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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手用力抱紧自己的膝盖,然后深深将脸埋进双手之间,或许只有这样,她才可以得到片刻的安全感,告诉自己一切都还好好的。
将脑海彻底变成一片空白,庄千落就那么傻傻的坐在地上,一直到天黑有人敲门,才算惊醒了她。
“谁?”将头微微抬起,庄千落低声问一门之隔外面的人。
“小姐,该吃晚饭了!你是去餐厅吃?还是要我把饭菜端进来?”是米嫂的声音,清清淡淡的听不出任何情绪。
庄千落这才站起身来,将房门打开走出去。
餐厅里,居然只有庄千落一个人,询问过米嫂才知道,所有人今天都选择在各自的房间用晚饭。
空空荡荡的餐厅里,好像不时的还环绕着,不久前的热闹和欢乐。
可是转眼间,一切都成了空。
庄千落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端着饭碗傻傻的笑着,似乎眼前的幻影都可以变成真实。
米嫂给其他人送完饭,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庄千落抱着自己的饭碗,嘴角挂着一点点的笑意,直接被吓了一跳,赶紧喊她:“小姐!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重复了好几遍,庄千落才总算回过神来。
把筷子放到桌子上,庄千落愣愣的站起身,丢下一句我没事儿,转身就走出了餐厅。
米嫂看了看桌子上,根本一粒米都未动的饭碗,忍不住重重一叹。
入夜,庄千落却一点睡意都没有,干脆转身出去挨个院子走一走,越走越寂静,心里空落落的难受。
走到杜霁景院子前的时候,突然看到一抹黑影从院子里走过。
千城覆的影卫当时都跟着他走了,如今整个庄家可谓是无人之境一般容易被人侵入。
庄千落怎能不害怕呢?
“谁?”庄千落仗着胆子,嗓音都变得尖锐问道。
黑影顿了一下,回答的却是一个意外的声音。
“小姐,是奴才!奴才是白河啊!奴才刚刚洗完衣服,出来泼水!怎么了?吓到小姐了?”果然是白河。
庄千落摇摇头,暗叹自己吓唬自己。
“没事儿!这么晚了,你还没睡啊?霁景睡了吗?”此时应该有三更天还多了吧?
白河站在暗处,庄千落和她彼此都看不太评出对方,只是模模糊糊一个影子。
“少爷已经睡了!他的酒劲儿过去不少了,胃口也好的很。今天晚上吃了两碗饭呢!想来应该没事儿了,小姐无需担心!”白河倒是个极其激灵的,举一反三直接告诉庄千落,杜霁景没事儿。
他没事儿就好!
庄千落望了一眼杜霁景的院子,乌漆抹黑的,哪个屋子都没点蜡烛,忍不住多劝了一句:“咱家不差那点蜡烛钱!没事儿点着蜡烛亮堂堂的坐在屋子里干活!还有就是霁景读书的时候,你最少要点两根蜡烛,免得看坏他的眼睛。”
白河乖乖的点点头,目送庄千落转身离开,这才敢动手拍了拍,自己受惊不小乱颤的心肝。
不知道在外面转了多久,庄千落才回屋去睡觉。
直到天亮才迷糊了一会儿,早晨还不到卯时就起床,浑浑噩噩的都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可是维系这个家的事儿,她还是要处理的。
首先是拨钱去给米嫂,一次性给了半个月的菜钱,要她自己做主随便买,如今的她是真没精力,天天管这些小时。
然后就到了造纸厂那边开工的时候,好在今天卢大虎状态还不错,抱着一堆东宫珏不能看的文件和账本,来到庄千落的书房里讨论。
昨天的损失不小,如果想按期交货,工人最近必须赶夜工。
卢大虎对于自己给厂子造成的损失,也是十分后悔的,直接要求拿自己的工钱,递给庄千落算是赔偿纸张的损失,和工人的加班费。
可是那么多纸,和两千工人的加班费,估计就算卢大虎一辈子不吃不喝,也是赔不起庄千落的。
他自己也知道这个道理,所以说着说着,就郁闷的闭上嘴,一脸挫败的蹲在地上不说话了。
庄千落哪里可能要他的钱?
卢大虎是卢叔的亲儿子,是秋枣姑的继子,就是念在两个老人的面上,庄千落也不可能让他赔偿。
更何况,卢大虎平日工作非常的努力,也十分的可靠,还是在她这里出事儿的,她自责歉疚都来不及,哪里可能追究什么责任。
勉强打起精神来,把卢大虎安抚走。
庄千落又开始拿起账本核算,之后又要开始联系运输问题。
等把所有的事情都解决了,抬头一看,居然又是一个天亮。
也就是说,她已经两天两夜没睡觉。
可是此时的她,居然一点困意都没有,眼睛干涩疼的厉害,却是怎么都闭不上了!
庄千落烦躁的扒了扒自己的头发,一直在心底告诉自己,这样下去是不行的!
本想着差不多了,可以回房去睡了。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底就是有些异样的感觉。
或许是因为家里最基本的保障没了,千城覆也不在的原因。
她总是觉得家里不安全,想着临睡之前去巡逻一圈。
却没想到,才做到杜霁景的院子前,居然就看着杜霁景抱着一堆里衣,身上也仅着一件里衣,慌里慌张的从自己的房间里跑出来。
庄千落愣了愣,实在不明白,一大早晨,他怎么是这种表情?
莫不是,出了什么事儿?
