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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婧一点也不想去理会他们之间的事,没必要一定要把她扯进来,三个人都会很累。
越珊不肯罢休,“你别以为我不知道,结婚几年,韩逸的心中一直都存着你,从没忘记过,他哪次不是在护着你?你现在说出这话谁信?他亲口跟我说,要和我离婚,然后娶你!”
这些年来,韩逸的种种她都清楚地看在眼里,想去忽略不再想,可就是轻易被嫉妒冲昏了头脑,做不到,然后就一遍遍地在心里妒恨梅婧,妒恨着她的存在,她在韩逸心中根深蒂固的存在。
一次在书房里,韩逸的抽屉忘记上锁,她一时好奇打了开来,里面放着一本厚厚的记事本,粗略翻开,原来是亲笔写下的日记,一页页标准地记录下了日期,日子一天都没有断过,无意间,一张照片掉了出来,她捡了起来,当看到的那一刹那,就什么都明白了,心里哪能没有满满的苦涩?恨不得将照片都剪碎了。
他像宝贝一样存着梅婧的照片,不容许任何人窥探,自己却常常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因为什么早已是不言而喻了。
某次应酬酒醉回来,酒喝得多了,躺在沙发上呢喃自语着,她倒了一杯温开水喂进他的嘴里,这时,他蓦然紧握住了她的手,嘴里百般缠绵叫着的名字还是梅婧,不肯松开。
她觉得杯子里的开水烫得灼人,洒出了一大半在衬衫上,到了这个时候,他心里念念不忘地依旧还是那个女人。
不甘,妒忌统统在那一瞬间冲上了心头。
凭什么,那个女人究竟有什么好的?她常常都在思考这个问题,拿自己去和梅婧相比,自己半点不比她差。
既然他还这么爱她,当初又为什么要默认她和他的婚事,让她有了一线的希望,误以为他真的看到了自己的好,结果越陷越深。
梅婧是不想也无力再去和她争辩什么,毫无用处,耐着性子站在门边对她说道:“你们现在已经是夫妻了,就算他心里存着我又能怎样呢?最多算是对过往的回忆,谁的生命里能忘得了回忆?现在站在他身边的人是你,该怎么把握住他,也是你自己的造化,你大可放心,我是不会落井下石的,就像你说的,我就算对他旧情未了,我也不会傻到去动一个有妇之夫,不是正好扣上了坏名声吗?”
她说得句句在理,眼睛里没有半点虚假的成分在内。
梅婧说到就一定会做到的,出尔反尔是不会的,抢夺她人丈夫的事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做的。
“你走吧,别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了。”她把该说的话都说完了,无话可说了,便站在门边送她出去。
越珊紧紧凝视着她的眼睛,那双乌黑的眼睛里确实没有做作,她方才说过的话都听到了,心里对她的怨恨轻了一点。
最后,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黑色的背影消失在阳光下,步步走得不轻松。
梅婧看着她缓缓离开的身影,说实话,越珊身为一个女人又何尝不可怜,丈夫的心里住的不是她,想要得到的爱情始终没有得到手过,婚姻生活仅凭靠着一纸结婚证书来维系,还有什么比一张冰冷冷的结婚证书更残酷呢?什么都一无所有。
晚一点,宁单打来了电话,也是问她好不好的,用词言语间透露出小心翼翼,多是在询问她关于越珊的事,安慰着她。
梅婧没有什么需要安慰的,笑着说不需要,一切安好。
越珊这晚鲜少地没有回去,手机关机,找不到她的人影,韩逸也有些担心起来,但却不知该从何找起,忽然发现自己对她的了解简直少得可怜。
最后在深夜的酒吧中找到了醉倒在吧台上的她,死活吵着不肯回去,无奈只好上了天台,好好借借冷风醒醒酒。
越珊在迷迷糊糊中走上了天台,仰头便是可触的天空,底下是缤纷多彩的霓虹夜色,冷风一吹,迷茫的醉酒倒有些清醒了,靠着韩逸的肩头,她看着深蓝色的天空,想要找出一颗闪耀的星星,她好像从来没有这么认真地看过夜空。
耀眼的星星,一直都没有找到。
嘴上不由自主地开始说话了,像是难得地找到了一个突破口将自己的不满都发泄了进去,“韩逸,你说实话,和我结婚这么些年,你的心里可否有过那么一丁点我的位置?”
