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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知一二。”这回答也不知道是谦虚,还是糊弄人!
庄千落为此撇了撇嘴角,盯着自家男人继续挑衅:“好吧!既然胡和鲁都给你捧场,那你就别卖关子了!两句也行!说来听听!”
就这么个邋遢又难看的场景,她就不相信千城覆有本事,把这些东西夸得跟花一样。
千城覆淡定一笑,俊美的就连身为同性的胡和鲁都愣了,犹如天籁的声音,淡淡的道:“断云疏雨溪水畔,一簇芦花映晚照。”
这就说完了?
庄千落和胡和鲁对视一眼,都觉得将羊群比成芦花,确实很贴切,诗做的也很应景。
只是她之前感觉到的被算计,不应该是空穴来风啊!
但是若说这简单的两句话,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好像也没听出来。
“好诗!好诗!”胡和鲁不知道他们夫妻在说什么,分析清楚诗句,就开始赞扬。
庄千落也只好皮笑肉不笑的跟着拍手,话里有话的道:“确实不错!就是短了点。”
千城覆闻言一蹬马肚子,刻意来到庄千落的旁边,用无比正经的语气,回答道:“若是想要长一点的,为夫确实也可以做到!”
“噗!”如果现在是在漫画里,场面肯定要变成吐血了!
我去!
她家男人真是越来越流氓了嘿!
居然当着外人跟她说荤段子?
庄千落一口气上不来,差点没直接从马背上掉下去。
眼神麻溜的就转到胡和鲁的身上,却见他根本是一知半解,完全没弄明白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还好!还好!
否则的话,她是真没脸,与他回去了!
庄千落赶紧羞答答的驾着马往前面慢跑,小脑袋低得几乎都要插到怀里去了!
她家男人也真是够腹黑的,若不是因为后来的话,只怕她就算想破脑子,也不知道这两句诗,居然还是个荤笑话。
这以物拟物的比喻,当真是要羞死人了!
至于到底是什么意思,请自行脑补!
千城覆清亮的视线,一路随着窈窕的背影远去,胡和鲁催马靠近,问道:“把她支开,是对我有话说吗?”
千城覆微微点头,轻声对胡和鲁问道:“昨天来的路上,我就看到大批牧民迁徙。想来就算靠近南边,水草比较容易生长,也不会突然涌入这么多人放牧吧?是不是因为极北那边,又发生什么大的战役了?”
胡和鲁倒是没想到,千城覆刻意用这种玩笑闹跑自家媳妇,居然是为了要问这种外场事!
微微一愣,便是直言回答:“你说得没错!这次与柔然国的战役,五战四败!我国连丢三座城池,迫使大量灾民向南迁移!而你看到的,应该是其中一部分。”
千城覆思忖一下,转头认真的说道:“谢谢你今日的招待,明天我会带着我娘子离开!咱们有缘,日后再见!”
胡和鲁爽快一笑,抱拳回敬之时,突然对他说道:“你家娘子确实很逗,很可爱!难怪你看得这样紧!若不是知道你们汉人的夫妻制度,只怕我愿意用十个美女奴隶,换取你家娘子了!不过你们中原有一句话,叫做君子不夺人所好!所以,我也只能勉为其难,放你们离开了!”
明明知道胡和鲁说的是玩笑话,这会儿千城覆也难免面黑!
汉族人的传统,就连钱都可以和脾气相投之人分享,唯独这妻子嘛!却是绝对不允许别人动念头的。
更何况,千城覆将庄千落看得比生命还重要,哪里经得起这样的玩笑?
胡和鲁见他还是有些认真了,无奈的一笑,就差举手发誓已证真心了!
千城覆却突然释然一笑,然后跃马扬鞭就去追庄千落。
胡和鲁无奈的动了动唇角,将所有准备出口的话,又都咽回到肚子里去了!
