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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不会吧?”
“有很大可能性,谁说的准?去年美国不也有一家很大很出名的电子集团,到最后不是被查出来了吗?很出乎意料。”
“若真是如此,负责人可就惨了,是要进监狱的。”
······
祝夏把他人口中的一字一句都听了进去,手下研磨的动作没停,没过多久,一杯香醇的咖啡泡好了,浓香四溢。
她踩着十厘米高的高跟鞋,端着咖啡走出茶水间,走到那些议论着人身旁时,开口提醒地说道:“上班期间最忌议论,扰乱人心,影响工作质量,我马上可以报告给傅先生,让你们立刻走人。”
声音不大,但分量重。
那些人立刻噤了声,没曾想祝夏也在这里,他们的话被她都听了去,完了,心里都在暗暗埋怨自己的多嘴多事。
她可是受傅先生命令和重用的第一助理,在集团多年。和先生站得最近,她的一句话,很容易让很多人一瞬间丢失饭碗。
“只是道听途说的事,也有必要拿出来放在嘴边说,你们不是市井小民吧?”临走前,她丢下了一句话,语气不容小觑。
她将磨好的咖啡端进了办公室,放在桌角,就算在如此大的舆论和压力下,傅施年还是半点看不出着急的样子,很是气定神闲。
晟嘉集团究竟会走到哪一步?谁也不知道,只能静观其变了。
身在国内的傅齐华三番两次在越洋电话中提出要帮助他,可都被他一句话拒绝了,不愿意接受。
傅齐华也没办法,只好作罢,心里其实还是存了帮助他的念头的。
这件事的严重后果,同时身为商人的他怎会不知道?
同日,远在T市的梅婧给君喻打了一通电话,询问他的近况,问他是否找回了失去的东西?
他在美国的消息,几个挚友都知道了,自然也耳闻了他此番去的目的。
在晟嘉偷税的新闻在纽约曝光后,T市也知道了,宁单早已深知其中。
问君喻,这样做,真的下定了决心了吗?
君喻回答他,下了。
宁单还能说什么呢?只能说上天太捉弄人了,又问,何姿,见到了吗?她还好吗?
君喻停了几秒,开口对他回答,见到了,若是让我说实话,她一点也不好。
宁单闻言,心里也好受不到哪里去,何姿也是他们的朋友,君喻更是,何姿若是一点也不好,那君喻又会好到哪里去?最难受的人莫过于他了。
面对梅婧的询问,他应了一声。
梅婧缓了缓声,话语卡在了喉咙里,迟疑了一会儿,“能否让我和小姿说几句话。”是带着祈求期盼的。
许久没见到她的人,听到她的声,想念得很,最近总是在一遍又一遍回想着关于何姿的往事,太怀念了。
君喻压低了嗓音在讲话,尽量不让何姿听见,她此时还是睡觉,时醒时睡。
“她在睡觉,估计不行。”他拒绝了。
梅婧失落了点了点头,但也不影响她对何姿的关心和问候。
“何时回国?”
