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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她道明来意,眼底毫无一丝意外,只是用那冰蓝色的眼眸斜睨了她一下,便又看向竹简,娇滴滴的声音轻声问:“千城覆至今下落不明,你真的有心思回去造纸?”
庄千落此时的头发又随意的梳成,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发髻,脸上和发间没有任何装饰,就连昨天还拖地一米长的罗裙,也被她手动的撕去成了残破不堪,不碍事走路的模样。
“纸张一天不上市,就会多一天状况百出的可能,所以这事儿不能再拖了!”庄千落主意已定,回答更是干净利落。
“那好,我现在就让心宽驾车送你回去。”奚术尘连看都没再看庄千落一眼,语调平静的仿佛他们俩就是个陌生人。
“多谢。”庄千落道谢,之后转身就离开。
心宽是小厮不是车夫,虽然奚术尘让他送庄千落回去,他却不是坐在车辕上驾车,而是和庄千落坐在车厢里的。
自打他坐进来开始,就一直满脸欲言又止的模样,庄千落却根本不给他机会,一直看着窗外飞逝而过的雪景,似乎根本就没看到他快要憋死一般。
突然,路面狠狠一颠簸,庄千落的身子猛地一晃,心宽下意识的抚过去,也正好打开了话匣子:“庄姑娘,你没事儿吧?”
庄千落摇摇头,将手臂从他的手里抽回来。
“你真的没事儿?可是为什么昨天晚上,你和主子回来,两个人的脸色都那么不好呢?”有了奚术尘的存在,心宽才拿她当主子。
这会儿眼看着庄千落和奚术尘的关系闹僵,他对她的谨慎自然也少了几分。
最重要的则是,他伺候奚术尘时间太久了,对他的脾气秉性摸得太清楚。
所以他肯定,这个被自家主子突然示好又突然冷落的女子,绝对不会那么单纯的只是因为生意。
甭管是为了伺候好主子,还是为了将来给自己留下余地,总之这个闲事,他是管定了。
庄千落想了想,试探性的反问:“昨天你一直都和奚术尘在一起?那你们是什么时候分开的?”
心宽不解的望着她,倒是没犹豫的回答:“直到主子接到不知何处飞来的信件为止,奴才都是一直在主子身边的。”
真的是这样吗?
还是说,心宽也联合了奚术尘一起撒谎?
庄千落的心好乱,就更加坚定赶紧回去造纸上市的决心。
心宽见她又不说话了,无奈的叹口气:“庄姑娘,我家主子难得对哪个女子如此上心,你是真的不该伤他的心的!”
“我不伤他的心?你是准备支持你家主子,去当别人婚姻的小三吗?”庄千落终于将憋了一晚上的话吐出来,说出来之后果然舒服了不是一星半点。
奚术尘一直在帮她,她都知道。
他对她好,她更是知道。
可是就因为她都知道,所以她才会那样对奚术尘。
其实说是怀疑奚术尘,不如说她是想趁此机会,和奚术尘彻底一刀两断,绝了他那份不该有的念头。
心宽倒是不知道小三是什么,可是只要微微一分析,就可以大概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庄姑娘,你和千公子一直都是有名无实的不是吗?那奴才就斗胆说一句,既然还有选择的机会,为什么姑娘不选一个更好的?”
“我家主子要才有才,要钱有钱,要貌有貌,难道真的就不足以和千公子一较高下吗?最重要的是,奴才我伺候主子十几年,当真还没见他对哪个姑娘这样体贴,嘘寒问暖无微不至过。”
“这样专一又不计门当户对的男人,就算放眼整个晗海国,想来也找不出几个。奴才就不明白了,难道庄姑娘是铁石心肠?就真的可以这样视而不见?甚至是存心伤害吗?”
庄千落闻言一愣,蹙眉问道:“连你都看出来了?”
那奚术尘岂不是更早就发现了吗?
可他……还是顺着她安排的路线,与她保持距离,放她离开了。
心宽无力一叹:“庄姑娘,这世上不是只有你一个人聪明的,好不好?”
这话哪里是夸她聪明?
明明是在说她笨嘛!
庄千落咬了咬唇角,脑海里不受控制的想到了那张雌雄莫辨妖媚的俊颜,那双冰蓝色的眼眸,就算是嗔怒时,依旧娇滴可人动人心魄。
可是再漂亮的外表,都不如一颗玲珑聪慧知进退的心。
心宽见她不出声了,便似乎是在自言自语道:“主子也真是傻,调动手里所有的关系不说,本来身体就不好,为了帮你找到千公子,更是不眠不休的往外跑。”
“要知道,主子身有痼疾,最要不得的就是吹冷风。这哪里是在帮人?分明是在坑自己嘛!奴才照顾姑娘五天,回去再伺候主子宽衣的时候,发现主子又瘦了整整一大圈。”
“唉!本就药石无医的病,再不好好爱惜身体,将来可怎么得了?真不知道主子到底怎么想的,这世上未行婚配的好女子有那么多,他却偏偏要自己走上最崎岖的一条,这不是送自己去不归路吗?”
心宽的埋怨,庄千落自然是能理解的,可是无论他怎么说,她都不准备出声打断。
既然打算做个绝情人,那么就一定要绝情到底。
回到庄家的时候,杜风良已经去了东红园开工,杜霁景也去上学了,家里只有庄母和杜月美两个人,此时正在绣着什么东西。
家里气氛安宁祥和,看来奚术尘的信儿送的极好,全无一人怀疑她们俩七天未归是出了事。
“娘,月美,我回来了!”庄千落挂上恬淡的笑脸,迈步进屋语气轻松的打招呼。
庄母和杜月美手上的活儿一顿,抬头看她皆是一愣。
这才几天没看见啊!
