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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庄千落随着声音看过去,却发现主桌那边,一个丫鬟打扮的女人,拿着一把好像切西瓜一样的刀,寒光凛凛的刺向千城覆。
而那一声惊叫,则是发生在童汀兰的嘴里的。
她居然不顾自己大着肚子,就横着身子,挡在千城覆的身前。
“噗!”就算距离隔得这么远,庄千落仍旧能听到,刀子没入血肉的声音。
“砰!”几乎是刀子刺进童汀兰的身体的那一瞬间,千城覆就反手将丫鬟打飞。
在座之人全都吓傻了,谁也想不明白,为何好端端的家宴,居然还会上演荆轲刺秦王的戏码!
“宋老贼!你抢占我家的土地,逼死我哥哥,今天我就要你儿子,为我哥哥填命!哈哈哈!”那个
丫鬟打扮的刺客,好像疯了一般,明明嘴角吐着鲜血,却还是要挣扎着起身。
宋老爷这才反应过来,喊了一声家丁进来拿人,然后就拼了命的站起身去看童汀兰。
此时,童汀兰借着为千城覆挡刀的姿势,就躺在千城覆的怀里。
她左手捂着顺着刀片不停流血的左侧肋骨,一边眼神迷离的看着千城覆,那满眼的了然带着无尽的凄苦,断断续续的说:“我知道…你是有能力的…可是、可是我就是…不能看着…别人伤害你。远、远乔…答应我…保孩子…他、他是…宋家的血脉…我死得…值了!”
说完,童汀兰就晕在千城覆的怀里。
千城覆还放在身侧的手,缓缓的握成了拳头,满脑子都是童汀兰刚才的话,就连宋老爷安排人把童汀兰送下去,他都完全不知道。
其实凭借千城覆的工夫,又怎能躲不开区区一个不会武功的妇人,砍过来的那一刀呢?
他为什么没躲?
无非是希望借这个生死关头,看看宋家人到底都是什么反应。
但出乎预料的却是,童汀兰不仅流露出了担心的神情,更是用怀着身孕的身子,为他实实在在挡了那一刀。
这说明什么?
说明他真的是宋远乔,是童汀兰的丈夫,是她肚子里孩子的父亲。
也只有丈夫和孩子爹的身份,才能让一个柔弱的女人,挺身去保护一个男人。
可是如果,他是宋远乔,那庄千落怎么办?
没有了他,她要怎样生活下去?
就算奚术尘的戏做得再好,在他面前无尽上演和庄千落的恩爱。
他也明白,庄千落的心里没有奚术尘,只有他而已。
可是如今这样的局面,他又怎能忍心抛下为他舍命挡刀的童汀兰?
他该……怎么办?
千城覆就呆呆的坐在座位上,似乎是吓傻了一般,无论厅里人怎么喧哗吵闹,他都静默的坐在那里不动。
直到宋老夫人闻信赶了过来,看见还呆呆坐在那里的他,上前就是猛地一推,吼道:“你还傻坐在这里干什么?汀兰大出血,不仅喊了大夫,更是喊了产婆过去。你作为丈夫,作为孩子的爹,不去房门口守在,还呆在这里干什么?”
千城覆这才回过神来,可是无论他怎么寻找,都无法在花厅里,找到庄千落的身影。
她也死心了吗?
千城覆轻轻动了动唇角,最后却是什么都没说,决然的转身就往童汀兰的院子里跑。
童汀兰的院子里,昨晚才刚刚飘落的白雪,此刻已步满来来去去的脚印,完全不复从前的清冷无痕,就仿若此刻千城覆的心一般。
丫鬟、婆子、大夫,就连产婆都来了七八个。
院子里嘈杂的就像闹市,却没有一个声音,能够传进千城覆的耳朵里。
他就站在窗下,静静的站着,空洞洞的眼神,似乎要死的那个人是他一般。
“宋老爷,不幸中的大幸啊!那柄西瓜刀太宽,刺客的手劲又不大,所以西瓜刀是横着戳在少夫人的肋骨上,并没有伤及内脏要害。只是少夫人受了惊吓,不仅会早产,只怕还要难产了!”一个大夫满头大汗的跑出来,对站在门口的宋老爷匆匆禀报。
这喜忧参半的答案,使得宋老爷的眉头皱得更紧。
但他到底是活了六十几年,大风大浪见过多了,也就没有一般人的慌乱,只是认真的对大夫说道:“需要什么药,提前说,老夫这就让人去准备。只有一个要求,大人、孩子,都要给保住。事后,老夫有千两黄金重谢!”