这是她这些年每每最想问的问题,又是她不断退缩的问题,如今终于亲口问出口了,不过是在这种情况下。
韩逸望着她,也在抿心自问,对她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复杂是肯定的,什么味道都有,心里一定已经有了一个专门属于她的地方,毕竟也有这么多年了,但那无关情爱。
越珊睁着半清醒半朦胧的眼睛看着他,不用他说,摆了摆手,心里就有数了。
“一见韩逸误终身,这话我信,当初为什么还要默认娶我呢?”她感叹道,无尽的叹息,有种伤叹凋零的悲凉之感。
对于这个,韩逸能说什么呢?
只能说是天意弄人。
才八点一刻,何姿就耐不住困意沉沉睡过去了,头才刚一挨到枕头,马上就睡着了,这一天过得很累。
君喻细心地帮她掖了掖被角,坐在床边看着她。
她还没洗澡就先一步睡了,有点懒,叫又不敢叫醒她,睡得太沉,也是累坏她了,应该多多休息。
君喻打来了一盆热水,拧了一条湿毛巾帮她擦着身子,动作很轻。生怕会吵醒她。
在给她擦拭手心的时候,何姿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皱着眉头看着他。
“弄醒你了?”他将擦好的手放进了被子,轻声问道。
何姿摇了摇头,不算是吵醒,“你怎么还不睡觉,都已经几点了。”
她是在心疼他,夜深了,忙活了一天还不休息。
“嗯,快了。”他将毛巾放进了盆里,洗了洗,点了点头。
君喻若是不把何姿都照顾好,他是无法安心睡着的,直到她静静地睡着,他才能真正放下心来。
韩逸说要离婚娶梅婧的事,他还没告诉何姿,找个合适的机会说出来,毕竟梅婧也是她最重要的朋友,不可或缺。
何姿睡到深夜时,似真似假地做了一个梦。
外婆躺在树下的摇椅上,何姿就躺在她的怀里,任由她的一双手轻轻地穿梭在她的发丝间,很是舒服。
风一吹,吹来了一股淡淡清香的桂花酒香,带着无尽的甜味,树上像是开满了细小的一簇簇白色的桂花,陆续纷纷飘落在我的脸上。
外婆偶尔会编故事恐吓她,骗她说树下住着鬼,要是不说真话会受到惩罚,小时候的我深信不疑,连对邻居家的孩子也这样说,我跟他们说的,于是他们都不敢撒谎了,拿这个吓一吓,太有用了。
何姿表面上倔强地故作着小大人,外婆就会用手捂住她的眼睛,在她耳边阴凉凉地吹起了风,讲起了神秘的鬼故事。
直到何姿真的被吓到,外婆呵呵地笑了,才知到头来都是虚惊一场。
外婆的心里似乎藏着很多故事,会说很多的神话故事,也会讲许多以前的故事。
何姿窝在外婆怀里,听得认真。
“你妈妈还小的时候,家里不宽裕,我每天都会给她午餐钱,可是你妈妈很省,总是随便啃点烧饼,偷偷地把钱放进我口袋的钱包里,想让我吃顿好的,自己却饿得不成样子。”
讲起以前的事,再如何,也是少不了感动的。
岁月变迁,什么都变了,但是当初的那份纯真的感情是永不变的。
“你小时候很淘气,总会用筷子去偷偷蘸我碗里的酒,舔上一口,不喜欢吃熟的鸡蛋,总喜欢吃生鸡蛋,一次吃完菠萝,不停地用手去抓舌头。”
老人絮絮说道,眼睛里充满了过往泛旧的回忆,嘴角是扬着笑的,经年不忘。
我被她重新带回了回忆的旧时光中去了。
回忆太多了,都留在了过往里,老人点点滴滴记得清楚着呢。
那些太珍贵了。
何姿梦见了外婆,她还和记忆里的外婆一样,没发生变化,那股气味让自己怀念得很,舍不得松开。
像是中药中可入药的沉香,温醇,历久弥香,久久缭绕不散。
在家休息了半天的梅婧,翌日早晨起得很早准备去上班,出了门,在门口见到了一辆很是眼熟的车子。
车门外掉落着许多烟头,看样子来的时间不止是一会儿了。
果然,在下一秒,她看见了韩逸,不出所料。
韩逸站在她面前的不远处,昨日的衬衫未曾更换,望着她不言语。
“你来做什么?”梅婧开门见山地问道。
“来找你。”韩逸也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
“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了,毫无瓜葛。”梅婧显然连一点的边都不想和他沾上,想和他完全错开。
韩逸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腕。
梅婧欲走不得。气恼急了,“不知道某人是否忘了,当年是有人在这个地方亲口说要分开的,怨谁?”
