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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之灯-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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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鲁莽的家伙?“你如果讨厌婚礼,你就不必来参加!犯不著去咒别人!”“哦!”他哑
然,神色一正,眼光立刻从大厅中收回,集中到她脸上来了。一时间,他的眼神和面容都变
得相当严肃,相当正经了。他注视她,再一次,他在狠狠的,仔细的,毫无忌惮,也毫不掩
饰的研判她。她觉得自己脸孔上所有的优点缺点,以及情绪上所有的矛盾紊乱……都无法在
他的眼光下遁形了。“我并不要诅咒任何人!”他坦直的、认真的说:“我只在讨论婚姻的
本身。你太年轻,你还不懂得人生的复杂,你知道……新郎并不是第一次结婚,你是男方客
人,当然知道!”“嗯!”她哼著。“怎样呢?”

    “他离过婚。”他再说。

    “嗯,”她又哼了声。“怎样呢?”

    他微俯下头,审视她的脸庞。

    “这是你的口头语吗?”他问。

    “什么?”“怎样呢?”他重复这三个字。“你说‘怎样呢’像在说口头语。你的眼睛
和表情已经同意了我的观点,你只是习惯性的要说一句怎样呢!怎样呢?”他摇头。“没怎
样。在结婚证书上盖章不能保障爱情,徐远航应该了解,却一做再做。林雨雁天真幼稚,傻
里傻气的披上婚纱……”他更深刻的摇头。“无聊的游戏!”“不要随便批评!”她忽然生
气了。这陌生人是谁?不论他是谁,他无权在婚礼中贬低新郎。更无权对一个像她这样“素
昧平生”的女客谈及新郎的过去历史。太过份了!实在太过份了。何况,徐远航不是魔鬼,
林雨雁也不是“误入歧途”的圣女。婚姻是双方面的“捕捉”,徐远航才是林雨雁的猎获物
呢!“少为林雨雁抱不平!”她恼怒的说:“她能捉住徐远航,是她的本领,能让徐远航心
甘情愿走上结婚礼堂,是她的聪明。在这婚姻里,她有损失吗?她有吗?”

    “呃,”他怔了怔,直视她。“你的火气很大。”他率直的说。率直的再问了三个字:
“怎么了?”

    她睁大眼睛。“什么怎么了?口头语吗?”

    “噢!”他忽然笑了。她愣住了。第一次看到他笑,她必须承认,他的笑容很动人。这
个男人,确实很“出色”!她一生里,还没碰到过第一次见面就让她迷惑的男性。“你在生
气。”他说,收起了笑容。“从你悄悄溜进礼堂,像个小偷似的溜到这儿坐下,我就注意了
你,你一直落落寡欢,像你这么……这么……”他深思的要找一个合适的形容词:“这么
‘出色’的女孩!……”她震了震。出色?唉!他怎能用“出色”两个字来形容她,太
“重”了。唉!她喜欢这两字!唉!她是个多么虚荣的女孩,会被一个陌生人打动!唉!她
凝视他,他眼中更多添了几许专注。“你不该一个人来这儿!”他继续说。“你在生气,为
什么?你在生林雨雁的气。她怎么得罪了你?”他坦率的问,坦率得让人无法抗拒。“因为
她嫁给了徐远航!”她不经思索的冲口而出。立刻,她后悔了,把嘴巴紧紧的闭住,她有些
慌乱的看著他。怎么了?自己发痴了吗?这句话是不该说也不能说的,何况在“女方客人”
面前?她张大眼睛,心思蓦然间跑得很远。上学期上心理学,教授说言语由大脑控制,见
鬼!言语和大脑无关,它由“情绪”控制!他瞪著她,很仔细的看她,好像要读出她这句话
以外的故事。她以为他真能读出来,就更加慌乱了。她呆愣愣的坐著,一时间,脑子拒绝去
接触眼前这个场面,也拒绝去接触眼前这个人。但是,她知道,时间不会为她停驻,婚礼的
每一步骤仍然在进行中。宾客又骚动了,掌声又起了。她突然惊醒过来,发现新娘又换了新
装,一件曳地的晚礼服,由大红与金线相织而成,华丽如火。而新郎搀著她,正挨桌敬酒。
每到一桌,就引起一阵欢呼叫嚷,眼看著,就要敬到自己这一桌来了。

    身边的男士忽然熄灭了烟蒂,很快的,他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我看,我们在他们来
敬酒以前,先溜掉吧!”

