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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隆庆凝重地点点头示意,难道你就一点也不吗?
李元昊眯了眯眼。〃你知道史罗儿这次会跟着我来,目的就是想嫁给你吗?她已经爱上你好些年
了。〃
〃元昊!〃史罗儿惊呼,苍白的脸迅速涨红。
耶律隆庆惊愕得张大嘴,小小则猛然抬头瞪着史罗儿,什么好感全飞到九霄云外去了,心里只想着:她要抢去我的燕隐!小小一声不吭的一屁股尘上耶律隆庆的大腿,双手紧紧把住他的腰,管他丢不丢脸、难不难看,先声明所有权才是最要紧的!
耶律隆庆低头看看像壁虎般吸在他身上的小小,安慰地搂搂她,旋即抬头说:〃感谢史姑娘的抬爱,但隆庆已有心爱之人,恐怕只能辜负姑娘的一番情意了。〃
史罗儿欲言又止,终究没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坦承情愿居侧的心意。
然而,李元昊心中却另有一番算计。〃如果隆庆真的重视我们之间的情谊,我倒是有一个两全其美的主意。〃
耶律隆庆微微蹙起眉。李元昊那尚称英俊的嘴脸上尽是狡诈自私。〃我们可以私底下作交换,史罗儿给你,沈姑娘给我,大家皆大……〃
〃住口!〃耶律隆庆铁青着脸怒喝。
李元昊却仍是几近无赖地说:〃为什么不可以?既然你说你重视我们之间……〃
〃我放弃!〃耶律隆庆断然道。
放弃什么?小小和在场的每个人都瞪大眼看着他,等待他的下文。
〃我情愿放弃你这个朋友,事实上,打从你盯上小小的那一刻起,便已不够资格做我的朋友了!〃耶律隆庆俯视小小,〃除非我死,否则小小永远是我的妻子!〃
除非你死?李元昊眯起眼,那不是不可能,耶律隆庆,要你死并非不可能的啊!
第五章
因为历代辽帝皆酷爱狩猎专用的鹰〃海东青〃,因此,辽官便常至女真部落索取,同时鱼肉女真百姓;而女真族便须兴兵辽五国部,抢夺海东青献给辽帝,长期下来,女真和辽五国部皆不胜其苦,虽心怀怨恨,却无能反抗。
重三日,当李元昊在市集里碰到散立在松花江以北、最强势的女真部落——完颜部族的少酋长完颜允敦时,他心中立刻浮起一个狠毒的计谋:借刀杀人。
之后,李元昊便设法与完颜允敦交好,继而怂恿他暗杀耶律隆庆;然而,完颜部酋长既然会在众子之中选中完颜允敦作少酋长,就表示完颜允敦并非无能昏庸之辈,在听完李元昊的建议后,他立即明白李元昊所提议之举将会招来女真灭族之祸,故而当下便严词推拒。
一计不成还有一计,李元昊又开始游说完颜允敦绑架耶律隆庆的妻子恒王妃沈小小。且表示,若是有恒王妃在手,不但不怕辽国再来骚扰,亦可狮子大开口索取报偿,女真长年遭受的欺凌更可乘此时一举报复回来。但完颜允敦虽年轻,却不愚蠢,挟持恒王妃之计看似完美,实则漏洞百出。而最重要的是,李元昊和耶律隆庆是多年好友,他为何要设计陷害好友?若如他所说的,耶律隆庆抢了他心爱的女人,所谓朋友妻、不可戏,李元昊寻计报复是名正言顺之事,但他为何不自己动手?党项族可比他完颜族要强上许多。
李元昊早就明白完颜允敦不是那么轻易可以说服的,于是,他使把夹在中间两难的史罗儿赶回甘肃,自己则随着完颜允敦去到完颜部继续想法子说服完颜允敦,或者是完颜族酋长答应动手绑人。李元昊表面一派斯文,实则心机深沉、狠酷狡诈,他想做的事从不轻易放手,尤其小小更是他势在必得的女人。
如果能借他人之手得到她是最好,毕竟与辽国正面敌对实是不智之举,除非万不得已,他可不想为党项族带来祸端。他为自己订了一年的时间,如果一年后他还说服不了女真族,那就只好由他党项族人亲自动手了。而这期问,他只能忍受相思之苦,可愈苦就愈能激发他的决心!
他亲手画了一张小小的画像,让她的一望一笑深印在他的脑海里,他天天看,日日想,相信她终究会属于他的!
