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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逸是不允许的,“你打我骂我都可以,就是别说这样的话,我要我怎么样都可以,我们可以回去的,可以的。”
梅婧缄默不语,因为喉咙里已经干涩地发不出任何声音来了。
他说可以回去,怎么回去?
梅婧不敢去想以前,一个人待着的时候一旦想起以前呼吸就不禁停滞,然后就会深深地吸一口气。
以前的他们是什么样的?一天二十四小时常常会打很多通电话,发很多条的简讯,走到哪里都是牵着手的,周末尽管很少陪她去逛街游玩,但也常常送礼物给她,挂饰吊坠很多,那时的她梦想很纯粹,何姿几次问她长大了以后想干什么,她都说当韩逸的妻子,给他做饭洗衣,相夫教子,做他背后的女人,可是现实总是与人的意愿背道而驰,可笑的是,对工作成绩从不上心的她,最后居然成了一个工作狂,面对着永远都是繁重的文件。
可他们后来怎么变成这样的呢?这都要从韩逸说起。
韩逸经年保存着一张照片,那张照片上的人是他父亲,当初因为这张照片,梅婧还和他冷战过,在天桥上喝酒生闷气,害得何姿淋雨感冒。
韩逸从小就没见过他父亲,只有一张照片而已,母亲也从不提起,所以他对父亲的记忆就只是一张图像罢了,那张照片对他的重要程度不言而喻,谁不希望自己有一个父亲。
因为母亲娘家背景深厚,所以他的成长没有遭遇坎坷,生活一帆风顺。
看他年纪不小,母亲给他介绍女子催促结婚,门当户对,举止有礼的大家千金,一连介绍了好几个。
韩逸见都没见,直接拒绝了,第一次和母亲坦白了他喜欢的女人,也就是他的女朋友,梅婧。
韩云听儿子说的那个人,心里隐约有些印象,暗地里偷偷派人调查了梅婧的家世背景,当得到那份详细报告时,她一页页翻看着,开始不觉得有什么,家世还可以,可当看到她父亲的照片时,手一下子就僵硬了,脸色苍白惨淡,反复盯着她父亲的名字看,和记忆中的名字完全不同,可是这张脸化成灰她都记得的,死咬着下唇,似乎快要咬出了血,发白的骨节死死地攥住资料报告,将纸攥得发皱,心里压着的是极大的怨气与怒气,锐利的眼睛像是一支箭,离弦待发的箭足以杀死一个人。
第二天,她决绝地对韩逸说,以后再也不要和梅婧来往,彻底断了,将来她也绝不可能答应他们二人在一起。
韩逸分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母亲为什么有这么强烈大的转变,他不肯听母亲的话。
还是照样和梅婧来往,对母亲介绍的千金名媛一概不见。
韩云三番两次的严厉警告并未引起韩逸的履行,韩逸曾好几次当面质问她原因,可韩云都闭口不语,不肯告诉他真正的原因。
韩逸很是坚定地说,今后娶妻子只会去梅婧。
实在迫不得已,韩云不能继续看着儿子一直荒唐下去,无奈之下,将过去事情的原本一一从头到尾都说了出来。
当初韩逸的父亲陆谦一家上市公司的总负责人,梅婧的父亲原名盛永源是当时陆谦的手下,两人的关系好得很,钱财不分彼此,可是一次意外,炒房房价疯狂上涨,出现许多楼房倒卖的事件,从中谋取暴利,当时陆谦正在建造一片楼房,投资千万,还从高利贷借了好多,是盛永源出的注意,怂恿陆谦,做担保说利息不高,作为中间人介绍,陆谦才相信。谁知楼盘还未建成卖出,政府毫无预警地出台了新政策,限制一人的购房数目,这项政策生生地压住了疯狂倒卖的楼房,也让陆谦的楼盘卖不出去一套,生生地积压了,钱都被压了进去,上市公司一下子资金转动不了,导致经济陷入危险,无人帮助。
放高利贷的人在追债,员工在催促工资,许多追债的人堵在门口讨要,陆谦被逼得走投无路,公司岌岌可危,当时,盛永源却跑得无影无踪,将公司里剩余的一些存款全部卷走人间蒸发,还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陆谦身上,高利贷的利息高的很,放高利贷的人也不是白道上的人,声称再不还钱后果自负,不认识什么盛永源。
陆谦不相信最好的朋友会这样对自己,可是后面接憧而来的让他不得不相信了。
法院的传票,放高利贷人的威胁和对家人生命的威胁,向自己讨债的人,种种的种种,像一座座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已经没有地方去弄钱了。
当时韩云正在怀孕中,什么忙也帮不上,那时她还没被亲生父母找到。
到最后找到时,她是存着怨的,为什么不早一些呢?如果早一些,陆谦也不至于为了保护自己而被故意驶来的车撞死了。
这一切一切的悲剧的源头都是盛永源,那个狼心狗肺的恶人,他无论如何都要付出代价。
听了这番话,韩逸惊呆了,久久都没有回过神来,不敢置信,怎么可能呢?