第一百六十二章 始末 别再折磨彼此了
梅婧常常觉得,爱情太捉弄人了,难道不是吗?
现在,他还出现在这里干嘛?难不成想让她坐实他婚姻第三者的名声不成?
韩逸拽住她的手腕,看着她的眼里,蕴含着太多东西了,心痛,遗憾,不舍,种种都是痛彻心扉,深刻到骨子里去了,看着她,一秒也移动不开。
空气好像都静止了流动,周身的一切死寂般的沉重。
梅婧想要抽出自己的手,奈何抽不出来,被他死死禁锢住了。
“放手!被你妻子看到又要吵个不停了!”她提高了嗓门,叫道。
可韩逸看着她,一动不动还是不肯松手,像是没听见她说的话一般。
“你要离婚,和谁结婚,都和我没有关系,所以别出现在我面前。”梅婧直接挑明地和他说,心里是什么滋味全都顾不得了,只是想着韩逸别再来打搅她就好。
半晌,韩逸终于说话了,背着阳光站在阴影处,“梅婧,我们别再折磨彼此了,你一直没有忘记我不是吗?”
听了这话,梅婧忽的笑了,是很嘲讽的笑,泛着无尽的苦涩,是在笑他,“韩逸,四年多以前你在这对我丢下了一句话转身就去娶别的女人了,四年多以后你站在这里却对我这样说,你凭什么!你到底凭什么!”
她死死盯着他,拼命地甩开了他的手,心里积压多年的怨都在此刻暴漏无疑了,她不是一件东西,想要就要,想不要就丢到一边不要,她是个活生生的人。
“当初你既然做出了那样的决定,就代表着我们两个人就再也没可能了,我不要别的女人用过的,不要!”她的语气加重了许多,字字从牙缝里咬着挤了出来。
韩逸一直摇着头,一点也不想听她说出这样的话,心里就像刀割的一样,痛得不得了,“小婧,我不脏,我一点也不脏,结婚多年,我一直都没碰过她。”
说着说着,一个大男人的眼睛不知怎的就红了,嘴里只是反复着说着一句话。
闻言,梅婧是意外的,万万没想到,两人结婚多年,怎么会呢?
这是真的,韩逸和越珊结婚多年,双方长辈一直在催促着生孩子,可是迟迟都没有孩子,没有同房怎么可能会有孩子呢?
“韩逸,我们再也回不去了,你已经31岁了,我也28岁了,我们都是成人了,变了就是变了,我太累了,再怎么挣扎都看不到岸边,连只手都没有。”
她转头不再去看他,心还是不听使唤,可是她学会了控制情绪,不再是多年前那个直率的小姑娘了,眼泪没有那么容易掉下来了,就算是有眼泪,也会倔强地把它逼回去。
韩逸是不允许的,“你打我骂我都可以,就是别说这样的话,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