重三那天,离开食馆后,耶律隆庆便把小小带回恒王府,不再让她出门,他实在怕极了会失去小小。直到李元昊出了京城,他才又开始带着小小出门游玩,或者进宫逗萧太后开心,陪皇后聊聊天。
盼了许久才盼到〃重三〃,正想好好动动身手、松松筋骨,没想到还没开始就结束了,让小小觉得挺泄气的,可她也感受到耶律隆庆的紧张与担忧,更明白他有多么宝贝她,所以,她顶多抱怨两句也就算了,反正她想,还有重五嘛!还有夏搽钵嘛!
就在重三到重五的这段日子里,耶律隆庆带小小到处逛,城内、城外、京畿附近。而皇亲贵族下王公大臣们也陆陆续续前来拜见恒王妃,原是抱着看笑话的心态,却没料到一见之下便惊为天人,全被迷去了心神,各个俯首称臣,却又懊悔莫及、哀叹连连,恨当初不是自己去〃牺牲〃。
没多久,虎娜这大辽第一美女的称号便被小小给夺了去,上至帝后、下至贩夫走卒,无不心悦诚服地认定恒王妃才是真正的辽国第一美女,还好虎娜那时已远嫁到党项族,否则,她非暴跳如雷、火冒三丈不可!当然,一心暗恋耶律隆庆的虎娜并不是心甘情愿的嫁过去,事实上,她是被父亲乌不吕和兄长烈鲁谷给绑过去的,还押着她拜堂成亲后才回来。
而可伶的小小,在重五日时,依然〃不幸〃的错过了赛事!
五月五日是端午节,辽人称此节为讨赛离,在这一天午时,皇上会在宫中设宴,辽宫另外还有个习俗,就是用杂丝系结合欢索,缠在臂膀上,以表示吉祥,希望皇帝能够降恩垂顾,客人们还制作长命缕,宛如人像,戴在身上以示长寿。
只是没想到,原打算钵宴完便拉耶律隆庆去参加赛马射箭的小小,就在饮宴中途昏倒了。眼看着一向身强体健的小小居然昏了过去,耶律隆庆的脸色甚至比小小还要难看。当太医来到兴天殿时,一时还真不知道是躺在床上的恒王妃有事,还是一旁看起来快昏过去的恒王有病呢!
太医迅速把过脉,交代几句后,留下补方便离去。在耶律隆庆还未消化完太医告诉他的消息时,小小便已清醒了。
〃怎么了?我怎么会躺在这儿?你们怎么都围在这儿?〃小小挣扎着要起来。
坐在床沿边的耶律隆庆忙按着她不让她起来。〃别……别起来,再躺一会儿。〃
小小嘟嘴道:〃为什么?我又不想睡,干嘛要躺着?〃耶律隆庆温柔地看着她,柔声道:〃小小,你要做娘了。〃
〃啥?娘?为什么?〃小小茫然的问。
〃为什么?°耶律隆庆讶异的重复她的话。这还用问吗?成了亲、圆了房,就应该会有孩子,没有才有问题呢,他可不认为自己有问题。
坐在床边凳子上的萧太后拍拍小小的手。〃你肚子里有孩子了,小小。〃
〃我?肚子?孩子?〃小小惊愕地摸着自己的肚子。
〃是啊!你有孩子了。〃耶律隆床上不住欢愉的笑容。〃你高不高——〃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小小突然打断。〃是谁?〃她倏地娇喝一声,〃是哪一个混蛋趁我不注意的时候把孩子偷放到我的肚子里?〃
〃啊?混蛋?不注意?〃耶律隆庆愕然、不知所措地向萧太后求救。〃母后?她……偷放?〃
萧太后用手绢儿掩着嘴闷笑不已,她身后的两个宫女也忍不住暗自偷笑。
〃快告诉我,燕隐,〃小小坐起来,把衣袖拉高,一副想扁人的态势。〃是哪一个王八蛋?我非亲手宰了他不可!〃
宰了他?为什么?难道她不想要孩子吗?〃呃、呃、是……呃……是……〃耶律隆庆心中叫苦连天。
〃快说!〃
〃是我!〃他低声承认。
〃你?〃小小似乎楞了一下,随即用双手抓住他的衣襟拉向前。〃你确定是你?〃
耶律隆庆转头再向母后求救,可萧太后连眼泪都笑出来了,哪有空理他。他只得转回头,硬着头皮说:〃确定。〃