可是母亲的这副神情清楚明白地告诉他,这是真的。
他的脑子乱极了,错综复杂的事情搅得他不得安宁,他把自己锁在了卧室了,一整天都没有出来。
韩逸再怎么也想不到,梅婧的父亲竟然对自己的父亲做出那样残忍的事,间接导致了她母亲孤身了三十多年,一个人在孤独和黑暗中,如若不是外公找到她,她的生活将不堪设想,什么都没有了,她一个女人家靠什么存活,还导致了他失去了父亲,人生中的一大缺憾,再也无法弥补。
她的父亲不可原谅。
三天内,韩逸的手机都处于关机状态,梅婧怎么也找不到他。
翌日,是梅婧的生日,往年的生日不管韩逸再忙,都会赶来和她一起度过的,再让她许下三个愿望,他尽最大可能来实现,紧接着送上一份精心挑选的礼物。
这次,她满怀希望地等待着他的到来,时间一分分的逝去,她仍在等待着,相信他一定会来的。
手机还是关机,她从下午一直在等,等到傍晚黄昏都不见人,她坐车准备去他工作的地方,当车子开在他公司附近的马路上时,她看到了最不想看到的一幕,韩逸正护着一个年轻的妙龄女孩过马路,一辆车极速驶过,他紧张地拉着女孩的衣服退后了几步,走到马路对面时,他把外套脱下给了女孩。
如此亲昵的举动深深刺痛了梅婧的眼,也刺痛了她的心,在她生辰当天,他却在和别的女孩子亲密过马路。
她又拿起了手机,试探性地再次拨通了他的手机,这次,手机通了,她坐在车里看着他接起了手机,手机里传来的是嘈杂的汽车鸣笛声。
“在哪里?”她看着车窗外不远处的他,明知故问。
韩逸只答了三个字,“谈工作。”
“一个人?”她又问道。
“还有助理。”
“今晚回来吗?”