    真的!完全同意!她立刻站了起来。必须溜掉,必须在这对“新人”来敬酒以前溜掉。
否则,她不知道自己那由“情绪”控制的舌头会吐出些什么失礼的句子来。她看了他一眼,
在这一瞬间,觉得这位陌生人实在是“解人”极了。他握住她的手腕,带著她穿过觥筹交
错、笑语喧哗的人群,小心的为她拉开那些挡路的圆凳,把她一口气带出餐厅,带到街灯闪
烁的街头来了。迎著凉爽而清新的夜风,她忍不住深深的、深深的、深深的连吸了好几口
气。挺了挺背脊,觉得刚刚的婚礼,像一场灾难,她总算逃离了那灾难现场。她走著,在那
铺著红砖的人行道上走著。脚步逐渐放慢了。

    “裴什么?”他忽然问。

    她一惊,才发现他仍然握著她的手腕,只是,握得很轻,握得很有礼。不,不是
“握”,而是“扶”。她回头好奇的看看他,夜色中,他鼻梁上有一道光,眼睛闪亮,街灯
就闪在他头顶上,把他的头发都照亮了。他有一头很黑很浓密的头发,那对眼睛……唉!他
有对很生动很明亮的眼睛!唉!他真是非常非常“出色”的!

    “裴雪珂!”她机械似的回答。“同学们都叫我小裴。”

    “还在念书吗?”“大二。辅大,大众传播系。”她一股脑儿说了出来,就差没报上生
辰八字。“裴雪珂,小裴。”他自语似的念著。

    她站定了,抬头仰望他,他比她高了一个头,她觉得自己颇为渺小。“你呢?”“叶
刚。”他直望著她。“树叶的叶,刚强的刚,听过这名字吗?你可能听过!”“你是名人
吗?”她有些错愕,有些惭愧,她为自己的无知抱歉。“两个字分开,常常听到看到,两个
字在一起,不太认得。”他更深的看她,眼底闪烁著光芒。

    “没关系,你现在认得我了。”他温和的说,温和而有气度,似乎原谅了她的无知。

    “我为什么应该听过你的名字?”她坦白追问。

    他站著,背靠著街灯,他的眼光深沉,灯光下,黝黑的皮肤被染白了。他唇边浮起一个
古怪的表情,像笑,但,不是笑,是一种近乎苦涩和自嘲的表情。

    “因为我们两个一起参加了那场灾难。”他说,他用了“灾难”两字,使她心头一阵悸
动,对他而言,那婚礼也是一场“灾难”吗?“我认为,你或者听过我的名字,并不是说你
应该知道我的名字。”“我还是不懂。”她困惑著。

    “认得雨雁的人都知道我。”

    “我不认得林雨雁。”“你只认得徐远航?”“是。”她苦恼的舔舔嘴唇。“你,显然
也只认得林雨雁。”

    “为什么?”“因为——认得徐远航的人都知道我。”

    他眉头微蹙,身子僵直。然后,他们重新彼此打量,重新彼此估价,重新彼此猜测,也
重新彼此认识……好一会儿,他才哑哑的开口:“我们最好都挑明吧!徐远航是你什么
人?”

    “先回答我,林雨雁是你什么人?”

