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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早去学校时,乐宝儿的桌上又有了一小束鲜花,五颜六色,花朵鲜艳,上面还附了一张彩色卡片。
这已经是第五天了,送花的人身份不明,只是送花给乐宝儿,令人不禁遐想议论。
这神秘的人不但送花,也送巧克力,其代表的意义不言而喻。
乐宝儿每天来到座位上时,看见送来的这些东西,都会一番惊讶,再不知所措,又会很是苦恼的样子,絮絮叨叨地埋怨着那个送花人的执着。
“花挺好看的,也挺香。”何姿看着她手上的那束花,开口说道。
乐宝儿左右看了看手上的那束花,又翻开卡片看了看,很是烦恼,“是谁啊,每天早上都送,真烦人,我记得好像并不认识这个人吧?”
前后桌的人打趣道,也有人追乐宝儿了,老天有眼,一朵桃花终于开了。
直到被乐宝儿拿书拍了一下头,会赶忙嬉皮笑脸改口,“我的意思是你这颗埋在土里的珍珠,终于拨开泥土见光了。”
何姿闻言浅笑。
乐宝儿把花和卡片塞进了抽屉,临到上课前,微微转头看了一眼方子城,看了好久,又失落地低了头,把头埋进书本里。
何姿望着她这一神色,又想了想她抽屉里的那束花和卡片,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这姑娘,可谓是用心良苦,心不好受。
为了方子城,傻事做得不少,可那个男孩怎么看不见呢?
周三,一高里有一些人被傅念晴邀请去了参加生日晚会,都是她以前认识的人,何姿听到些大家互相传来的流言,才知,今天是傅念晴的生日。
下午五点半放学,她在校门口看见了君喻。
“今天怎么来接我了?”看见他来,她是高兴的。
“今天难得工作少有时间,就来了。”他帮她拿下了肩上的书包,拎在手里。
“不去参加傅念晴的生日吗?”她疑惑得问道。
君喻笑了,“要我去参加吗?”
“不要,我很自私。”她回答得斩钉截铁。
君喻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嗯,自私的小孩,爱吃醋。”
上了停在路边的车,君喻把她的书包放在了后座,何姿坐在了前座,动了动脚,脚下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觉得疑惑,低头一看,是一个蓝色的信封。
弯腰捡起,上面写了大大的英文,更醒目的是,还画上了一个大大的爱心,还是红色的。
傻子都知道这是什么。
“给你。”她把信双手递给了他。
君喻看了一眼她手上的信封,“情书吗?”神色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来。
“不知道,给你的。”她摇了摇头。
“你帮我看看。”他示意道。
何姿摇了摇头,“多不好。”
“看看。”
何姿还是看了,字写得工整秀丽,语言优美,还不错。
“你好像从没写过情书给我,学一学,给我写一封,你文章写得很好,我还是挺喜欢的。”他转过头,对她说道。
何姿无语,没话说了。
只是觉得这商人的身份当得很值。
第八十九章 雨伞下 心里开出并蒂莲
让何姿给君喻写情书吗?她的文笔是很好,在上学时也写过不少的文章,但惟独没有想过要用文笔去写情书,要让她也在粉色的信纸上写下一些动听美妙的情话,装在画着爱心的信封里递给他,这类场景还真没想过。
怕会写不出来,或者递给他时脸会很红,很不好意思。
试想:若是让她拿笔去写情书,她会在情书上写什么呢?恐怕会难下笔也不说定,因为心里对他想说的话有很多,不知从何说起。
这可比写毛笔字,作画,做题,要难得多。
“知道要怎么写了吗?”君喻开着车,转头望着她,眼底浸满了笑意,开口问道。
把这孩子吓到了吗?
她又反复看了看手中的这封情书,落款处的名字倒是在脑子里记住得很,“你好像也没有写过情书给我。”她至今还未收到他写的一封情书,好像他从没写过。
别的男孩追女孩,不都是送情书,鲜花和巧克力的吗?