君喻看了看床上还在睡着的人,“看她。”
“也好。”
稍稍又说了几句话,便结束了通话。
几天前,他母亲古淑敏不知在哪里听闻傅施年创建的集团出了事,想起他也在美国,于是嘱咐他要他多帮帮忙,她至今一点也不知道君喻和傅施年已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了。
他是怎么回答的呢?看情况吧。
然后就草草地挂了母亲的电话,生来第一次,他和母亲的对话如此简短,如此敷衍在应付。
何姿不久后就醒了。
他见了,走上前去坐在床边,手拿着梳子,给她梳着长发。
何姿总喜欢静静地用一双眼睛去看着他,但说出的话很少,大部分都是在看着什么。
她欲要起身下床,他帮她拿好一双拖鞋。
“去上厕所?”他蹲下身子问道。
“嗯。”回声轻不可闻。
君喻没跟她一起走进盥洗室,在门口止了步,在门外等待。
待她出来后,搂着她的腰让她坐在小厨房外的椅子上等他一会儿,他走进厨房。
总统套房内配备了一间小厨房,生活方便。
他在做面,准备好各种食材,洗好切好盛在盘子里备用,在下面时加了少量的盐。
何姿可以很容易地一眼就能看到他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一件简单的衬衫挽着袖子,系着围裙,却还是不失他本身的矜贵,还是那样好看,他的魅力从来不曾减低过,反而还越发地盛了。
衬衫,围裙,再没有人比他穿得更合适了。
事业,厨房,他都可以做得很好,嫁给他的女子,一定会很幸福的。
将来有了孩子,他也一定会对孩子很好的,给他完整慈祥的父爱。
“看呆了?等会儿可别忘了吃面。”他的声音穿透空气悠悠响起,唤回了她游离的神,嘴角似笑非笑。
手下,将一包还未拆封的调料丢进了垃圾桶里,丢得很准。
“怎么扔了?”
君喻看了一眼刚刚丢进垃圾桶里的调料,“过期了。”
何姿了然,怪不得,似是感叹地无意说道:“什么东西都会过期的。”
过期的东西,就不能要了,就要彻底丢掉了。
君喻否定,“不一定。”语气异常笃定,站在厨房门边处,深邃的瞳孔里全都填满了她的脸,“爱,永不会过期。”
第一百一十八章 擦身 梦里追赶在车后
保鲜期,保质期,凡事凡物都有一个规定的期限,一旦过了这个期限,就要毫不犹豫地弃掉了,这就是过期了的东西。
爱情有保鲜期吗?当然是有的,没过保鲜期时,两个相爱的人如胶似漆,和美安乐,直到到了某一天,相爱的两人拉着行李在一条十字路口分道扬镳了,头也不回。
记得曾经在某部电视剧中,一个女人对另外一个女人说,若是爱情过期了,就算封上保鲜膜放进冰箱里,也是无济于事的。
当然,这世间的爱也分太多种了,爱是给予,是自我付出,并丝毫也不期待等值的交换,爱是无私的投入,是全身心的付出,是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就算在自己生命到了最后的尽头,我们的爱也依旧在继续着。
爱情,有旧爱和新爱,对旧爱的爱并非是过期,只不过是将爱小心翼翼地存放进了一个盒子中,想来都是好的。
过去的,并非是过期,是自己经过的最美路途上的风景,若是过期了,那他对她便不是爱。
君喻在给何姿洗那天回来穿的衣裙时,在口袋里发现了一朵浅黄色的小花,小花已黯然失色了,但纯粹还是掩也掩盖不住的,它的本真一直都在。
他找了一个小小的透明杯子,将小花养在了水里,尽管已经萎了,但那也是一朵小小的生命,不消逝的。
君喻坐在她身旁,拿着指甲剪,细心地帮她修剪着手指上的指甲。
几瓶维生素片,被她和他分着服用,她吃得少,分给了他。
关于重度抑郁症,他查了太多的资料,也去问了医生,但不敢开药,药物具有很大的副作用,她如今这样虚弱的身子,还怎么敢给她服用呢?
药吃多了,不好。
医生听了他描述的相关症状,让他有时间带本人来医院检查一下,保险起见。
但是君喻拒绝了。
没想过带她去医院,医院对于她来说何尝不是一个梦魇,被医生检查着,怎么会好受?