大夫用力的点点头,直言自己一定会尽力,这才又关门进去,和一屋子的大夫产婆去忙活。
生孩子,本来应该是死去活来的尖叫。
可是换到童汀兰这里,却沉闷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中午没去花厅用饭的宋夫人,这会儿也已经听人报了信,匆匆赶来也站在门外紧张的向里面看着。
“生孩子,哪里有不喊叫的?堂弟妹这样,不行啊!”到底还是一家人,无论平日怎么斗气,这会儿人命关天,宋夫人也急的大冬天出了一身冷汗。
宋老夫人站在她旁边,脸色阴沉的仿佛都要哭了,就连手里的帕子都搅得边缘抽了丝还不自知,一双老眼不住的盯着看不见的屋子,带着哭腔回答:“可不是嘛!但是这又能怎么办?她受了伤,估计这会儿还昏迷着,又被吓得早产,这可怎么办才好?老天保佑!她一定要母子平安啊!”
宋夫人也跟着急的双手合十在胸口,向上天祈求童汀兰母子平安。
“呀!对了!我还带着,我家老爷在御医哪儿求来的大还丹呢!喜儿,赶紧去取来,赶紧去!”宋夫人刚把手放下,就想起自己还带着救命的东西呢!
要说这事儿也是巧了!
因为来之前,宋夫人就知道,因为千城覆变成宋远乔的事儿,庄千落很可能会受刺激,然后突然发什么疾病。
所以临来之前,就特意把压箱底的东西都带过来了。
当时是为了保庄千落一命,以图自家老爷赶紧升官发财。
却没想到,阴差阳错的,居然给童汀兰应急了!
宋老夫人一听这话,立刻感动的就差给侄媳妇跪下。
经此一劫,两家也算是彻底的和好了。
这暂且不提,只说另一边。
庄千落是在听完,童汀兰晕倒前那番‘临终之言’后离开的。
能让一个身怀有孕,把孩子看得比什么都重的母亲,舍命相救的人,不是自己的相公,孩子的爹,还能是什么人?
所以,千城覆必定是宋远乔无疑!
她还有什么可担心?还有什么借口留下来呢?
这是最后的机会,她却已经完完全全的失去了!
留下来,不过也是一场可笑罢了!
所以,她毫不犹豫的转身就走,而跟着她出来的人,却不是那个欲爱不能之人。
“回吗?我叫心宽备马车。”奚术尘紧紧的陪在她身后,可是这一张口说话,却是泄漏了他隐瞒了一上午的秘密。
那一改娇滴滴软嫩,变得粗嘎压抑的声线。
到底是为什么变成这样,庄千落直到这一刻,才突然明白过来。
眼底氤氲出一丝水汽,她轻轻的点点头。
到了此时,她还有什么不回去的借口?