没想到小小好似松了一口气般放开他。〃还好,我还以为是谁胡乱塞在我肚子里的呢!可是……〃她满脸迷惑。〃你是什么时候放的,我怎么都不知道?〃
这下子,耶律隆庆终于明自母后和宫女在笑什么了,也了解小小的反应为什么会那么奇怪了。小小她……她竟然什么都不知道!耶律隆庆哭笑不得地瞪着她。〃呃……出嫁前,你娘……都没告诉你什么吗?〃
小小歪着头回想了半天。临行前都是爷爷、爹爹、哥哥门左叮咛、右交代的,娘见了她老哭,好像也没说什么嘛!〃没有。〃
耶律隆庆望向萧太后。萧太后朝他挥挥手,眼神似乎在说:抱歉,我还没笑够。
耶律隆庆叹了一口气,凑近小小的耳边低语。
〃啥?〃小小更迷惑了。〃你拿棍子戳我的时候?可是……〃
耶律隆庆一把捂住她的嘴,却已来不及,只见萧太后笑得几乎摔落在地上。耶律隆庆则满脸通红地向萧太后抱怨。〃母后,我就不能和我的媳妇儿说几句体已话吗?〃
〃这儿可是我的寝宫哪!普贤奴,你要赶我出去吗?〃此等戏码难得一见,她才不会轻易错过呢!
〃母后!〃
〃不走!〃萧太后坚持着。
〃外面的宴席还没结束呢!母后。〃
〃有你皇兄在就行了。〃想骗她出去?门儿都没有!
〃藏阄戏快开锣了。〃
〃你母后我今儿个对藏阄戏没兴趣了!〃这儿的戏更有趣呢!
〃母后!〃
终于,母子俩杠上了!但床上的小小仍是一脸茫然,就见萧太后一副等着看好戏,耶律隆庆则满面的愤怒。而小小就是这么错过重五的节庆活动,如今,只好指望夏捺钵了……
五月中。
〃为什么我不能去?〃
〃因为你有孩子了,太医说这时候最容易流产,不适宜太过颠簸。〃
〃可是大家都去了。〃
〃我没去啊!难道你不想我陪着你,不想为我生一个健健康康的孩子?〃
她当然想啊!〃好吧!可是蓝眼睛的我才要喔!〃小小勉为其难的说。
〃呃……那可不一定,小小,跟你一样不也……〃
他话还没说完,小小便沉下了脸。〃蓝眼睛!〃
老天爷,她翻脸比翻书还快!耶律隆庆吞了口唾沫说:〃好、好,蓝眼晴。蓝眼晴。〃老天保佑!请保佑让小小生个蓝眼孩子吧!
夏捺钵没了,那就等秋捺钵吧!只是,当秋捺钵来临时,她都要生了,还想往哪儿跑?
小小像抱着大西瓜般的肚子坐在床边哭得淅哩哗啦的,耶律隆庆则手足无措地站在一旁,不知该如何安慰她。
〃小小,别哭了,会伤身子的!〃
〃为、为什么……不能哭……夏捺钵没了……夏捺钵也没了……现在秋捺钵……你又不让我去……冬捺钵时……孩子要吃奶……肯定不能去……结果我……哪儿都没能去!〃她哽咽着。〃我要骑马!我要射箭!我要打猎啦!〃
耶律隆庆蹙眉沉吟了一会儿,他蹲在小小的跟前,握着她的手。〃这样好不好?小小,等你生下孩子、坐完月子,太医许可之后,我便教你一套刀法。你想想,不是偷学一两式,也不用自己揣摩,而是真真正正、从头到尾、完完整整的一套刀法喔!〃
哭泣声蓦地止歇,小小抬眼瞅着他。〃真正的刀法啊?°
〃完完整整的一套,要不要?〃耶律隆庆投其所好地诱惑着她。
小小眨眨眼,兴致来了。〃燕隐,你的武功到底是打哪学来的?我看它不太像是辽国的功夫呢!〃
耶律隆庆站起来想了一下,才坐到她的身边。〃这事我从没向旁人提过,既然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他顿了顿,〃我是跟一个从你们大宋来的乞丐学的。〃
耶律隆庆幼时即爱战阵游戏,指挥众幼童,没有谁敢违抗。但他并非粗鲁蛮横、霸道跋扈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