他给她绾了发,手中青丝缠绕,用白玉簪子,簪子的确很适合她,静若如水。
“好看吗?”她的脸面对着他,在他乌黑的瞳孔中可以清楚地看见自己。
君喻将她的一缕发丝别在耳朵后,微扬嘴角,“嗯,好看。”
轻轻理了理她的裙角的褶皱,变得光滑平整。
“等会儿就要下雨了。”她看着窗外的天空,太阳在云层后半遮半掩,云层随着风在无际的天空中飘忽不定。
“嗯,要下雨了。”今年纽约九月的雨水特别多,时不时都会下雨,毛毛细雨,淅淅沥沥。
做小孩子的时候,特别喜欢下雨天,在雨中淋过雨,也在雨水中奔跑玩耍过,那时觉得淋雨是一件很浪漫的事。
甚至在盼着下雨,每天看着天空,怎么就是不下雨。
现在,她惧阳光,没有阳光的日子挺好的。
君喻亲自下厨做饭,费了不少心思,换了很多花样,只想让她能吃进去一些。
她能吃进去一点,再吐出来,脸上长久没晒到阳光,很苍白。
当目光触及到他眼底的心疼时,她会很无力地撑起一抹笑,说道:“好多了,比以前吐得少了。”
这句话纯属是安慰,如今吐得少了,是因为吃进去的也少了很多,胃里实在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吐了。
她又瘦了,一件长衣裙穿在身上,显得很是宽松。
他甚至觉得,一件米色的衣衫穿在她身上,颜色深得很,什么时候米色也变得深重了?
她说,不用太顾及她,有事就出去做吧,她会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他一个大忙人,身份不同,每日必定会有很多很多的事要处理,怎么能一直陪着她的身边呢?总会耽误事情的。
别为了她一个人,耽搁了其他人。
他握住她的手,云淡风轻地回答道,没什么事,都处理完了。
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都陪在她身边,关闭了手机,也不上网了,与外界完全隔绝,只有她和他两个人,不准什么事什么人再来打扰。
手下的事自会有人处理,他任用的人,都不是无用之人,看人的眼光很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果然,不久后就下起了雨,太阳完全失去了踪影。
她就坐在落地窗后,脑袋紧贴着沾了雨水的玻璃,干净的指尖勾勒触摸着雨水椭圆形的轮廓。
透过雨水打湿的玻璃,她看见了下面如蝼蚁般的人影,很小很小的城市建筑,一只手掌就全都盖住了,就什么也不见了,就再也不会感到迷茫而徘徊了。
城市太大,而她太小,连一粒尘埃都不如。
耳朵紧贴在玻璃上,恍若听见了雨水打落的声音,不是那种溅落在砖瓦上的叮咚声,比不过那个好听。
她的嘴角微微动着,不自觉地呢语道:“叮,叮,咚,咚······。”
都说雨声是大自然最动听的音乐,人人都能听到,如今这音乐由她独自哼出,自己唱给自己听。
雨水虽下了,掩盖了太阳,却还是浇不去某些人心头的急躁与不安。
傅母一大早就赶去了傅施年的花园别墅,庭院中的花花草草依旧开得很好,仍旧保持着绿色。
她第一眼见到儿子时,别的没有,就是他瘦了,才几日不见,他就瘦了好多。
“说会照顾好自己,是怎么照顾的,下面的这些佣人都是吃白饭的吗?”她很是心疼,走了上去。
傅施年坐在沙发上,看不出半点的颓废,“不怪他们。”
“快去端一杯牛奶来。”她转头对着不远处的佣人吩咐道。
佣人点了点头,转身退下。
傅母环顾四周,偌大的别墅,冷清得可以,只有他一个人。
“你的女朋友呢?怎么也不来看看你,在你身边陪着你?”旁边也没一个人好好陪陪他。
听到母亲所指何人时,他握着纸张的手指陡然抽了一下,什么东西一下子崩裂了,兴趣怏怏再也看不进去一个字了,随手将文件丢在了桌上。
他怕听到。
“她不久前就去欧洲出差了,半点不知情。”心不在焉地出口说道。
从她不在这栋别墅里后,他都是这样对自己说的,选了最荒唐可笑的药,每天晚上盖着她盖过的被子,睡着她躺过的床,整宿整宿睡不着,回忆起太多点滴的过往,他成了最脆弱无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