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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月美腼腆的低着头,两只大大的眼睛,望着握住自己手的庄千落的手,轻声问道:“大姐,你们都忙,如果连我都不在娘的身边,娘的日子要怎么过?”
虽然背井离乡去那么远的京城,会让她胆怯,可是相比读书的诱惑力,这些都不算什么。
她真的好希望,如三哥一样厉害,可以背好多好听到听不懂的诗,写好多漂亮的字。
可她最担心最放不下的是庄母!
虽然如今庄母有轮椅,偶尔可以出去和别人说说话,但是对比日夜陪伴在她身边的自己,这些人根本不能代替不了。
大姐不是不想尽孝,她的孝心和责任心,全数都用在为这个家赚钱上。
她是这个家的幺女,年纪最小饱受兄姐的照顾,唯一能为这个家做的,就是打打杂,陪伴着疼爱他们的母亲。
若是连她都走了,母亲要怎么办?
杜月美的担心,庄千落自然看的出来。
欣慰的笑容溢满脸颊,庄千落继续温和的忽悠:“娘身体不好,行动也不便。就算请下人时刻照顾,我也是不放心的!姐现在虽然手里有些钱,能在京城买个小房子,却也只能给你们请一个下人,照顾不过来的。”
“而且娘上了岁数,故土难离是肯定的,哪里会和年轻人一样,适应新环境那么快?到时候万一生病,你们更是照顾不过来。所以让她去的打算暂缓,你和霁景先去吧!估计也用不上两年,咱们全家也就都可以去了!”
杜月美微微犹豫一下,之后问道:“那好吧!我去问问娘的意见,如果娘同意,过完年我就去。”
庄千落却是摇头:“娘那边我会说,这是对你好的事儿,娘不会反对的。你现在就回去收拾东西,下午就上路。”
“这么快?”饶是杜月美年纪小,也察觉出了一丝不对劲。
家里正出着事,大姐着急送她去远在千里外的京城,这分明是送她出去避难嘛!
庄千落继续浅笑着,对她解释:“要去就快点吧!其实这一次你姐夫去京城,有一项任务就是给你找书院。好不容易找到合适的,可别耽误了报名时间。”
“姐,马上就要过年了……”杜月美还试图和庄千落讲道理。
庄千落却是打定了主意:“今天下午就走,姐姐马上就去给你准备银子和东西。到时候让石考送你去,到那边他会安排妥当。你不需要担心!我想以霁景的学识,明年一定考得上,到时候你们兄妹俩就团聚了!若是有时间,我会和你姐夫,一起去京城看你们的!”
石考是庄千落亲自考量过的影卫,也是所有影卫里,庄千落最为信任的一个,所以她才决定让石考送杜月美进京城。
最近的形势,似乎越来越奇怪,她总是觉得心里七上八下的不舒服。
尤其是路大人和奚术尘的对话,指明千城覆的妻弟就在边城做驿丞。
如果奚术尘的目的,是要庄千落家破人亡,最后无奈之下必须跟着他。
那么他对杜家兄妹下手,也是肯定的。
所以,无论是害怕方便面之事连累杜光辰,最后牵扯到杜家人。
或者是避开奚术尘,等着千城覆彻底收拾了他,庄千落都要先将能送走的人,送到安全的地方。
而京城,就是庄千落目前能想到,最好的地方。
不是有句话叫做,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林吗?
京城那么大,够隐蔽的了吧?
至于女子书院的事儿,也并非庄千落忽悠杜月美。
这一路从风浴城回来,千城覆和她讲了很多京城的风土人情,其中就包括女子可以上学,那些贵族名媛们就读的书院。
当时千城覆是感叹,庄千落没有机会,再去那样的地方上学了。
否则现在的她,一定会更加厉害。
既然是遗憾,那么她希望杜月美可以待她完成。
让杜月美回去收拾东西,庄千落收拾了一些银子和细软打包好,便叫了伤势刚刚复原的石考过来。
然后带着石考和杜月美,一同去了庄母的房间。
庄千落本来以为,以庄母的性格,一定不会这么轻易就放杜月美一个人去京城。
可是让她想不到的是,庄母并没有问太多的话,深深望了她一眼之后,长长絮叨的话,却全是嘱咐石考的。
衣食住行无一遗漏,似乎要将嘟杜月美一辈子的担心,都嘱咐过他一遍才行!
交代完之后,庄母红着眼睛挥挥手,示意石考和杜月美离开。
庄千落咬了咬唇角,最后对石考吩咐:“你暂时不要回来了。就在京城陪着月美,一直到有新的命令到。还有,记得这一路都不要走官道,你们不求时间到京城,我只希望你们安全。”
目前是什么形势,没有人比石考更清楚。
所以庄母和庄千落的嘱咐,他都一一记在心里。
之后杜月美简单的和杜风良他们道别,便牵着石考的手,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一家人站在门口,看着高大的石考,拉着仅仅到他腰部的杜月美,很快就消失在路口,每个人心底的心碎,都是那样真实到好像可以听到。
“大姐……”杜风良咬着唇角,却忍不住急速滑落的泪水,哽咽着只说了两个字,话就被霍访冬打断。
“大姐这样做是对的。对月美好!也对这个家好!”霍访冬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悄声劝着他不要多问。
没有人希望和骨肉分离,可是到了特别的时刻,就要有特别的手段。
庄千落心里不好受,该做的事却还要做,所以她的目光,直接落在了杜霁景的身上。
杜霁景正偷偷擦着眼睛,注意到庄千落的视线,立时放下手帕,认真的说道:“大姐,月美小,你可以骗她走。可我都十三岁了,不是小孩子了,你就不要骗我了!我是说什么都不会走的!”