庄千落眉心立时皱起,刚刚培养出来一丁点的睡意立时消失不见。
她直接对着杜霁景大声喊道:“霁景!你过来。”
杜霁景被庄千落的声音吓得一个哆嗦,怀里雪白的里衣差点掉在地上。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平日里相当听话的杜霁景,今天就是没听庄千落的话。
站在原地踌躇一会儿,杜霁景支支吾吾的回答:“姐,这一大早晨,你找我有事啊?”
见他不过来,庄千落就迈步朝他走去,可是随着庄千落的脚步,杜霁景步步向后退,最后居然和庄千落隔着门板,一个屋里一个屋外的关上了门。
古怪的这么明显?这肯定是有问题啊!
也不等杜霁景继续躲她,庄千落直接伸手就把门推开,迈步就进了去。
杜霁景面色已经红如番茄,双臂紧紧抱着里衣的力道,已经达到了极限,可他似乎还觉得不够,仿若是想将里衣揉进自己身体里一般。
庄千落慧黠的眸子,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却是没直接说,反而犹如聊天一般,不咸不淡的问:“明天你就要走了,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杜霁景以为她一大早来,就是舍不得他,这才放松了一些,轻轻颔首:“姐,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这么点事儿,怎么可能准备不好?”
之后也不等庄千落继续问,他就红着脸赶人道:“姐,你看我连外衣都没穿呢!这样不太好吧?你可不可以先出去?有什么事儿,等我穿好衣服,肯定立刻就去找你。”
庄千落白了他一眼,哼道:“你个小屁孩儿!跟你姐我还讲什么里衣外衣的?一年前,你的里衣和外衣,还都是我给你洗呢!”
“说到这个,我倒是想起来了。咱们家的下人,最近都不能工作,这洗衣服的活儿,看来还是我要做啊!正好我哪儿还有一堆脏衣服呢!你把你怀里抱着的那套给我,我也给你一起洗了,明天还放到包袱里,给你一起带去。”
庄千落一边说一边伸手,杜霁景被她吓了一大跳,直接就抱着衣服使劲的躲。
脸色红的仿佛都要冒烟一般,摇头如拨浪鼓似的,回答:“不必了!大姐,真的不必了!不要!不用!”
这一连串啰嗦的话,完全可以证明,庄千落并没有猜错。
庄千落伸出去的手顿在空中,一双变得凌厉的眸子,紧紧的盯着杜霁景,冷声问道:“说吧!到底怎么回事?你的衣服里,藏了什么?”
“没、没有啊!衣服里能藏什么?”杜霁景平日虽然调皮,却是个诚实的孩子,所以但凡他撒谎,都可以轻易的被拆穿。
就比如此时杜霁景的反应,哪里有一点没事的样子?
庄千落将手放下,幽幽的叹了一口气,紧绷了好几天的弦儿却没有放开,充满疲惫的口音,无奈的对他说道:“霁景,最近家里事儿多,姐忙的已经两天两夜没睡觉了。如果你一定要说,你怀里的东西没问题,那姐姐也不强求。只是你这样,会让姐姐非常的不放心,非常的牵挂,你明白吗?”
“我……”杜霁景薄薄的唇瓣儿颤了颤,只说出这一个字,就咬着唇瓣儿低下头,可是怀里抱着的里衣却是越抓越紧!
庄千落见他在做思想斗争,便赶紧趁热打铁:“唉!你是长大了!如今连我这个姐姐的话,都是如此不信任。还和我藏着什么小秘密?霁景啊!你真是太让姐姐伤心了!”
不要怪庄千落费尽心机,对待弟弟连这种下三滥的套话招数都用上了。
实在是因为现在的庄家为多事之秋,家里已经乱到不能再乱。
万一她一个不注意,又让敌人在杜霁景的身边做了什么手脚,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如今的杜霁景虽然已经是举人,可是毕竟年龄才只有十三岁而已。
放到现在,那也就是五六年纪的小学生,庄千落怎么能不担心?怎么能不骗话?
“我……”杜霁景又说出这么一个字,头都快低到插在自己胸口的程度了。
“霁景,我是你姐姐!还有什么话,是弟弟不能对姐姐说的?明天你就要走了!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会让我多担心?我会吃不下睡不着,头发一把把掉的。”庄千落见他的话几乎都要脱口而出了,自然更是不遗余力的继续装可怜。
杜霁景抿了抿唇角,似乎下定了慷慨赴死的决心,这才突然一把将怀里的里衣放到庄千落的怀里,用比呼吸还要快几十倍的速度,对她说道:“姐,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昨天晚上做了一个好舒服的梦,然后里衣就湿了。”
“啊?”这答案和庄千落设想的所有路线,都完全的不一致啊!
然而她本能的反问,却根本等不到杜霁景的回答。
他放里衣的动作,几乎和他的话一样快,最后一段话还没说完,杜霁景转身就跑,然后直接跳上床,用被子将自己连头带脚的包裹起来,大夏天的根本就是想用被子,直接将自己捂死啊!
庄千落用力吞了一口口水,拼命让自己冷静,这样才不会自己被自己尴尬死!
天呐!
真是没想到,这就是庄千落千方百计,甚至不惜连下三滥的招数都用了,追求出来的答案。
原来只是杜霁景到了年纪,做了一个少年会做的梦而已!
而她自己都干了什么?
难怪杜霁景会一大早,偷偷抱着自己的里衣跑出去。
杜霁景最近两年读书非常的用功,想来多少也在书上,看出了一些生理知识,这才会羞羞答答的,想要自己去洗衣服。
越怕被人撞见,越是被人撞见了。
还被庄千落这样逼迫说了出来,不羞死他才怪呢!
而此时,比杜霁景更羞囧的人,自然是庄千落!
忍着想找一块嫩点的豆腐,一头撞死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