“忙,不回去了。”
“好,挂了。”
······
梅婧看着他,挂下了手机,亲眼看着他和那个女孩渐走渐远,唯独留下她一个人在原地,她趴在方向盘上心情低落到了极点。
韩逸之所以将外套脱下来披在越珊身上,是方才在餐厅里一杯开水泼到了她衣服前,他没注意,直到刚才看见路上有男人盯着他的衣服看,才稍稍明白了些,衣服透明了,才后知后觉将衣服丢给了她,总不能让她这样在大街上走到底吧。
有史以来第一个生日韩逸缺席了,君喻和宁单都有送礼物来,生日真的是她一个人的生日,除了她就没人了。
几日后,韩逸都没有见梅婧,连电话里的话语也变得简洁得很,三言两语就简单地挂下了。
她的心变得空落落的,总感觉韩逸好像不是自己的了,不再喜欢自己了,喜欢上了别的女人。
性子再直爽的女人在遇到爱情的困境时,也变成了缩头的刺猬,当面质问不可能。
她的心情沉闷得很,无处宣泄,晚上便去了酒吧借酒消愁,想着一醉解千愁。
一杯酒一杯酒灌下肚子,酒性很烈,她像喝白开水一样灌了下去,平淡无味,喝的快,喝得多,没多久就醉了,醉倒在吧台上,迷迷糊糊,嘴里傻傻地说着醉话,不省人事。
最后一个好心的年轻人送她回了家,从她醉酒的嘴里好不容易问出了家的地址,拿了她包里的钥匙开了门,背着她走了进去,在帮她盖被子时,梅婧没忍住吐在了他的衣服上,他蹙着眉头很是烦恼。
只有身上这一件衣服,洗了穿什么,她一个人在家没事吧?找不到手机也没办法给她的熟人打电话。
深思熟虑之下,他静等着天亮的到来,等她一醒自己就离开。
当太阳照射多时,梅婧才迟迟醒来,脑袋发疼,睡得迷糊,分不清东南西北,看着眼前的人,很陌生,不认识。
那人见她醒了,松了一口气,将一碗煮好的醒酒汤放在床边,说只是举手之劳罢了,不足挂齿。
梅婧怎能不感谢他呢?送她回家,还照顾了她一夜,煮了醒酒汤,不相识的两人做到了这种地步,这人是个好人。
她亲自送他出门,嘴里一直说着感激的话语,嘴角是笑着的,打开门,送他走下台阶。
台阶旁,韩逸脸色阴沉冷冽的黑着脸站着,看着她又看着她送出的男人,两人衣衫不整,共处一夜,如此亲昵。
梅婧没想到此情此景之下会这么凑巧遇到他的到来。
“梅婧,你干的好事,就这么想要一个男人?”他的话语很冷,半点不留情面,直戳她的心上。
“你什么意思?”梅婧不相信这样的话会从他的口中说出来,摆明了是说自己和别的男人有一腿是不是?是在侮辱自己。
韩逸紧紧地盯着她,什么表情都没有,但愤恨是有的,“我什么意思你自己清楚,一大早,你和一个陌生男人共同走出家门,态度亲昵,你想让我怎么想?”
那个好心人不想让他们为了自己而误会争吵起来,正想解释,却被梅婧的话打断了。
“你先走吧,改天再去找你。”梅婧转头客气地对他说道。
好心人能说什么呢?担忧着看着他们两人,点了点头,离开了,离开时经过韩逸的身旁,很是有强烈的压迫感和危急感,如鹰般的锐利目光如影随形。
梅婧想起他这些天对她的冷漠,生日的缺席,对其他女人的亲切,气就不打一处来,一生气,说出的话就什么都顾不得了。
“对,你说得没错,没想到正好被你看到了,那我也不瞒你了,我昨晚就是和他同床了,他比你好上千万倍,我很喜欢,我凭什么要死守着你一个人,那是傻子才做的事!”
话随性就说了出来,为了报复他。
韩逸的脸色变得差极了,深深地受了很大的刺激,步子有些不稳,冲上前禁锢住她的肩膀,力气大得快要将她的骨头捏碎了,“你说什么?再说一遍!”这话,几乎是咬牙切齿,若是她真地再说了,很难保证他会不会掐死她的脖子。
此时的他很是骇人危险。
可梅婧天不怕地不怕,性子很硬,“我说我凭什么要为了你守身如玉?男人多的是!”
这话真的触怒到了韩逸的每根神经,掐死她的心都有了。
他可以有其他的女人,就不准她有?凭什么?
“好,好,你做的好!”他点头一连说了许多的好,冷笑着,让人捉摸不透。
“既然你那么想找其他的男人,别的男人又都比我好,那我成全你,你去吧!”他的手掌死死地握住她的肩膀,不怒反笑,嘴角的笑让人毛骨悚然。
梅婧看着他,误以为他要甩了她了,自己终于如了他的愿,让他和别的女人双宿双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