“我每天都在写。”他嘴角上扬,意味不明。
何姿觉得奇怪,哪有,她什么时候收到过?
“每天和你在一起,说过的每一句话,做过的每一件事,分享着的每个表情神色,都是写下的最美好的情书。”
君喻的情书刻在了心上,点点滴滴,无比动听美妙,记得清楚得很,不会因为岁月的流逝而泛黄褶皱。
何姿听着这话,承认好听极了,是个女孩都会喜欢听这样的话的。
不得不说,君喻的文笔和口才多出她太多。
“真会说话。”她嘀咕了一声,眼底显然是露着笑的。
很会哄女孩子,轻易地就把收到情书的事情淡化了。
“只对你擅长,小孩爱吃醋,没办法。”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后脑,嘴角的笑如三月暖阳,眸底是泛着柔和的亮光的。
也似是无奈,轻叹道。
“哪有。”她把手中的情书重新装回信封,塞到了角落里。
她总是不承认。
“估计是车停在T大时,有女生偷偷塞进去的,下次会把车窗关紧。”下车时,他似无意提到,还是对她解释了。
何姿此刻觉得,被他说的,自己好像是个爱嫉妒的人,把他管得很紧似的。
晚饭是在外面吃的,听说最近这附近开了一家新的餐馆,韩逸宁单都来吃过,觉得菜色很好,纷纷向君喻推荐,说何姿一定会喜欢。
所以君喻就带着何姿来品尝了。
走进餐馆,里面的布置大方简洁,菜式家常平民化,三三两两桌上都坐着人,生意还可以。
君喻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抽出纸巾帮她擦了擦桌椅。
服务员呈上菜单,君喻点了几道菜,又询问何姿的意见。
何姿没有什么意见,摇了摇头,“就这样吧。”四下打量环顾着餐馆内的装潢。
不一会儿,几盘菜上了之后,君喻才发现其中好几盘菜里都有葱蒜,蹙了蹙眉头,何姿许久没有动筷子。
但凡加了一点葱蒜的菜,何姿都不喜欢吃,准确的说,她不喜欢吃葱蒜,不喜欢闻那个味道。
何姿不怎么挑食,唯一挑的就是这类佐料了。
君喻曾问过她,为什么不喜欢吃呢?
她说,怕熏出泪水来。
以前在案板上切过葱蒜,没切几下,她眼眶里的泪就止不住了,酸疼得很,不喜欢流泪,所以就不喜欢葱蒜了。
君喻笑着,由着她,帮她把菜里的葱蒜一点不剩都挑了出来,挑得干净。
一旁桌上的客人见着窗边这一对亲密的情侣,许久不舍地移开视线,男的很贴心,甘愿为女友做到如此,人都是喜欢温情的动物,无需太昂贵的举动,只是平凡的小小动作,就能让人羡慕上半天,高兴上半天。
T市的节奏很快,夜晚很是繁华,灯光四射,街边的路人脚步匆匆,马路上车流拥挤,他们在一片小天地里,做到了宁静满足,这只是属于他们的。
相望,相知,相亲,窗边的那对人煞是好看。
在一个星期里,有几天的晚上,君喻会端来热水帮她泡脚。
高三课业忙碌,体育也不能落下,往往会练得很久,脚底长水泡也是常有的事。
她不说,君喻还是能知道,端着热水给她泡脚,在给她涂上药膏。
“痒。”她低声吟道,往后缩了缩脚。
他帮她涂着药膏,动作尽量放轻,她觉得脚底很痒,蜷缩着脚趾,她怕痒。
“忍一下。”轻了怕她痒,重了怕她疼。
她的脚放在他的掌心,被他细心地上着药,忽生感慨,“君喻,有你真好。”
君喻浅浅地笑了,“现在才知道?”