庄千落居然胖了两圈,不仅脸圆圆的气色好的白里透红,就连这身子骨都强了许多。
虽然……那身衣服有点怪!
庄母也没多想,只是碎碎叨叨的关心道:“这么冷的天还往外跑,有没有冻坏啊?快上炕暖和暖和!”
她刚坐到炕沿上,庄母就追问:“姑爷呢?城里的活儿还没忙完?就你一个人回来的?”
庄千落点点头,顺着这话说下去:“娘,我也是担心你和弟妹,这才回来看看。一会儿我还要走,那边的事儿很急,忙完了咱手里就有钱了,到时候送霁景去城里读书,咱们一家也能过个肥年。所以家里的事儿,还要您操心,要月美多多照顾了!”
庄母闻言白了她一下,哼道:“这才进城几天啊?说话就这样不实诚了?跟娘和妹妹还说什么操心和照顾?你这样客气,是准备和我们划清界限吗?”
庄母说完忍不住笑了,就连杜月美都掩唇腼腆的轻笑。
庄千落原本还无比沉重的心,瞬间就消散在家人的笑颜之中。
为了这个家能继续这样安宁下去,她一定要努力!
交代完之后,庄千落就匆匆出门,转身就去找艾大爷,然后又是赶了许久的驴车,天黑不久总算赶到北坡村。
和秋枣姑与卢叔客套了几句,庄千落就说明了自己的来意:“侄女这次来,是想请卢叔和秋枣姑帮个忙的!侄女手里有一批货,必须找可靠老实不多言的人去做。至于吃住可能都要在厂房那边,月钱是每个月二两银子。”
卢叔和秋枣姑闻言,眼睛都瞪大一倍,彼此看了一眼之后,秋枣姑蹙眉反问:
“千落啊!不是姑想唠叨你,实在是你这月钱太高了!你到底有什么活需要人干啊?要干多久?反正农闲了,不如姑和你弟弟去帮你干吧!自家人管吃住就行,还要什么月钱?”
庄千落感激的握住秋枣姑的手,温声回答:“秋枣姑,这活儿如果想干,可能要干几十年,我总不好,把你和弟弟都扣下吧?到时候卢叔不跟我急才怪!”
秋枣姑‘扑哧’一笑,用另一只手拍了拍庄千落的头顶,开玩笑道:“没想到,我侄女这么厉害啊!都要学地主家包工去了!”
庄千落嘿嘿一笑,复尔认真的道:“我真的不是开玩笑的。卢叔,还请你尽快帮我找人,要最可靠的人,最好马上就能跟我走的。”
“这么急?”卢叔惊讶的看着她。
庄千落点头:“嗯。那边着急催货,确实急的不行。最少要五十人,老少无妨,但不要女人。半年之内,包括过年都不能回家,工钱我每个月会按时送到各家去。”
一般的女人都是长舌妇,尤其是这里的农村。
所以就算人数不够,庄千落也不要女人。
“那好吧!秋枣,你定个名单,我马上就去喊人。”卢叔还是这样依赖秋枣姑,这种定名单的大事,自然是要她来决定。
秋枣姑定好名单之后,掰着手指算人数,可是查来查去也只有四十九个人。
想了想,秋枣姑转头问庄千落:“要不,让大虎也跟你去吧!这孩子过年就弱冠,也是可以出力的。让他给你这个姐姐帮忙,也不要月钱,你管吃住就好。”
庄千落在卢家住了好几天,自然是知道卢大虎的,那孩子一看就知道是塌实肯干的好帮手,便毫不犹豫的回答:“弟弟去帮我,我自然无比放心!就怕卢叔和秋枣姑舍不得,所以才没敢提的!”
秋枣姑抿唇爽朗一笑,又拍了一下她的头算惩罚。
这个时代没有大客也没有公交,只能走崎岖的山路前进,他们几乎是天亮许久才到了东红园的门口。
此时东红园的大门紧闭,两个守卫却精神的站在门口把手。
“总监造,您这是……”守卫上前行礼,之后却是纳闷的询问。
庄千落早就想好了对策,一脸严肃的回答:“这是做包装零活的小工们。开门吧!”
“是。”宋大人的命令,东红园的一切都是庄千落说的算,守卫只是例行询问,之后便放他们一行人进去。
早在她来东红园的第一天,其实就已经对东红园的布局做了修改,特意在后院处留下一排厂房和空地,就是为了批量造纸。
现在的她无权无势,想要生产这种秘密的东西,就一定要在有人庇护之所,东红园的守卫森严,绝对是不二之选。
她带着人才走了一半,东宫珏就带人迎了出来。
“总监造大人!”东宫珏规矩的行礼。
“嗯。这是我带进来,制作包装的人,将来就入住在后院,不会发生泄密问题的。”算是出于尊重,庄千落才会对东宫珏解释到这里。
其实不止她已经对工人们说过不许四下乱走乱看,就连已经兵转工的那些人,也被要求过,只能在自己的岗位工作,不许四处乱砍乱问,以确保不泄密。
东宫珏微微敛眉看了一眼,有老有少随意得像是集市买菜的队伍,却是没多说什么,只是抬手比了一个请之后,就跟着庄千落一起像后院走去。
他早就纳闷,庄千落留着后院那么大块空地是想干什么,如今见她终于要动手,自然是要跟去看一看的。
谁知道,庄千落让那些小工进去后,却是转身吩咐他:“通知宋大人,派人上山砍松柏之类的树木送进来,越快越好!”
方便面对于东宫珏来说,都是一种脑洞大开无法理解的东西。
如今听到庄千落要把松柏运进东红园来,就更加脑洞大开的琢磨到底是什么用,