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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不管有没有用,她都要继续忽悠着无名,等待逃跑的机会。
暗暗在心底给自己打气,庄千落捂着胸口弱弱的望着无名,轻声回答:“我说就是了。不过故事有些长,你坐下来听吧!”
“啰嗦!”嘴上骂着庄千落,无名却还是听话的坐回她的对面。
“除了我和奚术尘以外,其他人应该不知道,我们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情形吧?”没想到,庄千落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居然就是反问无名。
无名瞥了她一眼,哼道:“谁稀罕知道?”
庄千落抿了抿唇角,实在挤不出笑容,只好继续道:“如果你知道此事和你有关系,那你就不会说这句话了。”
“和我有关系?”无名愣了愣,很是诧异。
“当然啊!去年夏天,我去仙客酒家推销油炸水蜻蜓,因为金竹镇一直都没有这种东西,掌柜的不敢做主,这才带我去见了奚术尘。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美的就像从月宫下来的仙子,而他手里正在抚摸着的东西,就是他的翠玉绿笛。”
如果不是看到了无名的红萧,庄千落也不会想到这么忽悠人的说法。不过事实到底是怎么回事,其实根本就不重要,只要能救了她的小命,就算让她学龙叫都无所谓。
果然,在无名听到奚术尘的绿笛时,精明的眼睛瞬间有那么一时的失神,并没有接话似乎在想什么。
庄千落一见他失神,就知道延时有门,赶紧继续忽悠道:“当时的我和现在的你,表情是一模一样的。其实任谁看到那样一个美的雌雄莫辨的人,都会心生爱怜。好在,我家里有个更出色的男人,所以我才没有被他迷去三魂七窍。”
“第一次见面,奚术尘给我的印象,就是心底曾有一个深深在乎的人。当时他的表情,抚摸绿笛时轻柔的动作,真的是太呵护,太珍惜,太思念了!我可以百分之百确定,他是真的在想,和绿笛有关系的人!只是那个时候的我,不知道他在想谁罢了!”
“有了理智,我自然也就可以分析出来。那副美好如画卷的景色之内,到底藏着怎样淡淡的哀伤。因为第一次见面,所以我并不知道奚术尘在想什么,只是看到了他异色的瞳仁,很本能的问他,是不是有病……”
不在是不是说到了无名的心坎里,原本还一直沉默的无名,突然打断他的话道:“自然是有病啊!别说师弟,就连我,都有病。只不过,人要是想得到,那就必须付出。都不过是命!我变成这样是命,他的瞳色变成冰蓝色也是命!可是为了大业,牺牲这点又算得了什么?”
无名情到深处的一段话,当真惊得庄千落暗暗一凛。
大业?
凭着奚术尘奸细的身份,那么无名口中他们的大业,必定是吞并晗海国啊!
心里虽然吃惊,庄千落却不敢打扰无名的平静,轻声无比温柔仿若心语一般的继续轻声道:“你说这话实在是太对了!其实人生在世,就算潇洒尊容如皇帝老儿,也都是在付出和妥协之中过活的。做人难!做男人难!做个有责任,有事业心的男人,更难啊!”
这番话,差点没把凶狠毒辣的无名给感动哭了。
也不知道是庄千落说得太好了,还是因为想到了深爱的奚术尘,无名撇着嘴角动了动,语调都带了哽咽之色,回答:“唉!可不是嘛!说起来,我和他都多少年没见了?不是不想见,是真的不敢见啊!其实我什么都不怕,最不害怕的就是死。可是如今变成了这个鬼样子,我最怕的却是见他啊!就算知道从小相依为命的他,会偶尔想起我来。我也只能忍着思念,在暗中守护着他。”
庄千落偷眼看着无名悲从中来的表情,小心翼翼的问:“你是因为练功,所以变成这样的吗?”
奚术尘美的那般不真实,无名做为他的师兄,怎么也不可能差成这样子,其实就算无名不回答,庄千落也可以猜出个七七八八。
“可不是嘛!但是我一点都不后悔!即便再也不敢见他,我也是不后悔的!因为我这样做,都是为了他好,也是为了成全他的大业。做为柔然国的庶出王子,他有他的无可奈何。如果连我都不帮他,他还能怎样继续下去?”
无名情到深处的一番表白,却让庄千落惊得目瞪口呆。
我勒个去!
她刚才听到了什么?
无名不仅承认了奚术尘的身份,居然还告诉她,奚术尘是柔然国的庶出王子?
难怪啊!
奚术尘要背井离乡一个人来晗海国生活,难怪死心塌地为柔然国做事,原来他所做的一切,都是背负着家族的使命!
可是惊讶归惊讶,庄千落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愣神多想。
无名暴怒起来,她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所以,继续安抚他的情绪,才是目前的上上策。
“庶出王子吗?那命运一定很坎坷吧?”庄千落假装同情的轻声问。
无名用力点点头,眼眸中皆是对奚术尘的疼惜。
“怎会不坎坷呢?柔然国的女子身份本就低微,就算是正经贵族出身的女人都是如此。更何况师弟的母亲,还是瓦萨族的奴隶?一个打扫草原拾粪的奴隶,当时怀了陛下的孩子也无人知晓。”
“师弟是出生在羊圈里的……他母亲在生下他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就死于产后大出血,若不是师傅发现了他,只怕他当时就与他母亲一样夭折了!”
