甜甜的,我咬着那细棍儿,眯着眼瞥着旁边的宋时,心情颇好。
我想那时的梦想在轮回了这么久之后终于实现了。
宋时摸了摸我的头,让我慢点吃,我开心的点了点头。
等到吃完之后,他又给我买了些零嘴,这才继续上路。
不过这次方向不再是南方,而是原路返回,我得回去确认一下,唐家到底有没有出事。
这次的速度显然快了许多,我也是有些心急,唐长娇那件事仍然像是一块重石一样压在我的心头,我希望那不过是我多想了,希望唐家不要出事。
连着赶了一天的路,终于在亥时抵达了唐家。
在唐府门外听到里面的动静时,我崩了一整天的情绪终究还是爆发了,抱着宋时忍不住激动得哭了,唐家还是好好的。
唐长娇再怎么不好,再怎么同我争,她终究还是我的妹妹,共同生活了十多年,我从心底还是不愿意她出事,因为她出事也意味着唐家出了事。
宋时紧紧的抱着我,低声安慰道没事,我别扭的在他怀里又蹭了一番,才拉着他的手去了大门口。
此时朱红的大门正紧闭着,门口亮起了两盏红灯笼,我敲了敲门,却发现门根本就没关紧,一推之下,竟然开了。
门内,一人正背对着我们在赏月,我认真的看了看那人的背影,方才试探的问道,“齐公子?”
齐知行转身,嫣然一笑,目光在我和宋时的脸上逡巡,“唐姑娘可真是好本事,这么快便搭上了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