一直到夕阳西下,胡和鲁才带着他们往回走,这一路上看到几伙儿牧民,几千头牛羊过境犹如蝗虫成灾一般。
纵使胡和鲁什么都没说,庄千落却忍不住蹙了蹙眉头,跟千城覆小声嘀咕:“怎么这么多人啊?春天本就是青黄不接的时候,这么多牛羊过去,哪里还剩的下青草?就更别说本就稀缺的水源了!这样下去,此地还不变成真正的沙漠啊?”
戈壁大漠,原意本身就和沙漠没差太多!
身为现代人见过无数绿洲变沙漠的恐怖场景,也难免庄千落会往最坏的方面去想。
在庄千落看不到的暗处,千城覆的五指慢慢攥成拳头,暗暗隐下那份早就放手的荣辱和承诺,缓了足足有半分钟,他才对她回答:“或许吧!一代新人换旧人,这本就是世间更迭之道,谁都无须多操心!还是说说咱们的事儿吧!我准备,明天早晨就启程。你不是说想去蜀中,品尝一下正宗的川天椒吗?咱们下一个目的地,就是那里好不好?”
一个将军对于家国兴旺的荣辱,庄千落是不会体会到的。
这会儿她纳闷的只是:“这么快就要走啊?可是我还没策马玩够啊!草原这么大,最适合四处撒野奔跑,尽情高声放歌了!”
千城覆这边还没回来,刚刚凑上来的胡和鲁,倒是十分爽快的大声说道:“这话说得太对了!庄姑娘,眼看着你就要走了!不如我就教你一首歌,做为临别的礼物,怎么样?”
庄千落忍不住眯起慧黠的眸子,看着爽朗的胡和鲁,耸耸肩膀回答:“胡和鲁,你也太小气了吧?咱们好歹也做过一天的朋友,这朋友要走了,你不送点真金白银,还不送点干粮点心?居然小气到只教我一首歌?啧啧啧!不符合你这粗犷英俊潇洒大方的形象啊!”
“哈哈哈!”胡和鲁中气十足豪爽的掐腰大笑,一巴掌又一巴掌的拍在自己大腿上的力道,让庄千落看着都觉得疼!
“吐露答路那~韵鲁巷那大……”胡和鲁唱的歌,果然附和他的民族特征,这一连串的歌词到底是什么意思,足足唱了十分钟之久,其间荡气回肠甚是感人,奈何庄千落就是听不懂啊!
一曲终了,胡和鲁还想继续唱,这时才想起来,自己不是为了痛快,而是要教庄千落的。
回过头去看她,她却是一脸欣赏的笑意,胡和鲁的心头自然是高兴万分,追问:“怎么样?好听吗?记住了吗?”
庄千落心虚一笑,倒是不掺假的道:“好听!不过这歌词有些粗狂,不如我给你唱一首,算是回礼我们互相学习,怎么样?”
胡和鲁和千城覆对视一眼,谁都没想到,庄千落居然会提出这样一个主意。
胡和鲁微微一顿,似乎有些为难的道:“你们中原女子那些温婉的诗词,我舌头又直又硬,可是唱不来的!”
千城覆也想附声,让庄千落别为难胡和鲁。
庄千落却是先他一步巧笑倩兮的道:“当然不会啊!别以为我是个女子,就一定要那么矫揉造作!这首歌,保证你不仅会唱,还一定会喜欢!”
“哦?看庄姑娘这样自信,我也没有不听的理由啊!”胡和鲁再度和千城覆对视一眼,彼此眼底都充满了兴趣。
庄千落准确抓好马缰,生怕自己这一嗓子出去,第一个惊艳的不是胡和鲁和自家男人,而是下面的这匹草原烈马。
然后轻轻咳了咳,便故意压低了嗓子,唱到:“洁白的毡房炊烟升起,我出生在牧人家里,辽阔无边的草原,是哺育我成长的摇篮,养育我的这片土地,当我身躯一样爱惜,沐浴我的那江河水,母亲的乳汁一样甘甜~这就是~蒙古人~热爱~故乡的人~”
这一首腾格尔的《蒙古人》下来,不仅是震惊了胡和鲁,就连与她同床共枕三年的千城覆,都惊讶的说不出来话了!