还没等庄千落说话呢!杜霁景就振振有词,铿锵有力的拒绝。
那深深目光中的执拗,怎么看都不像一个孩子,而是一个倔强的少年。
庄千落无奈的看了他一眼,暗暗在心底叹气,面上却没说什么,只是淡然的道:“罢了!罢了!谁能说服得了你这个小人精?我还一句没说呢!你就在这里和我表决心,我能拿你有什么办法?不说了!不说了!准备准备,一会儿开饭了!”
说完,庄千落就赶紧转身朝厨房走去,一副真的无话可说的表情。
这一餐,庄千落做得极为丰盛,几乎都是二十一世纪的新鲜菜肴,吃得连最近被米嫂养到嘴刁的杜霁景,都大喊痛快,连吃了两大碗米饭。
家里人越来越少,吃饭坐的桌子也就不大,四口人紧挨着,也就方便庄千落给每个人夹菜。
而她夹得最多的,就要属不停狼吞虎咽的杜霁景。
一边看着他吃,一边忍不住叨咕:“你慢点吃!又不是没有菜!我做了八道菜,一个汤呢!只会剩,不会不够的!”
“嗯!知道了,姐!”杜霁景边吃边回答,连头都没抬,可见是真的喜欢极了庄千落的厨艺。
庄千落也就一直盯着这样的杜霁景,眼眸里闪过的疼爱和不舍,就连庄母都看出来了,就更别提刚才听到庄千落话的杜风良两口子。
此时皆是心照不宣的望着杜霁景狼吞虎咽,尤其是霍访冬这个孕妇,本就情绪容易激动,这会儿忍不住又泪眼朦胧,还是杜风良拿出帕子给擦下去的,生怕被杜霁景发现了什么不对。
最后,庄千落又给他盛了一碗,谁也没动的汤,看着他非常开心的喝下去。
刚刚吃过饭,杜霁景就说困了,想要去睡一会儿。
得到允许之后,他就回了自己的房间去睡觉。
没一会儿,单瑞就来报告:“夫人,三少爷已经睡熟了!”
废话!喝了一大碗助眠的药,不睡熟就怪了!
杜风良在心底暗暗琢磨着,就听到庄千落吩咐单瑞:“送三少爷去江南!这里有一万两银票,你带他找一所好的书院,改名换姓让他读,别让他把学业落下。记住,一定要保护好他,没有我的亲笔信,你不许带他回来!”
单瑞点头,之后就拿着东西,回屋去背杜霁景。
就这样,两个孩子都送走了,偌大的庄家便更加空旷,亦如庄千落此时的心,痛的似乎连呼吸都不顺畅了!
静静的坐在屋子里,庄千落望着杜霁景的羊骨头玩具,和杜月美亲手绣得手帕,默默的流眼泪。
突然听到敲门声,庄千落赶紧抬手把眼睛擦了擦,这才回答:“进来。”
来人是杜风良。
庄千落看着一脸平静的杜风良,有些诧异他为何没哭。
可是转瞬一想就明白了,这肯定是霍访冬的功劳。
而杜风良开口的话,正是印证了她的猜测。
“姐,没了霁景和月美两个小人精闹着,你肯定寂寞了吧?我来陪你说说话。”杜风良轻声说完,就坐在炕沿上,看着庄千落红红的眼睛浅浅一笑。
这比哭好不了多少的笑容,其实并没有多少说服力。
庄千落只能心领了!
“你和访冬……”她刚想说正事,就被杜风良打断。
“我和访冬不是孩子,不需要姐姐送走。”比杜霁景还任性的口气。
庄千落长长一叹:“若不是事情到了不可预料的地步,我也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更不会将杜月美和杜霁景送去两个相隔千里的地方!
杜风良点点头,一脸我什么都知道的表情:“可我相信姐夫!更相信他对这个家的责任心。我知道你为何这样做,是因为担心杜家的血脉会断。既然你已经送走了霁景,那么剩下我和访冬陪着你,也就无所谓了!这是访冬的意愿,大姐就别多说了!”
庄千落还想继续说服杜风良,毕竟霍访冬现在身怀有孕,绝对不能受到惊吓,所以让他们夫妻走,是最好的上上策。
杜风良却继续说道:“大姐,既然我们是一家人,哪里有大难临头各自飞的道理?我和访冬是成年人,能为自己的言行负责。所以我们说不走,就是不走。大姐也不需要想别的办法,像是对付霁景那样。否则,就算是被送走了,我们也一样会回来的。”
“再说你就算能把我们两口子送走,还能把娘送走吗?既然娘都走不了,我们又怎能走?姐,你就别想了。我们是一家人,要共患难!你听明白我们的心意了吗?”
庄千落深深叹了一口气,继续望着手里的羊骨头和手绢出神。
其实,她应该相信千城覆的。
可是,她也必须要给自己留一条路走,就算自己不走,杜家的人也必须送走。
否则,若是奚术尘被逼到狗急跳墙,拿杜家的人做出气筒,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想来想去,庄千落又叹了一口气,这才轻声说道:“若这是访冬的主意,不走也就不走了!毕竟,我是真的无法,送光辰一起走。把两个孩子送走,安全了!我也就安心了!”
她给了石考五万两,准备在京城置办一个小房子,再弄一个下人伺候杜月美,连带她上学和平日花销,想来长到成年嫁人应该不成问题。
而杜霁景,她只给了一万两,因为他那边不需要买房子,只是平日里读书和花销,应该够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