五分钟后,奚术尘就小心翼翼的陪着她,上了他豪华的马车。
马车一路向金竹镇驶去,庄千落就抱着膝盖,好像极冷一般的蜷缩在一角。
她有多难受,只怕是个人,就是明白的。
奚术尘碍着自己难听的声音,也不开口劝她,只是将桌上用玉壶装着的葡萄酒,连个杯子都没给她
,就递了过去。
庄千落愣了愣,接过来之后,把瓶盖一丢,对着瓶口就咕嘟嘟的灌了下去。
不到一分钟,她就喝下去整整一壶,连一滴都没剩。
然后,玉壶丢到一边,她继续抱着双腿发呆。
奚术尘斜倚在最里面的软塌上看着她,在心里默默的数数。
当查到一百个之后,庄千落猛然的抬起头来,露出一张红的好似火烧的俏脸,嘿嘿对他一笑。
“奚术尘,想听歌吗?我唱给你听好不好?”庄千落的声线都在打颤,明显已经醉的舌头都不好使了。
奚术尘用鼻子哼了哼,就知道她的酒量不好,逞能的一口气干了一壶,必定过不了一百个数就会醉。
庄千落也不等他回答,抱着膝盖,抻着脖子,扯嗓子就开唱。
“红尘多可笑,痴情最无聊,目空一切也好。此生未了,心却已无所扰,只想换的半世逍遥。醒时对人笑,梦中全忘掉……全忘掉……嘶!”
本来以为可以故作潇洒,谁知道唱着唱着,她却直眉愣眼的只重复这三个字,末了还用力抽了一下鼻子。
奚术尘蹙了蹙眉,以为她即将和昨天晚上一样,哭得稀里哗啦。
却没想到,她还是忍住了眼底泛滥的感觉,继续唱道:“叹天黑的太早,来生难料,爱恨一笔勾销,对酒当歌,我只想愿开心到老!风再冷不想逃,花再美也不想要,任我飘摇。”
“天越高,心越小,不问因果有多少,独自醉倒。今天哭明天笑,不求有人能明了,一身骄傲,歌在唱,舞在跳,长夜漫漫不觉晓,将快乐寻找!”唱到这里,庄千落就当真站了起来,挥舞着手臂要在车厢里跳舞。
马车车厢再大,也不是跳舞的地方啊!
所以,庄千落才转了半个圈,就咕咚一下撞在墙壁上。
“哎呦!”她捂着撞痛的额角一声惨叫,然后撇着唇角自己给自己揉了揉。
之后,却是转头对奚术尘笑了起来。
那抹痛苦和伤心欲绝,就算再美的笑容,也掩饰不掉。
更何况她笑得……真是丑极了!
“难过就哭,这是何必呢?”奚术尘的嗓子沙哑的不像话,却还是忍不住摇头问道。
庄千落满眼酒气,这会儿站着都有些打晃,却是笑着摇摇头,抬头好像是在对天在说一般:“我有什么权力,说我难过?我不过就是个破坏人家家庭的小三,我有什么权力说我难过?我不难过!我不难过!我一点都不难过,哈哈哈!”
奚术尘轻轻一叹,站起身扶着她躺到自己那边的软塌上,然后用狐裘将她盖严实。
庄千落一把将狐裘拉起来,整个人都躲得让奚术尘看不到,然后整个狐裘就颤抖的好像地震一般。
奚术尘还抓着狐裘边缘的五指,慢慢的紧紧握成拳头,一双冰蓝色的眼眸里,不知道到底都闪过怎样的复杂。
可是一直到最后,他都没掀开狐裘,就以半跪的姿势,一直看着颤抖的狐裘。
不知到底过了多久,狐裘终于不再颤抖。
奚术尘这才慢慢动了动已经僵硬的手指,抬手掀开狐裘露出她泪痕未干的小脸。
她终于是睡了,安安静静的睡了。
却犹如一枚石子,彻底的击碎他心底平静的湖水,圈圈涟漪荡漾开,却是真真切切的写着三个字——庄千落。
奚术尘被自己突然的醒悟,吓得一个哆嗦。
可是当他自己回过神来之后,却又解脱一般的笑了笑。
抬起柔软却冰冷的手指,轻轻抚摸在她因为酒气而炙热的脸颊上,冰与火的接触是那样明显,对比鲜明的好像永远无法融合一般。
可是,他不信。
他看着她笑得眉眼弯弯,更加美的一塌糊涂,却是粗嘎着嗓子,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