“师傅将他救活后,将他带到三岁大。后来在一次意外中,师弟身上的胎记暴漏,这才使得所有人知道了他的身份,被陛下强行接回宫中去。我们都以为他苦尽甘来,未来的日子会好过些。可是却没有想到,转瞬之后陛下就又将这个便宜儿子给忘了个干净。”
“奴隶之子,又无任何的依靠,在勾心斗角的皇宫里生活,只是想也知道到底有多不容易,即便师弟从来没对我们说过幼时的艰辛,我们也能想到的。后来,在师弟七岁那年,他因为杀了一个后妃被陛下下令砍头。而他为什么杀死后妃,到现在也没人知道原因。”
“后来,又是师傅将师弟救下来的。是他在陛下面前保证,凭借师弟的聪明和样貌,潜入晗海国不会有问题,这才得以保住师弟的性命。一个只有七岁大的孩子,去往一个陌生的地方生活已经够艰辛了!可他身上却还要背负着收集情报的任务。这么多年,到底受过多少罪,只怕除了他自己,没有人知道。只是想想……就让我觉得心疼啊!”
无名的话,一句比一句震撼力更大。
以至于原本对奚术尘恨之入骨的庄千落,都忍不住动了恻隐之心!
一个生下来就差点死掉的孩子,一个三岁就被困在深宫之中,凡事都要为自己绸缪的孩子。
一个只有七岁,就被逼无奈杀人的孩子。一个差点送上断头台,又被亲生父亲逼迫,去往异国他乡为国家谋取福利的孩子。
奚术尘的命,真的是太苦了!
或许就是因为幼年时的艰辛,才让他养成了如今这种阴狠手辣的性格。
听完无名的话,庄千落似乎就能理解,为何奚术尘会如此阴沉不定,为何又会咄咄逼人不懂放手。
因为在他的观念里,只要是他想要得到的,那么他必定要付出无尽的努力。
不试过,那就永远注定失去。
所以,无论用什么办法,他都要得到自己想要的。
这就是他过去二十年里,最最深入骨髓里的领悟。
可是无论奚术尘怎样命苦,现在都轮不到庄千落可怜他。
庄千落撑着越来越沉重的眼皮,努力保持着清醒,继续忽悠无名道:“既然柔然国皇帝对奚术尘这个孩子如此不好,为了一个他眼中下贱的女人就要杀亲子,那么奚术尘不是应该很恨他的吗?为何还要不遗余力的搜集情报,帮助柔然国呢?”
庄千落的话才说完,无名就给了她一个女人头发长见识短的眼神,不屑的哼道:
“在国家利益面前,还有什么是不能放下的?就算师弟再不想,他也是柔然国的人,而且他还流着皇室的血!保家卫国,是男人不可推卸的责任!”
说得无比大义凛然,与刚才疼惜的表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庄千落瞥了他一眼,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他才好。
无名说完之后顿了顿,似乎也觉得这个理由不能服众,才补充道:“或许是爱,也或许是恨吧!如果他想要过得好,让所有虐待过他的人都屈服,那么师弟唯一要做的事儿,就是一登大统之位,这才能将所有人踩在脚下。”
又爱又恨!
这四个字用来形容奚术尘对柔然国的感情,那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无名如此了解奚术尘的事儿,那份用心她看了也有些感动。
转了转慧黠的眸子,庄千落轻声劝道:“正如我刚才说的,奚术尘应该也是想念你的。否则,他不会时刻让绿笛不离身,也就更加不会时常抚摸绿笛出神了!”
“而从刚才你所言,我也看得出来,你是真心真意爱着他的。既然如此,你为何不主动一些,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呢?你不说,奚术尘就永远都不会知道,你也喜欢他的。”
原本是一番好话,谁知道,无名听了却是突然暴走起来。
他蹭地一下从地上跳起来,弯起手指成爪,狠声道:“我以为你是个死人,不会泄漏这些秘密,我才会把憋在心里这么久的话倾吐出来。谁知道,你居然是个不识相的。那么我马上就送你上路,免得你自作聪明!”
说完,暴走的无名就直接向庄千落袭来。
那暴怒的掌风,带着无尽的杀之而后快的怒气,吓得根本无力逃脱的庄千落,也只能缩起脖子闭上眼睛等死。
可是就算死,庄千落也不甘心把话说到一半。
“我知道你为什么不敢见他!那是因为你害怕他嫌弃你,你害怕他看见你这幅鬼样子。可是,我有办法治愈你!”庄千落闭着眼睛喊出这段话,就在最后一个字说完的时候,她真真的感觉到,无名那大爪子距离她的头顶心也就只有一厘米的距离。
不过好在,无名的狠招总算是停了下来。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无名皱眉冷声的问。
“我说,我有办法让你恢复英俊相貌。别问我为什么知道,因为就算听你的声音,我也知道你是个年轻的男子。刚才你也说了,是因为练功才会变成这样。所以,我说我有办法,让你恢复正常。甚至,可以让奚术尘恢复正常!”
只有最后一句话,才是最打动无名的。
无名和奚术尘所练的轻功虽然世间无敌,可是身体样貌要承受的东西,却也是一般人都无法承受的。
譬如说他现在的鬼样子,还有奚术尘异样的眸色。
他可以不在乎自己,可他却不希望奚术尘再受人非议,甚至是当作妖类去看。
“你不会是在骗我的吧?庄千落,我告诉你。如果你敢骗我,那我就不是给你个痛快的结果了。我有无数种法子,可以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最好给我记住了!”无名警告完,就收回了自己的手。
暗暗喘了一口气,庄千落扶着越来越昏沉的额头,虚弱的回答:“我骗谁也不敢骗你啊!是吧!黑无常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