“或许吧。”她随口说道,抬眸无意间看见了君喻的眸子,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连忙改口,“早些就知道了。”
“你知道就好,不晚。”给她上药的手不停顿,药膏的味道很重,不太好闻。
看着他帮她上药,不禁想到了今天白天。
体育课上。
女生练习长跑,男生打篮球,她和乐宝儿跑完后坐在了台阶上,远远地看着男生在打篮球,兴致高昂。
篮球场上,乐宝儿瞳孔里注视的人自始至终都只有那一个人而已,篮球被他投入之际总少不了她的欢呼喝彩声。
高一入学之时的第一眼,就注定了之后的纠缠,总也忘不掉,所以才有了之后的这些,转眼已是高三,那块石头她好像还未滴穿。
水滴石穿,太久了些。
人生苦短,青春更是短暂。
在乐宝儿的一生中,方子城终究是她青春年少时期躲避不了的劫。
“最近早上的花没有再送了吗?”她望着篮球场上男生的投篮,随口问道。
乐宝儿顿了顿,“没有。”
“花挺好的,怎么就不送了呢?”她表示着惋惜,或许其中还夹杂着疑惑。
她笑了笑,“谁知道。”
“花了不少心思吧,才买了那些花,收到花后也挺累的。”她喝了一口水,把水杯放在了一旁。
乐宝儿转头看着她,“应该吧。”
末了,她淡笑着,“你为方子城花了不少心思。”
听了这话,乐宝儿嘴角的笑僵硬了许多,低头静默了几秒,“你都知道了。”
那些花是她自己买的,巧克力也是自己买的,自己买来送给自己,只是想看看方子城的反应,结果让她失望了,大费周折。
何姿这样聪明的人,又怎么会不知道?
“我想,这样哪怕能让他有一丁点的不安也好,不是说人不到关键时刻能看出自己真实的心吗?我只是想知道我在他心里的哪个位置,一点影子的记忆也好,已经过了这么长时间了。”
可是,她从方子城的反应里,看不出其他来。
乐宝儿为了方子城心甘情愿地傻了。
但这是她选择的。
“你说如果我要是离开,他会不会才想起我,觉得舍不得我,当他看见我离开的背影,会不会唤起一丝对我的回忆,如果哪天我拿着一个用手挽着的皮箱,肩膀微微倾斜到一边,差一点就负荷不来,空出的手拿着一件长外套,在他眼前越走越远,那时他会不会来追我,念起我的丁点好来,只是一丁点,我就很满足了。”
说出这番话时,乐宝儿已经想到了这种地步。
用离开去唤他,对他的情不浅。
青春这幕电影没多久就要谢幕了。
“方子城的心也是肉长的,你做了这么多,在他身边这么久,他心里总归是会有你的位置的,只是时间会久一些。”她安慰着她,要不然,还能说些什么。
经年的心哪会那么容易腾出新的位置?
乐宝儿轻轻靠在她的肩上,望着篮球场上挥洒汗水的阳光健康的大男孩,笑得明亮,篮球在他的手上得心应手,一个转身跳跃扣篮,篮球刷网而入,投得漂亮。
“可我为什么觉得,他的那颗心会那么硬呢?没有留出一点缝隙给我。”她呢喃道,瞳孔里的那个男孩是无比耀眼的,跟存在她记忆里的人一样。
见到他的第一眼,也是他在笑着,看了一眼那抹笑,就魂牵梦萦地陷了进去,努足了力气在他身后追随,希望能追得上他,那抹笑实在是明亮,好像在她十几年的光阴里猛然就打开了一扇天窗,眼前豁然就开阔了起来。
陷入爱情的人,都义无反顾,他们都是实实在在的傻子。
傅齐华晚上回到家,脸色不太好看,略显凝重,钻进了书房,到了吃饭的点才出来,没吃几口饭。
饭后,他把傅念晴叫进了书房。
“回来的路上,你猜我在路边看见了谁?”他站在桌前,没有坐下。
傅念晴不解,“谁?”
“君喻,他和一个女孩在餐馆里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