    “你早就猜到了,”他沉声说:“她——是我的——女朋友。”她定睛看他,认真的看
他。

    “你是说——”她不相信的瞪著他。“徐远航把她从你手中抢走了。”“可以这么
说。”

    她愕然,潜意识里,或者有这种猜测,明意识里,却无法有这种认可。她抬起头,由上
到下的打量他,从他那头顶闪光的发丝,一直看到他那踢损了皮的鞋尖。然后,又从他的鞋
尖,再看到他的脸。那宽宽的额,平滑,没有皱纹。他有多大?看不出来,她从来就看不出
男人的年龄!可是,他还年轻,不会超过三十岁!那宽阔的肩,挺直的背脊,平坦的腹部,
长长的腿……她虽看不到他的内涵,起码能看到他的外表。他是优秀的!而徐远航居然把林
雨雁从他手中抢走了。徐远航是酒,酒能让人醉,超越时间,无远弗届!

    “轮到你了。”他打断她的冥想。“不要这样盯著我看!我输得起!”他挑起眉毛,眼
光认真的看著她。

    “嗯。”她哼著。“你输得起,我也看得出来。”

    “你呢?”他追问:“难道是徐远航的女朋友?”

    “不。”她清晰的吐出来。“完全不是!”

    “哦?”他疑问的。“不是?”他傻傻的问。

    “不是。”“那么,你……暗恋他?”

    “不是。”“不是?”他咬嘴唇……“那么……”

    “我是他的女儿!”她更清楚的说。

    “什么?”他惊跳著。“不是!”他叫著。

    “是!”她有力的回答。“徐远航是我父亲!你既然知道他离过婚,怎么不知道他有个
已经念大学二年级的女儿!我从小跟妈妈,所以也跟妈妈姓裴。我反对林雨雁,因为她太
小,她和我一样大!我不能接受这件事……”“唔,”他哼著。“我也不能接受这件事!别
告诉我,徐远航已经有一个像你这么大的女儿!不可能!”

    “绝对可能!”她肯定的说。“因为我在这儿!难道你不知道,我爸爸已经四十五
岁!”

    他的头往后仰,靠在路边的电线杆上。

    “现在,我有些输不起了。”他说。

    她站在他面前,凝视他。

    他们彼此凝视著。然后,他忽然站直了身子,丢掉了手中的烟蒂。他抬了抬头,挺了挺
胸,深呼吸了一口空气,他振作了一下,强作欢颜,他笑笑说:“你猜怎么?我想找个地方
喝杯酒!”

    “哈!”她皱眉,又耸了耸肩。“在刚刚离开酒席之后,你想喝酒?”“是。”“正
好,”她点点头。“我也想找个地方,好好的吃它一顿!”昨夜之灯3/302

    这家餐厅舒服多了。足足有二十分钟,他们两个什么话都不说,只是埋著头苦吃,两人
都吃得很多,他报销了一整客快餐,她吃掉了一大盘咖哩鸡饭。然后,他们两人的气色和精
神都好多了,裴雪珂再一次证实自己的看法,原来精神上的委顿也受肉体的影响,怪不得害
忧郁症的人十个有九个是瘦子。

    咖啡送来了,咖啡真好,咖啡的香味就有提神和振奋的作用。她机械性的在咖啡杯里丢
进两块方糖,倒了牛奶,用小匙搅动著。她注视著那杯里的涟漪和漩涡,不用抬头,她知道
他又抽起烟来了,雾缓慢的游过来,和咖啡的热气搅在一起,两种香味混淆著;咖啡和烟,
她皱著鼻子嗅了嗅,奇怪,咖啡和烟,这两种香味居然有某种谐调,某种令人安宁的谐调。
“我真弄不懂你,”他忽然开了口,声音不大,却仍然吓了她一跳。“你干嘛去参加那个婚
礼?我打赌你……父亲,呃,那位徐老先生并不希望你在场来提醒他有多老!幸亏我把你带
走了,否则,你预备在那儿干嘛?等著喊雨雁一声妈妈?”

    “不许说我爸爸是老先生!”她挑衅的说,瞪圆了眼睛。“你自己也知道,爸爸不老。
他成熟,稳重,风度翩翩。亲切,儒雅,而且温柔。非常非常温柔。他这种温柔气度,使他
成为一位国王,他是事业的成功者,情场的成功者。”她瞪著他。“你不要输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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