庄千落得意的扬扬尖尖的小下巴,望着他们哼道:“怎么样?从我的歌声里,感觉到草原的豪迈了吧?是不是特好听?是不是特与众不同?”
胡和鲁忍着实在是忍不了,不停颤抖的唇角,只憋出这几个字:“确实很、很与众不同!”
千城覆了然的拍了拍胡和鲁的肩膀,难得善解人意的道:“没事儿!若想笑,就尽管笑……”
千城覆的话还没画上句号,那边的胡和鲁已经坚持不住,爆笑出声了!
庄千落被气得咬牙切齿,盯着这两个‘食古不化’的人,只能在心底郁闷,果然时代是个代沟啊!
这种绝壁高雅的艺术表现手段,绝对不是他们能够听的明白!
她大人有大量,才不要和两个古人斤斤计较呢!
胡和鲁总算是笑够了,转头十分认真的用庄千落听不懂的语言问千城覆:“你家娘子肺部没毛病吧?这声调说低下去就低下去,说突然拔高就拔高,这怎么听都不像是歌呀!倒是有几分,像我们草原夜晚出没的孤狼!”
若不是知道草原人性子直,有口无心不是故意损庄千落,只怕这会儿千城覆肯定就要打他了!
但是即便如此,千城覆俊脸也恢复了无比的认真,坚定的回答道:“她的好,一般人是无法体会的到的!而她有我能够相知,便已经足够!”
胡和鲁被他反驳的话噎得一愣,之后很是无奈的道:“千兄,你这明着护短的行为,也太过严重了吧?你就不怕,你家女人做的太过分?蹬鼻子上脸,哪一天踩到你的头上去?据我所知,中原男人虽然不像我们草原汉子那般爷们,却也没有一个是惧内的吧?”
千城覆横白他一眼,回答的更是明白:“这和惧内无关!爱情,在于互相珍惜。”
“爱情……”胡和鲁为他的呆住,似乎是根本无法理解,这些发源各种文化的中原人,脑子里被细细划分的情感,到底都是什么。
草原上的游牧民族,自古的传统就是男尊女卑,女人和牲口一样,都是可以来回掠夺,甚至是家族继承的!
所以爱情这个东西,在游牧民族人的心目中几乎就是不存在的!
哪怕是曾经在中原生活过几年的胡和鲁,也理解不了,更想象不到。
他们俩又在叽里咕噜的说话,庄千落觉得索然无味,本来还以为,这两个男人一定是在笑话她唱的歌。
却没想到,说着说着,他俩的表情就是一个迷茫,一个无比认真了!
歪着小脑袋,庄千落眨巴眨巴眼睛,纳闷的问:“你们在说什么啊?”
千城覆不愿多说,只是回答:“胡和鲁在对歌部分输给了你,正在重新思考明天咱们离开的时候,给你换个礼物呢!”
“是这样啊!那太好了!”庄千落振臂欢呼,一脸我早就想这样的表情。
胡和鲁故作郁闷的嘟了嘟嘴巴,哼道:“你们夫妻这样一唱一和的设计我,是不是有失公平啊?”
庄千落扬了扬下巴,得意的回答:“不服,你也找一个呗!看你的年纪,应该和我家相公差不多!该是早就成亲了吧?怎地也没见你,把你家娘子一起拉出来玩?”
娘子?
他没有!
女奴隶,他倒是有好几个。
只是因为之前千城覆的交代,胡和鲁答应过不说破的。
总归明天庄千落就要走了,这些对于她无所谓的解释,说不说又有什么关系?
胡和鲁边岔开话题,问她:“见你这样兴奋,是看中了什么吗?只要我送得起的,你说来便是了!”
胡和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